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科举开始宰执天下 第5节

  话音一落,四周皆寂。

  黄子澄、练子宁等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之白这是什么意思?

  想凭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南方?

  他难道真以为自己能夺得状元?还是真当自己是状元了,所以就这么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了?

  花纶冷笑道:“不自量力。”

  黄子澄冷哼道:“狂妄自大,不会真以为自己策问答的不错,就可以去幻想夺得状元了吧?”

  “策问是策问。”

  “会试是三场考试,并不是一场而定,想被定为状元,还得经过朝堂的殿试。”

  “就你这狂妄之徒,也配去想成为状元,还大言不惭的想跟我整个南方学子做赌。”

  “你既想自取其辱,那我黄子澄就奉陪到底,不过我也不欺负你,若是我等三人有人成为状元,也不要你的命,只需日后你见到我等南方出身的学子,必须绕道而行。”

  “如何?”

  黄子澄一副吃定夏之白的表情,让夏之白去死,那是不可能的,夏之白再怎么说,也是一名举人。

  还可能高中进士。

  这般人物,若因一个赌注身亡,难免不会牵连到他们,夏之白身死事小,影响到他们的仕途事大。

  他岂会犯这种错。

  夏之白看向花纶几人,道:“你们的意见呢?”

  花纶狐疑的看着夏之白,却是想不通夏之白哪来的底气,敢下这么疯狂的赌注。

  但他自不会露怯。

  北方本就比不过南方,他还是南方翘楚,若是在这节骨眼上露怯,以后哪里抬的起头。

  “我没意见。”花纶道。

  练子宁也点头。

  夏之白又看向丁显等人。

  丁显等围观学子冷笑一声,也都欣然应了下来。

  夏之白笑着道:“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这场赌注就此生效了,不过我也提前先说好。”

  “若是我胜了。”

  “我的要求也不多,就一个,日后朝堂上,若是你们的意见跟我的意见相左,你们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只能选择站在我这边。”

  “不可能。”夏之白的要求刚说出口,花纶就直接拒绝了。

  这太夸张了。

  夏之白可不是跟他们三人做赌,而是跟这届的大多数南方学子,若是夏之白真赢了。

  那他们岂不是要一直看夏之白的眼色?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日后也是朝堂官员,岂能处处受制于人。

  他绝不可能答应。

  “三次。”夏之白双眼微阖,伸出了三个指头:“不能再少了,毕竟我是一人独对整个南方。”

  “我自然要求要高一点。”

  “而且你们南方学子上万人,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夏之白讥讽着。

  花纶跟黄子澄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就三次。”

  “我倒想看看,你哪来的勇气敢夸下这个海口,不过也好,经过这次的事,也该让你们这些北方人清醒过来了,北方就是不如南方。”

  “而且是远远不如!”

  夏之白蹙眉道:“天下一统后,哪还有什么南北之分?太过执着于南北之念,只会得不偿失,最终也只会贻误了自己的前程。”

  “若是尔等真想在为官这条路上走的长久,就该以天下为念,以百姓为重,以民为本,抛弃这些偏见。”

  “而且北方的颓势,终有一日会彻底扫清的,这一天不会太晚。”

  夏之白语气很坚定。

  北方眼下相较还处于动荡之中,但等到北方开始恢复生产,以及北方那庞大的资源开采出来。

  北方定会再度焕发生机。

  若是能打通河西走廊,恢复汉唐的丝绸之路,北方的经济将会进入到一个高速发展阶段。

  只是夏之白的这番话,并没有几个人放在心上,南北之间的隔阂,经过宋元两朝的割裂,属实太大了。

  非朝夕能缓和。

  看到众人不以为然的神色,夏之白眉头微皱,没有再多说,背着行李朝贡院外走去。

  走出贡院。

  夏之白沿着秦淮河走着,如今的秦淮河畔,随着科举的举行,也是久违的繁盛起来。

  河畔更是新开了不少勾栏瓦舍。

  士子多情。

  九天的考试,不少人的心弦一直紧绷着,如今考试结束,很多人也是需要一些压力的发泄跟释放。

  只怕接下来一段时间,不少士人都会在其中流连忘返,好好的放纵、放松一番。

  夏之白走出贡院不久,解敏便跟了上来,道:“夏老弟,你刚才实在太冲动了。”

  “我们北方的确比不过南方,南方的书籍、经义、文学大家,都远胜北方,我们想追上,谈何容易。”

  “你这赌约实在不智啊。”

  夏之白笑了笑,道:“我对这次高中状元有着十足的信心,而且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我的真实想法。”

  “北方的确文学上比不过南方,但志气又何尝低了?”

  “黄子澄这些人分明对状元之名垂涎若渴,却是连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敢说出,让这些人在那自吹自擂,才是真的丢人。”

  “不要把天下让给自己鄙视的人。”

  “考试上名次可以输,但志气上岂能任由这些人嚣张?何况我等日后未必就比不过他们。”

  “科举的名次,只能代表这场考试的结果,并不能代表我们日后的仕途,南方太过务虚了。”

  “不会为当今陛下所喜的。”

  夏之白简单说了几句,便继续朝前走去。

  解敏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见夏之白偏离了方向,问道:“夏老弟,你这是去哪,北方会馆不在那边。”

  夏之白道:“北方会馆我就不去了,一个人呆着好点,不然若是牵连到你们,反倒会害了你们。”

  解敏一愣。

  他怔怔的望着夏之白离去身影,也没有再开口了。

  夏之白的考虑是对的。

  他那‘天策状元’的话,的确有些危险,若是为当今陛下不喜,恐会让其大祸临头。

  他虽有心挽留,却也不敢开口。

  北方会馆里的学子有不少,他也不能因自己一人,而去坑害其他人。

  解敏目送着夏之白走远。

  (本章完)

第7章 烂透的士大夫阶层!

  秦淮河畔。

  夏之白已找好了住处。

  他独自坐在客房窗旁,望着不远处随风摇摆的杨柳,听着四周的沙沙风声,而在不远的妓院中,莺歌燕舞之声很快盖住了这些风声。

  刚入住不到半个时辰。

  他就见到不少参考的举人,进入到附近的勾栏瓦舍。

  堕化的如此快,也让他不禁想起了,过去学过的一篇课文,《范进中举》。

  范进中举后,几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通达的官场人情关系,往来世故,也很是熟练的享受着中举后,带来的银子房子田地奴仆。

  夏之白有时也不得不承认。

  华夏的历届士大夫,似乎一直都是这样。

  所谓的官绅,就是这么一群一旦阶级跃升,立马熟练自然的加入食利阶层的一群人。

  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吸食着百姓的血汗油脂,毫无一丝一毫为民谋利的思想,当官便是为了发财,为了做皇权的奴才,封妻荫子。

  而这些官员便是皇帝口中的国之大臣,是百姓追捧的青天大老爷,是地方所谓的百里诸侯。

  汉唐的文人士绅,还残余着一点文人的浪漫气息,随着明朝八股取士的禁锢加深,以后天下的文人士绅和八股取士出来的阶层,都将在本已经腐烂士人阶层上,彻底的烂下去。

  烂透掉!

  夏之白呷了一口热汤。

  就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他就看到了黄子澄、练子宁等人谈笑着,为人拥簇着进到其中。

  这次进去的举人数量还不算多,唯有对自己极有信心,亦或者毫无把握的人才会去,等官府将这次进士及第的名册公布出来,流连其中的举人才会达到顶峰。

  这些人中有被讨好的,有主动前去的,也有随大流的,还有主动参与其中,试图迎合阿谀的。

  夏之白道:“当今天子重英豪,千古文章教尔曹,从来万般皆下品,自古惟有读书高。”

  “儒林外史,果真写的通透。”

  “在这块旧思想的土壤上,天下上上下下都烂透了。”

  “有才的落魄,有德的被哄,小人得志,吴敬梓看到了士林八股的糟污烂透,也看穿了八股取士和士绅官僚极盛下的腐朽末路。”

  “只不过他想不到解决之法,最终虚造了所谓的降格取士,即只能指望贤明君主的自我觉醒。”

  “但这可能吗?”

  夏之白收回目光,握茶杯的手,用力紧了紧。

  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可能的。

  只会在那腐朽糟污的环境下,更加的麻木不仁,也更加的残忍冷血,最终还是在洋枪大炮的威胁下,才被迫做出了改变。

  只是代价太大了!

  他前面说的那句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要把天下让给自己厌恶的人。

  朱元璋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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