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第6节

  大哥吃到的苦头,彼得和米哈伊尔很清楚,因此他们也决定找一些年纪相仿的伙伴,家世自然也要好的,不过也不能是那些浪荡子。

  至于找到的朋友和亲戚,彼得多尔戈鲁科夫亲王想到了那位枢密院议员瓦西里中将亲王,毕竟都是亲戚,在年长的家里人中,这位还是比较忠实可靠的,可是瓦西里亲王的家庭开支压力着实不小,他听说了以后,倒是愿意出5000卢布,不过也只是用钞票,这样看按照兑换比例,最后还要贬值一些,可以说明瓦西里亲王的财政压力很大。

  米哈伊尔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费奥多尔托尔斯泰伯爵,可是他现在还是海军学校的学员,年纪更小,但是米哈伊尔论辈分还得管他叫“舅舅”.主要是米哈伊尔刚从高加索回来,他想到的都是那些身边爱冒险的小伙伴们,这个家伙虽然还没出军校的门,但是胆量惊人,而且精通射击和击剑彼得亲王和索洛维约夫都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个好斗还年轻过头的穷亲戚。

  “但爱冒险总是好事,先不要给军校生找麻烦了,将来他或许有用,现在我们要找的是合作伙伴,又不是保镖,米沙,你明白了?”

  彼得对于弟弟的脑袋掉线也只是笑笑,不过也没错,伙伴的名单总是要多列一些,而他已经是上校了,见识自然要比弟弟多一些,甚至他感觉给将军当副官的索洛维约夫也能够列出来一些可靠的人,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真的用羽毛笔写了一长串。

  “您这是在列举梁赞省的地方贵族么?”

  “并不是,您看,后面还有备注,比如伊利亚罗斯托夫伯爵,他们家虽然只是地方贵族,但是一向对于各种事业极为慷慨,像是这一位.我把我父亲的老长官列进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们要找的人,也不见得都会同意,您列出了几位人物?”

  “和您差不多,不要去管米沙,这小子写了一张清单,可是最后看来,倒像是在找销售员和保镖,甚至还有些是军校生和刚刚开始服役的年轻军官,托他们家里人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

  彼得亲王叹了口气,把羽毛笔放下,他们写出来的清单当中,还是身边圈子里比较可靠的人物,要是萨尔特科夫亲王这样在家里受制于老婆,在宫廷就一个劲儿的对皇上唯命是从的,同时还是尊贵过头的大人物,他们也真不敢找。

  至于这张清单上的人物,最后还是要彼得多尔戈鲁科夫去解决问题,毕竟他有时间来处理相关问题,而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还要回到他那个团去服役。

  之前索洛维约夫没有注意到米哈伊尔亲王这个团的名字,他只是说过是“近卫轻骑兵团”,但是却没有说明,这是个将来活宝辈出的团,而且也没说明自己是骠骑兵的兵种他平时出席活动穿的都是端正的龙骑兵制服,而不是蓝色骠骑兵的衣服。

  他那个团有个叫勒热夫斯基的家伙,以后会有很多荒唐故事的,以后还会发展成俄罗斯的国民笑话,跟某位旗队长的故事有一拼。

第11章 老滑头库图佐夫将军有装糊涂的艺术

  在这个上流社会的沙龙当中,说法语的人还是多了一些,不过也有人会比较尴尬的,米罗拉多维奇上校在这种场合就是这样,他来自黑塞哥维纳,这么说是因为他的曾祖父来自巴尔干,而实际上他本人出生在波尔塔瓦叶卡捷琳娜二世因打击奥斯曼帝国的战功赐予他父亲的庄园内,还算是乌克兰的贵族。

  他的父亲和苏沃洛夫、库图佐夫等人关系都很好,而且曾经在欧洲留学,可是他有跟去年的索洛维约夫一样尴尬的地方,德语说的还行,但是法语实在是说的稀烂,亏他还去过斯特拉斯堡,而且出国留学的时候学习了法语和德语、算术、几何、历史、建筑、法律、绘画、音乐和击剑、军事科学:防御工事、炮兵和军事历史,甚至在柯尼斯堡的时候,还向康德学习过哲学。

  只是留学时期学的到底有什么用处,现在也不甚清楚,而且米罗拉多维奇上校一向以勇敢著称,在1788年到1790年间的俄瑞战争中表现出色,那时他还只是个尉官。

  而索洛维约夫对他的印象,在见面之前,大概就是哈利洛夫中将那首《米罗拉多维奇将军进行曲》,对于俄国历史,如果是外国人的话,了解的更多的,都是他们打仗的时候,革命的话,大家也总是提到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对于十二月党人,只是一个概念。

  他仪表堂堂,而且家世也算不错,虽然也算是彼得大帝带出来的那批贵族的后代,但是风度翩翩,归国的时候曾经订购了365套燕尾服,而且被社交场合上的那些浪荡公子们嫉妒,他一生中实在太有女人缘了,从情窦初开的少女、身价万贯的小富婆到一些中年女士,总归是个妇女之友,他总是能够收到女士们的信件,而且还一直都收集起来。

  不过今天这个场合相对比较正式,沙龙当中的女士们,又都各自按照年龄、团体、地域和熟识度各自分开,男士们也大都在谈正经事,哪怕是几个小年轻,他看到了以后也觉得有趣,这几个奶味还没有褪干净的小子,居然在讨论怎么做生意,而且还煞有介事的做出了规划。

  那两个多尔戈鲁科夫家的小子他见过,而棕色头发、绿色眼睛的那个却没见过,制服是莫斯科掷弹兵团的,应该是德米特里沃尔康斯基队伍里的,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径直走过去,和几位年纪相仿的指挥官交谈。

  先不要去管他,这个沙龙当中讨论的内容,最初还只是一些彼得堡流行的“时尚”和最近这边的家长里短,随后就突然深入到了,波拿巴将军过去在意大利的战斗,迅速的打垮了奥国军队,迫使奥国皇帝签订了和约。

  此时俄国贵族对于波拿巴将军本人,还并没有多少了解,吹捧他进军速度的,可能只有那个被关在诺夫哥罗德自家庄园里的苏沃洛夫元帅和身边人,保罗皇上还在强调纪律呢,而贵妇人们大概只是知道这是个科西嘉岛来的将军。

  “Corse, où est cet endroit ?”(科西嘉,这地方在哪里?)

  也有人来问德里维里小姐,俄国贵妇们通常又不需要知道地理知识,或许巴黎有些好看的衣服,那才是她们更关注的。

  “Ma ville natale est aux Antilles, la Corse, qui est aussi unele. Mais je ne suis pas soldat. Peut-être que ma cousine le sait. Elle aépousé un officier franais quand j'étais enfant. Mon beau-frère le sait peut-être, mais je Je ne me souviens pas clairement de son nom.”(我的家乡在西印度群岛,科西嘉,也是海岛,不过我不是军人,或许我表姐知道,她在我小时候嫁给了一个法国军官,我那位姐夫或许能知道,可是我又记不清他的名字。)

  搞的一旁的索洛维约夫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糊涂了,现在已经有的关于他后妈的线索,大概就是出生在西印度群岛,表姐也在西印度群岛,嫁了个法国军官,但是这人是谁也不清楚,而岛民的种植园主和地方贵族,联姻并不奇怪,有时候被视为一种庇护的手段。

  或许是德里维里小姐在阿尔及尔的时间太久了,不过她对于一些事情还记得,比如她有三个表姐,最大的那个叫萝丝之类的的,熟悉柏柏尔人的语言总归有利于保命,好在她还没有遗忘法语,只是学习俄语对她来说多少有点舌头上的困难,反而对英国人,可能就没这样。

  索洛维约夫还能够看到英国驻俄国大使在这个沙龙当中出现,胖胖的库图佐夫将军缓慢挪动着,过去跟英国佬碰杯,听到“for Britain”的弹舌音时,可以确信这位英国大使对俄国很熟悉,但是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有成为俄国间谍的潜质,但是沃龙佐夫伯爵(俄国驻英国大使)就难说了。

  毕竟这位保罗皇上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这些人试图在圆滑的库图佐夫将军这里打听消息,本以为他是八面玲珑的,可是他却一直在装糊涂,看样子一些事情是不愿意参与的。

  在苏沃洛夫培养出来的将官当中,他们很少跟密谋集团有什么关系,哪怕是元帅本人也只是一个吐槽役,当然他也真的反对保罗沙皇那一套,毕竟从他还是个团长的时候,普鲁士人一直都是手下败将,哪怕那个时候的俄国将军们,总是能够在行军当中把一支军队给走散架了,很多时候都没法有效的让部队机动到位,但是普鲁士那支撸管神速的军队,就是经常被他们打败,而且腓特烈大王对俄国士兵是赞誉有加的,到了古德里安那会儿大家都记得很清楚。

  库图佐夫对于英国外交官说的话,只是哼哼哈哈的答应过去,却对着另外一位萨尔特科夫伯爵夫人的女伴投去了目光,根本不太在意英国佬说的是什么。

  他还故意装糊涂,用俄语回答,来耽误英国外交官的时间:“是的,您的想法很好,我想我们以后可以继续交换意见。”

  就这样打哈哈的过去,至于他盯着的女士,是著名法国画家勒布伦夫人,虽然夫人今年已经42岁了,可是她长得嘿.

  索洛维约夫是没搞清楚库图佐夫是怎么用一只眼睛和那胖胖的身躯做出来贾队长相同款式表情和神态的,老将军确实优点很多,但是缺点也一大堆,比如贪杯、美食、好色、懒惰.在来的路上,谢尔盖男爵和将军在大莫斯卡亚大街上偶遇,对方还自嘲长期以来的懒惰,而且他现在还真的到那边去了,只是为了和萨尔特科夫伯爵靠近一些,顺便瞅美女老美女也是美女对吧?

  如果排除他尊贵的身份和手握兵权,倒是个和蔼可亲的色老头,而多尔戈鲁科夫兄弟也看到了勒布伦夫人的独生女朱莉,她从年幼的时候就是母亲的模特,今年十七岁,看到她的面容以后,米哈伊尔亲王还愉快的吹起了口哨。

  “喔,别坚卡,那姑娘可真可爱,这样红润的肌肤,像是瀑布一样的头发,比她妈妈画像上的还要美。”

  “如果您这么说,似乎对勒布伦夫人的画作评价有些低啊。”

  多尔戈鲁科夫看看索洛维约夫,两个米哈伊尔显然发生了一点分歧,不过可以看出来,这姑娘太吸引人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

  “那位喜欢化妆的小卡佳,她的母亲,伯爵夫人.就有勒布伦夫人绘制的画像,我在莫斯科见过,当时还在沙龙里展出来着。”

  “看样子,米申卡,另一个‘你’对这事儿很有发言权,可是您跟我弟弟说,去年您连法语都说不好。”

  彼得亲王的说法,显然是一种开玩笑,表情上还带着友好和善意,他这个人,人品不坏,就是不太擅长察言观色,要是碰到个老手,弄不好会吃亏的。

  “世事难料啊,要是说了一口俄国味儿的法语,怕是会被法国人嘲笑,哪怕这些老爷,家都没了,也是这样。”(要是这是本真正用俄语写作的书,翻译过来可能就是“洋泾浜法语”)

  “您讲到这里,我们就要说法国发生的事情了,您觉得革命怎么样?”

  显然米哈伊尔亲王还是个热血沸腾的人,不过俄国官方对大革命的态度一贯是否定的,但是叶卡捷琳娜二世给孙子请的家庭教师却是共和派,皇太子也好,现在的皇上也好,对革命倒没有完全否定,当然作为封建王权的代表,还是最落后的那个封建王权的代表,他们的官方态度是坚决反对。

  “革命固然会对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可是有时候送上断头台的人物,不光是法国革命的共和政府认为的反革命,甚至事实上他们就是反革命,还有一些法国的精华人物,那些艺术家和科学家,要不然勒布伦夫人也不会带着她可爱的女儿来彼得堡。您知道拉瓦锡先生么?”

  有的人,就是离开了原来的环境,也忘不了事情要分两面看的,在俄国这事儿就得说的含蓄一些,要考虑到索洛维约夫本人的立场,所处的时代,局限性不光是时代,还有阶级问题,就是亚历山大皇太子那个被共和派从小熏出来的有些话也不能随便说,毕竟那是俄罗斯帝国的储君。

  看着这小子对政治不太发表意见,倒是集中在科学家、艺术家身上,同时还在一张白纸上用法语写出来一句话,两位亲王看了以后也明白了。

  Liberté, que de crimes on commet en ton nom !

  这是吉伦特派那位女中豪杰罗兰夫人上断头台之前的名句,然后索洛维约夫以超过他外表年龄的严肃表情和口吻说到。

  “我还是很喜欢秩序的,就是有人追求革命,也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拿法国举个例子,要是真的有问题,大可以雅各宾派、吉伦特派、保王党大家学习古代的高卢人,用长剑决斗去解决问题,又不是不允许决斗。伤及无辜的时候太多了,我想有时候玛丽王后最大的罪是她是个奥地利女人,还有在路易十六出逃时扮演的角色,还有就是她是王后,应该经过一个合适的审判来向法国广而告之,把审判结果贴到法国每一个城市的广场上去,而不是雅各宾派那么做,最后罗伯斯比尔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一些时候,处决别人似乎成了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杀人么,脑袋落到篮子里也就完了,剩下的就是没有灵魂的肉体.”

  “Bravo,米沙,看样子在沃尔康斯基公爵家里住了一个冬天,你没少思考人生啊。”

  彼得刚说完,接下来又是米哈伊尔亲王:“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把这些家伙当中,没有犯必死之罪的都给关起来,总归是一群‘反面教材’,在牢房里关着朽烂之前,总能让我们知道,这些人因为什么犯罪,也有一个警醒的作用。”

  “就这些?”

  “确实只有这些?”

  “Les opinions exprimées par les enfants ici ressemblent un peuà celles du roi philosophe.”(这里的小朋友发表的见解,倒是有一些哲人王的意思。)

  这法国话正宗的巴黎人,而且还是那样扑粉的.虽然在俄国18世纪末的宫廷,这种装扮因为保罗沙皇已经少了很多,但是这样说话的,显然也是正宗的法国人。

  或者说是,正宗老巴黎床单旗的贵族老爷。

  欧仁弗朗索瓦莱昂德贝蒂讷,好在他念出来的是自己的名号,也是德赫迪尼奥侯爵等一长串头衔的持有者,要是他念出来的是全名,有可能会因为一些拼写错误,把贝蒂讷(Béthune)搞成只差了一个字母的白求恩(Bethune),白求恩大夫他们家这会儿还在加拿大当皮货商呢,而且是苏格兰人,跟法国的床单老爷没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位曾经担任过约瑟夫二世皇帝的内侍,其实还是个奥地利人。

  考虑到老爷们之间的相互流动,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对这位老爷的赞同,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不过想到勒布伦夫人在巴士底狱那边双方激烈交流的时候,正在给杜巴利夫人画肖像画,那位路易十五的情妇就想到了:“要是路易十五还在,绝对不会出这种事情。”

  换言之就是君主制出重拳,到时候场面一样糟糕,而血流成河的内容,显然很多人是不愿意见到的,于是这位奥地利的老爷同意索洛维约夫的意见。

  但是现在也无法调和,在发展到顶端的时候,一定会出现最血腥的状态,一百多年以后俄国就会遇到,其实也是从保罗开始俄国要面的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复杂,索洛维约夫知道了库图佐夫为什么总是装糊涂,这是一种充满人生经验的做法。

  不过这些人,也不打算激烈的辩论,他们只是赞同这个说法,而沙龙也接近了尾声。

  当然,也有好事的彼得多尔戈鲁科夫亲王,试图打听朱莉勒布伦小姐的情况。

第12章 既然有了产品,自然也有顾客和销路(上)

  沙龙散去以后,回到洗衣巷4号的家里,谢尔盖男爵就开始张罗要和德里维里小姐结婚的事情,反正两个孩子都不反对,而且尤莉亚还很喜欢这位法国来的女士,米哈伊尔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老男爵要再娶,在欧洲的贵族老爷这里,就是娶的新娘是刚刚成年的姑娘,甚至年龄更小一些,也并不意外。

  如果彼得堡的老爷们,知道了波拿巴将军的母亲多大开始生孩子,就知道法国的老爷可比他们还要禽兽。

  而准备这些婚礼的事情,自然也不要米哈伊尔来管,他现在有一项比较重要的任务,就是多尔戈鲁科夫兄弟带着他的那些小玩意儿进宫给贵妇们推荐去了,他这边要解决的是生产问题,至少从这两兄弟那里拉到了不少投资他们的父亲负责图拉兵工厂,又是保罗皇上信任的大臣,就是只从家底里掏出来一些,也能够把这个事情给办成了。

  更何况彼得亲王还说动了其他一些人来进行投入,只是想不到勒布伦夫人对他们的化妆品事业很感兴趣。

  “米沙,你看怎么样,这位可敬的女士想要加入我们的商务活动”

  说实在的,在欧洲贵族圈子里,虽然等级在那里摆着,但是上位的人有时候并没有什么架子,勒布伦夫人只是一位很有名气的女画家,很多贵妇对她都很尊重,不管是在巴黎时和玛丽安托瓦奈特王后、杜巴利夫人交谈甚至成为朋友,还是到了俄国宫廷,就在几年前她刚刚到达彼得堡的时候,准备为巴登的路易莎,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伊丽莎白阿列克谢耶芙娜绘制肖像时,这位大公夫人对她的到来感到非常荣幸,甚至还有些兴奋。

  毕竟,这位可怜人儿从巴登来到彼得堡,虽然叶卡捷琳娜二世和保罗沙皇对她都不错,但是她的婆婆对她可不好,亚历山大和她相处最初也很好,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少男少女之间订婚以后青涩的感情,时间长一些就没有了那种新鲜感,在1795年时大公夫人还能够感觉到快乐,现在成为太子妃对她来说就非常糟糕。

  有勒布伦夫人陪她聊天,都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这位女士在彼得堡的生活还算快乐,总归艺术创作还维持着她巅峰时期那种明快的风格,而且以本地的这些大贵族们的订单,对她来说也已经足够了,不过她深爱她的女儿朱莉,所以总想多留一些,流亡在外需要的开销也很大,尤其是她曾是法国王室近乎御用的画师,过去在巴黎时的开销就极为惊人,而且女儿朱莉也长大了,如今是17岁的姑娘。

  各方面需要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少,她也在宫里给玛丽亚巴甫洛芙娜女大公绘制肖像画时,听到了米哈伊尔多尔戈鲁科夫对叶卡捷琳娜巴甫洛芙娜推荐这些小玩意儿时说的话,全程又都是法语,自然勒布伦夫人也能够听的懂。

  然后,就是她也决定要投入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作为肖像画的大师,这位夫人的一些意见还是很值得参考的。

  最后,是索洛维约夫去那里,他要去的话也比较方便,这位女士经常住在萨尔特科夫伯爵家,不过有时候也住在百万街7号,以这位身材不高但是脚下又飞快的中尉的速度,很快就能到达那里。

  但索洛维约夫没有注意到,百万街7号这座宅邸是谁家

  这座三层的私人宅邸,似乎还分开成了两幢建筑,百万街9号从建筑造型上看和7号有点联系,但是外面粉刷一新,连装潢从窗户里都能够看到发生了变化,不是俄国经常出现的那种明快的天蓝色。

  似乎是卖给哪个在彼得堡做生意或者做什么工作的外国人了,而百万街7号的门牌下面,还真就有一个纹章,并且说明了这是哪一家的官邸。

  “斯卡夫龙斯基伯爵官邸.冤家路窄,那个磨人的小妖精就姓这个,弄不好就是她家。”

  因为所处位置关系,这里还是宫堤路和大理石巷的交汇口,位置在住宅区里是也是顶尖的,虽然规模上跟萨尔特科夫亲王家那大的离谱的官邸比不值一提,再向下有加加林亲王官邸、萨尔特科夫伯爵官邸、彼得堡军事司令部、冬宫背后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的营房,直到尽头就是冬宫建筑群当中的小冬宫.

  索洛维约夫也来不及管这个,勒布伦夫人约定的地方就是里,这位女画家应该还不太清楚莫斯科那边发生过什么,年长的女士也不大可能拿这种事情来恶作剧。

  “您好,我是米哈伊尔索洛维约夫,我来到这里,是要见勒布伦夫人。”

  “男爵先生,我的女主人知道您要来到这里,勒布伦夫人现在正在二楼为两位小姐作画,您要稍等片刻。”

  波将金亲王的外甥女嫁的是外交官,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个问题,好在她虽然是德裔(娘家姓冯恩格尔哈特),但是雇佣的管家和仆人以俄国人居多,这里也只是伯爵拥有地产的一部分,在其他一些官邸雇佣的,可能就是法国人了,这一家欧里欧气的。

  在会客室等待的时候,索洛维约夫就看到了勒布伦夫人去年为伯爵夫人绘制的肖像,这位夫人的画技非常出色,只是在肖像画订单比较紧张的时候,多少会按照她本人的外貌来给顾客矫正面容,不过这一幅多少还能够看出来是伯爵夫人本人,很圆润的美人。她的两个女儿当中,索洛维约夫只见过小女儿,在社交场合上听到的更多也是关于她的赞誉,而且这位姑娘还是巨额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她姐姐那份是单算的。

  除了这幅画以外,还有一些风景画,以及其他画家绘制的肖像画,以及叶卡捷琳娜二世的雕像,一座仿罗马的大理石胸像,地面的摆设是波斯地毯,看上去女主人刚刚找人清洁过。

  “Vous avez regardé les peintures sur le mur, M. Baron, avez-vous une idée ?”(您一直在盯着墙面上的绘画,男爵先生,不知道有什么见解?)

  米哈伊尔是没有注意到,伯爵夫人已经出现在他背后,这位夫人也出席了在萨尔特科夫亲王位于大莫斯卡亚大街的沙龙,见过索洛维约夫。

  “Comtesse, je pense que votre salle de réception devrait avoir un tableau représentant des mythes anciens ou des histoires historiques, comme celui-ci. Je me souviens que Rubens avait un tableau similaire, et il ne prendrait pas trop de place. C'est probablement commea. Une gamme, dans le position de la peinture de paysage.”(伯爵夫人,我想您的会客室,应该有一幅描绘古代神话或历史故事的绘画,像是这样,我记得鲁本斯就有过类似的绘画,所占的位置不会太多,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范围,在风景画的位置上。)

  “我女儿去年在莫斯科的沙龙上,还认为您法语说的不好,看样子您做了很多功课。”

  “是,伯爵夫人,c'est ici(在这里),还有过冬的时候,总是学了一些。”

  “那样,也要比米罗拉多维奇上校的表现好,他法语说的不像是法语,德语也很难让人听懂,不过那是一位勇士,很多年轻姑娘都喜欢他,而您最大的优势,应该是年轻和才智,而不是勇气。”

  “可是伯爵夫人,作为掷弹兵要是没有勇气的话,那还不如直接回家种地去。”

  索洛维约夫的回答干脆,伯爵夫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有意思,就让仆人把茶端过来,还有些点心。

  “Mme Lebrun n'a généralement pas besoin de beaucoup de temps, je ne sais pas ce qui s'est passé aujourd'hui.”(勒布伦夫人一般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Patience, madame.”

  还需要索洛维约夫劝伯爵夫人有些耐心,在彼得堡即使夏天的气温,也要比别处要低,又临近海边,到了冬天又因为在海边,总是不会像是临近的地区那么寒冷,如果这是在那不勒斯,斯卡夫龙斯基伯爵当大使的地方,怕是伯爵夫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这位女士的话,应该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毕竟她女儿在德里维里小姐那里获得了一套,针对不同场合下不同的色号的都有,而传播开来的时候,对外人保密,也不大可能对家人保密,而且这还是“公开推介”。

  而伯爵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那里一直品茶,现在正是下午,在一些地方可能还是下午茶的时间,虽然俄国的贵族老爷们很喜欢“英国俱乐部”,但是夫人和小姐们更喜欢法国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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