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赤手空拳和你打,尽管用你的矛刺过来!”
“喝!”李仇的声音还很稚嫩,只是这一声喊却很用力。
长矛径直刺向李旦的胸口,李旦往一侧避开。
“嗨呀!”李仇左手发力,手中长矛横扫了过来。李旦直接上前一步抓住木棍,然后略一发力,就把李仇甩倒在了地上。
李仇贴着地面划出了一段距离。
看得出来,李旦留手了,但没全留。
“还得继续练!”李旦说着直接把长矛扎了过去,钉在李仇的腋下。
“是,义父!”李仇不敢有半点含糊,甚至没有看身上的伤。
此时,李仇才转身走到边柳身边。
“你觉得怎么样?”
“他还是个孩子。”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独自杀过马匪了。”
虽然边柳很想说一句“吹牛”,不过看李旦这般神情,倒是不像是玩笑。
边境之地,民风彪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我们的敌人不会在我们最强大的时候来攻击我们。”李旦继续说道,“公子这般努力练剑,不也是为了快点强大起来吗?”
……
第44章 东边不亮南边亮
“军侯说笑,我这练剑”
边柳练剑这种事情是避不过别人的耳目的。而且这事也触动不了李旦唐瑁等人的核心利益。,唐瑁也知道此事,不过一直没过问过。
至于李旦,边柳也早就想好了各种理由。
什么仰慕中原武术;
什么更好的帮助你们;
什么我本来不想学,但是姓马的非得教……
“公子不必解释,我说过,我们救了公子一命,公子帮我们完成一件大事。只要公子不食言道谎,我们定然能完成与公子的约定。替公子报仇,许公子一生富贵。”
“最近我在书中读到一个词,那我们一言九鼎?”
“呵呵,这词公子用的,我们却用不得。”
“那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李旦忍不住咳嗽道。
“我哪知道你们要我扮的那个人读了那么多书,我这脑子已经很好了,可还是有点记岔了,军侯勿怪。”
“当然不怪。公子的脑子自然是极好的。”
李旦的话语越温柔,边柳更是寒毛直竖。
“所以我想请问公子一些事情。”
“军侯尽管吩咐。”
“今日我们在房间里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边柳点了点头,“听见了,里面躺着的那个人好像是叫卫兹?”
“没错,他和我们要做的是同样的事情,那就是除贼、兴汉,可惜上了战场,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我我应该不用上战场吧?”
“是不用,只是我们万一败了,你可能下场比他还惨!”
“那我们成功不就行了吗?”
“你说的对,你的脑子果然聪明,所以我想请问你,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成功呢?”李旦轻轻笑了笑。
边柳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你和唐公都是那么聪明的人,我又怎么能给你们建议呢?而且,而且你们这许多地方人物我只是听你们嘴上说过,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万一说错了,岂不是害了你们?”
“没有关系,你就大胆的说就行!有时候,经验也会误导人,你不熟悉情况反而能直至要害。”李旦说着还揉了揉太阳穴。
边柳觉得,眼前的李旦确实有些奇怪。
是因为人的能力终有限度,他终究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病急乱投医;
还是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想了想,边柳还是说道:“先前不是听你们说,讨伐董贼共有三路大军吗?这北边败了,东边败了,那南面呢?”
消极的情绪是会传染的。
李旦想了想南面的袁术,说道:“南边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我们老家那边有句话叫做,打雷未必下雨,下雨未必打雷,再等等天说不定就变了。”边柳含糊不清的说道。
“也对。”李旦笑了笑,突然又问道:“如果我们一直等不到下雨,那该如何?”
“我祖父和我们说,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地里的庄稼要长,那老天爷不下雨,我们就自己修水渠,再不济,提个桶也要把地给浇了。”
“你祖父真有智慧!”
“那当然,唐公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们要做的毕竟是大事,中原这么大一块大地方,光靠自己修渠是来不及的。按你祖父的智慧,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种大事情我祖父大抵是不会的。不过我听我们村里一位老爷爷说,如果敌人太强大,那我们就想办法到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去,先壮大自己,再消灭敌人。”
到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去!
李旦认真想了想,他们现在正处在最危险的地方,河南尹下洛阳周边的一个县城。
危险极大,但一旦天时有变,他们立刻便可以进入立即洛阳,顺大势而掀狂潮。
如果换个地方,李旦想到了老家上郡,倒是可以一步步壮大,只是那样一来,不仅容易把战火烧到家乡,更是白费了“已故天子”这个大旗。最重要的是,一旦去往边境,很容易陷入泥沼,真的能再进入长安洛阳吗?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会选择安全一点的方法啦!”
李旦笑了笑,说道:“中原不比其他地方,等你在小地方发展壮大,别人早就把好东西收入囊中了,如果你多读读高祖和项羽的故事,你就会知道,富贵险中求!”李旦像是在教导边柳,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边柳没有反对,毕竟道理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顺着说可以,反过来说也能争辩几句。
难道边柳还能告诉李旦,乱世现在才刚刚开始?
整个汉末,你要说是一群高手在论剑也好,毕竟龙争虎斗,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要说一帮菜鸡在互啄也可以,毕竟谁也做不到一枝独秀。别说是好东西了,就是后来散落成渣了,还每个人都沾了一手。
“在下自然比不上军侯的见识。”边柳拱手道。
“不,你的话至少给我提了个醒,东边不行,不代表南边也不行。毕竟东边那个车骑将军是自封的,南边那个后将军虽说是董贼封的,可也是朝廷的旨意,说不定能有一番不一样的作为。”
“军侯是想?”
“我准备去颍川南阳那边打探一下。”
“可是军侯不是刚刚答应唐公,暂时留在庄子里吗?”
“有些事情总是要人去做的!”李旦感慨的说道,随后又对边柳说道:“既然你练了这么些天剑法,那我再教你两招。”
听到这话,边柳突然觉得自己浑身还有点疼。
一个时辰后,边柳颤颤巍巍的离开小院。
李旦看着边柳的背影小声言语着:“奇怪的打扮,不菲的见识,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有,你所谓的后手到底又是什么?”
李旦愣了一下, 突然发现铁牛端着一杯水递到了他面前。
李旦喝了一口,感觉酸酸的。
“这酸梅哪来的?”
“刚他给我的,说是给我解暑用。”铁牛指着边柳远去的方向说道,“嘿嘿,我刚直接吃了一个,太酸了,这样泡水里,大家都有份!嘿嘿!”
……
第45章 粮食收获
九月底。
正是秋收伊始的时候。
唐家庄外,庄稼人已经开始了收获。
其实,距离庄稼金黄还差半月工夫,只是大片的庄稼吸引的流民越来越多,若是不尽早收割,恐怕就要引来匪患,甚至更可怕的军队!
粮食是天大的事,哪怕是平常很少在外面露面的唐瑁,此时也在田垄上巡视着,鼓励大家积极干活,又吩咐给大家送上饭菜茶水。
一处缓坡的路段,庄里的一位老伯推着一辆装满粟米的板车,使着浑身的劲往上推。兴许是来往了几趟后,早就花光了力气,推了半天,还是雷打不动。
老伯很不服气,给板车掉了个头,又开始在前面拉。
正当老伯要感叹“力不从心”的时候,突然觉得车子轻了许多。
想到后面有人再推,老伯又开始使劲,快上到正道时,老伯还催促了下,“再加把劲!”
完全通过这段路的时候,老伯才松了口气,一回头,却见到一个身着锦绣的秀发少年。
边柳虽然很少和庄子里的普通人打交道,但是老伯不会不认识,这可是庄主的贵客啊!
“公公公子,怎么让您”就像闰土走到鲁迅身前喊了一声“老爷”,老伯一把年纪,可是把贵贱高低看得个清清楚楚。
明眼人都能看到,唐琼唐的眼神有些不善,似乎在嫌弃老伯年老力衰,不中用了。
“唐公说了,正是你们一年的辛苦付出,今年才能有个大丰收。他说要谢谢你们呢,我身为晚辈,自然更该谢你们了。”
老伯还想说几句,唐琼催促道:“快把粮食送到庄子中间的晒谷点去!”
“是,是!”老伯点头道。
老伯走远后,唐感叹道:“庄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今年这点粮食怕是不够吃了。”
边柳明白唐的意思,庄子里的“外人”越来越多了。
除了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女流民,许多和唐家沾亲带故的也来投奔了。
“这地里一年能长多少粮食?”边柳没有和唐家二人纠结人的问题,反而关心起了粮食。
“这”唐家二人摸了摸脑袋,没有答上来。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音。
“此地水源充足,土质可称中上。依我观察,每百亩地的粟米应当在300石左右,不过我刚看了看谷子,颗粒并不饱满,但应该也能达到两百石以上。”
来人坐在轮椅上,后面由一位老仆推着,正是卫兹。
身后的仆人则是陈留老家派来的,唐瑁派出的人和陈留卫家取得联系,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卫兹的长子并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