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月瑶是否让你尽兴？”
姜月瑶抬起头凝视李。
“不要了，月瑶身体吃不消。”
李无所谓地说道。
“我能……”
姜月瑶说完，主动翻至李身上……
……
翌日下班后，回到府邸。
“相公，小人是虢国夫人的管事。”
裴灵溪告诉李，虢国夫人的管事求见他。
这样的奴仆，是没有资格来拜访他的，考虑到是虢国夫人的亲信，李同意了。
“来我府上何为？”
李在正堂中询问虢国夫人的管事。
“回相公，圣人令您负责上元夜灯火，其中靠近骊山的建筑，灯具，皆由朝廷花费。夫人想请一些钱财，将虢国庄装扮一下？”
管事虽然看起来客客气气，实际上挺着身躯。
他身后的虢国夫人，给他莫大的底气。
当今圣人钟爱于贵妃娘娘，即便是天上的星星，也会为贵妃娘娘摘下。
虢国夫人是贵妃的亲姐姐，身为奴仆，并不觉得自己的主人，地位差于宰相。
因为李拜相以来，纵翻云覆雨，却始终避让着杨家。
两年前的果园事件，虽然杨家道歉，但李也没有对杨家问罪。
这种礼让，让一部分杨家奴仆、爪牙认为，李不敢对杨家出手。
哪怕李变法，长安的土地兼并，依旧在盛行，以“五杨”挑头，就是没有那么明目张胆。
杨氏的奴仆也犯下一些案子，地方官吏为他们打掩护。
李一定清楚，毕竟李掌控京兆尹、大理寺、御史台。
而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忍让，让杨氏更觉得李不敢对付他们。
奴仆就是这种心态，他们见识浅薄，只为今利，将小人得志、鸡毛当令箭彰显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问题，是你能问的吗？”
李听到虢国夫人管事的话后，眉头一皱。
表面上说管事，实则暗指虢国夫人。
他怎么做，自有他的定论。
文武百官还没开口，虢国夫人却想来要钱。
李知道虢国夫人、秦国夫人、韩国夫人每月脂粉钱十万，实际上各种赏赐超过百万。
哪怕是三品官吏，也远远没有她们的俸禄的。
但她们犹不知足，四面八方的行贿，来者不拒。
短短几年，家中财产，数以百万贯计。
而且长安周围的庄园、果园，都被她们逐渐吞并。
甚至她们还黑吃黑，逼迫那些官宦将庄园、果园转给自己。
李隆基时代官宦只是得宠，有高力士在头，谁也无法干政。
那些黄门、常侍去告“五杨”，说不定李隆基会处死这些官宦。
高力士也拿五杨没办法！
他清楚五杨仗着杨玉环得宠，渐渐藐视法律，越发肆无忌惮。
其他无数大族、豪强敢怒不敢言。
五杨，已经有唯我独尊的趋势！
在去年冬天的时候，李就暗地里与虢国夫人起冲突。
原因是山南有一名地方长史犯法，被监察御史查到，禀告杨慎矜，又被李得知。
但这名长史重金贿赂虢国夫人。
虽然李不知道虢国夫人拿多少钱，但虢国夫人亲自登门，向李求情，放过这名长史。
李只是与虢国夫人打太极，敷衍送走。
当天，李派吕快马出使山南，在已知证据的情况下，将那名长史乱棍打死。
而李隆基仿佛糊涂了一样，竟然想赦免那名长史。
但晚了一步！
郡县为之一肃。
虢国夫人表明上虽没吭声，但内心一定非常不满，觉得李不是那么英俊了。
但她也不想想。
李刚杀死堂兄李，如果因虢国夫人求情，赦免长史。
那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而且李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李行事，一向柔中带刚，别看李之前和虢国夫人她们关系很好，但从来没有为她们做过一件事情。
别看李“媚上”，在乐趣上迎合李隆基，从来没有伤害过百姓的利益。
甚至，将一些雍容华贵，变成简朴大气，为人所称道。
跟随李的大臣，之所以能尽心尽力做事，就是他们认为李是君子豹变，国士无双。
那种无形中的魅力，折服他们。
“相公，夫人只要一千万钱，就能布置虢国庄。”
管事被憋的脸色通红，他认为李太不给面子了，但他不敢表露，只能说出来由。
李给虢国夫人划一些钱，布置虢国庄，圣人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国家这么富有！
“我这天水王府，值不值一万贯？我这院中，可有高灯？可有亮楼？”
李眼睛瞪着管事，沉声质问。
开口就是一万贯，杨玉瑶怎么好意思呢？
还是见的钱太多了，对这串数字麻木了？
开元鼎盛的时候，斗米十文，哪怕现在斤米十文，一万贯也是个天文数字。
李觉得杨氏一次次拿他投石问路，试探他底线。
只是李忌惮杨玉环，不敢正面出手对付杨氏。
现在也是这样，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
一定不能主动对付杨氏。
天宝逐渐走向后期，这个时候的杨玉环，能左右李隆基的任何想法。
但他不对付杨氏，不代表会帮助杨氏行无底线之事。
更不会让“五杨”冒犯他的威严和声望。
“可这是圣人的命令……”
虢国夫人的奴仆声称道。
他看天水王府确实简朴，没有锦绣。
简直穷酸，不如他主人的十一。
“圣人命令本相主持上元节典礼，可没有让本相，挨家挨户的发钱。回去告诉虢国夫人，不要这么急。”
李向管事下达逐客令。
姜月瑶会手制灯笼，所以天水王府的灯火，都是在姜月瑶的教导下，自己制作。
身怀六甲的裴灵溪也加入进来，跟着自制灯笼，准备在上元节的夜晚，挂在家中。
“可是夫人……”
“出去！”
虢国夫人的管事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喝止。
他着实有些不耐烦。
管事虽然憋屈，但碍于李的威势，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他回到虢国夫人府后，将天水王府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虢国夫人。
“好你李七郎，圣人明明答应我优先妆点虢国庄，要在翠云亭中看到虢国庄的灯火。”
虢国夫人再次被李拒绝后，颇为咬牙切齿。
她认为李故意为之，区区一万贯而已，难道很多吗？
以前她觉得李很英武，每每想，心情荡漾。
李拜相之后，布置的策令，损害了杨氏的利益，她也忍了。
但现在忍无可忍！
李杀死山南长史后，虢国夫人明显感觉到向她进贡的人变少。
她正在长安翻建她的主宅，计划耗费二百万贯，里面的一切都要金玉点缀。
只要壮丽，只要华贵，不计消耗。
所以虢国夫人也缺钱，她认为再多的钱，也不够她花费。
而李严苛考核，不断整饬，使地方官吏认为“买命钱”无法起到效果。
李该杀还是杀！
而且李养了一条疯狗赵奉章，他油盐不进，李将考核、升迁都交给赵奉章。
只要赵奉章同意升迁、考核，李立刻在政事堂会逼迫李林甫签字。
这就导致五杨想要提拔一些地方官吏，总会卡到吏部。甚至无法到达中书门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