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从小卒到万人之上 第26节

  很快,一顶二人小轿抬进了上书房,一直到御案前放下。

  殿门关上,戴权这才上前掀起轿帘。

  太子咳嗽著从里面出来了。

  永昌帝皱皱眉,声音有些不悦:“不是还有两天才能出门嘛!为何不听太医的意见?!”

  太子:“儿臣给父皇请安。”说著便要下跪行礼。

  永昌帝:“行了。”又对戴权,“给太子搬把椅子。”

  戴权连忙搬了把椅子在御案边上放下,扶著太子坐下。

  这时,永昌帝又坐到了龙椅上,望著太子,似乎在等著他的解释。

  戴权又捧来了热茶,轻声说道:“殿下,喝口热茶。”

  太子报以一笑,接过茶喝了一口,放下,这才开口:“父皇,林如海的夫人死了。”

  永昌帝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太子:“林如海的夫人死了。”

  永昌帝目光陡地转向戴权。

  太子又说话了:“李虎从陕西给儿臣写了封信,请儿臣派人去扬州查一查,所以儿臣才能第一时间得知消息。”接著从袖中掏出那封信递给戴权。

  戴权双手接过那封信,呈到永昌帝面前。

  永昌帝接过信展看,看罢,对戴权问道:“那件事怎么说?”

  戴权答道:“确定是一场意外。”

  永昌帝又把目光转向太子:“你呢?”

  太子:“回父皇,没有任何发现。”

  永昌帝点了点头。

  戴权毫不遮掩地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咳了一声,接著说道:“儿臣也仔细琢磨过了,这件事很蹊跷.一个在瘦西湖行船近十年的船娘怎么可能犯这样的失误?这不合理。

  最关键是那艘画舫,船娘还没被押送到扬州府衙,就被她的男人在船上自焚而毁了,说什么‘他愿意抵命,与他的妻子无关’,我看他就是在毁尸灭迹,是他在画舫上动了手脚。”

  戴权说话了:“没有证据啊!”

  太子:“扬州盐商总会不仅给他们办了葬礼,还给他们的家人孩子置办了房产土地。什么‘被他们夫妻可歌可泣的爱情感动’,我看他们就是幕后黑手!”

  戴权:“没有证据。”

  太子横了他一眼,又对永昌帝:“关键是李虎咬死这件事就是盐商下的黑手。”说著从怀中掏出了李虎的信。

  永昌帝的目光望了一眼戴权,示意他呈上来。

  戴权接过信,走回到永昌帝面前,捧在那里。

  不知为何,永昌帝眼中闪过一丝不虞之色,不过脸上却是平淡如水,接过信展看。

  太子却已看见,双手藏在衣袖中死死捏成拳,心道:果然不是真心想让李虎成为自己的门人。

  看完了最后一页,永昌帝抬起了头默默地想著,想了片刻将信放下,说道:“这只是李虎的猜测而已,没有证据,朝廷不可能对盐商出手。”

  太子:“下了大狱,就什么证据都有了。”

  永昌帝眉一拧,正要发火。

  太子接著说道:“无论是不是意外,都要算在盐商的头上。扬州知府死了女儿,巡盐御史死了夫人,盐运使妻女还在病中,如果宫里不给个说法,会寒了忠臣之心。以后谁还敢为国家分忧,为皇室尽忠!”

  听了这话,永昌帝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吟了好一阵,永昌帝把目光又对著太子:“你是怎么看的?”

  太子:“八家杀三家,流放一家。”

  戴权大吃了一惊,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太子吗?

  永昌帝的眉尖轻轻地动了一下,“因为李虎?”

  太子出奇地平静:“是。”

  “哼”了一声,永昌帝:“为了一个李虎,你竟要朕杀掉成千上万的人,还置国家律法于不顾,你的书读到哪儿去了?你太让朕失望了!”

  太子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清的烦躁,大声说道:“父亲,儿子就李虎一个帮手!”

  永昌帝怔了一下,接著脸色阴沉下来了,“你是在责怪朕?!”

  太子:“儿子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怨言了?”永昌帝依然不依不饶。

  太子跪下了,却不回话。

  “回话!”永昌帝从牙缝里迸出了两个字。

  太子跪直了身子望向永昌帝:“儿臣本就不稀罕这个太子之位,废与不废,皆在父皇一念之间,儿臣绝无怨言!”

  “放肆!”永昌帝顺手抓起御案上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碎片迸溅,茶水四溅!

  戴权蒙住了,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惶。

  太子:“.我是早该死的人了,多一天少一天不在乎了,可我那孩儿是无辜的,请父皇给他一条活路吧!”说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永昌帝的脸色慢慢从激怒转向了冷静,沉默了少顷:“有朕呵护,再怎样也会平平安安的。”

  竟是这样回话,太子惨笑一声:“大伯的儿子,我那几个堂兄堂弟的坟头草都长了几茬了.”

  永昌帝猛地站起,脸色陡变,两眼直逼太子:“你说什么?!”

  看见永昌帝此时羞怒异常的神态,戴权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连忙向太子摇头。

  太子却彷佛丝毫没有顾及皇帝此刻的心态,继续说道:“不是儿臣斗胆敢说父皇的不是明知道二弟有夺嫡之心,还答应他的无理要求,父皇到底想要干什么?拿我做新储君的磨刀石吗?!我要是一直不死,他们会不会也来个‘玄武门之变’.”

  永昌帝使劲地拍著御案:“住口!住口!住口!”一口气憋不过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戴权连忙走近,给皇帝捶抚背部。

  永昌帝喘著气:“你、你给我滚出去!出去”

  太子二话不说,起身就要走出去。

  “太子殿下.”

  戴权扶著永昌帝坐下,又急忙拦住太子,“太医说了,您这几日不能见风。”

  搀著太子坐进轿子,戴权大声喊道:“来人!”

  门开了,当值大太监领著两个杂役太监走了进来。

  戴权:“送太子回去.再去太医院请李院正。”

  送走太子,戴权回到上书房,见永昌帝仍坐在龙椅上出神,便捧了碗茶过去,“皇上,您喝口热茶.”

  永昌帝回过神来,接过茶喝了一口,叹声道:“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朕做错了?”

  戴权岂敢搭腔。

  永昌帝:“.可他身子不好,朕不得不替祖宗的江山社稷考虑啊!”

  望著御案上的两封信和军报,他闭了下眼睛,“按太子的意见办吧。”

  戴权:“是。”

  永昌帝:“拟两道旨:一,李虎著升为京营参将,晋封二等伯。二,太子兼管吏部。”

  戴权:“是。”

  永昌帝深深地叹了口气:“朕也为难啊!只希望他们兄弟之间不要为了权力而骨肉相残.”

  他不知道,二皇子弹劾李虎的奏章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还未过中秋节,秋风已有了萧瑟之意,大明宫后花园里大树上许多叶子还没有黄便纷纷飘落下来。

  太上皇一任落叶飘拂满身,昂首望著远方的天际,喃喃说道:“中秋节又要到了三年了!”

  夏守忠匆匆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皇上和太子吵起来了,皇上还摔了茶碗。”

  太上皇眼中闪出光来。

  夏守忠:“需不需要再加一把火?”

  太上皇:“不用。这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说罢,转身离去。

第37章 信

  一阵秋风吹来,枯叶簌簌地飘落了下来,纷纷落在亭上。

  洛阳知府、同知等洛阳官员伫立在接官亭内,焦躁地望著通往远处的官道。

  伫立在洛阳知府身后的同知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表来,瞧了一瞧,那针已指到未末申初之间,又揣回,他上前一步,在洛阳知府的耳边轻声说道:“大人,看样子要在洛阳城过夜了,咱们是不是准备一下?”

  洛阳知府目光仍然盯著远处的官道,开口说道:“真是怕啥来啥”

  同知苦笑摇头,现在的洛阳城就是一个火药桶,随时可能被点燃引爆,各方势力盘踞,等待著押送白莲教左护法的车队。

  就在这时,一个书吏带著两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来:“大人!大人!”

  洛阳知府急忙迎了出去:“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书吏:“喜、喜事,巡抚大人从开封调来了两千精兵。”

  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行二十余骑向接官亭驰来。

  那一行马队驰到接官亭前纷纷勒缰停住,为首之人正是贾芸。

  此时的贾芸一身千总官服饰,身上染著许多血,还有伤迹,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贾芸的目光落在了洛阳知府的身上,说话了:“我们将军说了,不进城,就在城外驿站过夜。”

  众人闻言大喜。

  洛阳知府长舒了一口气,对同知说道:“快去准备饭食,准备热水。”

  同知:“是。”说完没命地飞奔而去。

  洛阳知府抬头望了望天,天早就阴沉了下来,这会儿一团一团的乌云正越来越浓。

  洛阳知府望著贾芸:“要下雨了.”

  贾芸一笑:“下雨好啊。”

  洛阳知府暗暗吃惊,这是生怕潜入洛阳的白莲教徒不出手啊!

  天色阴沉,雷声阵阵。

  眼看就要下雨了,街道上的行人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熙熙攘攘的大街变得空旷冷清。

  一阵脚步声响,一个留著络腮胡须的中年汉子从街的另一头奔了过来,进了一家酒楼。

  大厅里散坐著十几个人,都把目光望著进来的中年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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