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710节

  “王受,你领着他们,和我军汇合,快去!”陶鲁让王受带着覃树一个孙子,若这些土兵不听话,就弄死他孙子。

  那些土兵想救覃树,只能听命。

  陶鲁松了口气。

  他的任务,算完成了。

  浑身都是冷汗,手脚都是软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唯独杀人时候的凶性,不是装出来的。

  他父亲陶成,从小就训练他的狼性,从杀鸡开始,杀猪、杀牛、杀狼、杀人。

  但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大事。

  身处敌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优秀了。

  天色蒙蒙发亮。

  寨子的火渐渐熄了,而隐隐有砍杀声传来。

  覃树看向陶鲁,问他哪来的明军?

  “总督确实已经离开了恩思府。”

  “这支明军,乃是家父从浔州府千里迢迢赶来的。”

  陶鲁终于露出笑容,他拿掉覃树嘴里的鞋底子。

  “明军哪来这么多人?”覃树大惊失色。

  “打仗嘛,就如滚雪球,自然是越滚越多。”

  陶鲁轻描淡写。

  但覃树却大惊失色:“明军把恩思府东面的所有土司,都推平了?”

  “差不多吧,只是剩些藏在山沟里的小土司,最多一年,整个广西便是汉人的天下!”

  陶鲁满脸得意,他父亲凭此一战,怕是能封爵了。

  他也要入京进讲武堂了。

  前途一片光明。

  他凭此战之功,一定会得到陛下亲自诏见的。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应对陛下的考验。

  覃树愣了好久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土司间消息闭塞,互不通信。

  所以,覃树只以为方瑛是打他来了,顺便收拾几个不听话的小土司。

  却没想到,大半个广西,都被推平了。

  愣了半晌,他挣扎着跪下:“陶先生!”

  “能否看在吾孙女的份上,求求你,给吾子孙留一条活路!”

  “吾子孙愿意归顺大明!”

  “愿意归顺大明啊!”

  覃树是识时务的。

  反正他清楚,大明要的就是一个名义。

  只要归顺,最多让他去京城居住,他儿子照样管着两府之地,照样当着本地的土皇帝。

  因为皇帝不会在乎这等边陲之地的。

  “覃树,你可能还不知道。”

  “陛下的圣旨,是教化广西。”

  “让广西人皆说汉话,如内地无二。”

  “更不许任何人不服王命,不许任何人拥有私人武装,这是皇命!”

  “你脑子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收收吧。”

  “这一仗,没人能活!”

  陶鲁一字一顿告诉他。

  覃树张大了嘴巴,皇帝要干什么啊?

  广西这等不毛之地,皇帝也能看得上?

  为啥啊?

  “只要在大明境内,就不容许存在任何人,听不到皇命的!”

  陶鲁恭恭敬敬对着紫禁城跪下:“陛下乃如太祖、太宗一般的圣天子!眼里不揉沙子!”

  “而小子,不过区区一个乡举人罢了。”

  “大明如我一般的人物,比你寨子里的人都多!”

  陶鲁朝着覃树笑了。

  覃树目瞪口呆,难以想象。

  当年,大明征安南时。

  他远远看到了一眼太宗皇帝,至今印象极为深刻。

  那是他如日月一样的大帝啊。

  当今皇帝,又是一位如太宗皇帝一样的皇帝吗?

  噗通!

  覃树摔倒在地上。

  他知道,大明若想拿走土司的兵权,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土司,会同意的。

  必须硬打。

  一座寨子一座寨子的夷平,一点点吃掉。

  才是彻底犁清土司的关键。

  猛地!

  他瞪大了眼睛:“那吾古零土司十万大军北征,征的不是庆元府?而是我古零土司?”

  “覃树啊覃树,你才知道啊!”

  陶鲁笑了起来:“你以为吾父千里迢迢来这恩思府是干什么的?”

  “他想获封爵位,只能苦一苦土司了。”

  覃树张着嘴,好久好久,嚎啕大哭:“我是罪人啊!我是古零土司的罪人啊!”

  这时,陶六回来。

  说已经应了大老爷入寨了。

  大老爷已经开始清剿附近山寨了。

  陶六是陶家的家奴,和陶鲁一切长大,伺候他的贴心人。

  而方瑛。

  在庆元府汇合朱仪,解救了朱仪,把有异心的土兵直接杀掉,整合了朱仪手中的势力。

  然后当天夜里,攻伐古零土司的兵卒。

  杀了整整一个晚上。

  死者不计其数。

  覃树的长子殁于军中。

  然后一路往西,讨伐泗州府。

  与此同时。

  陶成分兵多路,用半个月的时间,把整个恩思府和田州府犁清。

  方瑛收到情报,立刻下令:“婴孩者尽量不要杀,挑些资质好的,阉割后送入宫中,侍奉陛下。”

  他一直都在这样做,从大藤峡后,就开始物色资质的孩子,阉割掉充入掖庭。

  陶成和陶鲁正在拜别。

  覃树已经被处死了,临死前,他苦苦哀求陶鲁,不要杀害他的孙儿,给覃家留一道香火。

  陶鲁终究动了恻隐之心,将覃树的孙儿覃益,阉割后,送入宫中,算是全了覃树的心。

  而盘踞在恩思府最大的土司,也彻底土崩瓦解。

  方瑛、朱仪、陶成,率军合计四十余万,继续清剿泗州府、安隆司、镇安府、归顺州、太平府、思明府等等。

  “孩儿入京,不知何时才能侍奉父亲了!”陶鲁拜别陶成。

  陶成是狼爸。

  从小到大,对陶鲁都是狼姓教育。

  但离别时,还是泪洒当场,抓着陶鲁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圣命眷顾,乃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为父想封爵,你想走科举,为父本不该拦着你。”

  “但为父有自己的理想抱负。”

  “曾经为父也是举人,却还是走上从军之路,盖因在交趾的那些年,为父心有余而力不足。”

  “鲁儿,为父为了封爵,对不起你了。”

  陶成第一次和儿子交心。

  他有预感,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陶鲁嚎啕大哭:“父亲是举人,儿子也是举人,父亲要从军,儿子也从军,此乃延续父亲之志!”

  “以后的日子,儿子不能在身边侍奉,求父亲注意身体。”

  “您畏寒怕冷,不能为了行军而强撑着,您要为自己着想啊。”

  陶成拍拍儿子的肩膀,叮嘱道:“为父知道。”

  “你去了京中,不比在家中,吃了些亏,倒也无妨,男子汉忍了便是。”

  “在京中为父不能做你羽翼。”

  “你岳家虽有权势,但人要仰仗自己,不能仰仗别人的权势!这不是君子所为。”

  “知道吗?”

  陶鲁磕头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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