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中世纪,正在十字军东征 第144节

  结果亨利四世,这个可憎的皇帝,居然拒绝他的改革。

  “这不是,很好的解决方法吗?既能让德意志保持混乱,又能够援救东方的兄弟,教廷也能够回到应有的位置。反正就算诸侯们推选出一个对立皇帝,那个皇帝也有可能不受控。

  皇帝和帝国诸侯一定要发动战争的话,去东方不是更好?为天主的事业献身,大多数的罪都可以得到赦免。”埃里克笑着说道。

  “你是指......”格里高利楞了一下,然而笑了起来,“是的,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

  清晨,玛蒂尔达还在熟睡时。

  她母亲的女仆就入侵了她的房间,女仆们谦卑叫醒了她,并恭敬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婚礼是圣礼之一,所有的步骤都必须庄重起来,更何况还是在圣座本人亲自主持的情况下。

  在婚礼之前的七天都有安排,除了每日去教堂悔罪,并轻度禁食之外,她母亲还要求她必须表现得像个贵族小姐。

  女仆们给她穿上一件象牙色的缎子长袍,金色的系带被拉紧以突出她纤细的腰肢。一个镶有宝石的帽子盖住了她的头顶,但她那如红金色的头发仍然暴露在外,厚重的发丝编织着金属丝带。

  她的指甲被玛杜染成了粉红色,并被擦亮直到闪闪发光。玛蒂尔达感觉自己被打磨得像为婚宴准备的镀银杯一样光亮。

  女仆们成功地将她塞进‘华丽的箱子’里,并叮嘱她之后要前往教堂悔罪后,终于离开了她房间。

  在女仆们离开后不久,她就把套在她身上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扔到了一边。

  她匆忙地换上了一件简单且凉爽的亚麻长袍,只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的骑马靴,似乎被人藏起来了。

  这让她有些恼火,将脚上的精致绣花鞋踢掉。

  “他想看,让他自己穿去吧。”她说着又踢了那个绣花鞋一脚,鞋子在木地板上转悠了两圈,最后撞在墙壁上停了下来。

  她在平时会乐意去教堂忏悔,那会使得她平静,那是为了她自己。

  但今天她不想,因为这是别人要求她的,她讨厌别人要求她。

  她走出了房门,下了城堡主楼。

  来到了马厩,那匹安达卢西马,看到玛蒂尔达,发出轻轻的嘶鸣,急切地寻找她主人带来的面包屑。玛蒂尔达抚摸着它,从干草和马的甜美气味中得到安慰。

  她闭上眼睛,把额头靠在母马光滑温暖的脖子上。

  在这个变化如此迅速的世界里,她从亲爱和无可指责的熟悉事物中寻找安慰。

  与其回到她的房间,她宁愿在马厩里过夜。

  她想骑马出去,但是这几天大概是没可能了。

  由于昨日的雨,现在凉爽了许多,尽管墙壁仍散发着柔和的温暖。

  院子池塘里的鱼在最后的光影中懒洋洋地溅起水花,扑捉蚊虫。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的烤石头的味道。

  喜欢城堡区这片绿意盎然、芳香四溢的地方,这里种满了植物、花卉和茂密的草坪。芳香的玫瑰已经开始绽放,这意味着夏季已经来了。

  园丁们技艺高超,尽管这个花园是封闭的,但它提供了一个不同的新鲜世界,让人暂时逃离宫廷的阴谋和恶言相向。

  阳光将温暖而透明的光线洒在草地和树木上,后者仍然披着夏天的绿色,但边缘开始泛起金色。露珠在草地上闪闪发光,玛蒂尔达突然想赤脚感受晶莹的凉意。

  她一时兴起,脱下已经发黑的长袜,踏上凉爽闪亮的草坪。

  湿冷的草在脚趾间的感觉让她感到高兴。

  松软湿润的泥土很快就染黑了她的洁白的脚底,然后足趾,脚踝。

  她的长袍下摆吸满了露水,在裸露的脚踝间甩动。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还活着,并且只属于她自己。

  她踏着草坪的足趾变得更加用力了。

  然而正当她乐在其中时,她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看她。

  她抬起了头。

第一百九十一章剑与瓶

  她突然意识到她的鞋袜正挂在喷泉边,心里顿时恼火,感到自己在这样的劣势下被抓了个正着。

  她讨厌被人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讨厌被人观察到自己不设防的样子。

  不过她咬住了原本准备好的尖刻回绝,尝试让自己的情绪变得稳定,“有什么事吗?”

  “贝阿特丽丝夫人让我来的。婚礼前的教堂忏悔,需要两个人一起。”埃里克看着显得有些‘狼狈’的玛蒂尔达,他笑着,“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我......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去哪。”

  “当然,当然。女侯爵这是你的权利,所以你的决定是.......”

  “不去。”女侯爵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把目光撇到一边。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身前的埃里克还是没有离去的打算,他也依旧站在原地。

  “你怎么还不走。”

  “我也有权利决定自己去哪。而我恰好也没有事做。”埃里克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你应该去教堂,去忏悔。”玛蒂尔达说道。

  “某人也应该去教堂,去忏悔。”埃里克也说道。

  “你.......好吧,好吧。你就站着吧。”玛蒂尔达走出了草坪,她满是泥污的脚,在干燥的石砖上留下了一连串的泥脚印。

  玛蒂尔达久违地感到了一点尴尬。

  这是她的城堡,现在却闯进了另一个人。

  她开始抱怨,地面为什么会干得这么快。

  “也就是说你不会去教堂,那么等会儿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

  “也许。”

  “你似乎总不给出确定的答案。你总是在含糊其辞。”

  “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强硬点?如果我是这样的话,许多人会感到头疼。我想这也包括你在内。”

  埃里克向着玛蒂尔达走了几步。

  玛蒂尔达不由自主地闪开了自己的目光。

  埃里克算是玛蒂尔达见过最高大的人。他宽阔的肩膀和魁梧的身躯在托斯卡纳骑士之中显得格外地高大,他完全不像是她印象中的法兰克人,倒像是个条顿人。

  距离的缩近,让人有些生畏。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蛮子。

  她在心底突然咒骂起来。

  不是因为真切的讨厌,而是试图以这样的形式,激起自己厌恶和憎恨的情绪,以抵御突然间萌发的畏惧。

  她试图克制这种她不喜欢的情绪,仰起头,保持住自己的气势。

  “哼~”玛蒂尔达仰起了头,试图保持住自己的气势。

  然而她的余光很快就注意到,对方仍然在想。

  玛蒂尔达终是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后退。

  然而埃里克却握住了她的胳膊。

  正当她身体紧绷起来时,埃里克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应该向前而非向后。”

  随后埃里克示意她低下头。

  玛蒂尔达看到埃里克扔了一张毛巾在她的脏兮兮的脚边。

  意思不言而喻。

  “我想,没人会无视一需要帮助的美丽女士。

  我愿意给予你尊重,我的女侯爵。我向你承诺,我对你的尊重绝不会低于你对我的尊重。

  因为说,所有人彼此相待,都要以谦卑的思想束身,因为上帝反对高傲的人,赐分外恩慈给谦卑的人。”(雅各书4:6)

  埃里克此刻已经站在了玛蒂尔达的身前。

  “对他们说,在人面前自称为义的,你们的心,神知道。虚伪的后面有不纯的动机。”(《路加福音》16:15)

  玛蒂尔达愣了一下,看了埃里克一眼,抿了抿唇,她依旧刻薄地说道。

  不过她最终选择将两只脚踩在了毛巾上。

  她并不弯腰,双脚夹着毛巾,只打算简单处理一下。

  雪白的毛巾很快就被弄脏了。不过干涸在她脚掌上的泥污并没有被蹭掉。

  正在她打算就这样结束时,冰凉的液体浇在了她的脚背上。

  这让她的身子瞬时一紧。

  “我愿从此立下模式,我怎么做,我希望你也照样这么做。你现在不明白,但你以后会明白。”(约翰福音13:5-15)

  埃里克一边说着,一边用水囊将水浇在了玛蒂尔达脏兮兮的脚背上。

  (圣经典故,基督为弟子彼得洗足。门徒一直怀有自我至上的心态,基督常常教导他们要思想谦卑,尊重别人。

  有一次,门徒发生了争执,基督问他们说:“你们因什么事争执呢?”门徒默不作声,因为“他们在路上彼此争执谁较大”。

  甚至在基督临死的晚上,他们当中又起了激烈争论,究竟他们哪一个看来最大。于是,在举行逾越节餐宴期间,基督“把水倒进盆里,开始洗门徒的脚”。

  此处埃里克引用此典故,意在说明,他与玛蒂尔达的地位是平等的,没有谁大谁小。

  玛蒂尔达对埃里克并不排斥,她相中了埃里克的相貌,但是对他的品行担忧,担忧篡夺她在托斯卡纳的地位,仅仅把她当作工具。)

  这次玛蒂尔达没有退后,而是任由着埃里克帮她洗足,她不发一语。

  “这样够直接了吗?”埃里克抬起了头,看向了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此刻显得平静了许多。

  面对埃里克的骤然提问,她的脸庞微红了起来,她变得有些局促。

  为自己的行径而感到了些许羞耻。

  或许她真的有些过于刻薄了。

  “所以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回答了吗?我的女侯爵。”埃里克托着她的右脚再次问道。

  她被茜草染成粉色的脚趾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别样的光芒,

  “也......也许。”她显得有些窘迫。

  ......

  从地窖到塔楼,卡诺莎为婚礼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旅店被打扫干净,挂上了横幅和花环,用以招待婚礼期间进来凑热闹的乡民和外乡游客。

  成车的物资从周围乡村运进城里,还有成群的牲畜等待宰杀。

  女裁缝们在淡金色的缎子上辛苦缝制一件婚礼礼服,这件礼服将为她们的女侯爵、未来的格洛斯特伯爵夫人所穿。裙摆缀满了数百颗珍珠,袖子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脚踝,上面有装饰性的金钩,用于在需要时将袖子卷起。

  除此之外,托斯卡纳的大婚,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但是与两个新人无关。

  按照传统,婚礼前的七天,他们大多时光是待在教堂里悔罪,并进行一定程度的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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