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887节

  偶尔还会请教坊司的戏班子来唱戏,热闹非凡。

  小房间里开了小节目更劲爆,清倌人身着薄纱,热辣跳舞,舞姿曼妙。

  能进来的,可不是有钱就行,那得是有地位的。

  京中一般权贵都看不到,只有寥寥数人,被姑娘看上,当入幕之宾,才能进小房间观赏节目。

  “他娘的,老子花了这么多钱,连个娘们的手都摸不到!”

  “就在这里干喝酒!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一个粗犷汉子满脸愤懑:“还是以前好,老子花个几两银子,那些娘们都得舔老子的脚指头!”

  “现在倒好,弄个会馆,老子想找姑娘都找不到!”

  他的兄弟跟着附和:“是啊,大哥,京师又取缔了青楼,只能来会馆,干啥都要钱!就是哄抬比价!真他娘的晦气!”

  “几位老兄,你们说的都是老黄历了。”

  在一楼的散台里,几个粗汉坐一起吃酒,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一个文质彬彬的富家公子,拿着扇子,过来坐下,端起酒杯,也不嫌弃地喝了一口:“你们看,这会馆有六层楼,这第一层呀,就如你我一般的穷散客。”

  “别说见着花魁了,连个像样的姑娘都没有,都是些残花败柳。”

  “咱们坐在这,就如以前打茶围,写几首酸诗哄骗姑娘。”

  “现在则不一样了,一切向钱看齐。”

  “谁出的钱多,那些残花败柳就看上谁,让谁进去。”

  “你们看,这一楼四周全是小房间,能进去的,都是充大头的傻子,倾家荡产见一些残花败柳,还不自知。”

  “你们以前见的那种货色,早就没了,要么转行了,要么转去地下了。”

  “呵,就这些残花败柳,也都是你们眼中的神仙人物。”

  说着,夹起一枚花生米,放进嘴里。

  “这位公子,我们几个都是跑船的大老粗,不懂这里面门道,您仔细说说。”一个莽汉给他倒了杯酒。

  公子哥笑道:“那本公子就跟你们说道说道。”

  “这第二层呀,都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花魁,虽然过气了,但也是风采伊人,美轮美奂。”

  “上二楼,那得有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食指。

  “一百两银子?”一个莽汉问。

  “切,一百两?你在一楼都没人瞅你。”

  公子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哪来的土老帽,加重声音:“一千两银子!”

  “直接掏一千两银子?”那个咋咋呼呼的莽汉被吓到了。

  “区区一千两,对达官显贵算个屁啊。”

  “人家要的是一个雅,追求的是一个情趣,玩的是一个意趣。”

  公子哥夹颗花生米:“但人家会馆也不会贪这一千两,只要不满意,全额退款。”

  “但你们想呀,能掏一千两上二楼的,那都是什么人呀?要的就是一个面儿!”

  “谁会因为一千两银子,被人笑话呀!”

  公子哥喝了口酒:“但人家会馆也不白拿钱,想住多久住多久,想吃多少吃多少,哪怕呼朋唤友来,小的们也给招待得好好的,若运气好,被哪位姑娘看中,啧啧,那可就美了。”

  “公子,您不是说上面都是过气花魁吗?怎么就美了?”莽汉问。

  妇人,当然越年轻越好呀。

  “瞅瞅你们这脑子,想的是什么呢?”

  公子哥嫌弃道:“这叫雅,不是你们想的肮脏事,那点破事,人家缺吗?人家家里随便一个丫鬟,不漂亮吗?”

  “来这花银子,追求的是雅,是情趣,是面子,是人脉!”

  “懂吗?”

  莽汉们还真不懂。

  花这么多钱来这地方,不就是想那点事嘛。

  “还真不怕告诉你们,哪怕是过气的花魁,那也是极美的,人老珠黄,也比你家黄脸婆好看得多。”

  公子哥吃了粒花生米。

  “公子,那里面有什么好玩意,能让人如此沉迷?”有个汉子问。

  “那里面的花样,你想都不敢想。”

  公子哥满脸回味:“跟你们说了也不懂,反正只要你们进去了,肯定乖乖把钱拿出来,还觉得那钱花的值!销魂呐!”

  “那三楼呢?不得要一万两银子呀?”莽汉问。

  “瞧你这就不懂了不是?”

  公子哥冷笑:“上三楼,分文不取。”

  “但可不是谁都能去的,满城的达官显贵,也得分级别,分权势,才能上三楼。”

  “去年的状元公,春风得意高中时,才被邀请上三楼。”

  “你们呀,这辈子都别想。”

  “为啥呀?花钱还不成吗?”汉子问。

  “都说了,在这地方追求的是情趣,是意趣,总提钱干什么?”

  “那腌物,在这里没那么好使。”

  “你花一万两银子,都不如某个顽主,说一句话管用。”

  “所以呀,钱没用,看得是人脉,是圈子,是面子!”

  公子哥又喝一口:“我跟你们说,三楼的姑娘,那叫一个绝,长相自然都是万众挑一的,每个人都有一样绝活儿。”

  “琴棋书画兵武茶,肯定有一绝。”

  “想上三楼,贵客也得有一绝,不绝,不许上去。”

  “甭管是达官显贵,谁来了都不行,这是规矩。”

  莽汉们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小小的会馆,竟有这么多说道。

  “至于这四楼,哼哼,更了不得了。”

  “四楼是邀请制。”

  “只有被四楼邀请的,才能上四楼。”

  公子哥夹个花生米,就着酒咽进去:“跟你们说个趣事,正月初八,荆王在二楼喝多了,想去四楼转转,结果被赶出来了。”

  “荆王,那可是陛下的宠臣呀,大明藩王啊,四楼照样不给面子。”

  “整个天下,最漂亮的花魁,都在四楼。”

  “甭管南直隶的还是山东的,山西的还是浙江的,甭管天下哪里的花魁,只要扬名了,就得来这京师会馆,按颜色挑选,最顶级的才能进四楼。”

  “你们说,花魁呀,多少人魂牵梦萦呀。”

  “都在这四楼呢,指不定她们放屁时,咱们也能听到,闻闻味也值了,哈哈哈。”

  公子哥自己都说乐了。

  他这边说着,不少散客都凑过来,问:“那五楼呢?”

  “五楼和六楼不对外开放,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四楼已经那样了,你们说说五楼、六楼该是何等模样?”

  公子哥一边说,一边喝酒,一酒壶都喝光了。

  会馆里的酒可不便宜。

  就这一壶,要五十两银子,只是单纯喝酒,没人伺候。

  喝得几个莽汉都心疼,他们就买了一壶,舍不得喝,就在这里蹲着,像个土老帽似的看着。

  那个莽汉哈哈大笑:“那肯定是皇帝老爷住的!”

  这话引起大家哄笑。

  说不定,这五楼六楼,就是给皇帝老爷留的。

  皇帝老爷睡六楼,大臣们睡五楼,齐活。

  忽然。

  一群番子进入会馆。

  本来这就是锦衣卫的会馆,番子出入司空见惯。

  但是,领头的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大步走过来:“你刚才说什么?皇帝老爷?”

  莽汉忽然收声,僵笑道:“大人听错了。”

  “诽谤君上,是什么罪?知道吗?”卢谦语气冷厉。

  莽汉再傻也知道这个罪名很大啊,赶紧摇头说:“都是他说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卢谦顺着莽汉手指看过去。

  那个公子哥美滋滋地喝着,压根不理卢谦。

  “张敷华,你敢诽谤君上?”卢谦推开莽汉,跨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张敷华,父亲叫张洪,死于土木堡。

  他本人则被荫入国子监。

  但不着调,空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却沉溺于酒肆,喜欢和人吹牛打屁,会馆兴起后,他就天天泡在会馆里。

  三年不读书,却得先生称赞,就是天生奇才,却不用在正地方。

  京中三家会馆,天天都有他的身影。

  “原来是卢副指挥使呀?”

  张敷华撑开眼皮子,被人出卖了,也不生气:“本公子在此喝酒,碍着你锦衣卫什么事了?”

  他和卢谦是老相识。

  卢谦父亲卢衡也死于土木堡,被卢忠发掘,诏入缇骑,但被金忠带入锦衣卫。

  “诽谤君上,就关乎锦衣卫的事!”

  卢谦懒得理他:“带走!”

  张敷华把酒壶里的酒喝干净,舔了舔手指尖上的酒,屏退番子:“慢,何人诽谤君上呀?”

  “你!”

  卢谦不想跟他废话,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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