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笔友朱元璋 第73节

  “吴大儒,请!”

  几人来到擂台之后的主位落座,然后,蓝智来到了擂台中间,台下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蓝智高声道:“今日,吾等读书人聚于一堂,共襄论学之盛举。

  如今儒学昌盛,乃我辈儒者之大幸,此会,旨在交流学问,探讨儒家之精义。

  吾等当以儒者之心,登上此论学之台,各抒己见,畅所欲言。让此大会汇聚百家智慧之精华,成为传颂千古之文坛盛会!”

  话音一落,台下学子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叫好声,紧接着,钱鸿铭宣布了论学规则。

  在辩学正式开始前,台下诸多学子儒生,皆可上台来各抒己见,当吉时来临,辩学便正式开始。

  辩学一共分三场,分别由蓝智、王桥龄上场辩论,而最后出场压阵的,自然是吴道行了。

  至于陛下会派出何人来辩学,钱鸿铭不用猜都知道,无外乎就是李敏、杨思义和方孝孺三人。

  陛下会造势,他钱鸿铭同样会造势。

  辩学开始前,先由儒生学子们,将士林的声势先烘托起来,在气势上,就要盖过李敏等人。

  辩学打擂台,气势是最不能输阵的,一旦己方在气势上占了上风,给对方带来的压力,将是无比想象的巨大。

  同时,也正好让台下的泥腿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学问!

  规则宣布完毕,便有不少学子便急着要上台了,他们也想在这文坛盛会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如果一鸣惊人,说不定还能被坐在主位的几位大儒尤其是吴道行相中的话,收为门生,那前途不可限量!

  不光如此,说不定还会被载入史册,那届时,真是光宗耀祖了!

  儒家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如今,不正是立言的大好时机么?

  首先走上擂台的,便是国子监的学子,他向主位上的几位大儒作揖后,又向台下众人抱拳道:

  “诸位,吾名叶性,乃当今国子监举监,今逢文坛如此盛会,便先上台来,抛砖引玉,还请各位指教!”

  叶性说到自己国子监举监的身份时,不由挺起了胸膛。

  举监,便是以举人的功名,进入国子监读书的,算得上是大明的候补官员了。

  “吾辈学子,谨遵先贤圣人之教诲,以明学问之真谛。

  一者,论及工匠之技,虽为世间所需,却非学问之根本。

  盖因工匠之技,专注于形而下之器物,乃技艺之末流,非探求天地万物之理、穷尽人性之本源之学问也。

  故学问之道,当以穷理尽性为主,而非沉溺于技艺之末。”

  此学子一上来,便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对面的匠造书院,台下的匠人们,虽听了个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这位学子是在骂他们为末流呢!

  匠人们愤怒不已,但又无可奈何,比做工,他们自问不比他人差,但是比学问,那便是天壤之别,无可奈何了。

  此时,他们多么希望皇帝陛下能来为他们匠人出口恶气啊!

  紧接着,叶性又继续说道:

  “二者,尊天理者,盖因天理乃宇宙之根本法则,万物之源。

  盖因天地之道,大则阴阳五行,小则一草一木,皆依天理而行,未有违背。

  天理为天地之心,人心之鉴。

  遵循天理,则能知天地之道,明人伦之理,行止有度,言行有节。

  不尊天理,则人心易乱,社会失序,天下大乱矣。

  至于工匠之技,虽有其用,然其终究乃形而下之器,非探求天地万物之理、穷尽人性之本源之学问。

  人应顺应天理,以达天人合一之境。

  学者当以天理为准则,明辨是非,行止有度,以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天理之尊,非徒为虚言,实乃学问之根基所在!”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精彩,精辟概括了天理之道,并说明了为何要遵循天理。

  台下一众学子儒生纷纷叫好,听得是如醉如痴。

  而主位上的几个大儒,也是点头称赞。

  “钱祭酒,这位学子是你国子监的吧,此番论学,有理有节,还是你祭酒大人教导有方!”

  主位上,蓝智颇为欣赏叶性的论述,连连向钱鸿铭称赞道。

  吴道行也是点头称赞,“此子深谙天理之道,论据严谨,可见平日做学之态度啊!”

  “两位,过奖,过奖了。”

  钱鸿铭嘴中谦虚着,心中却是得意至极。

  叶性此人学识深厚,口才也是一绝,是他特意安排第一个上场,为国子监打响名头的。

  那日围攻匠造书院,若有叶性在,也不至于让方孝孺将一众国子监学子辩得哑口无言了。

  而台下的百姓们,却是彻底听不懂了,心中干着急,却没有什么办法。

  “三者,至于格物致知,乃学问之要义。

  学者当穷尽物理,推究事物之本原,以求真知。格物者,非止于器物之形,更在于事物之理。

  致知者,非徒增知识之量,更在于明理之真,格物致知,乃学问之精髓,学者当孜孜以求之。

  格物致知乃学问之核心,工匠技术虽有其用,却非学问之本。

  学者当以穷理尽性为主,以天理为尊,以格物致知为要,方能达至学问之真谛。望诸学子共勉之!”

  叶性说完,台下爆发出如雷的掌声,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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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朕,不辩天理

  国子监一炮打响,学子们气势如虹,又有数位学子轮番上台,各自发表见解。

  匠人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匠造书院的学生,本就受到儒生们的排挤,此时在这台下,更是站立不安。

  陛下为何还不来?

  也有不少匠人自发上台,但一来他们没念过几天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来面对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心中一紧张,就更说不出话来了。

  在一众儒生的嘲笑中,匠人们面红耳赤的下了台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已至吉时,朱元璋却迟迟不见踪影,不少人猜测着,是不是陛下胆怯避战了?

  学子们议论纷纷,百姓们却是心急如焚,难道陛下真准备抛弃匠造书院了?

  “时辰已到,为何未见陛下到来,莫非是陛下胆怯了?”

  洪文昌不时望向远方皇宫的方向,却始终未见朱元璋的仪架。

  “洪大人慎言,切不可妄议陛下。”

  钱鸿铭小声告诫着,然后又道:“不过,无论陛下今日是否来参与这论学大会,胜利都是属于我们的!”

  “不错不错,钱大人所言极是,论辩才,学生士子高手如林,更何况我们还有三位大儒坐镇,想来陛下也不想输得太难堪,干脆避而不辩,实乃上策也!”

  说着,洪文昌眼中露出几丝嘲讽之意。

  “只是陛下曾公开宣扬会来参与论学大会,天下皆知,如此作为,唯恐有损其天威啊!”

  “洪大人,此事你我二人心里明白即可。”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得意。

  就在两人悠然自得,以为胜券在握时,突然间,台下有人喊道:

  “陛下,大家快看啊,那是陛下的銮驾,陛下来了,是陛下来了!”

  只见不远处,一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正缓缓行来。领头的是一面巨大的龙旗,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真龙在世,气势磅礴,龙旗之后,是一辆华贵的銮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向众人缓缓驶来。

  台下的众工匠百姓,似看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退到道路两旁,为朱元璋的銮驾让开了道路。

  陛下来了,匠造书院就有救了,匠人们就有希望了!

  儒生学子们也慌忙退到两旁,待仪仗经过时,众人纷纷跪拜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声震耳欲聋,响彻了天际!

  钱鸿铭和洪文昌面面相觑,他们以为朱元璋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却是以如此浓重的场面,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而让所有人都诧异的是,在銮驾的背后,还有一辆巨大的马车,由数匹骏马拉着,马车上,不知装载的是何物,用一块巨大的布盖着,不知其中真容。

  不知陛下带此物来论学大会是何意,众人纷纷猜测着马车上到底装的是何物,只是见皇宫禁军纷纷护于马车周围,可见此物必然不凡。

  洪文昌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陛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洪大人稍安勿躁,无论陛下来与否,皆在我等谋划之中。”钱鸿铭倒是淡定得很。

  论学大会,来论的是人,而不是物,无论陛下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旁门左道,于事无补!

  几人纷纷走到擂台前,恭迎皇帝陛下的到来。

  随着銮驾缓缓停下,朱元璋从大辂上走了下来,他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目光如炬,气宇轩昂。

  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灵魂。那一刻,整个会场都仿佛静止了,只有他的威严气势在不断扩散,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鸿铭等人,见到朱元璋恭敬行礼道。

  “诸位爱卿快快免礼。”朱元璋微笑着将几人搀扶起来,仪态却是威严十足。

  钱鸿铭做足了姿态,“陛下亲临论学大会,臣等未能远迎,诚惶诚恐,还请陛下赎罪!”

  几位大儒也是相继告罪,不过朱元璋却是微微笑道:

  “钱祭酒,还有诸位爱卿,是朕唐突了,此次论学大会,乃文坛之盛举,朕也不想错过,亦想和诸位共襄盛举,诸位又何罪之有?”

  洪文昌趁机说道:“陛下之心胸宽广,令我等自愧不如,现时辰已到,还请陛下上座,让论学如期进行如何?”

  既然朱元璋来了,那自然再好不过,洪文昌心中异常期待接下来的辩学。

  “洪大学士所言甚是,咱们也别让台下的百姓学子们等着急了,现在便开始吧。”

  见朱元璋依然不慌不忙的,钱鸿铭和洪文昌心中却泛着嘀咕,莫非陛下真有后手?

  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到自己这边有吴道行等几位大儒坐镇,莫非陛下还能找到比这几位学问更高深的文人?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顿时按下心来,让辩学如期进行便好,也好让陛下知道,这天下,终将是文人的天下!

  此时吴道行道:“不知陛下,会派出哪位才子来辩学呢?”

  朱元璋摇了摇头,却是不慌不忙,“吴先生,辩学,你们辩就好了,朕来参与这论学大会,是想给诸位看个好东西。”

  众人闻言,顿时表情变得极其精彩,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在公然示弱吗?

  可给自己看好东西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指的是那马车上的不明所以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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