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管尧亲自带队,一脚踹飞群芳阁的老鸨。
直接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公主薨逝,尔等敢寻欢作乐?”
“差爷,我们都是正常做生意啊!”老鸨哭嚎。
群芳阁上下鸡飞狗跳。
很多房门忽然紧闭,不少人神情惶惶。
“闭嘴!”
管尧身形颀长,蜂腰猿臂,玉树临风,但表情带着几分阴鸷:“本千户怎么没看出来你们哪里正经呢?”
“上去搜!”
“差爷,我们可都是交了赋税的,又交了东厂的保护赋,你们可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老鸨撒泼打诨。
管尧轻轻划开她的脖子,鲜血冒出来,吓得立刻噤声。
“都动作麻利点,还要赶下一家!”管尧吆喝一声。
楼上却传来几道叫骂声,都是些权贵公子在里面快活,被影响了好事。
那些番子充满了恶趣味,等着公子哥们爽的时候,忽然踹门,把人吓废了。
“他娘的,老子是巡捕营的,不是瓢客,放开老子!”石冲被锦衣卫番子押了下来。
看见管尧,登时嚷嚷道:“管尧,你他娘的装作不认识老子?”
“石兄!”
管尧摸了摸鼻子,他还真认识石冲。
他出身边军,袭职卫所千户,其父殁于土木堡,本来在京营里混日子,后来被金忠看重,提拔进入锦衣卫,担任千户。
“放开老子!”
石冲回头说张三是他的人,然后一步从楼梯上跳下来,一个耳光扇在那老鸨的脸上,怒问:“那几个东厂番子呢?”
“什么?”老鸨满脸懵。
“在老子前面进来的,张嘴闭嘴老子老子的几个家伙,十分阔气,给了你一袋金豆子!去哪了?”石冲喝问。
老鸨摇了摇头。
啪!
石冲狠狠一个耳光扇下去,然后按住她一条胳膊,一脚踩着,试图将她胳膊撕下来:“你收了那么多金豆子,才过了半个时辰,你能忘喽?当时你玩命似的让人家怀里钻,那个番子把你推开了,他去哪了!”
老鸨惨叫个不停:“楼上,是小翠伺候他们的!”
石冲拖着她往楼上走,老鸨的身体硌在楼梯上,快痛晕过去了。
但石冲不在乎,大声嚷嚷:“小翠呢?给老子滚出来!”
锦衣卫番子跟管尧说要制止。
管尧摇摇头,石冲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一定是有什么意外发现。
吱嘎一声。
一个房门开启,走出来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她说自己是小翠,那几个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
“人呢?”石冲掐住她脖子!
“跳窗,跑、跑了!”小翠满脸惊恐。
石冲推开她,冲进房间,里面一片狼藉,窗子打开,外面夜色阴沉,看不到人了。
“槽!”
石冲骂了一声,然后狠狠一脚踹在小翠身上,直接将她踹下了楼。
然后凶性大发,要杀了老鸨。
被锦衣卫给拦住了。
“究竟怎么回事?”管尧以拳脚制服石冲。
石冲揉揉肚子,爬起来,冲管尧竖起拇指:“你他娘的还这般厉害,老子服了!”
然后凑近管尧的耳朵,压低声音道:“老子听到了,那几个人说什么赵荣,杀了什么的,是东厂的番子!”
“什么?”管尧大吃一惊!
工部左侍郎赵荣被杀,惹得陛下震怒,金忠早晨也大发雷霆,让锦衣卫留心,找到赵荣尸体、找出凶手。
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
“老子可没撒谎,那几个家伙,一看就见过血,个个凶悍,虽然换了便服,但有一个忘了换鞋的,仍穿着白靴,白靴上有血,那是东厂的鞋,老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石冲使劲拍拍自己脑袋:“当时就该把他们按住!”
“当时你要是动手,就被灭口了。”
管尧让人把小翠带过来,小翠是真倒霉,被几个老爷们祸祸,然后被石冲一脚踹下楼,伤得不轻。
“那几个人,有什么特点?”
“什么特点啊?”小翠哭嚎着,腿瘸了,她想治病,但锦衣卫凶神恶煞的,哪给她机会呀。
“想想,说出来饶了你性命,说不出来,也不用找郎中治了,直接送你归西。”管尧喝问。
石冲嘟囔着管尧废话多,直接摘了她零件。
“有、有一个客人不太情愿的样子,他自始至终都没碰过奴家,全程看着窗外。”小翠忍着痛,认真回想。
“哪个?”石冲吼她,又要动手揍她。
“人家哪知道呀!”
“想想,有什么特征?”管尧推开石冲,柔声问。
小翠愣了半晌:“好像穿着白靴子。”
管尧猛地看向石冲,石冲一拍脑袋:“只要让老子再见到他,一定能认出来!”
“待本千户禀明提督,便去东厂查!”管尧觉得这又是一件大功。
“启禀千户大人,什么也没搜到!”有番子过来禀报。
石冲问搜什么?
管尧说是任务,让手下再搜一遍。
“你跟老子明说,指不定老子能帮你!”石冲也想分一杯羹。
管尧却不想分功给石冲。
过了半晌,还是一无所获。
“连个新进来的人都没有?”管尧不信。
石璞的奏章,明明白白写着丢了两千余妇、女,就算找不到粮食,肯定有生面孔啊。
“真的没有!”
管尧用刀柄敲击地面,看看有没有地窖的存在。
“你们在找人?”
石冲立刻明白过来:“锦衣卫也在查妇女失踪?”
“你怎么知道?不对呀,你一直在群芳阁里,没回巡捕营,如何知道的?”管尧死死盯着他。
“城中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石冲说自己也是来碰碰运气的。
“传遍了?”
管尧让人刨几处地方,并没找到地窖。
出了群芳阁,又接连查封几家青.楼,都没找到生面孔,粮食更是一粒都没有。
管尧、宋汤、卢谦三人碰面,全都一无所获。
“他们会不会买个宅子,安置这些女人?”宋汤皱眉。
“应该不会,这么多人,无论怎么安置,都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而且,这些青.楼不是一家开的,不可能齐心协力,怎么连一个都找不出来呢?”
卢谦低声道:“你们发现没,一个花魁都没抓到。”
这句话提醒了管尧:“是啊,群芳阁有十大花魁,过气的花魁也有几十号,人呢?”
“这可是京中最大的销金窟啊,怎么连个像样的货色都没有。”
“一定是提前收到了风声,转移了……可转移这些花魁做什么呢?”
没等管尧分析完,卢谦打断他:“反正有人泄密!”
“快派人去禀报提督!不,我亲自去!”宋汤急道。
而金忠,正在宫中伴驾。
“金忠,扩张人手的事,做得如何了?”朱祁钰用了晚膳后,在乾清宫里溜达。
“启禀皇爷,还在招募。”
“慢慢来,不着急,这些流民,用好了,可都是臂助啊,只有吃过苦的人,才知道珍惜。”
朱祁钰拍拍他的肩膀:“金忠,你发没发现个诡异的地方,京中当铺被荡清了,百姓没闹、当铺的后台也没闹,朕都做好了准备,打算还回去一部分,可两天了,没有任何动静!”
金忠一愣:“皇爷的意思是?”
“他们心里有鬼啊,不敢闹,怕朕。”
朱祁钰淡淡笑道:“前日朕把京中百官放出去抢掠的时候,那些满口仁义的道德君子们,一个个都像是发晴的猫。”
“财帛动人心啊。”
“可朕拿到了约莫两百万两的宝贝,他们没闹,就当送给朕了,诡异,真的诡异。”
“皇爷的意思是,让奴婢查查?”金忠揣测皇爷的心思。
“嗯,查查当铺的后台,这么多银子啊,当初朕丢了不到一百万两(估值),已经发疯了。”
朱祁钰缓缓道:“朕有种不妙的预感。”
“所以皇爷敲山震虎?”
“看出来了?朕本来不打算动青.楼的,但这些人太诡异了,动一动,让水再浑一点,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心思?”朱祁钰笑着说。
却在这时,傅纲过来传话:“皇爷,锦衣卫来传话,说在青.楼里,什么也没找到!”
金忠吃了一惊,石璞不可能诬告,那么人呢?粮食呢?
朱祁钰却笑了:“敲山震虎有用了,这些人自作聪明,转移了人!让人顺着查,肯定能抓到大鱼。”
“奴婢亲自带人去查!”金忠担心管尧等人分量不够。
“回来。”
朱祁钰看着他:“知道朕要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