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挽救嫡长孙开始 第259节

  “如果咱能听得懂,又觉得可行,就施行。”

  “如果咱听不懂,或者觉得不可行,那是他的问题,他自己负责说服咱。”

  马皇后笑道:“难得,你终于想通了。”

  朱元璋说道:“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可那时候我也没办法啊,只能自己独断专行。”

  “不论是对还是错,有法总比没有法要强。”

  “别看咱表面上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言,其实心里也没底。”

  “心里越没底,咱就越容不下别人反对,那时候咱是真的累啊。”

  “还好陈景恪出现了,有能力帮咱设计一套更好的制度。”

  马皇后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事情远没有他说的这么理性。

  放牛娃出身,当过和尚做过乞丐,最后得了天下。

  有此成就者,亘古唯一。

  他有多自信可想而知,也有自信的资本。

  他相信自己能将国家治理好,相信自己制定的制度不会比前人差。

  直到遇见了陈景恪。

  他才真正清醒过来,打天下和治天下,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他纠结过,也一度不服气。

  还好,他还保持着理智,比起个人的那一点点胜负心,他更希望大明能变好。

  于是接受了陈景恪的存在。

  从原本的心有芥蒂,质疑,到现在的信任有加。

  作为枕边人,她亲眼见证了全过程。

  甚至朱元璋能这么快,就承认不如陈景恪,并接受他的能力。

  马皇后的开导,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起。

  只要一切都在变好,大家都能好好的,她就满足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往躺椅上一躺,脚一蹬摇摇晃晃的好不惬意:

  “现在多好,没有了没完没了的烦心事,每天处理一下政务,还能有时间陪陪。”

  “咱也终于体会到当皇帝的好了啊。”

  “哈哈……”马皇后笑了起来:“标儿可能不这么想。”

  “嘿……”朱元璋笑道:“谁让他是咱的儿子呢。”

  “他要是不服气,等他儿子长大了,也这么使唤他儿子去。”

  

  朱标听说又要废奴,也是头疼不已。

  倒不是反对废奴,而是新税法还没弄好,又来一项变革。

  忙不过来啊。

  不过还好,废奴是可以和摊丁入亩放在一起的,就是额外附上一份保障制度罢了。

  而且这么做,还能名正言顺的,把偷懒的陈景恪薅过来帮忙。

  陈景恪倒也没有推辞,参与的越多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就越清楚,有助于以后的改革。

  奴仆保障制度比较简单,主要在人身安全和薪酬两方面。

  他倒是想搞一本劳动合同法来着,可惜那是奢望。

  先废除奴籍,给奴仆们最基本的保障,别的以后再慢慢争取。

  至少法律上废除了奴籍,奴仆也是良籍,抓住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更多。

  期间有一名官吏,问了一个问题:

  “摊丁入亩、废奴、鼓励百工技艺,会不会导致土地无人耕种,粮食不够吃。”

  陈景恪是这么回答的:“真正能依靠百工技艺为生的,只有极少数。”

  “更多的百姓,还是要靠地吃饭。”

  “况且,农耕是植入华夏人骨子里的东西,就算有钱也不会放弃土地的。”

  “除非有一天,百姓能完全脱离土地生活。”

  “但若真到了这么一天,那百工技艺肯定已经非常高。”

  “木牛流马一类的技术全民普及,百姓赶着木牛流马去耕地,一个人一天就能耕数百亩。”

  用木牛流马耕地?

  众人皆大笑不已,有人打趣道:

  “难怪陈都尉能想到如此多的变革之法,思维果然天马行空。”

  有人附和道:“是啊,我只知道木牛流马能用来运输物资,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用它来耕田的。”

  接着大家就煞有介事的讨论起此事。

  倒不是嘲讽陈景恪,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这些人都是朱标核心团队成员,早就知道陈景恪的能力。

  甚至都算是他的半个学生。

  从任何方面,都不会嘲笑他。

  只是大家知道他为人宽和,喜欢开玩笑而已。

  陈景恪饶有兴趣的听着大家的讨论,想看看他们的想象力能有多丰富。

  运输就不说了,顺着他耕地的思路,有人想到了拉播种机,有人想到了拉磨。

  还有人想到了钉上铁皮去打仗,不需要多灵活,直直朝着敌人军阵冲过去就行了。

  将敌人军阵冲散,跟在后面的大军顺势掩杀。

  还有很多想法,让陈景恪都为止赞叹。

  说道尽兴处,随之而来的就是遗憾。

  “只可惜,此种神器并未流传下来,否则那该多好啊。”

  陈景恪并没有说什么,木牛流马到底是真是假其实无所谓。

  因为就算是真的,按照能量守恒定理,作用也很有限。

  真正的未来,是机械化,是工业化。

  等过上几年,把蒸汽机弄出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神奇。

  他掌握的蒸汽机结构,可不是只能用来抽水的那种。

  而是经过改良,技术成熟后的产品。

  不过现在研究这个还有点早,等过上几年再说。

  几人正聊的开心,突然一名官吏急冲冲的进来:

  “殿下在吗?”

  看他着急的样子,众人心中一凛:

  “殿下不在,事情着急吗?”

  那官吏叹道:“急倒是不急,就是有点严重。”

  “晋王在福建和江西大开杀戒,当地官员上书向殿下求情。”

  陈景恪问道:“哦,为何会如此?可是那里的人做了什么违法乱纪之事?”

  那官吏自然认识他,不敢怠慢,说道:

  “两地宗族势力庞大,藏匿了许多人口和土地,还贿赂清查官员欺上瞒下……”

  “此事被锦衣卫查获,报给晋王,所以……”

  陈景恪神色里浮出一抹冷笑,活该:

  “此乃陛下亲自下达的命令,你找殿下也无用。”

  “听我一句劝,此事莫要过问。”

  “谁让你来找殿下的,你就回他爱莫能助。”

  那官吏迟疑起来,他确实是受人所托前来传信,就这么回去了不好交代啊。

  马上就有一个相熟的人,将他拉到一边劝说了一番。

  没有直接说,只是告诉他事情比他想的复杂,不想被牵连就不要管。

  此人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道谢离开。

  他不知就里,但在场的其他官吏知道啊。

  这次清查人口和土地,真正的用意是为新税法做铺垫,谁敢阻拦都是个死。

  他不明就里的参与进来,落不了好。

  发生了此事,众人也就没有了闲聊的心情,各自去忙手头的事情。

  陈景恪回道自己的座位,心里还想着这件事情。

  其实这场杀戮大家早就预料到了。

  北方经历几百年战乱,人口凋敝,宗族势力也不成气候。

  江南地处大后方,经历的动乱较少,宗族势力非常强大。

  应天和浙江的宗族势力,在去年的改革中,被朝廷肢解的支离破碎。

  就剩下福建、江西和湖广。

  这些地方的宗族势力源远流长,有些可以追溯到秦汉时期,有些五胡乱华时期就迁徙过来了。

  动乱时期他们结寨自保,凝聚力比一般的宗族势力更强。

  可谓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即便朝廷安插了许多军户村子,意图掺沙子,也没有太大效果。

  人家关起门,不管不问。

  乡官制度虽然建立,但在当地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衙门去查什么事情,必须经过宗族同意,否则能不能活着走出村子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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