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18节

  玄墓山,蟠香寺,

  草庐中,一身法衣的妙玉,正推着岳凌来到铜镜前,为他盘起头髻来。

  岳凌无奈道:“你为自己修容过了也罢,为何连带着我也要一同改了。”

  妙玉却振振有词道:“当然要改。我们的身份是受邀的蟠香寺高僧,若是不将你装扮成佛家子弟,如何过那门槛。”

  “难道你要去闯那三道题不成?”

  岳凌偏头,“对于我来说,便是三道题考教,也未见得有多难。”

  妙玉摇头道:“还是走这个方便的路子吧。师父有请柬,今年我下山做法事,在城中也小有名气,也被邀前往。正好师父病卧,她的请柬我用,我的请柬你用,我们便一道进门了。”

  “只是将你的发髻盘起来,别的也不碍事。”

  “也罢,你说的不无道理。”

  听岳凌松了口,妙玉便上手来解了岳凌的发带,为其篦起头来。

  发丝缠绕在指尖,妙玉的心思有些飘飘然。

  除了邢岫烟,妙玉还未曾摸过第二个人的头发,是连师父也没有,而这第二个人竟是个男子,而且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去摸,妙玉从前是做梦也不敢想。

  细心的一条条梳理着,岳凌也倍感舒适,以为这妙玉的手法很是柔和,有种过去做头疗的感觉,若是能再按一按就更恰当了。

  当然这要求就有些太过分了,只是目前,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为俗家之人梳理发根,想必佛祖见了都得说有辱门风吧。

  岳凌心里颇为怪异,总感觉近来相处之中,两人比以前真是亲近了不少。

  转移着思绪,岳凌问道:“你总说你师父病卧在床,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可寻郎中瞧过?”

  妙玉提着梳子,注意力都只在岳凌的发间,随口应答道:“其实是老毛病了,请过几个郎中都说是消渴症,只能控制饮食,静养在床,身体虚弱的很。”

  “原来是消渴症。”

  岳凌也暗暗叹了口气。

  消渴症也就是糖尿病,在现代医学的条件下都不是好治疗的病症,更不论当下了。

  这也没有测量血糖的仪器,也没有胰岛素来缓解症状。

  消渴症会刺激人多饮、多食,而多摄入糖类,就加重了病症,实在是难以控制。

  不过,作为修行中的女尼,餐食清淡,病症应当也不会太过严重了。

  “那你拿了你师父的请柬,可与她说了?”

  妙玉坦然道:“师父她从来不去那场合,甚至很少下山。若是我说了,她不会让我去的。所以,她连请柬也没见到,完全不知道此事。待我们拾掇好了后,下山便是了。”

  “额,这样好吗?你下山不必告知你师父?”

  妙玉道:“我师父是个老古板,说了她不会同意我下山的。”

  “那你师父有什么特征没有,长什么模样?”

  “模样?”

  妙玉不知岳凌为何问起这个,一面垂头理着岳凌的鬓发,一面思索着答道:“若论起相貌,其实早年间师父收养我的时候,还不算年老呢。只是我不知师父多大的年纪了,或许当时有四十岁左右?但看面相也不错呢,也就比我差一点吧。”

  两人混得熟了,同岳凌说起话来,就如同和邢岫烟的语气一般。

  “只是如今年老色衰,面黄肌瘦,怕是由此也不想下山吧。皮肤虽不精致了,但五官还在呢,便是今日也能看出她丹凤眼,翘鼻梁,年轻时定是削肩膀,水蛇腰的美人。”

  “丹凤眼,翘鼻梁?”岳凌嚅嗫着道:“那你看这个是不是你师父?”

  岳凌又指了指铜镜里面。

  妙玉猛然一惊,慢慢转过头,果然是师父正立在她身后。

  妙玉似是撞到鬼了一样,惊叫着跳开了脚,躲到了床榻边,蜷缩起身子来。

  老尼嘴角抽了抽,道:“在你眼里,师父就是那般模样?”

  妙玉惨淡一笑,“师父,我不是有意的,我也说了,您年轻的时候是大美人呢。”

  老尼咽下口气,问道:“佛门中人,看什么皮囊?且说你为何要下山?”

  妙玉望向岳凌,一脸苦色,“师父,你身子无恙了?”

  老尼咳了几声,“怎会无恙?你也别看这位少年,就说你下山做什么事?”

  妙玉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岳凌打圆场道:“这位师父,是我请她下山的。今日是沧浪雅集,是将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揭露事实的好机会。我作为江浙巡抚,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你,江浙巡抚,你是安京侯?”老尼问道。

  岳凌颇感意外,老尼也知晓外面的事。

  “是,我是安京侯。”

  老尼问道:“戴权那老家伙还活着吗?”

  岳凌愕然道:“活着,前不久陛下还曾召他入宫,不入宫的时候在清扫皇陵。”

  岳凌喉咙微动,又问道:“师太,您认得戴总管?”

  老尼笑笑不答,“你这孩子,比那孽障懂些人情世故。罢了,你们下山去吧。”

  最后老尼指向一旁呆坐的妙玉道:“你若不回来,我便下山去打断你的腿带回来,休要以为我管教不了你了!”

  “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他的发妻吗?就篦起头来了。”

  妙玉脸颊上似火烧,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岳凌也颇为尴尬的偏开了头。

第277章 林黛玉:岳大哥就喜欢这个?

  “手不要再抖了呀,你又不出门,你紧张什么?”

  房内,梳妆台前,薛宝钗蹙着眉头,望着面前的秦可卿,心情颇为无语。

  自回到了驿馆之后,秦可卿就好似不正常了一样,总是在东张西望的看着,做什么也心不在焉。

  等到补起妆来,手又开始发抖了,薛宝钗真是想不通她脑子里装了什么。

  秦可卿讪讪一笑,道:“宝妹妹,你说老爷会不会来驿馆先与我们见一面呀。与你们商议一下一会儿要做的事,然后在驿馆待上个盏茶功夫?”

  薛宝钗撇嘴道:“不会,侯爷给林妹妹写过信了,会在诗会上见面,其余的都让我们两个看着操持。”

  言罢,薛宝钗话锋一转,“我清楚你思念侯爷,晚上就能见到了,先别误了侯爷的大事。”

  秦可卿叹出一口气,心里略感失望,又垂下了头道:“哎,那好吧。”

  薛宝钗微微翻着白眼,容秦可卿在自己白皙的脸颊上,画上几条黑线,再晕开颜色,使得五官更加有棱角,更像男子。

  外衣换上高领的袍子,将脖颈也都遮住,再从椅子上起身,薛宝钗俨然已是个男子的相貌了。

  秦可卿惋惜道:“只可惜,宝妹妹的个头,还有眉间的英武气还差老爷许多,不然……”

  薛宝钗斜睨了秦可卿一眼,追问道:“不然什么?”

  秦可卿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打了个哈哈道:“没什么,你快出去吧,林姑娘还等着你呢。”

  适时,外面莺儿走了进来道:“姑娘,快来了,外面来人接你去雅集了。”

  薛宝钗心下一沉,手心捏了把汗,又开口问道:“林妹妹呢?”

  “她们也都准备好了。”

  “那好,我们也走吧。”

  出了房门,便见得厅堂上,林黛玉着了一身月白银竹纹的小袄,一条月白色的马面裙,颇为清新淡雅。

  面上遮着淡绿色的轻纱,只一双含情目露出来,眸眼眨眨却似是精灵一般。

  薛宝钗凑近了些,低声道:“倒羡慕你,能穿的轻快一些。”

  林黛玉将手指比在嘴唇前,小声道:“后面宝姐姐可就不要说话了,只看我的意思,点头摇头就好,且不要穿帮了,坏了岳大哥的事。”

  薛宝钗无奈点头,“好,知道了。”

  说着,林黛玉又将一方折扇放在薛宝钗手里,“给,公子哥必备的饰物,你若是不舒服了,也能拿此物来遮一下面。”

  薛宝钗的嘴角,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还是林妹妹想得周道。”

  林黛玉欢心的挎上了薛宝钗的手臂,两人便一同往院外走去。

  院外等候接待安京侯的人,是府丞范鹏程,一身石青色官袍,躬身立在轿旁。

  见房门打开,从中走出了一双人,范鹏程便立即垂下头来,作揖行礼道:“属下苏州府丞范鹏程,见过安京侯。”

  未听得回应,却是一道明亮的女声,说道:“范大人请起。”

  范鹏程疑惑的抬头望去,见是安京侯身旁的小姑娘在回话,疑惑的望向安京侯,问道:“安京侯,这位是?”

  安京侯并未答应,而是小姑娘回道:“小女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此番是陪同安京侯下江南的。安京侯喉咙不适,才用了药,如今还不能言语,便是我来传达侯爷的意思了。”

  范鹏程试探着问道:“安京侯不说话,你也能清楚他的意思?”

  林黛玉落落大方的点着头,阐述着什么大道理似得,“我与安京侯相处的久了,早是能心有灵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说错了,他总也会摇头纠正我嘛。”

  范鹏程听得以为有几分道理,但还是很是别扭。

  但就见安京侯摇着折扇,微微颔首,这不置可否的模样,也容不得他多怀疑。

  官场上,深谙和光同尘的道理。

  范鹏程也不细究,免得落了安京侯的颜面。瞥见小姑娘扶着安京侯的手臂,还抓得牢牢的,当知晓两人关系相厚,心里不禁默念道:“安京侯的传言果然不虚,看来他们预先的准备,定然能讨得安京侯的欢心了,也不枉白白花费了三万两白银。”

  “等等,这是林如海的女儿?”

  范鹏程瞪大了些眼睛,望向林黛玉。

  他和林如海同在一片官场之下,可不是生人。

  “好家伙,这他们讨好侯爷也只是花银两去外面买一些姑娘来,这林如海竟舍得让自己的女儿亲自上阵,还相处的久了?甚至过家门也不回去,还跟来苏州?”

  “往日相处,我还以为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呢。果然,能简在帝心者,都是有长处啊。”

  “真当不拘小节,我该对其另眼相待了。”

  脑中一阵天人交战,又听林黛玉在前问道:“范大人?”

  听得声音,范鹏程才回过神来,搔了搔头道:“哦哦哦,你方才说提到林御史,我便想起他的事来了。旧时我曾去巡盐御史府做客,见你还是在襁褓之中呢,不曾想一转眼已是这般大了。”

  林黛玉轻轻福了一礼。

  范鹏程拱手还礼,也不托大,请道:“来上轿吧,诗会那边大人们也都等了许久了。”

  薛宝钗微微颔首,便走在了前面,当先登了轿,林黛玉紧随其后同乘了一顶。

  原本范鹏程还计划与安京侯同坐一顶轿内,探一探口风,却不想多了林黛玉这个变数。

  见两人关系如此身后,他又不能做个碍事的,往轿子里钻,便只好再寻了一匹马来,跟在轿子旁。

  犹豫半响,范鹏程还是开口道:“不知安京侯来此地,首要之事是……”

  林黛玉打起轿帘,应道:“侯爷来此地,先是要整顿边防。如今国策改稻为桑,其实关键不在改,还是在开海。若是猖獗的海盗能够平定,才好做成事呀。”

  “只是眼下苏州好似涝灾严重,首要之事怕是要放在赈济灾民上了。”

  得益于在沧州时日日与岳凌商讨政事,冰雪聪明的林黛玉也对政务有了一定的认知,根据岳凌书信中留下的只言片语,她便能说出她的论调来,还颇为合理,让供职府丞的范鹏程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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