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小卒到万人之上 第319节

  李虎尴尬地笑了笑。

  林如海望着他:“武会试你要小心着点,不能搞文官那一套师门裙带关系。皇帝开武举和武学是为了打破勋贵将门的壁垒,为大顺的军事力量注入新的活力,来巩固皇室的统治。这批武举人只能是天子门生。明白吗?”

  “哎!”一个亲兵突然发出了呵止声。

  李虎转头望去,林如海也循声望去。

  原来是一个怀抱着布料的中年汉子遛着驿道下的泥地向这边走来。

  一声呵止唬得那中年汉子慌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喊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唰”的一声,王大牛握着刀走了过去。

  李虎没有说话,他杀人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但小心无大错。

  那中年汉子:“......我没想冲撞大老爷,真的......我就是进城卖布换盘缠......那边的差爷没说不许走啊。”望着持刀而来的王大牛,他急了,“我妹妹是京城荣国府的大太太,朝廷的诰命夫人......”

  荣国府大太太,邢夫人?

  李虎目光一闪,邢岫烟她爹?!

  王大牛一把夺过中年汉子怀里的布料,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亲自搜身,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还刀入鞘。接着一把揪住他的后领:“荣国府的亲戚?”

  中年汉子:“是是,我妹妹是荣国府大房的当家太太......”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王大牛一脸狞笑:“老子正好与贾赦那老酒鬼有仇,今儿先拿你祭刀,明儿再砍下那老东西的脑袋......”

  中年汉子吓得话也说不圆了:“我、我......”

  王大牛:“不要‘我’了,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冒充什么人不好,非要冒充荣国府的亲戚。”说着又拔出了腰刀。

  “爹~”

  头戴帏帽的少女哭着跑了过来:“不要伤害我爹!”哭着扑上去抱着中年汉子。

  紧接着,那妇人也奔了过来,扑通跪倒在地:“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王大牛尴尬了,他只是想吓唬吓唬那汉子,看看他是不是胡诌。

  不远处,船家父子对视了一眼,转身跑了。

  王大牛咳了一声,开口了:“那啥,你们真是贾家的亲戚啊?”

  少女:“荣国府的大太太是我姑母......”

  王大牛挠了挠头,难办了。

  这时,李虎和林如海走了过来。

  李虎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接着落在了少女身上,她就是邢岫烟?哪怕看不清脸也知道是个美人,呃,想岔了。

  李虎:“你是邢岫......咳咳,你们怎么进京了?蟠香寺那边出事了?”

  “朝廷出了新政,寺庙也要缴纳赋税。蟠香寺的师傅便将田地卖给了姑苏城里的士绅......新来的庄主不好说话,不仅涨地租和押租,还将他家田地里的农活摊派给佃户。不得已,只能收拾了家当进京投奔姑母。”邢岫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李虎张了张嘴,这根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林如海静静地看着他。

  李虎:“怎么了?”

  林如海没有答话,只是望着他。

  李虎先是一怔,接着反应过来了,忙解释道:“那啥,我是听迎,贾家二姑娘说的......”

  林如海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才说话:“既然是亲戚,又顺路,就一起进京吧,也有个照应。”

  “是。”李虎答着,心中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叫你嘴贱,没事找事。

第426章 京城乱象

  武者的要求要比文人高得多,身体不健康或者五脏六腑不强的人,气血不足的人,强行习练武艺只会使得身体受损。舞刀弄枪、打拳踢腿都需要吃饱喝足,且要有肉食,而普通老百姓连温饱都达不到。

  普通老百姓学武,要么是身强体壮去当兵,要么是偶然得到机缘。

  所以,前往京城参加武会试的武者没有几个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

  首届武举会试定在九月份,为了防止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影响发挥,很多通过府试、能运百斤大刀的武者在七月初就陆陆续续赶到了京城。

  一下子涌入这么多有钱,出手又阔绰的武者,京城更加热闹了,特别是各大酒楼,提前迎来了旺季。

  然侠以武犯禁,普通人吃醉了酒,拌了几句嘴都可能大打出手,更何况这群血气方刚的武者,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甚至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将京城闹得鸡飞狗跳。

  由于是末伏,又由于是中午,烈日当头,宽阔的前门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的身影。

  远处,一队南镇抚司番子挎着刀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正是穿着总旗服饰的薛蟠,满头油汗。

  走到一株大柳树下,薛蟠停住了脚步,解开颈边的领扣,接着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又在心中将王仁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他满心欢喜带着喜讯赶回京城,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王仁那个王八蛋强行带到了南镇抚司衙门,给他派了巡街的差事,还不许回家。

  这半个月,天不亮他就得领着人出来巡街,太阳落山后才能回衙门,回衙门还要被王仁训斥、羞辱。一开始他气不过,与王仁对着骂,结果被打惨了,一句话挨十板子,最多一次被打了五十板子。第二天还必须接着巡街,不然就打板子。

  前几日,薛姨妈和薛宝钗、薛宝琴乘坐马车来前门大街上看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王仁的狗腿子给搅和了。

  正想着,一个南镇抚司百户挎着刀从边上的茶馆走了出来,望着他们。

  薛蟠手下的番子相视苦笑,跟了这样的上官,也是够倒楣的。

  薛蟠也瞧见了,啐了一口“狗东西”,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斜对面的酒楼里传来喝骂声。

  薛蟠停住了脚步,并没有立刻过去,直到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以及桌椅等碎裂声,这才领着众番子走了过去。

  酒楼里这时也才有伙计跑出来报官。

  自打这群不缺钱的武者进京,京城酒楼又多了一条赚钱的门路,大厅里的桌椅换成最普通的木料,柜台内外堆满酒,让他们打,让他们砸,不论那些武者谁输谁赢,酒楼都是稳赚不赔。

  一踏进门,薛蟠便是一怔。

  桌椅翻了个底朝天,满地是砸得稀烂的杯盘盏碗和酒肉。

  三四个和尚正在围殴一个青年,一边打一边辱骂,骂的非常难听。

  薛蟠望向那伙计。

  那伙计苦笑了一下,说道:“那青年只是说了一句‘和尚果然喝酒吃肉’......”

  薛蟠皱了皱眉。

  一名番子说话了:“大人,不能让他们再打下去了,会出人命的。”

  薛蟠点了点头。

  “住手!”那番子一声大喝。

  那几个和尚这才停手,青年被打得浑身是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薛蟠把目光望向那番子,示意他去瞧瞧。

  那番子走到青年的身边,将一只手伸到他的鼻孔前,心中松了口气,接着瞟了一眼那几个浑身酒气的和尚,这才对薛蟠说道:“没死。”

  薛蟠点了点头,没死就好。

  这种情景见多了,那伙计不慌不忙的打发几个人将那青年送去附近的医馆。

  那几个和尚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要向外走去。

  那伙计连忙拦住,满脸堆着笑:“几位客官,麻烦把帐结了。”

  一个和尚说话了:“结账?结什么账?”

  另一个和尚:“我们是奉旨来参加武会试的,吃你点酒菜是抬举你。”

  又一个和尚:“就是,别不识抬举。赶紧滚开,惹恼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酒楼!”

  薛蟠瞪大了眼睛,这是和尚?

  那伙计脸色不好看了:“几位这是想吃白食?”

  为首的和尚说话了:“这个钱你应该找那个污蔑佛祖的孽畜要去。”

  另外几个和尚嚷了起来:

  “这话正是。找那个孽障要去!”

  “他侮辱佛门,该下十八层地狱。我佛慈悲,饶他一命......”

  “他污蔑我佛种下恶因,现在就得接受恶果。”

  薛蟠眼睛都直了,这么不要脸的嘛!

  那伙计气笑了,他也是见过阵仗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怪朝廷一口气杀了那么多和尚,还取消了佛教的特权。

  想着,他将手一伸:“我不懂你们的什么因果,我只知道兵部定下的规矩,打输了去医馆,打赢了掏钱。承惠,纹银八十两。三十两是伤者的汤药费,五十两是酒菜钱和你们砸坏东西的赔偿钱。”

  一听说是兵部定下的规矩,几个和尚相互对视了一眼,为首和尚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

  那伙计脸上又有了笑容,双手接过银票:“多谢几位客官。”

  那和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薛蟠回过神来,望向身边的小旗:“和尚也能参加武举?”

  那小旗:“朝廷有明文规定,贱民、出家人和异族不允许参加开科取士。和尚不能参加武举,即使还俗也不行。”

  此话一出,那几个和尚的脸都阴沉了下来。

  “我们没有受戒,不是佛门子弟,剃头只是为了方便习练武艺。”

  为首和尚望向薛蟠,“我们通过了洛阳府府试。”

  薛蟠脱口说道:“洛阳的和尚还没杀完?”

  此话一出,那几个和尚的眼中露出了愤怒的光芒。

  为首和尚的眼中更是闪过一瞥阴寒的光,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那几个和尚紧跟着走了出去。

  薛蟠突然反应过来了:“哎,你们不是和尚生什么气......”

  那小旗摇头苦笑,人都走了,他还在这一惊一乍的。

  薛蟠双手一拍:“他们不会是来刺杀国公爷的吧?”

  那小旗和众番子对视了一眼,这人是傻子吧!

  薛蟠越想越像是这么回事:“不行,我得去报信......”

  外面又传来了嘈杂声和打斗声,不少桌子椅子被撞倒,杯盘盏碗落地声......

  那小旗:“国公爷还没回来呢,差事要紧。耽误了差事,又要挨罚了。”

  薛蟠只觉屁股一疼,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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