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26节

  “不论这条脉络是不是他自己梳理出来的,仅凭这份见识就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马秀英依然感到震撼。对于这个评价,她也深以为然:

  “我只以为他医术不凡,又有点小智慧,不成想竟有如此不凡的见识。”

  朱元璋说道:“是的,这份见识在同龄人里少有人能及,若加以磨砺,未来必是朝廷栋梁。”

  “所以我就改变了主意,让他继续当伴读也好,将来可作为英儿的左膀右臂。”

  马秀英点点头,又摇头道:“还需要观察,若他恃才傲物,就算有才也不能大用。”

  “若他当真如之前表现的那般谦逊,就让他继续留下。”

  朱元璋也认同的道:“还是妹子你考虑的周祥,就这么办吧,我会让人严密监视他的。”

  事情说完,马秀英笑道:“陈景恪帮你解决了两个难题,这是好事啊,为何你还如此烦闷?”

  朱元璋这才将科举恶果以及赋税漏洞讲了一遍。

  马秀英再一次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以前有人给她说,有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带给她三次震撼,她绝对不会相信。

  可现在真实的发生了。

  内阁是在四辅官的架构上完善得来,并不算特别惊艳。

  梳理选官制度的脉络并点评优缺点,虽然需要很深厚的积累,但也有很多人能做到。

  真正让她震惊的,是陈景恪的年龄,而不是这两个建议本身。

  但科举漏洞和科举恶果的推测,需要的已经不是阅历和经验,而是天赋。

  非常非常高的天赋。

  她没想到陈景恪竟妖孽到了这般地步。

  即便这些东西不是他想到的,可现在掌握在他手里,这份学识也足以让他名动天下。

  不过这种震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她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科举恶果和赋税漏洞上面。

  这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严重。要是不解决,大明的未来堪忧。

  “他既然预见到了这个问题,可曾给出建议?”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若他有法子,咱也不会发愁了。”

  马秀英也头疼不已,想了一下说道:“科举恶果要百年之后才会显现,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赋税漏洞必须尽快解决,拖的越久百姓受的压榨就越狠。”

  朱元璋先是点点头,又摇头道:“这两个问题其实就是一个问题。”

  “就算咱不再限制各地缴纳赋税的数量,那些大户一样会将自己应缴的赋税转嫁到百姓头上。”

  “若咱能解决这个问题,也就不用怕那些士绅大户了。”

  马秀英略微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朝廷若是能正常从士绅手里征收到赋税,自然也就有办法限制他们。

  可问题就在这里,官官相护,潜规则一旦形成就极难破除。

  正如陈景恪所说,你能杀一县的士绅,还能将全天下的士绅都杀了不成?

  只要朝廷还需要官僚治理天下,这种事情就没办法杜绝。

  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听之任之。

  “不论如何,赋税漏洞都必须要堵住,剩下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就不信想不到法子解决这个问题。”

  朱元璋点点头,犹豫的道:“你说科举还要重启吗?”

  马秀英肯定的道:“必须重启,陈景恪已经将所有选官制度,都剖析了一遍。”

  “科举制虽然有很多漏洞,然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我们不能因噎废食。”

  这其实也是朱元璋的想法,只是他需要一个人给他肯定。

  马秀英既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最信任的战友,没少为他出谋划策。

  只是她从来不抢丈夫的风头,将所有的成绩都归于朱元璋。

  朱元璋有困惑解不开,就会找她商议,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那好,咱将制度完善一下,就推行天下。”

  马秀英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你说,陈景恪的学问是跟谁学的?”

第33章 学问哪来的?

  

  谁教的?

  朱元璋将锦衣卫的调查报告说了一遍:“我让锦衣卫调查过,他自幼就异于常人。”

  “据说幼时不哭不闹,只有饿了和拉了才会喊两声……”

  “十个月时就会说话,两岁跟着其父陈远启蒙,启蒙所用的书籍就是家传医书。”

  “三岁时就能将医书倒背如流,且能提笔写字。”

  “陈远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自家儿子如此聪慧,就时不时的向四邻炫耀。”

  “有时给病人诊治,还将陈景恪带在身边,美其名曰言传身教,所以周围邻居都知道此事。”

  “五岁时去蒙学读书,不过据教书先生和同窗所言,他表现平平。”

  马秀英疑惑的道:“表现平平?”

  这个转折也太突然了吧?上一刻还是神童,下一刻怎么就泯然众人了?

  伤仲永伤的也太快了吧?

  朱元璋想了一下道:“也不能说表现平平,比大多数同窗要强,但并不是特别突出。”

  “平日里也很沉默,极少和同窗打闹。锦衣卫问了许多人,都是如此说。”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酷爱读书,时常问先生借书看,且不论什么书都看。”

  “因为他成绩尚可,加之陈远纵容,先生也就听之任之。”

  “当他将一家学堂的书全部看一遍,就会奉上一份丰厚的束,然后转学去下一家。”

  “从五岁到七岁,他换了八家学堂。”

  “然后就告诉其父陈远不想读书了,要学习医术,然后再次展现出不凡天赋。”

  “……八岁时就能独立为人诊治,很多时候陈远遇到疑难杂症,都需要他指点。”

  “他好读书的习惯依然没改,不过很少自己买书,多是问人借阅。”

  “十岁时突然决定写医书,就变得深居简出极少露面。”

  马秀英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说,他没有老师,这一切都是自学?”

  朱元璋赞叹道:“我换了好几批人去查,得到的结果都大同小异。”

  “当时他并未展现出别的才能,只有一身高超的医术。”

  “我也没有太过惊讶,只以为他有医术方面的天赋。”

  “今日才知道,他的天赋是多么的妖孽。”

  马秀英若有所思的道:“以前他的能力都体现在医术上,在学堂表现不突出,大家会认为他并无做学问的天赋。”

  朱元璋点头道:“确实如此,锦衣卫调查,周围的邻居皆是这般认为。”

  “尤其是他回家学医之后进步神速,大家更是认为如此。”

  马秀英说道:“但今日他展露出来的见识,说明他的天赋不只限于医术。那么在学馆表现一般,就是为了藏拙。”

  “一个五岁的孩子就懂得藏拙,此等心性着实惊人。”

  朱元璋愣了一下,显然从未从这方面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仔细想想还真就是如此,小孩子最喜炫耀,他竟然能忍的住一点都不露。

  于是也忍不住展开联想:

  “他五岁之前表现的那么聪明,是太年幼不懂事。待略微懂事起,就开始藏拙。”

  “其父陈远我见过,是个喜欢张扬的人,不会教他藏拙。”

  “其母并无多少见识,更不会教他这些。也就是说,藏拙是他自己决定的。”

  马秀英接话道:“他回家学医术再次展露这方面的天赋,很可能是为了安父母的心,也告诉别人他不是普通的孩子。”

  朱元璋说道:“也可能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让人忽略他别的才能。”

  马秀英摇摇头道:“应不是如此,我不信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如此心机。”

  朱元璋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一个八岁的孩子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机。

  聪明才智看天赋,心机这东西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锻炼出来。

  况且陈景恪又没什么仇人,就算想藏拙,也没必要这么做。

  他展现医术方面的天赋,估计也是为了行事更方便。

  毕竟对待优秀的孩子,不论是父母还是师长,都会给予更多的包容。

  邻居也会高看一眼。

  而且他家本就世代行医,展露这方面的天赋,众人也不会太惊讶,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但不论如何说,他小小年纪就懂得藏拙,此等心性也足够惊人了。”

  马秀英忽然说道:“那为何他突然一反常态,表现的如此狂妄,又肆意暴露才能?”

  夫妻俩再次陷入了思索,片刻后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朱元璋道:“你先说吧,咱看看和咱猜的是不是一样。”

  马秀英也没推让,说道:“为了保住伴读的职务。”

  朱元璋大笑道:“哈哈,妹子你果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太子太孙伴读向来是公卿子弟担任,他一介白身,还是靠医术获得的这个身份。”

  “那些被抢了食的人定然不服,日后少不了找他的麻烦。”

  “他今日这般作为,是在向我们展露才华,获得我们的认可和重视。”

  “如此,在受到攻讦时,他才有反击自保的能力。”

  马秀英又问道:“那他为何拒绝拜叶兑为师呢?若有叶兑护着,也无人会找他麻烦。”

  “妹子可考不住咱。”朱元璋自得的道:“他是借此向咱表忠心,告诉咱他不会加入任何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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