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39节

  水杏眼眨了眨,薛宝钗开口道:“侯爷昨日拿了徐家,苏州的商会肯定要为之一震了,薛家在苏州也有铺面,我出去走走,听听他们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岳凌思忖着点了点头,道:“那好,若是能得知徐家确切的消息,背后究竟与何人有联系,那便更好了。”

  薛宝钗应道:“好,我会留意的。”

  庭院外摆好了轿子,缀在薛宝钗身后的香菱和莺儿都偷偷打量了岳凌一眼。

  香菱十分羞涩的转过了头,莺儿与岳凌的目光一相接,也立即心虚的转了回去,加快了离去的脚步,就好似做贼一样。

  岳凌无奈的摇了摇头,房里的小姑娘太多了,各怀心思他真的猜不过来。

  来到东厢房的门前,轻叩了几下,不多时紫鹃便来开了门。

  “老爷,姑娘也正好刚醒呢。”

  紫鹃将岳凌往里面引着,潇湘色的床帏束起来,林黛玉正靠坐在床头。

  身上似是换了一套贴身的衣物,盖到小腹,双手交叠在身前,林黛玉目光灼灼的望了过来。

  “身子可好些了?”

  岳凌走近了,便在床榻下的小兀凳坐了。

  林黛玉拱了拱鼻子,在岳凌身上闻出了好几种味道,多半是一早上见过房里许多姑娘了,最后才来了她这里。

  撇了撇嘴,暗暗腹诽着狐媚子,还没等林黛玉发作起来,却是岳凌先捉了她的手腕,一本正经的号起了脉。

  林黛玉一愣,疑惑问道:“岳大哥还会号脉?什么时候偷学的,我竟然不知。”

  岳凌摇头不语,还是闭着眼摸着,似是在辨认脉象。

  林黛玉也就不再出声,静静等待着结果。

  过了盏茶功夫,紫鹃送来了沏好的茶水,岳凌才取了过来,一饮而尽道:“嗯,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只静养几日便好。”

  林黛玉眸光微动,一股憧憬之色流露出来,赞不绝口道:“岳大哥竟然真的会号脉,这天底下还有岳大哥不会做的事吗?真是要全知全能了。”

  岳凌却摇头道:“我当然不会号脉。”

  林黛玉又是一愣,嘴角颤了颤,“嗯?那你为什么……”

  岳凌望向林黛玉,笑着起身道:“看林妹妹的气色,就不像有事的模样,精气神足着呢,还留意嗅着我身上的味道。”

  林黛玉略微脸红,小心思让岳凌探知到了有一点点羞耻。

  岳凌继续道:“我不会号脉,只不过是想摸摸林妹妹的手腕,亲近一下,顶算弥补昨晚林妹妹没来的遗憾了。”

  “时候不早,我就先去上衙了。紫鹃好生照看着,有事遣人来府衙找我。”

  待岳凌走后,林黛玉还没回过神来,心里愣愣的念道:“刚刚岳大哥是在调戏我?”

  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岳大哥一本正经,老成持重的样子,还从未见到这样的岳大哥,那是不是说,岳大哥也不只将她当做个妹妹看了?

  想通了此事,林黛玉脸上是又羞又喜,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什么话。

  紫鹃在一旁捂嘴笑道:“姑娘这会儿的表情,有点像呆雁。”

  “什么像我,我像什么?”

  雪雁探头走进来,疑惑的打量着两个人,“岳将军方才走了啊,我还以为今早也能吃到岳将军做的饭呢。”

  被雪雁打了个岔,林黛玉回过神来,慢慢又躺进床榻里,侧躺了过去。锦被下两条纤细的腿悄悄蹬了几下,双手捂着脸颊又羞臊起来了。

  ……

  玄墓山,蟠香寺,

  妙玉依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脸颊,就痴痴的望着,有时顺手捻下一朵梅花,一下下揪着花瓣。

  一方小茶案上,到处都是零落的梅花。

  自从在山下归来之后,她就总是这样,老尼就算不问,都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

  “表明心意了?那你倒不如再去见见他。”

  老尼拖着病体,来到妙玉面前,看着这个痴儿怨女,嘴上无奈的撇了撇。

  妙玉当即回过神来,持弟子礼拜了拜,羞涩道:“师父所说的是什么,弟子到是没听明白。”

  老尼冷哼了声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出家人不打妄语,都记不得了?”

  “我还没出家。”

  妙玉指着自己包裹起来的头发,说道:“带发修行。”

  老尼脸上一抽,“只会在你师父面前卖乖又有什么用?你在这等能等来谁?只能等来香客。”

  妙玉撇撇嘴道:“我只是在等他将那些罪人绳之以法,待这桩事情了结了,我的心愿也了了,父亲母亲便都能安息了。”

  “你的心愿了了,情愿呢?师父就装作被你骗过了,你别傻傻的也真当作骗过了自己。”

  “师父!”

  妙玉娇嗔的喊了一句,起身搀扶着老尼往房里走着,“你该吃药了,留意你自己的身子便好,弟子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老尼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待送了老尼回去躺下,妙玉取了笤帚来清扫起了花瓣,只有她一人的时候,难免会出神。

  满脑子都是岳凌那日的英姿。

  可岳凌和她的身份地位有些太过悬殊了,而自己好似也没有什么能吸引到他的地方。

  就算是为父昭雪之恩,以身报答,可若是在人眼中,都是个累赘一样,这一厢情愿的事,就显得有些太下贱了。

  

  到底岳凌他是什么想法,妙玉不清楚,她能做的也很有限,除了发呆,便只能等了,至于念经,是一点也念不下去了。

  轻轻拍了下脸颊,妙玉也被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唬得不轻。

  素日里待人冷淡的女尼,怎得就成了这副模样,若是邢岫烟还在这里,定然会以为她是撞客了,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倒不知烟儿她近况如何了,往后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如此念着,妙玉便将笤帚等物放去了一旁,来到了佛堂大殿里,跪坐蒲团,为邢岫烟轻声祈福唱经。

  ……

  苏州府如今面临的问题还有许多,首当其冲的便是灾民的安置。

  毁堤淹田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若是按照孙逸才他们原本的计划,在淹田之后迅速种上桑苗,而后低价收购第一茬的生丝,或许能添补上几十万匹布的空缺。

  只是如今这个境地,别说是原本织造局的差事,就算今年秋收的赋税,也很难收到了。

  依靠一开始漕帮的赈灾,直到岳凌开始主政,开放粮仓,城中暂时还算安定,又有徐家用来兼并土地的那百万石粮食,用于城中百姓过冬,倒也不算是难事。

  但苏州城目前脆弱的很,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澜了。

  为了维稳,岳凌一早并没去衙门,而是先来了校场。

  昨日他也曾来巡视了一遍,尽管他对城中的士兵没抱有太高的期待,但苏州城士兵的战斗力,还是远低于他的预期。

  苏州府的军队包括苏州卫,镇海卫两卫,如果按照明面的规模来预计,至少有近一万两千人。

  但昨日岳凌到达校场,发觉苏州的军队竟然连其中半数都没有。

  苏州卫的士兵同京营来的三千近卫部队列起方阵,瞧上去比京营的士兵还小。

  除了卫所军,城中便只有负责巡视和治安的巡检司,但也只有数百人的规模。

  太湖水军,岳凌还没去看过,从别人口中得知也是小船居多,战斗力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由于官兵的战斗力有限,就导致了以苏州城为代表的士绅,地主集团,有着自己的常备武装力量。说是抵御倭寇的侵扰,但其中鱼龙混杂,多数还是同徐家,沈家一样,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恐怕背地里犯私盐,海上走私都是常有的事。

  苏州连年未曾再历战事,官兵们也都懒散的厉害,只昨日巡视的那一回,是连站都站不齐整。

  长久的安稳,已经彻底腐蚀了军队,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苏州靠近长三角的出海口,倭寇袭扰首先会抵达前方的松江,但曾经一路烧杀抢掠禁抵达苏州,也不是未有之事。

  之前,倭寇能与江南之地相安无事。

  一方面是倭国的国策有所收缩,对于海盗猖獗之事,也不再支持,转变了态度,另一方面,岳凌猜测或许也和沿海世族同倭寇的利益有关。

  毕竟在沧州的时候,倭寇都能伸手抵达,而在这更靠近倭寇大本营的地方,没人通倭,那是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为了自身的安危,也是苏州城的安危,岳凌需要扩充军队的规模,操练出一支精英部队。

  京营三千近卫的统领名叫杨霖,是秦王府的旧同僚,官至羽林卫副指挥使,比岳凌的年纪要大上许多,曾和隆帝一同北伐辽东,也算是战功赫赫。

  如今就算还没赐下爵位,相差的也不多了。

  跟在岳凌身边,最不缺的或许就是立功的机会,在这临门一脚之际,他自然是自告奋勇的前来。

  校场上士兵还在操练着,杨霖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待岳凌走来,便抱拳向前行礼,“侯爷。”

  岳凌抬手一扶,对自己人,就无需这么客道了。

  昨日二人追忆了许多秦王府上的旧事,曾几何时岳凌刚入秦王府,还只是不起眼的小兵,因武力受到赏识,那时与杨霖也只是平级的同僚,如今已经进封安京侯了。

  旁人是羡慕不来岳凌的升官速度的,毕竟岳凌是有救驾之功,得天子器重,更一而再二,再而三的立下新功,平日里只会鸡蛋里挑骨头的御史言官,对岳凌都没什么好诽谤的。

  只是有传言岳凌的私生活有些不检点,但是对于这等英雄人物来说,花边新闻也只是增添民间的探讨度罢了。

  目视着远处的校场,京营和苏州卫的士兵,简直是泾渭分明,岳凌只打眼一望,便能分门归类了。

  京营的士兵旌旗招展,雄姿英发,而苏州卫的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没什么生气。

  见岳凌眉间隆起,杨霖如实说道:“侯爷,这些人已经懒散惯了,昨日操练了一日,今日便有许多人借着上吐下泻的由头没来了,能来的都算是好的。这一个个娇生惯养的,根本不像是兵。”

  “就算是严格操练,没三五个月,也难在战场上维持军阵,倭寇打来不丢下兵刃逃跑都算是好的了。这种兵带去战场,也只会动摇军心。”

  大昌朝也曾有过这种先例,倭寇在前面烧杀抢掠,官军来的晚了,没能抓住倭寇,实际也未见得能打过,便就在其后也跟着劫掠,大发国难财。

  可以说杨霖的担心并不是没道理的,岳凌同样有着这般的担忧。

  今时大昌的军制,已经渐渐从最初的军户制,慢慢转变了募兵制,一家军户中未有从军者也屡见不鲜。

  而在苏州城,稍有些经验的老兵,如今也被当地豪绅,地主以各种手段,收拢到家中做事,这对岳凌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既然如此,这些人就都散出去吧,不愿意当兵的,想要谋个生计,也不用非得在这军营里。”

  适时,苏州卫的参将王洪,气喘吁吁的来到二人面前,抱拳行礼道:“下官见过侯爷。”

  来人满脸的络腮胡,腰如水桶,体态臃肿,一点也看不到杨霖身上的干练,更像是受世族荫庇的子弟,只是在军营中镀金。

  “侯爷,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凌收起对杨霖的和颜悦色,微微颔首道:“但说无妨。”

  王洪侃侃道:“如今是太平盛世,弟兄们是有些疏于操练了但弟兄们报国之心定然无二,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侯爷刚来或许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在苏州地界,莫说倭寇,便是山匪,流寇连年都不曾见过多少。”

  “侯爷拿了那几个贪官,只是审他们就好了,为何还殃及我们这些池鱼。”

  岳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笑问道:“你就这么确信,苏州不会有战事?倘若真有战事,你们这些人去战场,就如同送死无异。你们死也就死了,百姓更是要跟着遭殃。”

  岳凌言语刻薄,又带着些威胁之意,可王洪似是听不出来一般,依旧我行我素道:“侯爷,莫说苏州,整个江浙已经安稳许久了。如今是什么时候,便是倭寇也不用刀来抢了,能做买卖的事,谁愿意整日刀口舔血。”

  “哦?做生意,怎个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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