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第58节

  晚膳时,贾政考虑到刚搬了家来到西院生活,于是少有的在王夫人屋里吃饭。

  王夫人抱怨:“方才听丫头子们说外头粮价涨了不少,王府虽有钱,恐怕也不会高价买粮,还是要府里开仓库。这却要让荣府吃多少亏?老爷,王府才几个人,家里却有上千口子,不可再把家里搭进去。”

  贾政对此也有一些担忧。

  王府哪来那么多粮食供应给流民?

  这里还得看贾赦那边。

  吃过晚膳,贾琏夫妇来给贾赦与邢夫人禀报他们这一房这几日的详细开销。

  邢夫人抱怨:“家里的粮仓没存多少,你们可要看好了,免得二房拿去做好人,把一家子身家性命托付在什么‘忠君报国’之上,我可不依。”

  那两口子都笑道:“若是如此,却要多赚万千银子,如何不好?”

  贾赦赞许:“不要说官仓满着,就是吃光了,也饿不着荣宁二府。但凡有机会,外头什么价,你们便什么价卖过去。”

  宁府也在打算,尤氏听院子里贾珍贾蓉与几个厮混的狐朋狗友说此番凭着宁府仓库的粮食能从王府换来多少好处,她心里十分不喜。

  她当然可以不喜,此番放饭,粥棚上打着的宁府女主人可是她,与贾母是并列的。

  她知道一旦放饭以及租赁塌房的消息传了出去,必然要多花许多银子,故此在李征写了奏章送去宫里的时候她便设法先抢到了北城观音门、姚坊门以内的上百个闲置的塌房,又在城南郊外通过尤老娘低价租赁了二三百间房舍。

  有此功劳,封赏是必然会给她的。

  但若慈善出了差错,她在宁府的地位也必将一落千丈。

  只不过她也担忧,王府哪来那么多的粮食不断地拿出去?

  那一天可是要数万斤粮食的,少一点可以若断一天要出问题。

  王府此时也有些不安。

  李征从梨香院及裙房改造的别院里回来,几个女孩子看他脸色都很忐忑。

  恰在此时王承恩又来传诏,说是二圣诏令,至少要筹备六万人够吃两个月的粮食。

  “大王不知那些外廷官员,他们巴不得宫里吃亏。老皇爷诏令从江南各地调集粮草十万石,恐怕路上要迟缓,须做好两月抵达不了准备。”王承恩担忧道,“大王,何处筹粮?”

  李征问:“二圣可定手段?”

  王承恩惊道:“大王何出此言?”

  “既不定手段,只看来日方长。”李征笑道,“王公公回去奏报二圣,我必可使南都权贵占不了半分便宜。至于江南内帑粮草也不必着急,一月能送来一万石便足够了,到开春之时,其余的再送来也无妨。”

  王承恩将信将疑先回去。

  平儿悄悄道:“大王哪里来那么多粮草?”

  李征道:“地里长出来的。”

  乃携她们去梨香院,只进了院子,女孩子们转身便走。

  那巨大的院子里,少说十万斤大米堆积如山,此外竟然还有一头一头肥猪,都堆积在不知什么做的一张布似的棚子下面,下雨也不怕。

  李征笑道:“这才只是一些便不看了?”

  此外三个院子也堆满大米,南北走向的裙房院子里更是堆积了不知多少。

  以鸳鸯平儿看来,如此积累,区区荣宁二府粮仓那些许存粮算什么?

  她们也不问李征自哪里筹措来的,更不问怎么送到王府的,那定是极大的秘密。

  鸳鸯回到天香楼还在咬着线头惊道:“荣府一千余人,那粮仓才堆了约莫梨香院那些粮食三二成,便说遇到了荒年也不怕。咱们家里堆积的那么多,还怕会饿了肚子?”

  只有一个不好,放饭便放饭好了为何还要给肉吃?

  那要亏进去多少银子?

第一百零六章 贾珍要学好?

  李征当然不是穷大方。

  肃庄的问题大得很,他要挑一些本分人家去那边暂住,一来冲击肃庄庄户抱团之心,这第二么,不在那边养几千几万人,厂卫密探岂能将目光转移过去?

  他们不转移目光盯着肃庄和那数万流民,他武烈王还怎么发展自己的势力?

  当然,数年近十年积累的粮食要拿出那么多来,李征也不舍。

  而且他没想过要贪墨二圣送来的粮食。

  他得到了能放开一些手脚做事的机会,如嗣爵郡王,他自然想着要也付出一些什么。

  另外,他在榆林的时候,小心翼翼放开胆子,一年到头才倒腾多少银子?如今到了金陵,一次便有几百几千乃至数万两银子入手,他若还不觉着满足,他便是个做大事也不成的小人了。

  人嘛,总是要有一些理想色彩与风骨嶙峋的向往、并一定程度上付诸行动的。

  次日一早起来李征再刷农贸市场,竟发现银价上涨了不少。

  他试着多投入许多银子,竟惊喜地发现提前预存,可多买三五倍的物资。

  他想来应当是反应在时空那边的商铺里,商家见了订单便会立即订货。

  不多时,尤氏求见,王熙凤却又不来。

  鸳鸯就说:“这位琏二太太面酸心狠,见利而来,忘利而去,偏偏什么好的她都想要。”

  李征好笑道:“人家是那么大的一个家要操心,不要怪话,不看别人脸面,岂能不看平儿脸面?”

  平儿不好说话。

  “这就对了,到底是在身边十数年的,你只当是儿时玩伴也该有深情厚谊。”李征趁机劝道,“你们几个在这里,我不可苛待,也不能苛待。不必看你们从哪里来,从哪里来不是爹娘生养的心头肉?

  那几个不说话,他又谆谆道:“如今宫里录名你们几个在凤藻宫,那是二圣用意,我本心自也不愿身边之人一心向外。然则你们毕竟都有各自成长经历,休说我只是个凡人,便是大罗金仙,只要是个道德圆满的,也不该让你们忘了来路。”

  平儿抹着眼泪道:“人家说大王面冷心冷,哪里知道大王待什么人都当人看的。”

  “我并不是银子,岂能让人人欢喜?何况就是银子也不见得有人喜欢,不要强求。”李征道,“好生过自己的,要想着前面的,可也要不时回头看看来时路。人这一辈子不短不长,百十来年罢了,若你们自己愿意忘了来路处,我倒要以为这样人物可怕。”

  尤氏进门听见,只看着两个妹妹。

  “少夫人不要看她们,好生学一点文化,读点书,我这里她们觉着喜欢,待着也就是了。再长成一点,都有了意中人,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总有相处这么些日子的那点情分,少不得也要陪嫁一些,欢欢喜喜送她们嫁人过日子。”李征道。

  想想又与那几个说道:“只要不变坏了,不要说嫁了人,便是有了儿女,有了孙子,但凡这里还在你们也时不常回来,那时候我们大家朋友相聚,看彼此鬓发斑白,儿女成行,岂不是人间极大之幸事?”

  秋桐断然道:“大王不撵我,我哪里也不去。”

  “不去便不去,哪个要赶你走了?”李征见她几个又要哭泣,一时头大道,“留着,慢慢长成自己,谁撵你们走了?”

  那几个才欢喜。

  尤氏坐下笑道:“大王总是仁慈的,我此来有事要告知大王,方才我去了东府找凤哥儿,北静郡王府派了人来,告知世子定亲恐怕要推迟了,他们府上有老人昨夜走了。”

  李征问是谁,竟然是第二代北静郡王的夫人,已年过八旬,在四王八公这些功臣家族中,那是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老夫人。

  正说着,水圭亲自前来致歉。

  李征忙宽慰:“郡王只要派个人来说一声,大家知道了,悼念一番方不失礼,如此大事何必郡王亲至。”

  送走后,李征询问鸳鸯平儿要不要去悼念。

  尤氏道:“大王是有封号的郡王,享受亲王仪仗,须当不可轻易亲自前去,若是念在几番来访面儿上,只要托付锦衣卫送去悼词,便是极大的情面。”

  看看四下没有别人在,尤氏悄悄道:“大王,切记不可设祭棚悼念,大王是天家,自古来没有天家为臣子设祭棚的道理。若不然,北静郡王府在配享太庙事情上恐怕要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李征拱手谢过,便请尤氏帮着打听北静郡王老太妃出殡之日,又依照国朝规矩,亲自按照格式及第二代北静郡王、郡王老太妃履历写了悼词,到时让马带着过去念了焚烧便是。

  不想到了正午时分才吃过饭,鸳鸯去给厨房两位媳妇取洗洁精,焦大拦住问道:“北静郡王乃开国功臣,王府既是天家,是否要设立祭棚,大王亲去哭祭?你们不懂,此事老汉亲自去料理。”

  鸳鸯大怒,回身取了长剑追出去,非要杀焦大,前院里一时大乱。

  李征得知好笑不已,心想难怪尤氏提醒呢。

  遂让秋桐去拦住鸳鸯,秋桐哪里肯从。

  “你也要听话,”李征喝道,“咱们家不必大礼,宁国府岂能不去?焦老是个懂规矩的,你去打发他过去,叫他好生帮着宁府管事。”

  秋桐眼珠一转冷笑着便出了门去。

  焦大到王府这些日子,你以为只是守着王府大门?

  白天无事可做,他便越发倚老卖老去宁府骂这个骂那个,不知早惹急了多少小厮丫头。

  此次为北静郡王老太妃设立祭棚哭祭,那也是要三五百两银子的差事,焦大若是回去,怕不又是口称“王府差遣”而惹怒别人,阻拦别人的财路。

  “好歹结果了这老匹夫性命!”秋桐心里想。

  李征回头又让尤二姐尤三姐过去找尤氏,叫她们劝说尤氏“不必为难一个老人”。

  那姐妹两个哪里知道李征心思长远,不但要在必要时候用焦大敲打荣宁二府,这次也存了让焦大挑动宁府仆役们内讧。

  她们只觉着不痛快。

  偌大的王府养着焦大,吃得好喝的好还不知足,留着那老匹夫做什么?

  尤三姐索性直言直语:“大王,喂不熟的只管撵出去,咱们不欠他的。”

  “虽说当年焦大救了宁国公,那也是他为自家主子卖命,但毕竟促成了国家安定,他也是有功的。对这样的老人须当教训,却不能不教而诛,快去。”李征道,“何况你两个若不离去,少不了宫里怕也要给两个女官名分,大气一些。”

  尤二姐喜悦拉着妹子连忙过门,到宁府一说,贾珍正好在,他可知道焦大有些行为对王府有多恶劣,遂也叹服道:“武烈王年少,然心胸开阔,常人不及。”

  如今的贾珍可不敢对尤二姐尤三姐有什么心思,那两个必然被凤藻宫录名,什么女人能招惹什么女人不能招惹,贾珍比谁都明白。

  但他指着尤氏叮嘱:“你们二位侍奉天家,少不了有个前程。府里方才商议了屋舍安排,你们姐姐喜爱清净,又素来喜爱会芳园,往后她在后院天香楼正东院子住着,府里有年纪的老婆子们在西北后院照顾她,也好堵着府里杂七杂八的人去会芳园。你们闲暇时候,还请多看她。”

  说完贾珍急忙离开。

  尤氏姐妹一想,这不对啊,尤氏如今住着的是扩展后的宁府西中院,西侧便是宁府正院正堂。

  如今往后搬走,那可是到了距离宁府后门只隔着一排仆役裙房的院子。

  那不是当家主母该去的地方!

  尤氏面色沉郁,才告诉姐妹两个,方才贾珍说了,他往后要在这院子与南侧贾蓉原来的院子“静心修养,生儿育女”。

  尤三姐大怒,如此算来,贾珍岂不是要更换宁府主母?

  “他不敢!”尤氏反倒片刻便释然了,冷笑道,“往后这府里最大的进项是我,他敢换人?如此也好,我自在过我的,也省得看他父子那一堆烂事。他们也不要进后院,我们也过得自在。”

  于是安排为北静郡王太妃设祭棚,她可不是不如王熙凤,处理家务很有一手,一时间吩咐下去,连府里八成的丫鬟婆子也没有动用,万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便是贾珍半晌得知,也叹口气说道:“本事是有的,奈何因果太大,不好惹。”

  一起厮混的朋友笑道:“有什么好因果?”

  “若是好因果便是天大的好因果,若得肃藩撑腰,宁府未必不如荣府。奈何二圣削藩之意从来不变,若是叫她代表宁府与王府往来密切,将来难免不好脱身。”贾珍解释道。

  宾客们齐声称赞:“珍大哥智慧!”

  贾珍笑道:“哪个大户人家不这么做,能有大户人家底气?吃酒,过几日再去画舫,那里才是人生乐处。”

  宾客们哄笑:“不是要修养身子?”

  “要多子多福,当然须修身养性。今日这顿酒吃完了,戒酒半月!”贾珍笑道。

  色?

  那是他快活的源泉,又岂能轻易减少、更何况戒掉?

  这时尤氏姐妹回转王府告知李征。

  李征稍作思考便明白了贾珍用意。

  他不以为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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