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士兵杀红眼,根本没有注意北方的动向。
直到甲骑具装距离他们两里的时候,谐拱才发现不对劲。
近千骑的甲骑具装,在一千轻骑的掩护下,迅猛地冲击而来。
“停止进攻,结阵,结阵!”
谐拱面色巨变,他主动奔跑到后方,竭斯底里的大喊。
可这种情况别说是他,就是韩信、李靖转世,也不可能将与唐军交战的吐蕃士兵收拢结阵。
当吐蕃士兵们看到铁甲洪流冲过来的时候,面如土色,纷纷逃窜。
那些正与唐军交战的吐蕃士兵,看不到唐军甲骑具装冲来。
他们一脸问号地看着后方慌乱的同伴。
片刻后,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一队唐军甲骑具装出现在他们视野之中。
挡在前方的吐蕃士兵不是被撞飞踩死,就是被唐军铁骑用长枪刺穿。
如洪水,如猛兽,驰骋在战场上,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战场一万多吐蕃士兵,生生被撕裂开。
“不必停马,直冲尽头!”
车神塞持刀,左右挥杀,将一名名吐蕃士兵砍死。
其他的唐军甲骑具装纷纷用力,所过之处,几无能站着的吐蕃士兵。
战场形势两极反转,吐蕃士兵已经崩溃。
安思顺下令士兵,待重骑冲锋过后,就开始反击。
在吐蕃侧面,平夷守捉城的两千士兵,也奔到战场,他们也在等重骑冲杀过去后再上,以免误伤。
一千轻骑开始在侧面射杀乱逃的吐蕃士兵。
此时此刻,论悉诺匝的心也已崩溃。
他没想到李会让重骑过河,并选择在这关键时刻冲杀而来。
士兵们疲惫不堪,被摧枯拉朽搬击破,也是必然。
“统牙胡、悉诺谷、悉颊藏,你们率领骑兵,去攻击唐军的轻骑与甲骑。”
论悉诺匝重重地拍了一下桥前的一块巨石。
这个时候,他别无选择,只能趁着唐军甲骑具装不在时,殊死一搏。
安乡桥狭窄,通过一千骑兵需要最少半个时辰,从安乡桥去支援战场,等于送死。
只能堵住安乡桥,尽可能让残兵退回来。
穷途末路,生死寄托于最后的骑兵。
骑兵胜,他们还有机会!
骑兵败,他们全军覆没!
(本章完)
第124章 决战
“元帅请放心,即便唐军还有援军,末将也必能打败李小儿。”
统牙胡憋了好久,终于能痛快一战。
在他看来,论悉诺匝优柔寡断,否则不会有这么被动。
“元帅,据说李每战必前,即便他不携带大纛,甲骑拱卫者,必为李。末将建议我军猛士与锐卫一起,见到李后,猛驰而去。只要杀死李,唐军就会群龙无首,士气大减,我军必胜!”
吐谷浑小王的子婿悉颊藏向论悉诺匝建议道。
他是被统治的人,地位不如吐蕃将领,他想借助此次机会,为自己搏一命运。
“李是帅,他会这样做吗?”
“统牙胡、悉诺谷、悉颊藏,你们三人是我军前三的猛将,看到李后不顾一切冲过去,合力将其杀死。”
论悉诺匝说着,又向最鲁莽的统牙胡下死命令:“统牙胡,不要想着独斗,与诸将士一起配合,胆敢拿全军的胜负开玩笑,回去后必囚你于地牢三年。”
“遵命!”
统牙胡听到“地牢”这两个字,身体一阵颤动,他不畏千军万马,却对此惩罚惊恐。
因为这是吐蕃一种酷刑,在深数丈的地牢中,只有一人,不见天日。一旦入内,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十来天,才会投喂一次食物和水。
而且地牢中可能还会有“前辈”的尸体。
很少有人能在里面坚持半年。
对吐蕃人来说,宁愿剁下手脚,也不愿意入地牢之刑。
“一定要胜!望苍天保佑!”
论悉诺匝看着骑兵们出栅栏,握紧拳头。
虽然他们是被唐军算计,尺带珠丹和吐蕃大论也有责任,但领兵的是他,若大败,就算他逃回去也难逃重惩。
军中许多人将领抱怨他不果断,但自平夷守捉城下的一万骑兵溃败后,形势危机。
纵观全局,他认为唐军算计,必不会只有两万多兵马。
“是我小看李,或许他们说得对,我没有果断一搏。”
论悉诺匝叹一口气。
要是当机立断撤退,虽然可能损失惨重,但不至于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而现在唯有殊死一搏。
漓水东岸。
“敢乱挤者,杀无赦!”
“咔嚓!”“噗通!”
谐拱在安乡桥前指挥吐蕃士兵过桥。
本安乡桥并不窄,但人一慌乱,就显得拥挤。
吐蕃士兵拼命跑到桥前,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他们到桥前时猛挤,瞬间就将安乡桥挤得严严实实。
那木制的护栏,被直接挤断,一个个吐蕃士兵掉落漓水之中。
冰凉湍急的漓水,不顾吐蕃士兵的呐喊,无情地将他们冲走。
“噗嗤!噗嗤!”
见这种趋势止不住,谐拱瞪大布满血丝的红眼,他抽出刀,一连砍死数名吐蕃士兵。
这震慑住众多吐蕃士兵,令他们不敢再猛挤。
使得更多的吐蕃士兵通过安乡桥。
谐拱不得不这么做,再这样没有秩序,石桥可能会塌陷。
那样他们就无路可逃。
“不甘心呐!”
谐拱看着冲过去的甲骑具装,看着唐军平夷守捉、镇西军、漠门军已经出营围剿没有任何士气的将士,他不断拍着自己的胸口。
镇军二十年,杀伤唐军甚重,从未有过这么憋屈的局面。
眼看唐军的骑兵,就要追到安乡桥一带,溃兵不知道有多少能逃到对岸。
只有与论悉诺匝元帅汇合,他们才能重整旗鼓。
“将军,元帅让你立刻过桥!”
论悉诺匝的亲卫挤过桥向谐拱说道。
“我不敢再见元帅之面!”
败得如此惨,让谐拱心灰意冷,想要一死了之。
论悉诺匝的亲卫只能回去禀告。
不一会,他们又过来:“元帅令你率亲卫与唐军骑兵决战,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谐拱遵从!”
谐拱撇头拱手,心中暗下决定。
他在军中勇力仅次于统牙胡等猛将。
即便是死,也要多杀死几名唐军。
随即谐拱过安乡桥。
他留下几名亲卫守桥,谁敢乱挤,直接处死。
“兄弟们,杀啊!”
高秀岩也带着士兵从安乡城中杀出。
装了几天的孙子,终于能大显身手。
在车神塞率领甲骑具装冲过去后,高秀岩骑上战马,展开追逐。
他没有穿甲胄,手持长矛,鞭马冲入。
“噗嗤!”
轻骑冲击,一矛将一名吐蕃士兵洞穿。
有吐蕃士兵见高秀岩冲过来,不想引颈受戮,他在马下持矛,欲刺高秀岩的马匹。
“铛!”
高秀岩用矛轻轻一拨,就将此吐蕃士兵的长矛挑开,反手一矛将其刺死。
随后高秀岩在吐蕃人群中纵横,胆气皆失的吐蕃步兵不断倒在高秀岩的矛下。
“阵形不要乱,将吐蕃士兵驱赶到安乡桥前,等重骑掉头冲锋!”
安思顺保持冷静,他令麾下不必贸然前冲。
他们有更稳妥的方式赢下胜利。
两夜鏖战,镇西军和漠门军有四千余死伤,没必要再消耗士兵们的生命。
因为他们的军功已经足够。
“呜呜……”
唐军通过号角和战旗为令,三军在边野夹击。
安乡桥就两丈不到,再井然有序,也无法逃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