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佐敬更懵:“自然是陛下的臣子。”
“大明朝?”朱祁钰问。
朱佐敬点点头。
“那大明朝,可有政策,让土人进献颜色好的童男童女啊?”朱祁钰语气陡厉。
“啊?”朱佐敬更懵。
“啊什么啊!”
“你为何逼归顺的土人,进献部族内的童男童女啊?”
“难道不知道,中枢为了归化土人,费了多少心思吗?”
“到了你这!”
“自己作威作福、祸害百姓也就罢了!”
“连带着把朕的名声也给害了!”
“朕让你搜罗童男童女入宫了吗?”
“朕让了吗?”
朱祁钰指着地上的印玺:“捡起来,呈上来!快点!”
朱佐敬整个人都是懵的。
傻傻地看着皇帝。
我这不是想博君一乐吗?
不就几个土人嘛,您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
“快点!”朱祁钰指着地上的印玺。
“这……”
朱佐敬十分委屈,捡起金印,交给冯孝。
冯孝呈给皇帝。
朱祁钰攥在手里,居然在御案后面瞄准:“朕今天就用金印砸死你!”
“陛下饶命啊!微臣知道错了!”朱佐敬吓坏了。
若砸下去,还真能砸死!
“你说,错哪了?”朱祁钰问他。
朱佐敬根本说不出来啊!
土人是人吗?
大家都这样做的!不是他的封地一处啊!
再说了,中枢也从来没把土人当成过人啊!
您什么时候说要归化他们了?土人有什么好归化的?都祸害死了,不更合了中枢的意?
朱佐敬吭哧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啪!
印玺砸了下来。
朱佐敬又中招了!
人摇摇晃晃的,为了王位,却只能坚持跪着告罪。
他有个弟弟朱佐敏,经常上表攻讦他,漠北王经常调节他俩的矛盾,所以他担心,弟弟朱佐敏会藉此求皇帝转移王位。
“连哪里错了都不知道?如何知罪?”
朱祁钰厉喝:“捡起来,呈上来!”
“微臣知道了!”
朱佐敬嚎啕大哭:“微臣不该进献童男童女啊!”
本来是买好求荣的事,结果挨了多少次金印,脑袋都快被砸碎了,却平息不了皇帝的雷霆之怒啊。
纯属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多冤枉啊。
“然后呢?”
还有?
朱佐敬赶紧磕头:“微臣不该托大自称小王,对陛下不敬!”
“继续说!”朱祁钰道。
还有吗?
朱佐敬偷偷瞄了眼奉天殿朝臣,心里更是懵的,还有吗?
可看了眼染血的金印,心里一哆嗦:“微臣不该从土人部族中强征童男童女,微臣知道错了。”
“捡起来,呈上来。”朱祁钰指着金印。
还错啊?
朱佐敬泪如雨下,哆哆嗦嗦地捡起了金印,双手高捧,交给冯孝。
等着下一击!
再砸几下,直接就让儿子继位吧,他这个靖江王,肯定是做到头了。
不想死啊……
“你该征童男童女吗?”
“那些孩子,本该幸福的长大,未来会归化成为汉人的。”
“你却为一己私利,把他们强征入靖江王府,又特殊训练后,进献给朕?”
“要干什么?”
“朕是桀纣之君吗?喜欢童男童女?”
“你有这个心思,就该死!”
啪!
朱祁钰话音方落,金印从丹陛上飞下来,正正好好砸在了朱佐敬的头上。
朱佐敬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刘广衡又摸了摸脖子:“还有气儿。”
“叫醒,叫他滚起来!”
朱祁钰目光阴鸷,眼眸仿佛要喷射出火焰一般:“难怪土人年年造反呢!”
“朕算明白了!”
“都是你们给害的!”
“朕要是土人,朕也要造反!”
“被你们盘剥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把自己的儿女,送到你的王府上,被你祸害?”
“朕若是那些土人,早就冲进你的王府,把你大卸八块了!”
朱祁钰暴怒:“说,你强征这些孩子,害死了多少人?”
朱佐敬面如金纸,被砸晕了两次,人已经摇摇欲坠了。
为了靖江王的爵位传承,他咬着牙也要撑下去。
因为,他还有个和他不对付的弟弟,对王位虎视眈眈呢。
若是他倒下去,王位肯定会转移到他弟弟那一支去,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微臣没计算过。”
啪!
金印又飞了下来。
这回砸在了朱佐敬的肩膀上。
“没计算过?就是不计其数了?有多少个孩子,能经得住你这般祸害啊!”
朱祁钰胸腔起伏,怒视着他:“说,你还送给了什么人?”
“这……”朱佐敬不敢说。
“不说,朕今天就砸死你,来,捡起来,给朕呈上来。”朱祁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朱佐敬眼泪直接就流下来了,直接报出几个名字。
都是广西地方高官。
其中,竟然有柳溥!
这就有意思了,柳溥是漠北王的人,最近才向朕摇尾乞怜,结果自己掉坑里了,好玩。
“把柳溥宣来!”朱祁钰眸中厉芒闪烁。
小孩子,是大明的未来!
是这江山的未来,岂容你们这般祸害?
朱佐敬跪着,瑟瑟发抖。
“靖江王。”
“你训练童男童女,以此结交权贵。”
“是谁教你的?谁给你出的主意!还有谁在做?”
朱祁钰盯着他。
“是、是微臣的长史……”
“来人,去抓,把他的儿女亲人送到教坊司训练!本人,及其三族,夷了!”
朱祁钰盯着朱佐敬:“还有呢?”
朱佐敬吓坏了。
不就做一件附庸风雅的事情吗?至于就夷了三族?
那可是王府长史啊!
是朝堂任免的官员啊!
皇帝说杀就杀了,连个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可见,皇帝的威势,到了什么地步?
朱佐敬更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