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也不会许。
郭家人的尸身都会被扔到乱葬岗。
这也是绝大多数死刑犯的去处,大明杀的人太多了,多到乱葬岗都快堆不下了。
对于朱元璋的血腥杀伐,夏之白并没有太多看法。
只是有些不忍。
但也知道,朱元璋并没做错。
而当代的律法便是如此,何况还是《大诰》,凌驾在大明律之上的时期,只不过这种情况,终究是太过‘强权’了,也太过破坏律法的‘威信’了。
这样的事唯有朱元璋能做。
不过夏之白知道,这是朱元璋在试刀。
后续还会继续杀戮,而且会越来越急,越来越凌厉。
应天府短时都会陷入到血雾笼罩。
夏之白将窗子关上。
将屋中的烛火点燃,开始规划起了后续。
朝堂的事,与他无关,但经商的事,却很看重时机,机会转瞬即逝,朱元璋杀的天下人口滚滚时,同样会制造出不少的机会。
他需要抓住这些机会。
尤其是工商。
就在夏之白蹙眉思索着后续时,宫中终于把那份奏疏送来了。
夏之白出门接过了奏疏。
看完这份奏疏,夏之白露出一抹异色。
“顺天府?燕王在的地方。”
“看来殿下对我做的事有一些不满,所以把铁矿开采地扔到了顺天府,不过顺天府就顺天府,倒也不算差,若是安排到江西、浙江、福建,那运送成本可就要突破天际了。”
“不过燕王的脾气也不是太好。”
“多半是殿下故意的。”
“就是想让我跟燕王撞一撞,磨一磨双方的脾气。”
夏之白笑了笑。
他把奏疏放在桌上,把方墨叫了进来道:“方墨,朝廷的奏疏已下来了,我们的铁厂落地在应天府,这座铁矿被封矿了一定年限了,不过朝廷会安排一些矿工过去,那边的事先不急。”
“你现在立即帮我去把罗干、张远等盐商请来。”
“我有事跟他们商量。”
“啊?请这些盐贩子?”方墨一脸难以置信,有些扭捏道:“夏长官,你确定要把这些人请过来?”
“现在我们盐铺近乎垄断了应天府的盐业,原本县以下的地方,他们还能销售一点,但随着我们名气彻底打出去,越来越多人,都选择去县城买了,他们这几家盐铺,基本被赶出了应天府的盐业市场。”
“现在把这些人请来?他们恐会认为是.”
方墨没有说完。
他相信夏之白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夏之白笑道:“让你去请,你就去请,无须那么在意。”
“我又如何不知,他们对我是怀恨在心,但既然有仇恨,自然要去化解,总不能让人家一直憋着吧?”
“而且做生意,竞争在所难免。”
“他们应该也能理解。”
“我这次请他们前来,就是想同谋发财之路。”
“而且盐厂已明确要扩张,自然需要增加人手,而在卖盐、运盐方面,罗干等人不就是最好的伙伴吗?”
“你去请吧。”
“记得态度好一点。”
“不要把官场那套习性带过去。”
“你现在虽还挂着一个文吏的身份,但毕竟是在京都盐业任职,还是当以京都盐业为重。”
夏之白提醒了几句。
方墨闹了个红脸,尴尬的点了点头。
夏之白重新坐回位置,将那份奏疏再度拿到手中,脸上露出一道笑容,道:“距离我的商业大联盟又近了一步,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等陛下真将杀得天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时,才是我趁机捡漏的时候。”
“如今我掌有铁、煤、盐,充足的人力,以及最先进的经商理念。”
“商界注定要任我驰骋了。”
“真正的生产力大爆发不会太久了。”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此时的夏之白,用力的紧了紧拳头,满腔的雄心壮志,在随着热血流淌。
(本章完)
126.第126章 商人必须服从政治!(第一更)
126.
日暮时分。
对街,熟悉的茶楼。
罗干、张远等盐商已悉数到了。
坐在三楼的包厢中,望着下面京都盐铺的人流,眼中充满了愤恨跟不甘。
这一切本该有他们一份。
现在全都落到了夏之白一人手中。
夺人钱财,如害人父母,他们心中又岂能不恨?只是这是在应天府,天子脚下,首善之地,何况夏之白还有一个状元的头衔,还是奉着朝廷的命在经商,他们虽有不平,在外也不敢表露分毫。
喝着大碗茶,张远砰的一下,将茶碗砸到了桌上。
他抬眼望着四周,愤懑道:“这夏之白又想干什么?还想看我们笑话不成?上次我们已是够给面子了,现在应天府的盐市,都已全部拱手让了,他还想怎么样?”
“都已经把我们逼到这种份上了,还叫我们过来干嘛?就是想要再羞辱我们吗?”
“泥人还有三分火,何况是我们,要是真把我们逼急了。”
张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年头经商就没有善茬,凡是心善的人,都经不了商,也成不了事。
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只是夏之白势大,他们不得不忍,但要是夏之白欺人太甚,他们也未必不敢报复。
一旁的盐商也附和着骂道:“这夏之白欺人太甚。”
“真把我们当软柿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想捏就捏?”
“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可不怕他。”
“.”
包厢里的盐商骂骂咧咧的。
发泄着心中不满。
就在罗干、张远怨声不歇时,门外却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厢房内瞬间消音。
咯吱。
一道推门声响起。
夏之白稳健的进到了包厢内。
他平静的从众盐商身上扫过,盐商的脸上还残余着几分怒火跟不满,只是当着自己的面,并不敢发作。
夏之白是心知肚明。
夏之白进到厢房内,打量了几眼四周。
脑海中却闪现了另外一个想法,后世很多帮派见面都是在天台,而他好像跟人见面都是茶楼。
夏之白回过神,朝罗干等人微微拱手,主动开口道:“这次将诸位请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跟诸位商量,事关盐市,也事关到诸位日后的生计。”
闻言。
罗干等人脸色微变。
他们铁青着脸,冷冷的盯着夏之白。
张远却是个暴脾气,忍不住冷笑道:“盐市,盐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说的我们几家在应天府的盐铺还开的下去一样,现在应天府的盐市不都是夏大人你一人说了算吗?”
“至于生计。”
“那就不劳烦夏大人操心了。”
“既然应天府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大不了去别处,只希望夏大人你以后能高抬贵手,不要把事情做太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远冷哼一声,没给夏之白一点好脸色。
脸色更是出奇的难看。
其他盐商同样,都一脸的冷漠。
夏之白道:“正因为此,我才特意将你们叫来,因为朝廷已有了新的安排,让我将盐企开到整个北方,按照我之前的规划,接下来率先要铺设的分店,将会是寿州、滁州。”
“这两府的盐市,都在数位手中。”
砰!
茶碗落地,碎了一地。
“夏之白这是什么意思?”张远怒而拍桌而起,怒目而视,瞳孔间充斥着无尽怒意。
罗干也站起身,一脸不善的盯着夏之白道:“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真要将我们这些盐商赶尽杀绝?应天府盐市,被你占了,我们认,的确是技不如人,但我也劝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我们逼到绝路,我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夏大人,我劝你慎重。”
罗干也坐不住了。
天下盐市并非只有他们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