红楼大忽悠 第287节

  芳官乘着张云逸手拍向后背之际,把身子往他的腋下一钻,顺势扛起胳膊,挂在柔软的肩膀上。

  并不忘冲着另一侧的龄官道:“大爷晚上喝了酒,你也扶着些!”

  龄官抿了抿唇,虽红着脸,却也只得有样学样。

  芳官抓住张云逸搭在身前的手,往怀里拽了拽,酥声酥气道:“大爷对奴婢们恩重如山,若不嫌弃奴婢们住处简陋,不如去梨香院,也好让奴婢们伺候大爷……喝杯茶,聊表心意!”

  做为个中老手,张云逸又岂会听不出芳官话里有话?

  察觉到手上的柔软,他不免也有些,心驰神荡。

  不过,芳官的提议虽然诱人,可戏子本是贱籍,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说句招之则来也不为过,并不急在一时,他今天晚上还另有安排,只得婉拒道:“改日吧!回头叫五儿带你们去会芳园!”

  篱笆墙内的探春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喜。

  可还没等她的笑容绽放开来,却听张云逸道:“大爷还要去一趟大观楼,你们不必跟着了,先回吧!”

  听了这话,探春不觉一呆,眼看着张云逸已经挽着小戏子上了沁芳闸桥,正要登上大观楼,她再也顾不得遮掩,慌忙从清堂茅舍内跑了出来。

  “逸大哥留步!”

  张云逸也没想到探春会突然蹿出来,略一愣神,便想到了探春为何会出现在此。

  他大大方方的在芳官和龄官身后的挺翘上拍了拍,冲一众小戏子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

  芳官等人也没想到会被探春撞见,闻言顿时如释重负。

  待到小戏子们离开,张云逸方一脸坦然的转过身,面向探春,神色木然道:“三姑娘有话要说?”

  探春见他面无表情,不由心中一痛,怔怔的看着他,忽然脸上绽开一抹笑容,明知故问道:“逸大哥,今日可还顺利?”

  她虽极力掩饰心中的情绪,可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语带颤声。

  他前半句掷地有声,傲然睥睨。

  说到后半句,又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纠结,摇了摇头道:“实在是造化弄人……还望三姑娘以后好生珍重吧!”

  “小妹知道不是逸大哥的错!”说到这,探春坚定的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嘴上却话锋一转道,“逸大哥是要去看大姐?”

  探春也是纠结了好久,才问出这句疑惑。

  “不错!”

  张云逸毫不掩饰,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探春突然出现,又是在不远处的清堂茅舍,张云逸早就猜到刚才的话,落在她的耳朵里。

  他正有意把话题引向这里,原以为还要来点弯弯绕绕,没想到,探春倒是直言不讳。

  “原本,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我虽不欲落井下石,却也不打算以德报怨!奈何终究还是心软,不愿看到妹妹如甄家一般被抄了家……”

  张云逸顿了顿,哂笑道:“架不住老太太百般哀求,终究还是同意纳大姑娘、二姑娘为妾,如此,府上虽丢了面子,却护住了里子,亦可以保住三妹妹不至于遭到连累,且能够让心怀不轨之徒,有所忌惮,总算两全其美!”

  堵不如疏,与其遮遮掩掩,落出尔反尔,里外不是人,还不如乘机把责任全部推给贾政。

  并摆出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态度。

  张云逸并不担心探春会去求证,这种事,她必然不好去向贾母等人求证。

  待到元春和迎春被他收房,自然不会再怀疑自己话里的真实性。

  至于探春,连元春贾母都被迫妥协,还会在乎多一个庶女?

  且婚姻大事,本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搞定了王夫人和赵姨娘,探春自然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探春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解释,一时间,张口结舌,愣在了当场。

  她并未怀疑张云逸话里的真假,尤其,在听闻甄家被抄家之后。

  虽然并不清楚甄家与此次弹劾有何关系,可张云逸如此信誓旦旦,明显不似做伪。

  并且,说这种一戳就破谎话,也不符合张云逸给她留下的印象。

  如果说,连甄家都被抄家,对于自家的处置明显算是轻的了。

  张云逸的话合情合理,堂堂荣国府的嫡女做妾,确实颜面扫地。

  而贾母走投无路,能够保全不被抄家,哪里还顾得上颜面?

  至于迎春,以自家那个大伯性格,唯恐受到牵连,上赶着把她卖了也说得通。

  只是,虽然明白了张云逸的苦心,可探春心中有苦说不出。

  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代替元春。

  此一时,彼一时。

  且不说荣国府如今的情况,只说嫡亲姐姐元春和二姐姐迎春,都给人做了小,做为庶女的她,以后又能有什么好的归宿?

  如此一看,能够给张云逸做妾,反而成了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谁叫她不是嫡女,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纳荣国府庶女为妾,也难说到底是作践还是抬举。

  ……

第466章 区别对待

  探春正自出神的功夫,却见张云逸已经登上了大观楼的台阶,并回身道:“这都是命!三妹妹好生珍重,莫要钻牛角尖,早些回去休息吧!”

  探春怔怔的看着他,三步一回首的蹬上了大观楼。

  虽说张云逸出尔反尔,甚至,直言不讳要纳元春和迎春为妾,可她心里却兴不起一丝的恨意。

  相反,他那句: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快意恩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激发了探春的慕强心理……

  这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气概,唯唯诺诺岂非跟宝玉一样?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正是张云逸想要达到的效果。

  原先,他是打算先上车后补票,等到职位越爬越高,再让王夫人以探春的庶女身份为由……

  可贾政却给了他一个更好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当着她们的面,直言不讳纳妾的企图。

  元春和探春都是胸中有沟壑,只是一个在外,一个在内。

  加上身份、境遇、心性上的不同,相应的,张云逸在说话的神态,方式上也有所差别。

  面对探春时,他傲然睥睨,面对元春时,则温润如玉。

  “此番万寿节献礼,一切顺利,皇上圣心大悦,特来向元春妹妹道谢!”

  “都是应该的,还请逸兄弟不要怪父亲……”

  张云逸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摇头叹道:“唉!~没想到世叔对我成见如此之深,只是,他对我有成见也就罢了,实在不该……”

  他欲言又止道:“府上虽然也是世勋之家,可连江南甄家都被抄了家,又岂是能够瞎掺和的?”

  相较于探春,听闻甄家被抄后的元春,更是心惊不已。

  她毕竟曾在凤藻宫做女官,对于甄家和甄贵妃,比探春了解的更加深刻。

  “怎……怎么闹得这么大?”

  “何止?”张云逸接过抱琴递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甄家伙同江南豪族,走私鸟粪,污蔑圣上,圣上震怒,非但抄了甄家,连贵妃和宁王都受了罚!”

  说到这,他看向元春,深情款款道:“幸而,我还能借着咱们的婚约替世叔求情,府上才能幸免于难!”

  “多谢逸兄弟不计前嫌,替父亲和府上开脱!”

  元春连忙起身,冲着他盈盈一礼。

  张云逸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将元春扶起,却并不松手,反而冲着刚才送茶进来的抱琴道:“我和元春妹妹说几句话,你先出去!”

  抱琴正呆呆看向他紧握自家小姐的手,闻言不觉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元春。

  见元春红着脸,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抱琴慌忙落荒而逃。

  张云逸拉着元春在贵妃榻上,紧挨着坐下,方叹息道:“我虽助府上幸免于难,却也辜负了妹妹……”

  他欲言又止,双手摩挲着元春的柔荑,不住的摇头。

  “逸兄弟不计前嫌,仗义相助……又怎么会……”元春似乎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道,“父亲这样对你,我确实也无颜……啊!~”

  话说到一半,却被张云逸猛然一拉,倒进了他的怀里,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堵住了双唇。

  元春在他怀里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反手搂住他的脖颈,热烈的回应了起来。

  与宁王传出过婚讯,被遣返回家,元春自觉嫁人无望。

  不成想,却柳暗花明。

  如今,被贾政这么一搅合,却又成了奢望。

  她双眸紧闭,默默配合着张云逸,环过脖颈的双手却紧紧绞在一处,保持了灵台清明,以防备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不成想,忽觉那压迫感骤然消失,张云逸已经抬起了头。

  元春正怅然若失,忽闻耳畔传来张云逸的声音:“妹妹误会了!”

  这一声,犹如一计炸雷,猛然惊醒了元春。

  她难以置信的睁开双眼,只见张云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道:“我对妹妹初心不改!”

  元春张口结舌,却听张云逸娓娓道来:“妹妹恐怕还不知道,皇上已经立了秦王为太子,世叔虽是被人当了枪使,可终究与甄家站在了一起,我虽得皇上信任,可若仍旧坚持娶你为妻,长久来看于府上,于我自己,祸福难料,妹妹久居宫中,应该明白其中的凶险。”

  元春闻言一怔,转念便明白张云逸话里的意思。

  她本就与宁王传出过婚讯,偏偏贾政又疑似与甄家勾连,哪怕正庆帝在位的时候,太子不便针对张云逸。

  可正庆帝毕竟年迈,一旦太子继位,别说护住荣国府了,就是他自己恐怕也自身难保。

  与其,被自家连累,倒不如明哲保身,或许还有机会暗中施以援手。

  想明白这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错怪了逸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张云逸信誓旦旦道,“若不能与妹妹长相厮守,我活着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元春虽心下感动,却不无顾虑道:“可是……”

  “唯有一计,方可两全其美,只是需要委屈妹妹……”

  元春双眸荧光闪烁,面色激动道:“逸兄弟待我如此……何来委屈之说?”

  张云逸深吸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纳妹妹为妾,方可让太子殿下,以为我对世叔怀恨在心,才能两全其美!”

  “呃……”

  元春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却听张云逸又道:“只可惜,世叔对我成见颇深,只怕未必同意!”

  元春被他这一波三折,闹得六神无主,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张云逸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忽然伸出双臂,兜住她的粉背和膝弯,倏然起身道:“所以,唯有先将生米煮成熟饭,方能让世叔无法反对!妹妹闺房在哪?”

  元春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的闺房,方才反应过来,张云逸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惊声道:“不!不!这……这如何使得?”

  情到浓时倒也罢了,哪有张云逸这样,直言要把生米煮成熟饭的。

  她只是本能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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