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李十儿来之前,王夫人交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打探一下贾环的近况,看来王夫人虽然不识字,也不懂兵法,却懂得知己知彼的道理。
且说萧磊让李十儿在阅微堂外等候,然后便进去通知了贾环。
片刻,李十儿便见到一名少年从堂内信步走了出来,只见少年身穿玉色的秀才衫,头戴四方平定巾,将近一米七的个头,剑眉星眸,唇红齿白,气质从容沉稳,端的是丰神俊逸,温润如玉。
李十儿愕了一下,这才认出眼前这名少年正是贾环,三年不见,贾环的变化有点大,主要是个头蹿高得快,比同龄人高上一大截,再加上贾环气质沉稳,看着倒像有十六七岁了。
“哎哟,这不是环三爷吗,奴才差点没认出来啊,李十儿给环三爷请安。”李十儿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千儿,笑嘻嘻地道。
贾环对这个李十儿没有好印像,而且在原著中,贾政出外差时,就是被这家伙耍得团团转的,这狗奴才狡猾、贪婪、对主家不忠,可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淡淡地道:“李十儿,是老爷让你来的?”
李十儿见贾环态度冷淡,不由心中冷笑,好你环老三,一个被贾家放逐的庶子而已,你装什么装?以为抱上林如海的大腿就能飞天了?作梦吧!
虽然心中十分不爽,但李十儿是个口蜜腹剑之人,所以脸上仍笑嘿嘿地答道:“老爷派我来给林姑爷送一封紧要的信,得知环三爷在此,所以奴才特来向环三爷请个安。”
贾环点头道:“有心了,待我向老爷夫人,还有老太太问好,我功课正忙,你且下去休息吧。”
贾环说完便要转身返回屋中,对于这种刁钻狡猾的奴才,他也懒得给好脸色。
李十儿心中暗怒,笑道:“环三爷且慢,太太让奴才给你带句话。”
贾环停住脚步,转身望向李十儿,后者笑道:“太太说了,环哥儿年纪还轻,在南边好好读书,把书读好读通透,万万不可仓促下场,操之过急反而容易考不中。嘿嘿,奴才虽然不通,但也觉得太太说得有道理,磨刀不误砍柴功,环三爷你说呢?”
李十儿说完后,笑眯眯地盯着贾环。
第228章 奴才之见,鼠目寸光也!
贾环剑眉轻扬,反问道:“这是太太的原话?”
李十儿笑道:“当然是太太的原话,奴才可不敢乱说,噢,磨刀不误砍柴功这句却是奴才的浅见。”
贾环点了点头道:“好奴才,看来没在老爷身边白待这许多年,倒是学了些学问,还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功这句。”
“嘿嘿,环三爷谬赞了,奴才只是道听途说了些皮毛。”李十儿得意洋洋地道。
贾环哂然一笑:“果然只是通了些皮毛,道听途说一词却不是这么用的,还有,三爷我磨刀三年,刀已经足够锋利,要准备砍柴了,还磨劳什么子刀?”
李十儿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两秒,复笑道:“如此说来,环三爷这是准备今科下场了?”
贾环点了点头道:“太太对环儿的一片慈爱关怀之意,环儿是懂的,也铭感五内,但是正如老爷所讲,读书要趁早,成名需及时,因为生母的孝期,环儿已经耽搁了三年,如今适逢皇恩浩荡,加开恩科,又岂有错过之理?你让太太放心,环儿定然不会辜负太太所望,一举中式,光耀门楣,好好报答太太的养育之恩!”
李十儿嘿嘿笑道:“三爷果然好志气,那奴才回去后便将三爷的原话禀知太太。”
贾环点头道:“去吧。”说完便要转身返回阅微堂内。
李十儿眼珠一转,叫道:“环三爷稍等,奴才还有几句话要说。”
贾环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身,李十儿笑道:“环三爷知道老爷为什么事写信给林姑爷吗?嘿嘿,原是义忠亲王老千岁听说林姑爷膝下有一女,品貌俱佳,打算替他的曾孙求娶咱们的表小姐林姑娘,此事若成了,咱们贾家岂不如虎添翼,可以横着走了?”
贾环的身形滞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走了进阅微堂,心中冷笑不已,横着走?树倒猢狲散还差不多,真奴才之见,鼠目寸光也!
如今乾盛帝正卯足劲要废掉太上皇的钱袋子,连锦衣卫的心腹头子易洪都派来了,如果此案涉及到义忠亲王,易洪绝对会使尽浑身解数将其扳倒,而义忠亲王此时通过贾政向林如海提出联姻,很明显是在临急抱佛脚,也说明他绝对与此案有关,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
而林如海呢,本来就是个不站队的务实派,试问他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这不是分明把宝贝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所以贾环淡定得很,不过义忠亲王此举也让他十分恶心不爽,敢打林妹妹的主意,作梦吧!
再加上之前跟姬进孝结过梁子,如此一来,更加坚定了贾环扳倒义忠亲王的决心,他不是林如海,可没那么多顾忌,再加上与王家的矛盾,他倒是不介意站队乾盛帝,把旧勋贵集团给灭了。
另外,尽管贾环不知道康平帝和乾盛帝之间的斗争最终谁会获胜,但从原著中的片言只语可判断,义忠亲王是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红楼梦》原著中曾写到,秦可卿死后,贾珍四处寻找好木头做棺材,碰巧冯紫英知道有一块极好的,原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给自己留的好料,结果后来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所以才没用上这块木头。
到底义忠亲王坏了什么事?原著中也没细说,但义忠亲王死后连原来准备好的棺材木料都不能用,可见犯的事相当严重,大概率被削了爵位,不配再用那种规格的木料作棺材吧。
所以啊,一个最终会被削爵的亲王,有什么可怕呢?贾环还真不害怕跟他作对,说不好,义忠亲王极大概率就是因为此案被削爵的。
且说那李十儿,眯缝着双眼打量贾环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不止,心道:“环老三挺拽嘛,被放逐了三年还敢跟太太挺腰子,且看你到底能不能考中,以舅老爷(王子腾)的能耐,要整区区一个秀才,还不是铁锤砸陶罐咣的一下子!”
王夫人那番话看似是关心贾环,实则是在警告贾环不要下场考试,而贾环显然不吃这一套,而且还提到生母赵姨娘的孝期,还说要好好孝敬王夫人,颇有点算旧账的意味,这就是用极委婉的语气,说最硬气的话!
再说那李十儿回到住处,同来的赖春生立即凑上前问道:“见到环三爷了没?拿到多少赏钱?”
李十儿呸了一声道:“毛都没一根,还想要赏钱,作梦呢!”
赖春生奇道:“没理由啊,听说环三爷并非吝啬之人,上次还让琏二爷捎了礼物回府,后宅的丫环都分得一份,李十儿,你小子不会是想独吞吧,快把环三爷的赏银拿出来分了。”
李十儿扬手骂道:“老子赏一个大耳刮子,说了没有就没有,要不你自己找他讨去?”
赖春生挠了挠头,失望地道:“真没有赏钱啊?”
李十儿阴阳怪气地道:“人家环三爷现在攀上高枝了,眼中哪里还有咱们这些贾府的奴才?”
赖春生撇嘴道:“什么高枝?林家可比得上咱们贾家有权有势?况且你哪只眼见环三爷攀上林家的高枝了?”
李十儿冷笑道:“说你笨还不承认,如今环老三在林家后宅住着,还在林家读书,可不是攀上了林家的高枝又是什么?”
赖春生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环三爷救了林姑爷的命,林姑爷对他另眼相看也很正常啊。”
李十儿撇嘴:“对于林姑爷来说的确正常,但对环老三来就不正常了,这小子鬼精得很呢,深知跟太太闹僵了,留在府里没有前途,所以干脆借口扶灵回乡守制,以摆脱太太对他的控制,岂料到了金陵,他贾环无依无靠,想出头却更加难了,所以便趁机抱紧林姑爷的大腿呗。”
“嗯,有点道理!”赖春生点头附和道。
李十儿又龌龊地道:“嘿嘿,环老三十有八九还在打林姑娘的主意,林姑爷没有子嗣,只有林姑娘一女,若是环老三娶了林姑娘,那么林家丰厚的家财岂不就是他的了,啧啧,环老三打的好算盘,好一个人才两得呀。”
赖春生眼前一亮道:“果然好算计,嗯,刚才见林姑爷的面色似乎不大好,怕是活不长了。”
李十儿得意地道:“可惜环老三算盘打得再精,也想不到林姑娘会被义忠亲王看中,他环老三拿什么跟义忠亲王府比,即便没有义忠亲王府,他环老三不过是一名庶子罢了,林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要选也是选宝二爷,宝二爷可是太太的嫡子,衔玉而生,又有老太太宠着,可比环老三高贵得多。”
赖春生这应声虫忙又点头道:“是这个理!”
第229章 烧杀抢掠
海门县是扬州府下辖的一县,正位于长江入海口处,也是个产盐大县,拥有吕四场和金沙场等大型盐场。
由于夏日昼长夜短,眼下虽然已经是傍晚六时许了,但天色还是亮堂堂的,一轮红日斜挂,将西边的天空和云彩烧炙得五彩斑斓,但见那海天相接处出现了数枚小黑点,形似海上觅食的飞鸟。
这个钟点正是涨潮的顶峰,翻涌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岸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飞涨的潮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吕四场附近大片大片的草荡和洼地吞噬,壮观而骇人。
而对于吕四场内的灶户来说,涨潮落潮的景象已经司空见惯了,就跟那日出日落一般寻常,所以并不惊慌,也不去理会,而是继续忙碌着煮盐,他们要赶在天色完全黑下之前煮出最后一锅盐。
煮盐是灶户的本职工作,也是唯一的工作,虽然收入微薄,受尽压榨,但一天不干这活的话,全家人就得挨饿,手停口停,所以苦逼的灶户们必须得每天没日没夜的干活,连病都不敢生,生病了也不敢治,因为没钱,治不起!
“快看,哪是什么?”一名少年忽然指着海上大声叫道。
这名少年估计也就十一二岁,唇边黄色的绒毛还清晰可见,十分之稚嫩,但已经参加了繁重的体力劳动,赤着双脚踩在盐碱地上,手脚全是开裂的口子,脸蛋也被海风吹得皱巴巴的。
煮盐的铁锅很大很重,得十几个大人一起操作才行,而此时正是出盐的关键时刻,所以大人们没有理会少年,只是继续汗流浃背地操作着铁锅。
少年见大家没理他,只得闷闷地继续往灶里加入柴火,不时抻长脖子往远处的海面看一下,这时,海上的黑点越来越清晰了,分明是几艏大海船,后面还不断有黑点涌现。
少年见状再次大叫道:“船,好多船!”
这时大人们终于忍不住往海面上望去,顿时面色大变,有人惊恐地大叫:“海盗船,好多海盗船,快跑!”
砰砰砰……
急速的铜锣声如同一曲惊悚的催命符,刚才还埋头煮盐的灶户们倾刻像非州大草原上受惊的羚羊群,扔下一切煮盐的家伙,一哄四散,亡命地逃离盐场,而驻场的盐运司衙门内,那些官吏和差役也是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三艏领头的海盗船鼓足了帆乘风破浪,趁着涨潮的时机,像箭一般杀到岸边,然后数以百计的海盗怪叫着从船上跃下,挥舞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冲入盐场内。
这些海盗仿佛一群地狱里冲出来的恶鬼,见东西就砸,见人就砍,见到女人就扑倒,有几名跑得慢的老弱当场就被砍杀,整个吕四场倾刻陷入一片混乱当中,怪怪声、嘻笑声、惨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然后便是火光冲天,驻场运司衙门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这个时候,有更多的海盗船靠岸了,整个海滩密密麻麻都是海盗,竟足足有数千人之多,声势之浩大,实属罕见!
亢大勇手提一柄长刀从一艏大船上跃落,在众喽罗的簇拥之下,威风凛凛地向前走去,眼看陷入大火中的驻场盐运司衙门,他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狞笑,大声道:“弟兄们干得好,这只是开胃菜,硬菜还在后面,哈哈,以前咱们都是小打小闹,这次干一票大的,到海门县城吃香喝辣的去!”
众海盗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齐声欢呼,如同群魔乱舞,几名扑倒了女人的海盗更是兴奋得疯狂动作,而女人痛苦的哀嚎则完全淹没在群兽的厉笑中。
亢大勇一挥手,数千海盗便往海门县城的方向蜂涌扑去,其中一支由倭寇组成的先锋队最为抢眼。
这支倭寇先锋队约有百人,平均身高恐怕只有一米二三,但却相当彪悍,他们大多赤着双足,少部份穿了木屐,行进速度相当快,一个个目光凶狠,所过之处,连条小奶狗都给你一刀杀了。
正所谓贼过如梳,几千名海盗的破坏力太可怕了,沿途的村子纷纷遭了殃,抢光、烧光、杀光,一路大火,一路伏尸,惨绝人寰,仿似炼狱。
一百名倭寇先锋队率先杀到了海门县城,而此时县城的城门已经关闭了,收到消息的海门县令立即调集官差和民壮守城御敌。
海门县的县官姓吴名能,人如其名的无能,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县令一职也是花钱捐的,上任后只想捞钱回本,平时也不修城防,所以什么准备都没有,此刻站在城头上眼见黑压压的海盗扑来,登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县令无能,下边的县丞县尉主薄也没一个能打的,眼见贼人势大,顿时就没了主意,结果贼人一波乱箭射上城头,这帮官老爷便吓得赶紧溜下城头去了,只留那些衙役民壮守城,连个指挥的人都没。
这也可坏事了,那些衙役民壮的战斗力本来就是战五渣级别,如今没人指挥,乱哄哄的,也不管城下有没有人,只管往外面扔石头,胡乱的射箭打枪,结果自然是贼人没打着几个,倒是把有限的防守物资快速消耗一空,甚至还误伤了自己人。
“哈伊!”一名使武士刀的倭寇率先攀上了城头,怪叫一声,挥起利刃杀入人群,竟像斩瓜切菜一般轻易。
守城的衙役民壮们本来就无心恋战,眼见贼人凶残,立即一哄而散,撒开脚丫子就跑,弄得那名倭寇也是一脸懵比。
很快,更多的倭寇翻上了城头,不用半个时辰,城门便破了。亢大勇显然也没料到竟会如此轻易打下一座县令,兴奋得浑身鸡血沸腾,哈哈大笑道:“弟兄们,进城开荤去,尽情享用吧!”
数千海盗怪啸着冲入城中,疯狂地烧杀抢掠,疯狂地打砸破坏,将内心所有的邪恶都释放出来。瞬时间,整座海门县城便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李鸿基眼见如此情景,不由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是一名偏激的愤青,但他敌视的只是官僚阶层,眼见亢大勇不加区分地烧杀抢掠百姓,心中便本能的拒绝,但跟海盗讲道理显然是讲不通的,而亢大勇此人又凶残嗜杀,被父兄之死冲昏了头脑,此时劝他不要滥杀无辜恐怕也是自讨无趣罢了,弄不好还会惹怒他,所以李鸿基只能默不作声。
亢大毅此人是个纨绔,性格没他二哥亢大勇那般强势,甚至说有点懦弱,但此时也被疯狂的气氛所感染,激动得脸色通红,内心的邪恶也随之释放出来了,眼见底下的喽罗抓来一名颇有姿色的年轻妇人,说是本县知县的小妾,顿时便鸡动了,竟学着那些海盗当众淫辱起来,四周的海盗在一旁给他喝彩叫好。
“三当家,县衙打下来了!”忽然一名海盗头目跑来禀报道。
亢大勇得意地哈哈大笑,带人踏着满地狼藉进了县衙,而县令吴能及一众家眷均被群盗抓获,另外本县的主薄、县尉等也先后被抓到,仅跑了一个县丞。
亢大勇让人把县令、县尉、主薄、典吏、捕头等地方官员全部押到城门口,然后残忍地砍下脑袋,用竹竿挂在城头上示众立威。
亢大勇得意洋洋地狞笑道:“海门县只是刚开始,迟早会轮到扬州那帮狗官,父亲大哥,你们在天之灵且等着,我会杀光那帮狗官替你们报仇的。”
李鸿基趁机道:“刀爷,恕属下直言,扬州城墙高城厚,又有重兵把守,根本不是海门县这种小地方可比的,凭咱们这几千号人想拿下扬州,是绝无可能的!”
金牙狗瞪了李鸿基一眼,骂道:“放屁,小子懂个吊,还不闭上你的腚、眼儿,少在这里扫刀爷的兴。”
亢大勇却摆了摆手道:“李基(化名)这小子说得对,扬州城的确难打,咱们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
金牙狗眼中闪过一丝讶意,笑道:“小基,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鸿基道:“要打扬州城,必须有足够的人手,小打小闹是不行的。”
亢大勇皱眉道:“放屁,谁不知人多好办事,但人手从哪来?”
李鸿基到底是读过书的,笑道:“这还不容易,开粮放粮,发银子,还怕招不到人手?从古至今,揭竿而起的强人都是这么干的,万试万灵。如今咱们已经拿下了一县之地,把县里的粮仓打开发粮,保准大把人来投奔,人越多,咱们的声势也就越大。”
亢大勇点了点头道:“这主意好,就这么办,那开仓放粮招募人手的事便由李基你负责,若事情办好了,以后你李基就是独龙岛的十当家。”
李鸿基暗喜,忙道:“不过刀爷要约法三章,让弟兄们不得随意杀人,否则就算有粮有银子领,也是没人敢来投奔的。”
亢大勇大咧咧地一挥手道:“行,但你得给老子把人搞得多多的。”
第230章 我保证
夏日炎炎,连水边的垂杨都被晒得蔫头耷脑,鸟儿早就敛声静气了,只有那蝉还在自鸣得意地呱噪不止。
林府的几名仆妇打扫完庭院后,便在树荫下打盹闲聊,只听其中一名消息灵通的道:“你们知不知昨日京城荣国府来人了?听说是二舅老爷派来的,为了一件紧要的事。”
另一名仆女打了个呵欠问:“什么紧要事?”
“据说是咱们家姑娘的婚事。”原先那仆妇笑道。
此言一出,另外那两名仆妇都不困了,一个说当真?另一个则问哪家的公子?
原先那名仆妇得意地卖了个关子道:“你们猜,保准猜不着。”
“这有什么难猜的,既然是二舅老爷来信,那肯定是贾家的人,所以我猜是那个衔玉而生的宝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