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77节

  他们骑着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这让厄德有些烦躁,快到那小村时,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了。

  村里有二三十户人家,周围是三块庄稼地,上面却是收割过的短茬。在一块地头上有三株粗大的橡树相邻,不远处就是农舍。

  厄德带人越走越近,看到多数村民都坐在树荫下吃午饭。他催马小跑过这最后几百码路程,别人紧随着他。

  他们在村民跟前勒住马,周围扬起一团尘土。

  村民们连滚带爬地起身,连忙吞下他们的面包,眯起眼睛躲避着尘土。

  他们都知道他们这位新的领主脾气不好,昨天来收税的扈从相当霸道,拆了好几户不缴税人家的屋子。

  他大声地喊道:“这里有五个人欠了我的税金,我说得没错吧。”

  “是的,大人。”

  应声的是这村子的村长热尔贝,他长得有些奇怪,鼻子有点歪,牙齿奇形怪状。

  厄德怀疑这家伙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嘴巴闭上。

  “欠得最多的是谁?”

  “是加斯顿。不过他虽然没有缴税,但是是有原因的,他主要是养牛的,他今年的牛犊出了意外.....”

  厄德打断他的话,面对众人说:“你们当中谁是加斯顿?”

  一个大约接近四十岁的高个,强壮的男人向前迈了一步。

  “你为什么不给我缴税?”

  “老爷,我只有一小块租地,如今我的儿子都到镇上干活儿去了,我没人手帮忙,我得一个人照顾我的牛,但是今年我的牛犊被”

  “等一等,”厄德说,“你的儿子们到哪儿去了?”

  “到王桥去了,老爷,去修那儿新的大教堂,因为他们要娶媳妇,年轻人理当如此嘛,我的地养活不了三家人。”

  “你的地反正足够养活一家人的,但你还是没交租。”

  厄德把年轻人去修王桥大教堂的事先记下,留到将来再考虑这件事。

  “埃玛小姐答应我,我可以到仲夏节再交税,就是两个牛犊。”

  “这是另一回事,我可以当做你已经交过税了。但昨天的税是另一回事。”听到埃玛这个名字,厄德更加烦躁了起来。

  “春天还没有到,加税是不合理......”

  “别人能交,你凭什么不交?不要给我找借口。”厄德火气上来了。

  但是加斯顿似乎没有感受到厄德的烦躁,加斯顿又开始自顾自地讲他的牛,就算他恶狠狠地瞪他,也没有任何用。

  好嘛,国王无视他们也就算了,现在连农奴也开始藐视他们了。

  “吉尔伯特和尤利尔,把这个农民按住,别让他动。”

  厄德平静地对着身后的两位骑士挥了挥手。

  加斯顿还在喋喋不休地饶舌。

  两名骑士下了马,朝他走去。

  他那套牛犊的故事无济于事,那两名骑士拽住了他的臂膀。

  他吓得脸色煞白。

  厄德还用那平静的声音对另一名骑士说道:“你带着那副锁子甲手套了吗?”

  “带着呢,老爷。”

  “把手套戴上。给他一顿教训。可别让他死了说不成话。”

  “遵命,老爷。”

  那名骑士从鞍袋里取出一副带金属护手的皮手套,细密的锁子甲一直覆盖到指关节和指背上。他从容地戴好手套。全体村民都害怕地盯着,加斯顿吓得呻吟起来。

  那名骑士走到加斯顿跟前,用戴着锁子甲手套的拳头朝他肚子揍了一下。那一拳砰的一响,声音大得令人胆寒。

  加斯顿弯下腰,憋得叫喊不出了。吉尔伯特和休把他拽直,那名冲着他的脸又是一拳。鲜血从他的鼻孔和嘴里喷涌而出。

  围观的人群畏缩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旁观的人群中间有一个女人,大概是他老婆,尖叫一声,扑到那名骑士跟前,哀求着:“住手吧!饶了他吧!别打死他!”

  然而没有任何用,很快鲜血就浸染了整个锁子甲手套,厄德打算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旁边的一个扈从有些不忍地避开了目光。

  “你觉得他们很可怜是吗?觉得他们很无辜,觉得我很残忍?”

  厄德看向了那名扈从。

  “我.......”

  “我告诉你,他们一点也不值得可怜。你把这些村民当成什么?饥肠辘辘被迫出卖自己的淳朴好人吗?简直是笑话!他们最狡猾了!

  要税金说给不起,要小麦也说没有,还要装成穷困潦倒的样子,恬不知耻地要领主施舍救济。

  但其实呢?他们什么都有,掀开他们的地板,小麦,麦芽酒,面包,什么都有。

  到山间的深谷去看看,那里必有隐藏的麦田。表面忠厚,其实最会撒谎,不管什么都会撒谎。

  一打仗就去杀残兵,就去抢武器。他们最吝啬,最狡猾,懦弱,坏,低能。认为他们可怜,真是笑死我了!”

  那名扈从不敢说话,一些村民也不敢发声。

  “那么是谁把他们害成这样的呢?”

  远处走来了一位修道士打扮的青年人,比他年长些。

  厄德认识他,是他舅舅的那个下属,王桥修道院的副修道院长,菲利普。

第一百零二章简简单单下个注

  “为打仗而烧毁村落,蹂躏麦田,加派劳役,凌辱妇女,屠杀反抗者。你让他们怎么办?”

  “我在管教我的领民,和你有关系吗?你这修道士回你的修道院,念经去吧。胜利的窃喜招摇出来,只会让你灭亡得更快。这是上帝说的。”厄德冷哼一声。

  “是吗?那同样的话,也送给你。仁慈的人赏报己魂,残忍的人扰害己身。这也是上帝说的。而且你身上流着英格兰人的血,你不该对他们这样刻薄。”

  菲利普不甘示弱。

  他身后的高个子修道士拉扯着他的袖子,示意菲利普不要再说了。

  毕竟唇枪舌剑比不过人家的真刀实枪。他前不久还在北方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修道士被割了舌头。

  “我是个诺曼人!和们可不一样。”

  “那你应该说法语。”

  “你.......”

  厄德不由地红了脸。

  由于他的父亲是效忠忏悔者爱德华的诺曼人,父亲在诺曼底没有领地,而且他是在英格兰出生的,他也没去过几次诺曼底,所以他的法语相当稀烂。

  因为这样,所以他融不进诺曼青年贵族的圈子,他们只要有机会就会嘲笑他糟糕的口音,他们把他当笑话看,这让他很恼火。

  所以他一开始觉得埃玛讨厌他是因为他法语说得不好,让她误解了什么。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阻止不了任何事。这是国王许给我权利,就算上帝也没有办法阻止。”

  想起埃玛,又让厄德想起了那糟糕的回忆,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

  “你没道理在春天征税,这是播种的季节。这不是国王许给你的权利。”

  “这是战争税,国王现在需要金钱。”

  “不,是你需要金钱。征收战争税需要国王的许可证!如果你有,就请展示出来!”菲利普依旧不依不饶。

  厄德对着身后的两位骑士摆了摆手。

  那两名骑士摩拳擦掌地向着菲利普靠近,显然他们已经受够这个喋喋不休的教士很久了。

  “只有蠢货才会攻击上帝的仆人,因为这会让他们的灵魂遭劫,落入永恒的地狱,他们会在那里被火焚!”

  菲利普尝试让自己保持镇定自若,虽然他很害怕他们真的动手。

  所幸那两骑士真的停了下来。

  不过不是因为菲利普的恐吓,而是不远处传来的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

  厄德也回过了头,这声音对于厄德来说相当熟悉。

  因为喊他的正是他的父亲,那是一个有着红鼻子的中年壮汉,“红鼻”萨瓦里。

  红鼻子不是天生的,据说是年轻时在修道院里偷喝了一桶葡萄酒,鼻子就再也没有正常。也是那天父亲和母亲第一次相遇。

  他每次喝醉酒的时候都会嘀咕几句,说那葡萄酒太难喝了,但有时候又会有相反的评价。

  “怎么了?父亲。”厄德跑到萨瓦里身前。

  萨瓦里骑在战马上,红鼻子让他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

  “应该是我问你,你在这做什么?一大早晨就消失不见,让我找这么久。”

  “有几个农奴抗税,我来教训他们。仁慈不能当饭吃,你上次是这样说的。”

  “可你也不能够表现得像是傻子一样直接。尤其是还有修道士在场的情况下。就算不是每个修道士都如同你舅舅那样狡诈,但也没必要找他们麻烦。

  对我们的新领民友好点,最起码也得等到他们对旧领主的印象消失。”

  萨瓦里试图表现得温和点,笑着对着远处的村民摆了摆手。

  尽管没有多少人搭他的腔。

  “父亲,可这让你看起来像是个傻子。”

  “连自己的情绪都克制不住的人才是傻子,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记住别人说我们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真正能够拿到什么。他们最好把我们看做是微不足道的尘土。

  上马吧。我的孩子,我们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上午伦敦那边传来消息,国王被击败了。伦敦城归罗贝尔王子了。”

  “什么?也就是说罗贝尔王子要赢了。”

  “不,这才刚刚开始,国王毫发无伤。况且昨日朗格威尔男爵沃尔特以及萨里男爵维伦的联军击败了莫尔坦伯爵,解除了莫尔坦伯爵对温切斯特的进攻。

  只要温切斯特不被攻破,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国王放弃了伦敦城后,一定会前往牛津城,与莱斯特领主博蒙特会和,到时候可以直接拖住罗贝尔王子的援军。

  罗贝尔王子在西边没有有力支持者,原来有强大的赫尔福德伯爵,但是被我干掉了,现在西边什么都没有,一旦莫尔坦伯爵撑不到援军到来选择投降,那么罗贝尔王子就被动了。

  而且战争时间拖得越长,对国王越有利。”

  “所以父亲你准备去支援国王吗?”厄德注意到了父亲身后的一众骑士。

  “不。这场战争的结果犹未可知,我预感可能会持续好久。”

  “什么?所以您要站在罗贝尔王子一边,可是我们刚刚才击败赫尔福德,他们不会.......”

  厄德有些震惊,赫尔福德伯爵是支持罗贝尔王子的,而且他们推翻赫尔福德的理由也是为了打击叛乱。

  “不,支援国王的人是我,而你去支援莫尔坦伯爵。”

  ........

  伦敦城,西敏寺

  按照埃里克的命令,士兵们将大概两百位市民塞进了西敏寺,隔绝了水和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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