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中,轿帘掀起,紫鹃和雪雁将林黛玉扶出,搀扶着她踩着红毡毯向中门走去。
李虎只有李三这么一个长辈,还是个光棍,只能李虎亲自上阵,在门内亲自将林黛玉接进府内。
此时林黛玉的手中握着同心结,这个同心结也是有讲究的,是由两家各出一根彩缎绾成的。
站在门内的李虎接过雪雁递来的同心结的另一端,然后搀住林黛玉的手臂,一边轻声说道:“慢一点,小心脚下。”
紧接着,李虎搀扶着林黛玉跨过火盆、马鞍和米袋,寓意红红火火、平平安安和未来的生活富足安康,且子孙后代也能继承这份幸福。
仪式到这已经进行了大半,拜了堂,林黛玉就是真正进了老李家的门。
今天来了数百名客人,除了锐士营、勇卫营的将官和他们的家眷外,还有贾家、史家、薛家、理国公柳家、缮国公石家、神武将军冯家等,以及兵部和各省驻京的官员,甚至威廉等人也过来蹭吃蹭喝了。
文官也来了不少人,都是林如海的同年进士和关系亲近的清流。
今天的证婚人是内阁大学士贾敬,也不知他和贾赦给林如海灌了什么迷魂汤。主婚人则是贾兰的外祖父,李纨的父亲,国子监祭酒李守中,也是贾敬和贾赦给林如海推荐的。
这就是李虎尴尬的地方了,他与文官的关系很不好,林如海的同年能来参加婚礼已经是给林如海天大的脸面了,根本不可能做主婚人。
老李家和林家都是人丁单薄,没有什么长辈可以挑起担子。
李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他曾向林如海打听,那天在贾赦的书房,贾敬和贾赦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林如海却只是笑了笑。
林如海等人的马车并没有跟在游街的队伍后面,而是换了一条路,提前赶到了鲁国公府。
正厅内布置的喜气洋洋,袭地铺满新猩红毡,正面墙上贴着一个偌大的红色“”字,李三和林如海作为男女方的家长坐在上首,贾母等人在两侧的椅子上坐着,小声说着话。
厅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婆子们打燃火绒,点亮了红烛。
正在这时,门外鼓乐声和鞭炮声响成一片。
众人明白,新人到了。
“新人到!”
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喊,蒙着盖头的林黛玉在李虎和喜娘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墙角的自鸣钟这时也响了一下,吉时到了。
李守中这个主婚人对着李虎和林黛玉说了些祝福的话语,接着贾敬这个证婚人说了一大段李虎听不太明白的四六骈文,最后一句大白话他听懂了“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接下来就是拜天地了。
“吉时到,新人拜堂!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喊道。
早有丫鬟摆好了跪垫,二人转身一起跪倒在垫子上,向大厅外的天空行了跪拜之礼。
“二拜高堂!”
转过身,又对着坐在上首的李三和林如海行了跪拜大礼,叩谢养育之恩。
“夫妻对拜!”
接着,李虎和林黛玉面对面彼此深深地碰了一个头,此刻开始他们就正式结为夫妻了。
“礼成!”
司仪高声喊道:“新妇送入洞房!”
鞭炮声和鼓乐声再次响起,林黛玉被喜娘搀扶着往后院的新房走去,李虎还不能走,他要答谢宾客,喝了答谢酒,才能入洞房。
李虎卧房里的床换成了三进千工拔步床,四周雕刻百子图,孩童嬉戏于庭院之中,庭院小桥流水,亭台楼榭,洞石花草,孩童或颦或喜,或顽耍谈天,或对弈观花,神态各异,生动传神。
不仅处处给人以精美之感,还烘托出喜庆吉祥、多子多福的美好氛围。
林黛玉静静地坐在床榻上,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
“老爷回来了!”客厅那边传来丫鬟的声音。
林黛玉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两只小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这时,纱幔外传来雪雁的声音:“二爷,啊不对,是老爷好!”
李虎的声音:“你也好。出去吧,这里不要你伺候了。”
雪雁:“不行的,姑娘和老爷还没喝交杯酒呢!还有,还有结发......”
李虎点了点头,掀开纱幔走了进去。
红木镶大理石面的桌案上摆着一壶酒、两副杯筷和几碟精致的菜肴。
一对大红烛闪着熠熠的红光!
李虎慢慢走到了床边,笑着看了看林黛玉,轻声说道:“林妹妹......”
林黛玉双手紧握着,像小猫似的“嗯”了一声。
李虎看在眼中,笑道:“林妹妹。”
林黛玉又“嗯”了一声。
李虎:“林妹妹......”
林黛玉提高了声调:“你有完没完了!”
李虎笑了:“这就对了嘛,紧张什么!”说着拿起一旁梳妆台上的秤杆挑起林黛玉头上的红盖头,“夫人,该喝交杯酒了。”
林黛玉红着脸应了一声。
交杯酒的杯子也是用一根红线连在一起的。
喝了交杯酒,还有最后一个仪式,结发。
李虎和林黛玉接过雪雁捧来的剪刀,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然后将这两缕头发相互绾结缠绕起来,寓意着新婚夫妻恩爱缠绵、白头偕老。
另外,自古就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训,头发与生命同等重要。割下头发意味着将性命交付给了对方,因此只有原配才有这个资格,故称为结发妻子。
李虎:“累了吧,我帮你把凤冠取下来......”
林黛玉俏脸一红,“嗯”了一声。
李虎一笑,替她将取下凤冠,拔下发簪,一头长发立刻散落下来,接着帮她脱掉了大衫和霞帔,一边问道:“湘云几个吵着要闹洞房,人呢?”说着,将自己身上的礼服也脱了。
林黛玉红着脸答道:“被老太太带走了。”
李虎笑了一笑,这个时候的闹洞房不像前世那般五花八门,就是撒帐。女眷们把红枣、桂圆、花生、莲子等代表吉祥的果子,撒在婚床上,边撒还得边说吉祥话。
撒完之后,还会将果子捧到新娘子的面前,问她这是什么,直到新娘子说出那句“枣(早),栗子(立子)”,她们才会一哄而散。
床上洒满了果子,湘云等人显然没放过林黛玉。哎,回来晚了!
李虎:“你饿不饿?”
林黛玉轻摇了摇头。
李虎咳了一声,说道:“那啥,夜深了,该歇着了。”
“嗯。”林黛玉只是应着,目光不敢望着李虎。
李虎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凝视着这张娇艳如花的俏脸,洁白如玉的脸庞,眼眸如星,眉弯如月,嘴唇红润。
林黛玉羞红了脸,她目光羞涩的垂下,不敢与李虎火热的目光对望。
李虎笑了一笑,终于骗到手了,合法了。
他低头吻了上去,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躺了下去......
......................
千里之外的戍堡争夺战也迎来了尾声,在索伦兵与白莲教徒的夹击下,戍堡最终还是被攻破了,三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戍堡内伏尸累累,血流成河......
最后几名守军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一座石屋内,最后的索伦兵和白莲教徒全部围了过来,想要活捉这几个守军......
山脚下,水溶放下了千里镜,一个五百人的戍堡竟打了近三个时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好在终于拿下了!
就在这时,戍堡里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看着冲腾起的火光和黑烟,水溶惊呆了。
杨启隆:“完了!”
水溶脸色难看,死再多的人他都不在乎,可戍堡成了废墟,他如何控制阴山白道,如何阻住白道城的官军北上?
第468章 床头话
虽然在飘着大雪,天仍是渐渐亮了。
大雪中,封氏一个人打着伞走进了李虎的院子,四下里一片寂静。
封氏轻步走到了正房门外,放下伞,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女儿和雪雁说话的声音,封氏这才掀开厚厚的棉布门帘,走了进去。
大客厅旁的小饭厅里,香菱、雪雁和两个小丫头围坐在一只大火盆前,小声说着什么。
一旁的小火炉上正烧着热水。
见封氏进来,香菱乐和和的迎了过去:“娘。”
封氏拉着香菱的手,上下细细打量了一回,笑着说道:“太太赏你的?”
香菱:“嗯。里头这件也是姑娘赏我的。”一面说,一面脱了褂子。只见她里头也穿着一见崭新的银鼠短袄。
封氏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替香菱穿上褂子,一边说道:“以后不能再叫姑娘,要称呼太太。”
香菱不解:“为什么啊?紫鹃姐姐和雪雁都是这么称呼的,还有晴雯姐姐也是的。”
封氏苦笑了一下,这个傻丫头,人跟人是不一样的。紫鹃、雪雁和晴雯是太太的陪嫁丫头,自然是可以的。但她是李虎的房里人,且太太回门后就吩咐了王嬷嬷,从腊月起,也就是明儿,她和琥珀的月钱涨到二两银子,这是姨娘的待遇。
琥珀大婚当日就改了口,甚至宝姑娘现在也称呼“太太”,就她还一天到晚傻乎乎的,姑娘长姑娘短的叫着,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封氏轻叹了口气,问道:“老爷太太醒了吗?”
一旁的雪雁答道:“醒了。”
封氏从袖中掏出一份公文,递给雪雁:“内阁刚送来的抄件。”
雪雁接过那份公文,向卧房走去。
封氏略想了想,拉着香菱走进了碧纱橱。
李虎早就醒了,这会子正抱着林黛玉说话呢。
林黛玉懒懒地趴在李虎的身上,哼声道:“我不管,反正你要替我报仇!”
李虎苦笑了笑,方才聊到了闹洞房,林黛玉想起贾探春、史湘云等人是如何戏弄她的。这不,非要他给她报仇。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如何去报这个仇?总不能将她们打一顿吧?
见李虎不敢应声,林黛玉撇了撇嘴。
李虎失笑,在她脸上拧了一把:“行,就依你。等过几天她们来,我给她们下巴豆,让她们一个个蹲在马桶上下不来......”
林黛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笑着捶着李虎:“你坏死了!”
李虎得意一笑:“怎么样,我这主意不错吧?”
林黛玉啐了一口,似乎想象出了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虎转了话题:“咱爹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林黛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