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朱祁钰忽然大笑:“看来都没意见了?那便按照圣旨办了吧,南宫改为漠北王府,一切照旧。”
就是说,王位降格了,但继续囚禁在南宫里。
看看天下官员,谁会跳出来?
跳出来的,统统杀了。
大明别的不多,就文人多。
“来人,把张元吉剖了。”朱祁钰指着张元吉。
张元吉都傻了,还剖啊?
“皇爷、皇爷,您说的奴婢已经都照办了,求皇爷放过奴婢吧!”张元吉哭嚎着磕头。
“你可别自称奴婢,脏了这两个字儿!”
朱祁钰笑道:“这宫中的奴婢,皆是朕的心腹。”
“你却自称奴婢,你说脏不脏?他们隔不膈应?”
“朕都替他们膈应!”
“你三番五次,视圣旨如废纸,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
“死到临头了,出来跳反!撕咬生你养你的正一道。”
“你这样三心二意的货色,剖了你,都脏手!”
“剖了!”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张元吉生生忍住了。
他敢骂,皇帝就敢灭了整个天师道!
天下文人多的是,道士也多的是!
灭了天师道,还有其他的道教,想出头的道人,不知凡几!
以为就靠你们来维护统治?
想多了!
高估自己了!
冯孝猫着腰下去,让太监动手,笑眯眯道:“这是传统技能,不能丢。”
朝臣也是活久见了,失传已久的剖心技,重出江湖了。
张元吉闭上眼睛。
太监却把他眼皮子扒开,让他看着。
他晕过去,就有太监打醒他,让他看着,剖心的过程。
“啊!”张元吉惨叫出声。
他才发现,皇帝一直盯着他看,整个过程都在看,嘴角还勾起了笑容。
这不变态嘛!
“张元吉,你别以为正一道,能维护大明的统治!”
“你想太多了!”
“大明的统治,是靠文武百官、是靠天下大军、是靠刀剑火枪来维护的!”
“你们,不过是朕圈养的蛐蛐儿罢了!”
“朕闲暇时逗弄逗弄,解解闷儿。”
“倘若蛐蛐儿不听话,那就换个蛐蛐儿养着,若蛐蛐儿不识趣,干脆就不养了。”
“看看地里做农活的那些人吧,一天天在土里刨食儿,一年到头也填不饱肚子。他们难道不想做个道士,混吃等死吗?”
“若朕给他们机会,明天,他们也能坐在你的位置上!”
“没有朕,你们就是一坨屎!”
“你们的一切,都是朕赐给你们的!”
“可你们,居然要噬主?”
“朕倒要看看,你们敢怎么噬?”
朱祁钰冷笑:“还金龟和你母亲苟且,生下的你?那朕是不是天龙下凡啊?朕吹嘘了吗?”
“传旨,收回龙虎山,将正一道道统之地,迁去贺兰山,将道尊之法,传去草原吧。”
迁居?
龙虎山乃是道教祖地,怎么能说迁走就迁走呢?
可张元吉渐渐没了生机。
“原来他也会死啊!”
“朕以为,他不会死的呢?看来朕高估了,所谓的仙术道法,都不如朕的一道圣旨,更有用!”
“是不是啊?哈哈哈!”
朱祁钰冷笑:“把那颗脏心,丢出去喂狗。”
“尸体也不必还给正一道了,随便找个乱坟岗,扔了吧。”
“朝天观收回来,所有道士,强迁去贺兰山,诏令原杰,在贺兰山建造道宫,钱让龙虎山出!”
“传旨,李震率无当军,持朕圣旨,去龙虎山传旨!”
皇帝又去抠钱了!
朝臣算明白了,皇帝哪是生张元吉不听话的气啊,而是看上天师道的千年家财了!
不然怎么会派大军去传旨呢?
估计还有宁藩的钱?
这哪是皇帝啊,简直是强盗!
张元吉也是惨,有钱就是原罪,谁让你比皇帝更有钱了呢?
朱祁钰倏地笑了起来:“这京中僧道也不得不管,以前的度牒一概无效,朕让人重新制了度牒,呈上来。”
太监托着托盘进来,度牒制式变化很大,在醒目处加了景泰二字。
“京中庙观,僧道等一切人士,必须持有新度牒才行。”
陛下,您就直接开价吧!
谁都明白了,度牒制式一改,就知道,皇帝要薅羊毛了。
要论赚钱,您是天下头一份,就靠抢!还抢得光明正大!
“一百两银子一张,去巡捕营买,无新度牒却在庙观中赖着不走者,僧人每人含一片肥肉游街,道人八光了游街,勒令其还俗,也别留在京中了,打发去河套。”
嘶!
您这是为了钱,什么办法都有啊!
僧道不交这一百两银子,肯定被祸害死!
论抢钱,还得看您!
“陛下,度牒可有发放的限制?”白圭出声问。
“没有,国朝向来不管这些,自.由.信.仰,朝堂不干涉。”朱祁钰笑道。
朝臣狂翻白眼。
您就是揽财自由!
“陛下,只在京畿吗?”白圭又问。
“全天下,巡捕营已经派人出京了,以后庙观的事,都归巡捕营管,太常寺……”
朱祁钰瞥了眼习嘉言:“留下几个人,其余的裁撤了吧。”
习嘉言脸色一白!
就因为他为僧道说话了,所以皇帝直接把太常寺给裁撤了!
报复。
“陛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太常寺掌管天下宗庙,陛下可不能因一言而裁撤啊。”胡为习嘉言说一句公道话。
“那便发宝钞吧,老太傅不必再劝。”
“户部空虚,全靠内帑支撑,朕要治理河套、宣镇,大建辽东,还要防备鞑靼劫掠,内帑有多少钱够挥霍的?”
朱祁钰陡然发怒:“习嘉言,太常寺有没有变出钱的办法啊?”
习嘉言浑身一颤。
他明白了,皇帝是让他也出去抢!
您是强盗,总不能把我们也变成强盗了吧?
“微臣还真有一法!”习嘉言也沉沦了。
“说来听听。”
“微臣以为,太常寺管祭祀与礼乐。”
习嘉言跪在地上:“庙观诵经时,需要礼乐辉映,微臣以为,太常寺须收天下乐器于太常寺。”
“庙观想用,便要从太常寺买,乃至天下勾栏瓦舍想用,也得从太常寺买。”
“这样一来,太常寺就有了进项。”
您这堕落得也太快了吧!
真没想到,你小子也是个人才。
看来这人呐,得逼一逼,不逼成不了人才。
“办法不错,倘若人家不买了,你会怎么办呢?”朱祁钰问。
“启禀陛下,若不买,微臣便收走庙观之中,一切可打出响声的东西。”习嘉言坦然道。
还是你够狠!
你得把房子建筑都拆了,就留下几套被子,就那东西敲不响。
“允了。”
朱祁钰站起来:“尔等都学着点。”
“别总从跟户部、跟内帑要钱、要钱的,户部又不会变钱,哪来那么多钱出来?”
“你们都是官署,想想办法,怎么赚到钱!”
“这钱啊,不是长着腿儿跑到你们面前的,得自己发现商机,利用商机,多多赚钱,为朝堂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