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挽歌 第154节

  历史人物的轨迹或许容易改变,但他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作风,则永远保持如一。

  分析他们,理解他们,与他们共情后,将他们的形象升华就好了。这本书的配角,特别是历史人物,并不会围着主角转,被主角脑控。

  翩翩美少年,就注定扛不动刀,拉不开弓,披不了甲也上不了战场,注定控制不住骄兵悍将,这个是历史规律。

  我是尊重客观规律的人,不会认为我说让大家从明天开始都倒着走路说文言文,大家都会照办。

  作者是作品的创造者与记录者,但并不是创世神,历史小说要讲基本法则的。

  所以主角长大后很精壮,俊美是没有的。我是老实人,现在就直接告诉你们了。

  那些历史名人,在短暂相逢与主角相逢之后,便会因为各自的轨迹不同而离开,没有谁会跪下来无缘无故跪舔主角,主动自带狗粮鞍前马后。

  这或许不太符合传统爽文的规律,但符合现实逻辑。

  至于说主角现在想干什么大事,我可以确定的说,他什么大事也不想干,也不认为自己能干得成,他就是想生存下去而已。

  顺便观察这个世界,学习这里的一切。

  很多历史小说里的主角,还是白身的时候,就在收服刺史当小弟;还是士兵的时候就在谋划收将军当手下;出身来历都是谜的时候,就可以成为宰相和皇帝的心腹。

  哪怕自身一无所有,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贵们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这就是爽点所在。

  大部分的读者,平日里受的气太多了。小说里的主角可以替他们出口气。

  毕竟大家平时都不敢这么作嘛,因为这么跳的人在现实中经常第一集就死了,新手村都出不去。

  爽的时候少,不爽的时候特别多。

  虽然我写不出这种精神鸦片,但其实还挺理解类似思维的。离婚后共情能力提高了不少,什么叫过得惨我是略懂的。

  那些小白文设置,我也是明白套路的,也真会写,只是不想写而已,那些套路我都明白。开车的技术也不错,只要起点允许,我每一章都能开车,更能修车。

  这些不带脑子的剧情不仅好写,而且还写得快,比我现在折腾要轻松不少。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的。作品的斤两,有人会去称,时间会对作品进行审判。很多人,很多作品,将来会被定在网文历史的耻辱柱上,如果将来网文也将历史的话。

  这也是我不请水军刷评论区,不在评论区搞一言堂的原因。套路,经费,玩法,都是现成的,除了需要作者不要脸外,其实付出的代价并不高。

  还是那句,读者不把我当傻子,我也不把读者当傻子,咱们互相尊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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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第135章 帝王之怒,心证即可

  148.

  2023-09-17

  参与会盟铁勒各部的首领与使节,都在两天之内陆陆续续离开了灵州,前往草原。

  总体上说,李隆基对这次会盟的成果是相当满意的,他完成了当年太宗才有的功绩。大唐帝王之中,太宗第一他第二,现在看应该是没什么争议了。

  李隆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一次几乎没有瑕疵的会盟仪式!

  如果不把杨玉环失踪算在内的话。

  当日负责值守的幽州边军十将张巡及以下五十人,如今已经全部下狱。虽然这些人众口一词的说是杨玉环执意要参加黄河以北草原上的宴会而离开,他们并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无法阻拦。

  但是基哥需要的并不是解释,他也根本不想去深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基哥只要结果!

  结果满意,他就不追究,结果不满意,那就对不起了。

  至于这些丘八们是不是无辜的,基哥不太看得上,他觉得无所谓,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杨玉环回来了,那么这些人随便处置一下就行了,甚至轻轻放过也可以。

  如果杨玉环回不来了,那么这些人陪葬是必然的。

  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无论是渎职或者阴谋,都无所谓,基哥不想费心思深究。张巡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基哥甚至都没好好去听,更没有花费力气去审问侦破。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杨玉环一行人,应该是过桥的时候落水了。那座临时搭建的木桥,在宴会召开的当晚无故垮塌!杨玉环一行人极有可能就是在过桥的时候遭遇不测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这座临时桥梁,本就是一次性耗材,而且还留了“一键毁灭”的暗门。打仗的时候,敌人骑兵追击,断后的队伍是可以在顷刻之间毁灭这座桥的。

  方重勇前世的桥梁,也多半有这样的功能,方便拆除。

  而当地黄河上正儿八经的石桥,则是在更远的地方。真要说起来,基哥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是他把宴会地点定在木桥以北的空旷草原上的。这里并不是经常走的道路。

  这座桥最近太多人走了,光铁勒诸部的首领与使节就有两千人以上,这还不包括幽州边军。木桥的质量本身就很一般,李隆基在过桥的时候就感觉脚下一阵木料摩擦的声音。

  负责修建木桥的朔方军边将段秀实,这次也被殃及池鱼,一同被拿下审问。不过他的待遇还是要比张巡他们好了不少。

  三天之后,第一个坏消息传来。

  在黄河下游的某一段,当地渔民下网捕鱼的时候,捞起来一具穿着宦官服饰的人,正是当初服侍杨玉环的宦官之一。

  尸体很快就被送到灵州城,由本地最好的仵作负责勘验。

  仵作并不是官职,它只是民间负责丧葬,经常跟尸体打交道的那些人的统称。这些人偶尔在官府需要时协助验伤、勘验尸体,这一行被称为“仵作行”。

  参与验尸的老仵作得到了一个十分确定的结论:溺水而死!

  当李隆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就沉下去一大半!

  猜测中的截杀,仇杀,阴谋暗杀,或许全都不存在,很可能环环他们就是桥断的时候正好在上面,落水而死的。

  似乎是在印证基哥的猜想一般,后续这些尸体被陆续找到,几个宦官和宫女的尸体一个不差。也全部都是溺水身亡。

  唯独没有杨玉环的尸体!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基哥心中期盼着奇迹,但是他也明白,希望很渺茫。

  春天的黄河,凌汛其实刚刚过去,只是河水里的那些碎冰已经没了。白天还好说,夜里的水温却依然低得吓人。夜里掉进河里,除非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捞人上来,然后烤火取暖,姜茶热身去寒。

  否则就算不溺死,冻也被冻死了。

  基哥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就像是楼上的一只靴子落地,在等另外一只也落地罢了。

  朔方节度府的大堂内,李隆基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幽州节度使方有德,朔方节度使张齐丘及灵州刺史等人,全都一言不发,低着头看地,谁也不愿意触霉头。

  正在这时,此番出征的幽州边军行军长史颜杲卿,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看面沉如水的李隆基,又看了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方有德等人,在肚子里酝酿了许久的话,此刻却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了。

  “有消息了么?”

  李隆基激动的走上前来,一把拉住颜杲卿的衣袖问道。

  “回圣人,确实有消息……”

  颜杲卿低下头,不敢跟李隆基炙热的目光对视。

  一看对方这神态表情,李隆基的心就沉到谷底了。

  他慢慢的松开颜杲卿的袖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龙袍,随即沉声呵斥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回圣人,太真修士被找到了,遗体已经被清洗干净……”

  颜杲卿已经快要说不下去了。

  “都走,让朕静一静。”

  李隆基颓丧的坐到地上,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

  无人敢动,谁也不知道李隆基这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

  高力士上前低声问道:“圣人,要不要见太真最后一面呢……”

  “滚啊!”

  李隆基对着高力士怒吼道!

  这下众人都听明白了!

  张齐丘、方有德等人皆鱼贯而出,府衙大堂内的随从与亲兵等也悄然而退,就剩下李隆基一人枯坐在地上。

  形如孤家寡人!

  只有高力士在大堂内的一处角落里,随时等候着李隆基的吩咐。

  好痛,真的心好痛啊!

  一时间,李隆基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空虚与哀痛,来回循环。想起这一年多与杨玉环在一起的激情与刺激,让他心如刀割。

  在那里哀叹枯坐了很久之后,李隆基对着墙角处的“透明人”高力士招了招手。

  “找人给环环化个妆,画得好看点,朕想见她最后一面……”

  李隆基哀叹了一声说道。

  黄河里捞起来的人,那样子一定是不堪入目的,身上全是黄色的泥沙。杨玉环的遗体,自然需要人去收敛,化妆,才能让李隆基见到。

  “奴这就去办,请圣人节哀。

  太真修士不在了,圣人可以对她的家人好一点。把太真修士的家人接到长安来,也能时常祭拜一下她。

  更是让外人知道圣人重情重义。

  特别是太真修士的那几位姐姐,圣人可以册封她们一下,以示对太真修士的恩义。”

  高力士不动声色的建议道。

  李隆基眼睛一亮,瞬间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杨家寿宴上,杨玉环那三位姐姐的绝美容姿。

  只能说各有千秋,与杨玉环不相上下。

  他心中的悲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这件事可以早些去办,不必等朕回长安。”

  李隆基收起脸上的哀叹,面色淡然说道。

  “奴明白,圣人放心便是了。

  请圣人不要哀伤,太真修士这样的女人,大唐还有千千万万。

  可大唐的圣人,却只有您一个。如果圣人因为哀伤,损害了龙体,那才是大唐万千百姓的不幸啊。”

  高力士苦劝道。

  李隆基长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高力士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朕明白,你不必多说了,去办事吧。”

  他已经从极度的悲伤中缓过劲来了,现在心中所充实的,不再是伤感,而是愤怒!

  堂堂帝王,居然连自己最宠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杨玉环身死是小,他这个帝王被人打脸才是大!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呵呵,这些人就等着他的怒火吧!

  ……

  上好檀香木制成的灵柩里,已经死去多时的杨玉环,安静的躺在里面。她身上已经换上了贵妃才能穿的宫装,脸上画好了贵妃才能画上的浓妆,尸体也被处理过,可以长期存放而不会腐坏。

  李隆基不会将她埋在灵州,他要带杨玉环回长安,将她埋在长安。

  看着躺在灵柩里的杨玉环,依然是那么美丽,好像睡着了一样安详。从某个角度看,她从这一段乱伦的虐恋之中解脱了,不用再去想自己应该是寿王妃而不应该是帝王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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