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945节

  反正他回养心殿,也是看奏章,在文华殿一样。

  皇帝坐在这里,彰显对殿试的重视,考生自然会集中精力,答好试卷。

  到了晚间。

  受卷官收回试卷。

  交给弥封官,弥封官盖上弥封关防印送掌卷官。

  由于时间匆忙,殿试墨卷不须誊录成朱卷,直接送到东阁读卷官处,等待十六日早上读卷。

  因为不录朱卷,就容易出现舞弊情况。

  但殿试时间紧任务重,只能委曲求全了。

  朱祁钰全程没有抬头,一直在处置奏章。

  卷子收走后,进士该谢恩退出文华殿的。

  “慢着,朕跟你们说几句话。”

  朱祁钰放下奏章,虎目扫视:“你们的会试试卷,朕一篇一篇看过了。”

  “能站在这里的,写的还算言之有物,以尔等的才学,能写到这个水平,朕还算满意的。”

  “但缺点甚多,多有博眼球之言,落不到实处,对策无效。”

  “策论浮于表面,对经义理解不够深刻,不能活学活用,生搬硬套。”

  “缺点多多,朕不忍猝读。”

  进士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登科就被一顿臭骂,世所罕见。

  朱祁钰语气微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亲身实践,提出来的策论,终究是纸上谈兵。”

  “不要当赵括、马谡,要做诸葛亮、房玄龄、杜如晦。”

  “朕跟你们说这些,别以为考上进士,就眼高于顶了,你们不过是矬子里拔大个而已!”

  “你们的水平,在朕眼里,和六七岁孩子差不多!”

  “在朝臣眼里,都不如婴孩!”

  “会试,只是第一道关口。”

  “是骡子是马,得出去溜溜。”

  “传胪大典后,你们就要充实地方,去地方为官,去地方磨练,去地方学本事。”

  “记住朕的这句话:朕要的是能做实事的官员,不是尸位素餐的废物!”

  “更不需要贪污民脂民膏的蛀虫!”

  “朕要的是治政、治军、治民的宰辅良才,名臣名将!”

  “到了地方,磨砺己身,学会为人处政。”

  “保持清廉如水,做事三思后行。”

  “不怕困难、麻烦、折磨。”

  “稳住心态,戒骄戒躁。”

  “牧守一方,要关爱百姓,为百姓考虑,为朝堂考虑。”

  “日后才能为中枢所用。”

  “今日尔等参与这殿试,才有价值,不枉此生。”

  “这样的官员,朕不会吝惜赏赐,入六部进内阁,唾手可得。”

  刚结束完殿试。

  春风得意之时,却被皇帝一顿训斥。

  进士们瑟瑟发抖,拜服磕头:“学生等遵旨!”

  “传胪大典后,尔等可自称为臣。”

  “朕会令吏部,将缺人的地方列出来,让尔等自选。”

  “去吧。”

  朱祁钰又要玩这招了。

  用自选,调动进士们积极性,同时也在考校进士们的心性,看看谁更值得培养。

  “学生等谢主隆恩!”进士们三拜九叩,才离开文华殿。

  朱祁钰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这身龙袍穿得太累了。

  “回养心殿吧。”朱祁钰要换衣服。

  殿试的流程。

  三月十六日卯时,就是明天,十七位读卷官入东阁,开始评审试卷。

  由于阅卷时间只有一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评判殿试文章,着实强人所难。

  所以,受卷官往往会先把会试前十的试卷挑出来,先进一步提前呈交给阁老。

  三甲就从前十里面诞生。

  还会进行秘密商议,私相授受,将某个人的名次提上来等等,利益交换。

  三月十七日辰时,皇帝来到文华殿,由读卷官至御前跪读。

  共计十二套试卷,在呈给皇帝之前,评卷官会在卷子上画“O”或“X”,“O”越多,则最终名次会更高。

  皇帝按照流程,钦定三甲试卷。

  钦定后,阁老则立马赶回东阁,填好黄榜,交由尚宝司用皇帝宝印钤于榜上。

  制敕房官随即开写传胪贴子,黄榜授给礼部尚书,传胪贴子授鸿胪寺卿筹备明日一大早的传胪大典。

  三月十八日辰时,朝中文武百官,参加传胪大典。

  在奉天殿广场前,鸿胪寺官在殿内,开始宣读制诰。

  念到一个名字。

  读卷官拆卷,唱第一甲第一名姓名,依次传递,状元由鸿胪寺官员引导入殿就拜。

  一甲三人姓名,都会传唱三次。

  第二甲第一名姓名等若干人,唱第三甲第一名某人若干名,都只唱一次,并且不引出班。

  整个过程,可以说非常赶。

  这就导致了,进士名次是很随机的,一切看命,不看实力。

  朱祁钰全程陪同考试,洞若观火,前三甲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以后殿试规则要改一改,评阅考卷的时间太短了,还耗费重臣的时间,应该设立一个考试院,由里面的官员评判试卷,再由阁部重臣审阅、签字即可。

  “皇爷,奴婢给您捏捏肩膀。”

  养心殿宽衣后坐下,冯孝立刻给皇帝捏肩膀。

  朱祁钰活动活动头,由着冯孝捏。

  “皇爷,火炕已经搭好了,您何时起驾去看呀?”

  “传胪大典之后吧。”

  朱祁钰闭上眼睛,连着大朝会和殿试,他着实有些疲累。

  “江西的银子可继续运送入京?”闭眼眯着的时候,朱祁钰忽然想起来。

  “回皇爷,金提督上了密奏,说正在收集船支,尽量一次性运入京师。”

  朱祁钰点头:“金忠做事牢靠,依着他吧,羽绒服可送到他的手上?”

  “回皇爷,已经送到了。”

  “再给朱仪赐一件,朱仪押送银两有功,该赏;”

  “张善出了差错,暂且不赏不罚,再给他次机会。”

  朱祁钰眼皮发重:“朕乏了,伺候朕安枕吧。”

  “奴婢遵旨!”

  而在南直隶。

  范青和陈舞阳,第四次造访应天府。

  前几次,范青来调查应天府府尹杨璇,但都滴水不漏,查无可查。

  杨璇是正统四年进士,历经宦海沉浮,担任应天府府尹四年有余。

  “府尹大人,可认得本官?”陈舞阳脸上还有淤青。

  他真够命硬的。

  肋骨断了十几根,愣是没一根骨头插出血肉,触碰到五脏,竟然只是轻伤。

  养了四五天,就能正常下床了。

  但医者告诫他要注重修养,不能过度劳累、行走,不利于闭合骨骼。

  “自然认得都知监陈大人。”

  杨璇叹了口气:“本府听说了,您在应天府监牢里受尽折磨,此事本府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说法!”

  “那在下反而要感谢杨府尹了?”

  陈舞阳怒极反笑。

  他被关在应天府大牢里,杨璇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

  范青报以无奈之色,杨璇一推干净,把自己摘得清楚,根本没法牵连到他。

  甚至,他承认了和尹府有交往,但仅限于点头之交。

  这就是杨璇的高明之处,他承认和尹府的关系,也承认陈舞阳被害,但责任不在他。

  关键杨璇的京察考核年年评优。

  滑不溜手,什么把柄也抓不到。

  能在南直隶官场上混的,就没有庸才。

  南直隶是大明故都,大明是两京制,北直隶有的,南直隶都有,用官位根本压不住这里的官员,也吓唬不到。

  范青拿他没办法。

  “陈大人过谦了,什么叫麻烦呢?”

  “这都是本府分内之事,出了戕害朝廷命官的大事,本府定不姑息养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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