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清一清儿子手里的东西,然后再好好教育教育。
别到头来,被有心人利用,扯了朝廷的后腿。
顾晨放下手中的狼毫,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牵扯到自己的儿子,就不知道老朱狠不狠得下心查了。
而如今,他也不知道,各位藩王手里没有印版和技术。
“顾大人,浙江齐德来的信,说是给你的。”
建文三傻之一的齐德,虽然莫名其妙换了领导,可他写信时,依旧没忘记给顾晨递上一封来。
“这古人啊,就是死心眼!”
觉得你帮了他,是他恩人,那他就死心眼儿拿你当自己的人,永永远远站在你这边。
当然,也不是全部,遇到狼心狗肺的你也没法子不是?
“砰!”
陈宝船也不知道敲门,径直推开门就坐在了顾晨对面。
还不知道问好,拿起顾晨喝过的茶盏就喝了起来。
顾晨有心想要阻止,可也晚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有辱斯文!”
陈宝船解决了口渴,这才掏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
“你在我面前装个什么劲,你什么时候斯文过?”
“你说你也是,你个都察院的,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如今我忙得水都喝不上一口,便是全都赖你。”
每次都有他们礼部的事,这不又要准备考试了。
他原本还说,过几天好告假几日,回乡祭祖的。
“你别忘了,我还兼着吏部。”顾晨找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盏茶:“何况我是个忠君体国之人,怎么能不为大明的未来盘算呢?”
不多挣钱怎么增加人口、研究火器、打造战船、名扬四海、夺取东瀛岛、远下西洋发现美洲大陆啊?
虽然自己活着的时候,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实现不了。
可总要引导后世子孙,往这方面去努力不是?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
陈宝船晓得好兄弟不是那种人,可也不知道他本来的想法,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好兄弟做的都对。
“不过开海确实重要,如今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陛下下令,让地方有司每年抚恤鳏寡孤独,使其得以所养、安度天年,还设了定例。”
“贫民年八十以上,每月给需要官府给米五斗、肉五斤、酒三斗,九十以上的,每年再加帛一匹、絮一斤。”
“而有产业的,不给米,只给酒、肉、絮、帛,孤儿每年给米六石,令其邻居抚养。”
“这虽然看着没有多少,实则加上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若是开了海,这些倒也不算什么了。”
皇帝为啥心情老不好,大多时候不还是钱闹的。
有了钱,兴许皇帝的心情就能好了。
“,顾兄。”陈宝船凑近了些:“你说这朝廷若是挣了钱,那咱们大臣的俸禄,是不是也……”
能涨一涨呢?
总不能朝廷一个人吃独食,不给他们这些人喝点汤吧?
“我怎么知道?”顾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道:“好好办你的事,陛下心里头都有数呢。”
工资肯定是要涨的,只是怎么涨、涨多少都是学问。
这些都要等到开海,老朱包里鼓起来了才好说。
而老朱看到顾晨奏疏后,先是生气顾晨如此臆想他的儿子,而后又为他说实话感到欣慰。
“当年,建立宝钞提举司时,顾晨就提醒咱不能私印滥印,咱都记着,除了引诱郭桓时,别的时候都没让人接触过宝钞提举司。”
“宝钞最重要的是这变色墨。”老朱拿着奏疏,对着好大儿笑道:“知道如何调墨的工匠都记录在册,由锦衣卫随时监视着的。”
“咱虽然疼爱儿子,可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儿子,这个顾晨,担心有些多余了。”
他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在提举司成立之初就明白的道理,自然是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担心总归是好的。”朱标笑道:“宝钞到如今已经印了十二年,依旧能够一比一与白银铜钱兑换,可全靠顾晨的本事。”
那些钞贩子手里的钞票,拿出来就是一眼假。
除了老眼昏花的老太太,没有一个人会认错。
“顾晨说的也有道理,之前把宝钞提举司放户部下面,是为着郭桓,如今郭桓没了,宝钞司也该挪位置了。”
“儿子已经看好了一处地方,位置极其隐蔽,再让人做好机关,绝不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把工匠们藏到那个地方,与世隔绝着。
那些商人和假钞贩子,想知道如何套取宝钞的法子?
下辈子吧!
“嗯,好,老大,这事你去办。”
为了以防万一,老朱还是准备给几个儿子去封信警告一番。
“咱得给那几个不省心的兔崽子,写封信去好生警告一番。”
“免得他们给老子惹事,害老子在御史跟前抬不起头来。”
要不是他们平日里胡闹,顾晨至于如此揣测他们吗?
嗯,老朱想了想,还是得让锦衣卫们去查查才妥当。
虽然他不愿意把锦衣卫,用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可这事特别重要,若是真有,还得提前制止才好。
第 190 章 孩儿尚且年幼
这不查不要紧,查下去差点没要了朱元璋的老命。
“逆子,逆子啊!!!”
奉天殿外的鸟儿们听到这声怒吼,吓得急忙扑腾翅膀离开,周围的宫女太监更是忍不住抖了抖。
哪位王爷又惹事了?
私印假钞的事情,锦衣卫倒没有在藩王中查出来。
可是却查出了堆这些孩子的混账事,每一样都让老朱那三十年的陈年老痰咽隐隐作痒。
“咳咳。”
老朱手里拿着锦衣卫的奏疏,胡子都差点气立了起来。
“老二这个混账,老子让他节俭一些再节俭一些,他倒好,大兴宫室,终日带人享乐,还虐待自己的王妃。”
这倒是也罢了,自己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些事了。
老朱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有这个老三也不听话,咱告诉过他,对待自己的厨子要好一些、客气一些,他倒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这个也罢了,只是打打人,好歹没有出人命。
马皇后见他气成这样,连忙上前要给丈夫拍背,却被老朱挥手阻止:“最可气的还是老五这逆子。”
“妹子,你说老五小时候,虽然功夫比不上他那几个哥哥,可书读得也算好,是个乖巧孩子。”
这是他和妹子最小的儿子,说他小时候没疼过那是假的。
“可是你瞧瞧,你瞧瞧他现在干的这些个混账事?”
“他这个周王当得可真威风啊,随意征用朝廷的驿船、驿马。”
自己这个当皇帝的,没啥急事都不会这么干。
“这个混账还强娶那已经订过婚的女子入府为妾,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咱大孙都没这个权利。”
就顾家那小丫头,他大孙子惦记了那么久不也得认命?
“还征调犯罪的囚犯入府为奴,最过分的是,王府仪卫司的校尉不过无意间惹到这个混账,且又不是什么大罪过,他居然把人一箭射杀。”
校尉大小也是个官儿啊,人家那是有阶品的。
你能随便弄死么?
“妹子,咱心口有点疼。”
老朱还只是说了自己和马皇后生的几个儿子干的混账事,还没说剩下的那几个孽障。
“陛下,我也有同感。”
这儿子是两个人的儿子,又不是皇帝一个人的儿子。
孩子不争气,当爹的脸上无光,当娘的自然也是羞愧。
“这几个混账东西,实在不像话,我看还是得狠狠惩罚才是,必得要叫他们知错才好。”
马皇后觉得再放纵下去,这不是在给好大儿惹麻烦么?
“罚,自然得罚。”老朱表示赞同,温柔地看着媳妇儿:“婆娘,你说咋罚,咱都听你的。”
他妹子就是好,对着自己的孩子,也能做到不偏私。
“我看啊,都给叫回来,统统先打个一百大板。”
马皇后发了狠,直接道:“这个老五简直不可救药,干脆贬为庶人,留在京城以观后效。”
若是表现还可以就原谅他,恢复他的亲王之位,若是表现不好,就在京城呆一辈子吧。
反正老大是个好哥哥,怎么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老朱:“……孩儿尚且年幼,倒也不必如此严苛。”
哪有动不动就废为庶人的?
这哪里是亲娘,就算是人家后娘也没这么狠的。
见媳妇瞪着自己,老朱连忙端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心虚。
“过两天,等开海这事忙过了,就把这些个孽障都叫回应天来,咱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保管让他们不敢再犯。”
皇帝护犊子也不是第一天了,马皇后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打定主意要和好大儿商量商量。
这次,怎么也得让几个崽子知道害怕才算数。
开海的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三月有余,才算是初步地、系统地规划完备了。
因为有宋朝的造船技术在,所以各类商船打造得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