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629节

  一旦屠刀动起来,再想收回去,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现在就谈!

  谈出一个新规则出来。

  出了养心殿,李东阳就去拜见太子。

  可老四却留下侍奉汤药,愣是不见他,李东阳也狠,就在东宫等着。

  “爹,您这招太绝了!”朱见漭算服了。

  “只能用一次了,朕的这点信誉也就没了,以后不管用了,看你自己的了。”

  “一次就够了,儿子必然夺回所有权柄!”

  朱祁钰笑笑。

  也对,他还能苟延残喘几天了,用过这一次,也就不用了,老四的太子位也就稳当了,未来大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就全看老四了。

  朱见漭晾了李东阳两个小时,中间下旨流放两万多人,并将厂卫全都放出去,大肆抓人。

  李东阳收到消息,越到这个关头越不能乱。

  而报纸上,已经传出养心殿里的所有对话,老皇帝无事,支持太子肃清朝堂,满朝公卿同心协力,整肃朝堂。

  顿时引得民间一片赞美之声。

  当然了,这些赞美声音都是皇家弄出来的,反正先坐实了舆论,让事件发酵,抢占舆论高地。

  刘健看到报纸时,脸直接变了:“李东阳中计了!”

  “陛下好深的心机啊,为了给太子铺路,竟孤注一掷,这也太狠了吧!”

  “不好,快通知报社,多印争议性大的新闻,吸引天下百姓的目光,千万不能让四十亿百姓的目光被这份报纸吸去,那就麻烦了。”

  刘健很懂转移公众注意力。

  这是很常见的公关方式,想给一条劲爆新闻降温,就使劲炒另一条新闻,让另一条新闻的热度盖过这条,再一点点给这条新闻降温,转移公众注意力。

  可刘健终究晚了一步。

  朝廷掌握喉舌,皇企照样掌握喉舌。

  几乎同一时间,整个大明,乃至全世界,都出现了这份报纸,并且出现各种解读文案,热度直接爆炸。

  在家装病的王恕,看到报纸后,吓得真病了:“大势已成,太子要成另一个陛下了!”

  东宫外。

  到宫门快要落钥的时候,朱见漭才露面,先对李东阳表示歉意,说政务实在太忙了。

  李东阳随时收到宫外的消息,越看心里越没底。

  本来他不该掺和其中的,甚至他背后的资本早就希望他出面,但他一直在装死。

  这次不一样,这是所有官员的利益呀,不止文官,武将的利益也在其中,作为当朝次辅,必须出面的。

  不止如此,还关乎着他心中的道,他的理想。

  此刻,善谋的李东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敢问太子,肃清朝堂,要整肃到什么地步?”李东阳主动开口,就失去了先机,恰恰说明他心乱了。

  “宾之兄,跟孤还这么客气?太子太子的,多见外啊。”

  朱见漭给他倒茶:“以前孤在京师时,你经常称我字号,或者直接叫老四,如今我虽是太子,但你我相交于微末之间,不必在乎此等繁文缛节。”

  “不敢。”李东阳道。

  皇子是没有字的,毕竟没人敢叫他们的名字,但朱见漭给自己起了号,叫玉山,所以相熟的人都叫他玉山。

  可这个号,有三十多年没人敢叫了。

  “宾之,跟我还见外?”

  朱见漭道:“今日父皇和诸卿叙旧,我也想到了你我相交的时候。”

  “当时你还是国子监监生,受皇命入宫讲读。”

  “父皇非常欣赏你,就让你和我们皇子一起学习,可你总嫌弃我们学得慢,总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我记得真真儿的,你还总嘲笑我们。”

  “后来还是二哥撺掇我们几个兄弟,偷着揍了你一顿。”

  说到这里,朱见漭哈哈大笑。

  李东阳满面通红:“那是老夫不敢殴打皇子,否则老夫岂会怕了你们几个?”

  “宾之,你现在撒谎脸都不红不白吗?”

  朱见漭揭他的短:“当时你一拳打在老五的脸上,打得那叫一个狠啊,还说不敢?最后是老五、老六坐在你两条腿上,让你动弹不得,我们兄弟几个才轮番揍你的,哈哈哈。”

  “以多欺少,非君子所为。”李东阳不屑一顾。

  “你可拉倒吧!”

  朱见漭给他倒茶:“你回头就把我们告给父皇了,你偷着打小报告,这是君子所为?”

  “老夫是讲读学士,代管皇子乃是皇命。”李东阳就是不承认。

  “你可别吹了,你哪来的侍讲学士呀,你一个国子监监生,最多算伴读,小孩子打架,你告诉家长,明显是你不仗义!”

  朱见漭笑道:“不过你后来也够硬气的,我爹罚了我们每人打十杖,你陪着我们一起受罚,当时我们几个觉得你是个爷们。”

  “老夫自然是爷们。”李东阳很傲娇。

  从那之后,几个皇子跟他关系都不错,包括老大。

  朱见漭忽然看着他,切入正题:“那今日呢?你还是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李东阳吗?”

  李东阳也看着他:“何意?”

  “我要整饬朝堂,你会阻拦我吗?”朱见漭问他。

  李东阳蠕了蠕唇,半晌没说出什么来。

  他和老四太熟了。

  虽然三十年没见,但只要互相说话,就能猜出对方心意,这是一种难违的默契。

  “喝茶,这是你喜欢的贵州茶,我一直记得呢。”

  朱见漭给他倒一杯,李东阳刚要行礼谢恩,朱见漭却按住他的手:“今日只有兄弟,没有君臣。”

  李东阳点点头,垂下手,端起茶杯。

  “太子!”

  “叫我的号,或者还是叫我老四。”朱见漭道:“今日只有兄弟,你我,还是少年时的兄弟。”

  李东阳叹了口气:“可再也回不去了呀。”

  他知道老四没架子,同样这个人是个牛脾气,认准的事情拉不回来,和他很像,所以才成为挚友。

  “我想让大明回去,你却拦着不让大明回去,是你回不去了,不是我。”朱见漭道。

  李东阳抬眸看他:“老四,你知道大明是怎么发展的吗?”

  “你说。”朱见漭洗耳恭听。

  “朝堂-资本-百姓,组成了大明发展的道路,大明能飞速发展,资本的功劳最大。”

  “这资本,是用几十年孕育出来的。”

  “你想让大明回去,资本就没了,谈何发展啊?”

  李东阳捧着茶杯,没有喝。

  “是朝堂控制资本,还是资本在控制朝堂?”朱见漭问。

  “重要吗?”李东阳反问他。

  朱见漭也在点头:“重要。”

  “老四,不重要的,资本就是一只推手,推着大明往前走。”

  “可方向呢?谁在把握?”朱见漭问。

  “我,你!”李东阳先指自己,再指朱见漭。

  “宾之,你被资本控制了。”

  李东阳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希望大明维持告诉发展的速度。”

  “那为何不能让朝堂控制资本呢?”

  “控制不了,收归国有,会滋生腐败,资本成为政客的附庸,大明就再不会这样高速发展了,而是会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李东阳道:“老四,你还记得景泰十六年时,你、我、刘健、张敷华、耿裕在一起论述大明发展的道路吗?”

  “当时耿裕说过的,资本国有化,是不可行的。”

  “我们辩驳了好久好久,最后很多人都进来讨论,都认为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任由资本操纵朝堂吗?”朱见漭喝问。

  “没有,朝堂负责方向,资本做开路先锋,朝堂和民间百姓皆获利,大明也领先于世界,高速发展,有什么不好的?”

  李东阳道:“老四,这条路是曾经咱们畅谈理想时,说过的道路呀,是咱们要走的道路呀,怎么到今天,你觉得我走错了呢?”

  朱见漭忽然觉得李东阳很陌生。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一如既往的足智多谋,可是他钻进牛角尖里了。

  “地方的情况,你知道吗?”朱见漭问。

  李东阳沉思半晌,缓缓点头。

  “你知道?地方欺上瞒下,升迁全靠权财交易,政令上下不通,经济发展只是一句空话,这些你都知道?”

  李东阳闭上眼睛,点点头。

  啪!

  朱见漭拍案而起:“那也是咱们论述过的道路吗?”

  “这都是发展过程中的弊病而已,就如肿瘤,切除掉就好了,道路是没有错的!”

  李东阳看着他,十分固执地问:“就算收归国有,这些问题就不会有了吗?”

  “会有!”

  “还会更严重!”

  “我知道有这些问题,所以你在肃清朝堂的时候,我从来没管过!有些肿瘤脓疮,是该及时切除了!”

  “只要切除掉,大明就会更好了。”

  朱见漭讥讽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老四,我只是提醒你过犹不及,道路没有错,只是出现了些许问题而已,解决这些问题,也就好了。”

  李东阳道:“而你,就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这一点我从未否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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