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吕重贲也深深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兵器。
苟活著也好!
李控制陇右,实力悬殊的战斗。
李的亲卫收到命令缴械投降,一群陇右士卒一拥而上,兴致冲冲地将李和吕重贲擒住。
不久后,段秀实传令颖王已被生擒,让负隅顽抗的禁军投降。
禁军早无战心,得知这道消息后,纷纷放下兵器。
翌日,李率领天策军中的五千轻骑来到金城渡口。
人和马一起,迅速渡黄河。
这五千天策卫轻骑,正是李突袭长安的班底。
人人皆一人三马。
其中还有一千名一人四马者,他们是铁骑,将铁甲放到备用马上追随。
士卒们携带酒水和牛肉干,每日行进八个时辰以上。
在这五千轻骑后方,还有十万骑兵紧随其后,只是没有那么多备用马,他们不可能跟上轻骑的步伐。
然后就是河西、陇右的一些步兵骑兵。
计划分三个梯队,向关中挺近。
“成公,南八,我觉得吐蕃会趁大唐没乱,出兵进攻柏海,甚至有攻击青海、九曲,进入河陇的动机。为了河陇百姓的安全,必须留一部分河陇军防备吐蕃,我将这里的战场交给你。”
李出兵的前一天,向段秀实和南霁云嘱托道。
两人一文一武,又常在对抗吐蕃的前线,李放心将重大事情交给他们。
同样是玛祥仲巴杰和恩兰达札路恭执政。
在另一个时空大唐无比惨烈,百万汉人沦为吐蕃人的奴隶;数万士卒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疆土,一朝失去;河陇十几郡成就吐蕃帝国的养料。
哪怕吐蕃的实力大受打击,李也不能掉以轻心。
吐蕃有复仇之心,为李使绊子,希望李死无葬身之地。
“李帅,吐蕃一定还未来得及调兵遣将。我和南八会立刻回柏海,率领苏毗、通颊、吐谷浑、白兰羌、党项、奴刺等部设伏。”
段秀实见证这九年间吐蕃的发展,他们全民皆兵,实力逐渐恢复。
玛祥仲巴杰执政能力优异,绝不是起初人们认为的“幸运者”。
吐蕃想打败大唐,获得开元年间的疆土,只有趁著大唐内乱北上。
李这一次给段秀实和南霁云一共四万陇右锐卒,又有六万左右的仆从军。
白兰羌、苏毗、吐谷浑,现与大唐步伐高度一致。
通颊、党项、奴刺、西羌、吐蕃诸部附属,他们的贵族在李时代就被血洗一遍。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些年胡人百姓比以前活得更滋润。
“南八,不要因为没有随我去中原平定叛乱而遗憾,这是英、卫之功绩。”
李拍了拍南霁云的肩膀:“我们用数年时间,才将版图扩张至柏海,一寸山河一寸血,绝对不能再还回去。”
他已任南霁云陇右节度副大使,段秀实为陇右兵马使。
“末将祝愿李帅旗开得胜。”
南霁云拱手,他顿觉压力重大。
“成公,我暂时无法接见刘宴、杨绾、高适,你帮我向他们传话。如果愿意与我一同开天辟地,暂时管理青海郡、积石郡、柏海郡,为在抵抗吐蕃的前线士卒提供后勤。以前我与他们志同道合,现在也是,如果他们认为我是反贼,尽可以辞职,我不为难他们。新任的三郡太守我已准备好。”
李没有时间去见刘宴、杨绾和高适,只是让段秀实帮忙传话。
刘宴和杨绾,都是李培养的宰相之才。
多年历练,早已成器。
他们头顶著李的印记,得不到杨国忠的重用,只能在边疆继续任太守。
“末将相信他们能理解李帅的苦衷!”
段秀实点头说道,并不忘提醒:“曾经李帅在白亭海重击回纥可汗,他不论是英雄还是小人,都不会忘记那次仇恨。回纥也是悬挂在河西走廊上的利剑。”
“嗯!关于回纥,我已有所准备。”
河西军比历史上的河西军数量稍少。
李能从陇右军中,召四万步骑到长安。
但只在河中军中召三万。
河西另外三万五千,留于河西走廊防守。
并与两万仆从军一起抵御随时会南下的回纥。
李已命李朱师为河西节度副大使,李广琛为河西兵马使,郭英为赤水军使。
精锐的赤水军,将作为防备回纥的重要力量。
对于回纥,李也留有后手。
葛逻禄汗国的创建,就是为提防回纥南下河西走廊。
磨延啜对李咬牙切齿,他已经收复小海(今贝加尔湖),准备向西扩张的时候,葛逻禄汗国却将回纥之路堵住。
正常情况下,默延啜定不敢多看李一眼。
但大唐陷入内乱,默延啜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随后,李留下僚属,由刘眺主持,对陇右的营田、牧区、马监、耕地等进行统计。
等李到达长安后,确定稳住局势。会考虑让刘宴、杨绾分别主政河西和陇右。
三月二十六日,李亲自率领五千轻骑,和封常清、车神塞、刘单等数十名僚属、将领,向长安奔袭。
前日逮捕囚禁颖王,昨天刚渡过黄河,今日便出发,他没有浪费一刻时间。
李清楚,这种事情只有他能去做。
或许李隆基会因为李,提前逃出长安。
事态脱离掌控,使李只能靠运气。
沿途的驿站,道路,都已被轻骑控制。
朝廷知道陇右可能有变故,但不知具体。
他们在等待更清晰的消息。
而一支从西域大军中挑选的精兵,正马不停蹄地向长安靠近……
等李奔袭至陇西郡上县(今清水县),消息才泄露。
地方郡守派遣驿卒向长安禀告。
他们虽然比数千轻骑一起行进快一点,但并没有快多少……
第367章 灵宝之战,潼关陷落
四月四日,洛阳。
“朕要让史思明把河北那些太守的脑袋一一砍下来。”
安禄山在上阳宫中大发雷霆。
常山被李光弼攻破,河北有几个郡的太守在兴风作浪。
脾气越来暴躁的安禄山不能忍受后路被断。
创建大燕后,一切没有想像中的美好。
他的病情越来越重,眼睛更加模糊。
潼关无法突破,只能听从严庄的建议,向南面和东南扩张,清理江淮前的钉子,打开南方的门户。
只是安禄山的志气快被磨没了。
加上不久前传来李小儿也叛唐的消息,让安禄山产生回幽州割据固守的念想。
“陛下息怒,那些反复横跳的小人不会成气候……”
安禄山的亲侍李猪儿点头哈腰地跑来劝慰。
“碰!”
谁知李猪儿热脸贴到冷屁股,被安禄山一脚踹倒在地,并怒骂道:“你一个宦官懂什么?”
正常情况下,一个上位者应该善待自己的贴身侍从,但安禄山处置身边的人,全凭自己的心意。
不仅仅是李猪儿,前几天安禄山犯病的时候还打了谋主严庄一顿。
能想像一个皇帝,对手下的大臣谋主拳打脚踢?
严庄效力安禄山二十多年,一直倾尽全力出谋画策。安禄山没有考虑过严庄是否寒心。
更不知华夏先贤有一句话叫“君之视臣如手足,而臣视君为腹心;君之视臣如草芥,而臣视君为仇寇”。
李猪儿在地上打一个滚后,立刻低头退到一边。
“混帐,去把严庄叫到上阳宫中。”
不解气的安禄山又对李猪儿骂了一声。
“遵旨……”
李猪儿表面上含笑,内心恨极了安禄山。
他是契丹人,十多岁开始就侍奉安禄山,成为亲兵,为人俊美,非常狡黠聪明。
安禄山嫉妒他的好皮相,亲自持刀将李猪儿阉割,当时胯下鲜血射出数升,李猪儿几度昏厥,又接连痛醒。
快死的时候,安禄山用灰火涂抹在他伤口上,保住一条性命,过好长时间才恢复。
“猪儿”这个名字,就是这个时候起的,其意不言而喻。随后成为一个宦官,受到安禄山的信任。
安禄山的肚子很大,每次穿衣系带的时候,都要三四个人帮助,其中两人抬起肚子,李猪儿则用头顶起来,然后再系腰。
随著安禄山的日益暴躁,在雄伟的宫殿中难以入眠。
哪怕洛阳有不少李隆基的妃嫔,但依旧没有让安禄山沉浸在温柔乡中。
他心中只有一个人。
每当辗转反侧的时候,安禄山都需要在李猪儿的服侍下入睡。
但李猪儿是一个受气包,就算安禄山将他视为猪狗,也不敢生出任何反抗的念想。
“臣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