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庶子开始 第183节

  林黛玉一曲方弹罢,平儿便掀帘走了进来,裙裾都被雨丝打湿了少许,笑着说:“弹得真好,林姑娘好雅兴,一大早便焚香拂琴。”

  原来平儿来了好一会了,听到林黛玉在弹琴,是故没有立刻进来,只打着雨伞在檐下静听,直到林黛玉一曲弹完,这才进来问好。

  林黛玉站起来,抿嘴笑道:“好弟妹来了,快坐,雪雁还不倒茶去。”

  雪雁笑嘻嘻地去倒茶,平儿红着脸道:“林姑娘快别打趣了,婢子那受得起这虚名。”

  这时雪雁也把茶端了来,揶揄道:“平姨娘赏脸喝口热茶吧,好歹也让婢子沾点光辉,咯咯!”

  “雪雁坏蹄子,你也来凑趣扯我的臊的,看我撕不撕你的嘴就是了。”平儿作势便要撕雪雁的小嘴,后者笑着跑开了。

  林黛玉拉住平儿的手笑道:“好姐姐,看在我的分上,且饶了她吧。”

  平儿佯恼道:“还不是林姑娘你挑唆,现在倒充起好人来。”

  林黛玉笑道:“好吧,是我的不对,给平儿姐姐赔不是了,好姐姐且原谅我这一遭,待日后姐姐有了名份,我再恭喜你,嘻嘻!”

  平儿顿时又闹了个大红脸,笑着反击道:“林姑娘你且先别笑我,别忘了咱们三爷可是颇爱林老爷青眼的,仔细林老爷突然心血来潮,生出亲上作亲的念头来,到那时,只怕还得婢子给你叠被铺床呢。”

  雪雁立即掩嘴笑起来,平儿一指她道:“你也别笑,林姑娘过来了,难道你不跟过来服侍我们三爷?”

  这回轮到林黛玉主仆脸红耳热了,联手便去撕平儿的嘴,后者则笑着逃了开去,彼此嬉闹了片刻才罢。

  此时,外面的秋雨总算停了,一缕明媚的秋阳从窗外射进来,一扫那满院的凄清寂寥。

  “环弟什么时辰动身的?”林黛玉问平儿道。

  平儿答道:“五更天就出门了,城南码头上的船,这会只怕已经到瓜州渡口了吧。”

  林黛玉轻噢一声便不再言语。

  由于头天晚上已经道过别了,所以今天早上贾环出门时,林黛玉并未送行,并不是她疏懒,而是怕耽搁贾环的行程,同时也有点担心自己在分别时会不舍而落泪,徒招旁人笑话,甚至惹出些闲言碎语来。

  “环弟身边都有谁跟着?”林黛玉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除了金宝和沐野两名小厮,还有曼达琳和圆圆。”平儿答道。

  林黛玉有点意外地看了平儿一眼道:“我本以为环弟会带上你呢。”

  平儿微笑道:“圆圆本是要回苏州的,等乡试放榜后,三爷正好顺道送她回家,曼达琳妹妹的武艺不错,有她守着三爷,安全也多一分保障。”

  林黛玉点头道:“说的也是,如今锦衣卫虽然把能抓的都抓了,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据说那贼首李鸿基还在逃呢,环弟正是招那些人忌恨,小心谨慎些也不为过。”

  雪雁却抱不平道:“虽说如此,但多带平儿姐姐一个也不多,更何况平儿姐姐服侍环三爷这么多年,知冷知热,岂不比那洋婢服侍得好,可见环三爷也是个喜新厌旧的。”

  平儿忙道:“误会了,三爷原是要带上我的,是我自己要留下来而已。”

  雪雁瞪大眼睛奇道:“这又是为何?”

  平儿脸上微赧道:“我留下来陪你和林姑娘不好吗?”

  林黛玉看了一眼霞生双颊,越发白里透红,肌肤丰腴的俏平儿,不由心中一动。雪雁这妮子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脱口道:“平儿你不会是有……?”

  雪雁话说一半便掩住了小嘴,瞪大眼睛盯着平儿的小腹,表情颇为古怪。

  平儿甜美的脸蛋刷的一下便红透了,笑斥道:“骚蹄子,满脑子龌龊,人家只是这几天有点不方便而已。”

  雪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林黛玉也有点发窘。

  古代无论男女都相对早熟,十来岁结婚生子是常态,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身边自小就不缺丫环服侍,终日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的,但凡有了入港的能力,试问又有几个按耐得住,所以也难怪林黛玉主仆会想歪的。

  正当气氛有点尴尬之际,一名婆子走了进来笑道:“刚才外面传话,说舅老爷家来人了,请平姑娘到二门外见一见。”

  “见我?”平儿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敢情是贾家来人了,还要见自己,倒是咄咄怪事。

  林黛玉也有点意外,问道:“来者是谁?”

  那婆子答道:“听萧管家说来人叫林之孝,是西府里的管家。”

  林黛玉在贾府住了几年,自然认得林之孝,恍然道:“原来是他,估计是来找环弟的。”

  平儿皱眉道:“怪哉,三爷又不在,偏要见我作甚?”

  林黛玉笑道:“应该是好事,快去见见吧。”

  平儿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满腹狐疑地离开了林黛玉的住处,去见那林之孝。

  说实话,离开了贾府足足三年,贾家在平儿心目中已经淡化了许多,有时候甚至淡忘了,以至于产生了一种错觉以后再也不会与贾家有任何交集。此时林之孝突然找上门,平儿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贾家的婢女,甚至卖身契还在王熙凤手里捏着呢。

  念及此,平儿不由有点紧张起来,自打三爷当年扶灵南下,三年来,贾家上下都对三爷不管不问,跟放逐了一般,任由三爷自生自灭,就差没有发声明将三爷驱逐出家族,这会子突然找上门,也不知是好是歹。

  不过,一想到三爷近来立下的功劳,闯下若大的名气,就连皇上都降旨褒奖了三爷,平儿不由底气一壮,也慢慢镇定起来,于是先回住处收拾打扮了一番,这才施施然往二门而去。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自己既然是三爷的人,自然不能给三爷丢脸,让贾家的人给看扁了,她要让贾家上下都知道,即便离了贾家的庇护,三爷依然能活得好好的,风光而体面。

  且说平儿到了二门,果见管家林之孝已在那等候,身边还跟着两名青衣小帽的年轻家仆。

  林之孝约莫四十许岁,是荣国府的银库管家,平儿当年作为王熙凤的左臂右膀,自然也跟林之孝打过交道,而且当年贾环扶灵南下,也正是林之孝随行打点的,倒是省了贾环许多麻烦。

  再说这边的管家林之孝和两名年轻家仆,远远见到一名身形窈窕的美人款款往这边行来,都暗自有些吃惊,其中一名年轻仆人甚至低声问:“这位就是平姑娘?好生气派!”

  林之孝面色一沉,低喝道:“噤声!”

  两名年轻家仆忙低头垂目,不敢再乱看乱说。

  片刻,平儿已经走近前,但见罗裙珠钗,端庄得体,盈盈福了一礼道:“林管家好,许久不见,林大娘可还好?”

  “平姑娘好,托平姑娘的福,贱内这几年也无灾无病的,还时常念起平姑娘你呢。”林之孝忙还礼道,心想,这婢子如今的气度,似乎比当初在二奶奶身边时更胜了。

  平儿本来就长相极为出挑,甜美可人,这些天经过贾环的雨露浇灌,更是容光焕发,绯红粉白,再加上特意打扮了一番,通身华丽气派,比之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惶多让。

  平儿笑道:“倒难为林大娘还记得我,林管家几时到扬州的?公事还是私事?可拜见过林姑爷了?”

  林之孝陪笑道:“鄙人奉老爷之命到金陵办点事,昨日下午入的城,眼看天色将晚便没有上门打扰林姑爷,今日一早才登门拜访,刚才已见过了。”

  平儿噢了一声,静待林之孝的下文。

  林之孝犹豫了一下道:“鄙人原以为环三爷还在此间,没成想一早就往金陵去了,早知昨日进城便登门了,也不至于就此错过。”

  平儿不动声色地道:“三爷原定今日赴金陵赶考,不知林管家找三爷何事?”

  林之孝转身把两名年轻家仆打发到远处,这才笑道:“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平儿心中一动:“哦,是什么好事?”

  林之孝笑道:“我朝以孝治天下,环三爷为生母结庐守制三年,此等纯孝之举已然上达天听,受到皇上的嘉许,就连老太太、太太和老爷都被称赞教导有方,当真是无上荣光,我等身为贾家的奴才也是与有荣焉啊,平姑娘这几年来服侍环三爷,兢兢业业,更是劳苦功高,所以老太太让鄙人给平姑娘带句话,说平姑娘很好,另外老太太和太太还分别赏了平姑娘五十两银子。”

  平儿连忙道:“婢子如何禁受得起!”

  林之孝解下背着的链嗒递给平儿,笑道:“这里面一共是三百两银子,除了一百两是老太太和太太赏的平姑娘的;其中一百零八两是三爷和平姑娘这三年的月钱。按照府里的规矩,哥儿每年还有八两银子的笔墨纸张花销,外加压岁钱二十两,统共八十四两,剩下八两银子是给环三爷平时买些小玩意用的。”

  平儿心中冷笑,这三年多以来,贾府上下对三爷不闻不管,任由他自生自灭,要知道当年三爷还十岁不到啊,他们怎么忍心?如今三爷有出息了,还受到了皇上的嘉奖,名动天下,这些人倒一下子关心起三爷来,又是赏银子又是补月钱的,委实是讽刺得很!

  不过,平儿心中虽有怨气,但此刻还是快意得很,而且她本性善良,当初在王熙凤身边做事的时候便处事公正,常替下边的人遮掩过错,并非心狠记仇之人,所以眼见如此,内心的怨气已经消减大半,再加上她身为贾府婢仆,卖身契还在人家手中捏着呢,即便再有怨气也不能明着使脸子。

  因此,平儿稍为推辞一下,最后还是把林之孝递来的银子接过,并且跪下来向北叩头,感谢老太太和太太的赏赐。

第353章 迁葬

  林之孝见平儿收了银子,不由暗松了口气,陪笑道:“另外还有一件大喜事,老太太和太太商量过,觉得赵姨娘当年虽然一时糊涂犯了错,但终究也是贾家的人,辛苦服侍了老爷和太太一场,又为贾家诞下了血脉,终然生前有千般不是,人死后也理应全部抹去了。所以老太太和太太决定把赵姨娘的棺椁迁回贾氏祖坟中安葬,老爷也同意了,所以便派鄙人前来落实此事。”

  平儿的心扑通的急跳一下,这确实是件大喜事,无论是对三爷,还是死了的赵姨娘来说,均是大好事。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只猴子满山走。在讲究三从四德的封建社会,女人出嫁从夫,死后却不能入葬夫家祖坟,这无疑是极为丢脸的,意味着该女子有失妇德,没脸见夫家列祖列宗,也不配享食族人的香火供奉,就连其所出的子女也会受连累,在族人中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如果赵姨娘能迁葬贾氏祖坟,等于抹去了生前所有污点,这对贾环来说自然也是一种利好。

  不过,赵姨娘的死正是三爷心中的痛,也是三爷与贾家之间无法弥补的一道裂痕,所以平儿不确定贾环会否同意迁坟,因此她不动声色地道:“这种大事,虽然是老太太、老爷和太太决定的,但如今三爷也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林管家最好事前找三爷商量,征得他同意,以免将来闹个不愉快,招天下人笑话。”

  林之孝陪笑道:“林姑娘所言极是,鄙人这次来扬州便是想找环三爷商量迁坟的事的,可惜却错过了。平姑娘在环三爷身边服侍多年,劳苦功高,想必你的话,环三爷还是愿意听的,所以鄙人想请平姑娘居中劝说一二。”

  平儿不由恍然大悟,难怪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林之孝作为贾家银库管家,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气,敢情只是想通过自己说服三爷同意迁坟,唉,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以平儿对王夫人的了解,这位实是个面慈心狠之人,比之其侄女王熙凤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同意把赵姨娘迁入贾氏祖坟安葬的,但是现在她同意了,还假惺惺地赏了自己五十两银子,可见皇上那封圣旨的威力,王夫人即便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同意。

  一念及此,平儿更觉心中畅快,总算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不过,若是平儿得知王夫人因为迁坟这件事都气得吐血了,只怕这时会更加畅快。

  林之孝见平儿默不作声,生怕她心有怨气而不肯帮忙,便陪着小心地道:“这几年府里确实冷落了环三爷,但无论如何,一笔也写不出两人贾字,三爷终究是贾家的血脉啊,即便三爷日后封候拜相,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平姑娘以为呢?”

  平儿微微一震,暗咬了咬贝齿,点头道:“婢子回头劝一劝三爷,只是能不能成,婢子可不敢保。”

  林之孝忙笑道:“明白,还是平姑娘识大体,那鄙人先赶往金陵,若环三爷同意了最好,若不同意,还有劳平姑娘您多费点心。”

  平儿点头嗯了一声,又道:“林管家先别忙,等三爷考完了乡试再说也不迟。”

  林之孝一拍大腿道:“还是平姑娘考虑得周全,那便等乡试放榜了再说,免得影响了三爷发挥,若三爷高中了,心情一好,指不定就同意了。呵呵,鄙人便先行告辞了。”

  林之孝说完便行了礼,欲带着两名年轻家仆离开,平儿却叫住道:“林管家且慢!”

  林之孝忙站定,恭敬地道:“平姑娘还有何吩咐?”

  “不敢,林管家千里迢迢而来,劳你们辛苦这一趟,这点银子且拿去喝茶吧。”平儿说着便取了一锭十两银子递给了林之孝。

  林之孝略为推辞便接过银子,连声道谢后,带着两名年轻家仆转身离去。

  平儿目送着三人走远,颇有点扬眉吐气的畅快感,想当年三爷形单影只地扶灵南下,三年来,贾家上下不闻不管,连月钱都不给,何其凄冷,亏得三爷年少早慧,年纪轻轻便生财有道,若换成其他同龄人,只怕早就饿死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三爷如今终于熬出头了,就连手握财政大权的银库管家林之孝,在自己面前也是一副小心翼翼地讨好姿态,比起自己当年在二奶奶身边做事时,态度更加恭敬,可见这世道啊,确实打铁还得自身硬,没点本事只能被踩在脚下!

  且不说平儿如何感喟,林之孝走出了巡盐御史衙门,身后一名年轻家仆便忍不住道:“爹,那平姑娘真是气派,穿金戴银的,出手阔绰,不是说环三爷被府里放逐了吗?连月钱都断了,孩子儿倒觉得他活得挺滋润的,根本不缺银子花。”

  原来林之孝身边这两名年轻家仆正是他的两个儿子,年长的叫林忠,小的叫林富,刚才说话的正是林富,今年十八岁,林忠则要大两岁。

  这时那林老大接了老二的话茬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命好,抱上了林老爷的大腿呗,嘿,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肥得流油的扬州巡盐御史,林老爷在任上七八年,自然财大气粗,随便拔一根腿毛都比常人腰粗,他老人家手指缝里漏点,足够环三爷吃喝玩乐了。”

  林之孝面色一沉,喝道:“闭嘴,少在这里嚼蛆!”

  林忠神色讪讪地道:“孩儿哪里说错了,当年环三爷被赶出家门时,还是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儿,连自己都养不活呢,要不是靠林老爷接济,能活到现在?现在连婢女都穿金戴银的。”

  林之孝冷哼道:“你懂个屁,当年三爷在府里时就不见得好过,二奶奶扣发月钱,甚至在饭菜上苛刻他,可是人家愣是顿顿大鱼大肉的,所以你别看环三爷年幼,但脑瓜子灵活,生财有道,光靠着卖画卖戏本就赚了不少银子,后来还跟七皇子合伙搞了个什么冰淇淋,日进斗金。”

  林忠猛拍额头道:“孩儿倒是醒起来了,听说琏二奶奶的大哥王仁当年眼红,想强夺这门营生,还拉上了义忠亲王府的一名管事,结果却踢到踢板了,误伤了七皇子,最后被锦衣卫抓了起来,这事当时还闹得挺大的。”

  林之孝冷一声道:“可不就是,要不是老爷觉得行商贾之事丢脸,令环三爷退了冰淇淋的干股,光就是这一进项就足够他衣食无忧了。”

  林忠讪道:“说的也是,现在那冰淇淋的店铺从北到南都是,可赚钱了。”

  林富惋惜道:“冰淇淋的背后是七皇子,没人敢效仿,独门生意肯定赚钱,可惜老爷眼光短浅,竟让环三爷退了干股。”

  林之孝低喝道:“闭嘴,你是何等草芥,老爷也是你能议论的,仔细你的皮。”

  林富登时缩头耷脑不敢言语。

  林之孝冷哼一声道:“知道为父这次带你们兄弟出这趟差事是为何吗?”

  林忠小心翼翼地道:“爹是想让孩儿们长点见识,磨炼孩儿们的能力。”

  林之孝黑着脸不说话,林富灵机一动,小声道:“莫非阿爹是想我和大哥在环三爷面前好好表现?”

  林之孝神色稍松,哼道:“有那么点意思了。们哥俩要记住一点,别看环三爷是庶出,但将来整个贾家的兴衰荣辱,十成倒有九成得看他的。”

  林忠和林富不由面面相觑,后者将信将疑地道:“阿爹这话会不会太绝对了些,环三爷确实了不起,但终究只是庶出,咱们西府的爵位有琏二爷承袭,即便是老爷的家业,还有宝二爷呢,还轮不到环三爷。”

  林之孝轻蔑地道:“你们才吃了几年的饭?懂几个道理?老子行过的桥比你们行过的路还多。如今不管东府,还是西府,都是表面光鲜,实际入不敷出,偏生那几位爷都是吃喝玩乐之辈,运筹谋划者竟无一人。修道的修道,高乐的高乐,平庸的平庸,就连那衔玉而生,被寄予厚望的宝二爷也终日只在内宅里厮混,长此以往,败落只是迟早的事。

  那环三爷本也是顽劣平庸之辈,岂料当年被驴踢伤后竟开了窍,不仅聪敏机变,还凭空长了满腹才学,仅开笔一月下场,连夺童子试小三元,可见贾家气数未尽。

  另外,你们都只看见林老爷对环三爷优渥,却不知林老爷为何对环三爷青眼有加,原来环三爷竟数次救了林老爷的命,据说这次闹得得沸沸洋洋的匪患,实则也是环三爷率军平定的,林老爷甚至连巡抚印信都给了环三爷代管。”

  林忠和林富兄弟凛然对视,乍舌道:“阿爹如何得知?”

  林之孝冷斥道:“昨日入城,你们到了客栈倒头便睡,哪里知道去打听这些?要办好一件差事,首先得摸清来龙去脉,你们的道行还差远了呢,好好跟爹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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