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在京城非常有才名，同时他的怪脾气也非常出名。
他身为郑太尉的小儿子，又如此有才华，太子和代王，还有三皇子他们自然想笼络他，可惜都被他拒绝了。
郑谦直接放话出去，他绝不会效忠比他笨的人。他这话说的非常狂妄，但是却又是事实，因为整个京城的文人学子们没有一个比他聪明。
太子和代王他们见郑谦没有跟他大哥一样跑去效忠楚王，也没有效命其他皇子，他们心里便放心了，也没有再笼络他。
郑谦因此才落得个清净。
见赵曜来了，郑诚和郑谦忙招待他。
他们不像郑让会做饭，或者做点心，但是好在他们家的厨子会做赵曜爱吃的东西。
赵曜边用晚膳，边和郑谦他们聊天，聊的都是一些平常小事，并不是什么大事。
等用完晚膳，赵曜才跟郑谦聊正事。
“你不打算入朝为官？”以郑谦的才能，李仆射早就向朝廷推荐他。
“主公，我不打算在京城做官。”郑谦说着，面上露出一抹嫌弃的神色，“在京城当官没意思。”
赵曜被郑谦这句话逗乐了，揶揄他道：“那你当我的官就有意思呢？”
郑谦用力地点头说：“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赵曜早就猜到郑谦会这么说，但是还是觉得好笑。
“都是当官，有什么不一样。”
郑谦一脸认真地说道：“非常不一样。”
赵曜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跟我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在京城当官是为皇上效命，而不是主公，我只效忠主公。”郑谦神色严肃地说道，“我只为主公出谋划策，其他人不配！”很明显，其他人中也包括皇帝。
听到郑谦这么说，赵曜心里又震惊又感动又很无奈。
“郑谦，你有没有想过你给我当官也好，给朝廷当官也罢，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只想效忠主公，不管什么目的，只要主公让我去做，那我就去做。”
赵曜听了他这番话，在心里深深无奈地叹了口气。郑谦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当官无非就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为了权势和荣华富贵，第二个目的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为朝廷效力，造福百姓。但是，郑谦却没有这两个目的。
对郑谦来说，权势和荣华富贵没有任何吸引力。至于实现自己的抱负，他更没有兴趣。准确来说，他没有志向。
他从小就聪明，想要什么能轻轻松松得到，这就让他没有什么目标。至于造福百姓，他压根儿没想过，百姓过得好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郑谦这个人可以说是无欲无求。他效忠赵曜，是因为赵曜比他聪明，他打从心底信服赵曜。赵曜需要他当官造福百姓，那他就当官造福百姓。
“主公，如果你想让人入朝为官，那我就做官。”郑谦虽不喜入朝为官，但是要是赵曜要求他这么做，他会照做。
“郑谦，就算我让你去做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做官？”赵曜是了解郑谦这个绝世天才的，他对天下百姓的死活毫不关心。“你有没有想过做官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郑谦没想过，“主公需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听到郑谦还是这句话话，赵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算了，他明知道郑谦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抱有希望郑谦能说出不一样的话，真是为难郑谦，也为难了自己。
“我并不需要你入朝为官。”赵曜心里清楚，郑谦如果入朝为官，就如一只小羊羔掉进了狼窝里。他会被各种拉拢和收买，这是他最厌恶的。再者，他也不需要郑谦为他拉拢大臣。
“既如此，那我就不入朝为官。”
“离我成年封王去岭南还有好几年，你这几年总不能无所事事吧？”赵曜看着郑谦问道，“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不过主公，我可以提前去岭南，帮你做事。”
“你不能提前去岭南。”
郑谦不解地问道：“为何？”
“在我去岭南之前，岭南不能有任何变化，不然等我成年，说不定就去不了岭南。”赵曜慎重地说道，“岭南得保持原样，不能引起朝中任何人的注意，也不能被岭南周边的国家察觉到异样。”
郑谦明白赵曜的顾忌，点点头说：“主公考虑的是。”
“这样吧，你趁这几年四处游历吧。”在来见郑谦之前，赵曜已经想好怎么安排他。
“四处游历？”郑谦一脸惊讶，旋即说道，”主公，我不需要游历。“
“我让你四处游历，不是让你四处游玩，而是让你观察民情。”赵曜劝说道，“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觉得你现在学的东西很多，其实只是冰山一角，你只有多出去走走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我不能四处游历，只能让你代替我四处看看。”
郑谦似懂非懂。
“我让你帮我去民间了解百姓的生活，日后等我去了岭南，我才能管理好岭南，才能让岭南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赵曜又说道，“你四处走走看看，然后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下来，然后告诉我。”
听到这里，郑谦明白赵曜的意思，神色郑重地点点头说：“好，我去做主公的眼睛，去四处看看。”
赵曜见郑谦终于理解他的用意，满意地笑了笑。他旋即又看向郑诚：“你应该在尚方令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了，你跟郑谦一起四处游历吧。“
郑诚诧异道：“我也去吗？”
赵曜微微颔首道：“很多好的技术在民间，你应该去看看。再者，你们兄弟一起游历也有个伴。”
郑诚看了一眼郑谦，旋即明白赵曜安排他跟着小弟一起游历的用心。
“那我跟小弟一起去游历。”
郑谦虽不太乐意跟郑诚一起出去，但是这是赵曜的吩咐，他不得不答应。
“记得一定要多看多听。”赵曜之所以安排郑诚他们兄弟俩去游历，一是为了让他们代替他看看，二是为了让他们学习，三是为了让他们体验民情，了解百姓。
郑诚在情感虽然比郑谦好一些，但是他也是……说的好听点就是心无旁鹭，两耳不闻窗外事。说的难听点就是不管百姓死活。他们兄弟二人心中没有江山社稷，也没有百姓，只有他们自己的世界。
“主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郑诚问道，“过两日就出发吗？”
赵曜道：“过段时间，孟老先生要来京城讲学，你们听了他老人家讲学后再走吧。”
郑诚对孟长策讲学不感兴趣，他对机关术外的东西都没有兴趣。
郑谦倒是想听听，因为太学的先生和学子都说孟长策是当世的圣人。他没有见过圣人，想见见，也想和圣人切磋下。
“对了，你们第一站就去梁州吧，顺便去看看你们的大哥。”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自己去梁州，看看四哥他们。等等，说不定可以，不知道四哥有没有写信给父皇，让父皇答应他去梁州。如果父皇答应，那他就可以和郑谦他们一起去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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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四哥不爱我了
2023-07-13
得知孟长策要来京城讲学，皇帝把招待孟老先生一事交给了李仆射，让他邀请孟老先生在太学里讲学。
李仆射自然求之不得，并向皇帝保证一定会招待好孟老先生，也会让孟老先生的讲学顺利进行。
太子殿下和代王殿下自然毛遂自荐招待孟老先生。拥护他们的大臣也支持他们。不过，被皇帝拒绝了。
皇帝给了太子和代王他们面子，没有在早朝上责怪他们，毕竟孟老先生出山讲学的一部分原因是被他们烦的。不过，也是因为他们总是打扰孟老先生，这才烦的孟老先生出山讲学。他们也算是误打误撞地做了一件好事。
孟老先生难得出山来京城讲学，说不定这次讲学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讲学。皇帝不希望因为太子和代王的缘故，惹得孟老先生不满。
太子觉得皇帝不让代王去招待孟老先生是对的，但是不让他去招待孟老先生就不对了，毕竟他是储君，由他亲自去招待孟老先生才能显示朝廷对孟老先生的敬重。可惜，皇帝不让他去招待孟老先生。
因为这事，太子还在东宫里发了好大一通火。
镇国公和八皇子倒是明白皇帝这么安排的目的。孟老先生厌恶俗事，更憎恶争权夺利的事情。他老人家这次出山是想为天下人讲学，并不想参与到任何勾心斗角中来，更不愿卷入到太子和代王之间的争斗中来。
孟老先生的讲学是一件惠国惠民的大事，对大周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大事。像孟老先生这样的当世大儒出山讲学是要名留青史，这对他所在的朝廷也是有好名声的。
皇帝虽然对他的名声并不在意，但是孟老先生要来京城讲学，他这个做皇帝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别的不说，最起码要做出重视这次讲学的事情。再说，孟老先生是货真价实的大儒。虽然天下文人学子尊称他为“圣人”，但是被他拒绝了。
李仆射进宫询问皇帝，要不要安排孟老先生进宫面圣。皇帝想了想说，不要勉强孟老先生。如果孟老先生愿意让他去拜见他老人家，他会亲自登门拜访他老人家。如果他老人家不愿意见他，那他便不去打扰他老人家。
听到皇帝这么说，李仆射心里是非常吃惊意外的。
“皇上，您这……”在李仆射看来，像孟老先生这样的大儒，一定要让他面圣，最好还能让他夸赞皇帝几句，这样皇帝的名声会变得非常好，也会让天下文人学子更加崇敬朝廷。
皇帝明白李仆射的意思，扬起一抹浅笑的笑容：“不要随便打扰孟老先生，你招待他老人家的时候，一切以他老人家的意愿为主。”
李仆射心中震撼，旋即面露钦佩地说道：“皇上大义。”
他又说道：“皇上，您放心，老臣一定会招待好孟老先生。”
“孟老先生应该喜静，不喜欢被人打扰。”皇帝嘱咐道，“不管是谁，没有经过孟老先生的同意，都不允许去拜见他老人家，知道吗？”
李仆射听到这个命令，面上露出一抹迟疑。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皇上，如果是太子殿下，或者是代王殿下，又或者是其他殿下和大人呢？”
皇帝眼神一厉，说道：“任何人，明白吗？”
李仆射听了，终于明白皇帝的意思，旋即忙恭顺地应道：“是，皇上。”
“如果有文人学子要和孟老先生讨论学问，孟老先生也同意，那就不要阻扰。”
“是，皇上。”
皇帝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旋即才让李仆射退了下去。
孙奎见皇帝说完话，忙端来一杯热茶：“皇上，您喝口茶。”
皇帝端起茶盏，很没有形象大口地喝了起来，半点优雅都没有。
“皇上，孟老先生讲学，您去听吗？”
“自然是要去听的，朕还从来没有听过大儒讲学。”皇帝笑道，“再说，朕这个皇帝不去听学，岂不是说不过去。”
孙奎又问道：“那皇上您到底想不想去听学？”
“说实话吗？”
孙奎点点头。
皇帝没有急着回答孙奎的问题，而是先把他的一双脚翘在御桌上，双手交叉地枕在脑后，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实话不想去，朕不是读书人，他说的那些东西对朕来说没有任何用。”皇帝大概能猜到孟长策讲学要讲什么，无非就是儒家那一套，他已经听腻了，孟老先生再怎么讲，都是换汤不换药。他想要的是实际的治国良策，而不是书上那些大道理。
“不过，朕身为皇帝，做做样子也要去听一听，不然那些读书人就要说朕不尊敬孟老先生。“皇帝说着，嘴里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身为皇帝，还要做些面子上的事情，真是虚伪啊。”
“皇上，您这不是虚伪，您这是对孟老先生的尊重。”孙奎帮皇帝开解道。
他好奇问道：“皇上，何相他们去吗？”
“他们肯定要去啊，不去就不尊重孟老先生啊。”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满是嘲讽的笑容，“大臣们都会去，没有人不敢不去。”
孙奎心想还真是这样。
皇帝感叹道：“名声啊……”说完，他坐直身子，继续批阅他的奏折。
孙奎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提醒皇帝道：“皇上，快午时了，您待会要去昆德殿用午膳吗？”今天是皇上要去昆德殿的日子。
“自然要去，过会儿就去。”
“那奴婢过会儿再提醒您。”
等到午时下了学，赵曜前去昆德殿用午膳。
同喜见赵曜还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忙安慰他道：“殿下，您今年去不了楚王殿下那，明年再去。明年您十二岁了，是半个大人了，到时候楚王殿下一定会同意的。”
之前，赵曜写信给楚王，说想楚王想的茶饭不思。各种哭诉自己是怎么想念他四哥的，然后想要去梁州看望他最想念的四哥。
他让楚王写信给皇帝，让皇帝同意他去梁州看望楚王。他原本以为楚王会同意，毕竟他在信里写了很多遍“我想死了你，四哥”。再者，他也觉得楚王也想念他，可是，没想到楚王不同意他去梁州。
“我十一岁了，已经是半个大人了，不小了。”赵曜越想越气，一张脸气成了河豚，“四哥就是不想让我去，所以才故意说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