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完)
第96章 同行是冤家
“岳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吕衣故作生气状埋怨道。
“琪琪格能选择我，并且甘愿委身为妾，您和琪琪格这种胸怀是何等的宽广？”
“哈特勒又十分的尊敬和爱戴我，岳丈一家能来我九原定居乃是赏脸，我吕衣若是再冲岳丈索要钱财牲畜，那成什么人了？”
“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的自己的！”
“贤婿勿怪，贤婿一片好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如今你家大业大，靠着你吃饭的嘴巴如此多，也是十分为难的，这也是老朽一片心意，贤婿切莫怪罪才是呀！”贺须托和吕衣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是什么人早已经心中有数，自然不会把他的客套当真，反而十分有眼色立即送了他一个台阶下。
这么点马匹对现在的贺须托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对吕衣来说却不是什么小恩小惠，万一真的有那么寄人篱下的一天，也是一份人情，自己寄的也能更加放心些。
“岳丈说的也是，我们汉人先祖有云长者赐不可辞，既然是岳丈大人的一片心意，小婿也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不过……”吕衣点点头，但是随意话音一转：“话说回来，现在跟在小婿手下吃饭的嘴也当真是不少，为了养活他们，小婿不惜花费巨资在九原购买了三百顷的土地，又买了五百多僮客开垦田地，只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如今地是买下，人手也不缺了，倒是想要买耕牛之时，钱却不够了……”
吕衣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贺须托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哈，这有何难？”
贺须托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诨耶部别的没有，牛羊可是管够！”
“既然贤婿缺少耕牛，我便再赠与贤婿壮牛千头！”
“若能如此，小婿便代麾下儿郎们多谢岳丈的厚礼了！若是让他们知道多亏了岳丈恩德他们才能吃饱饭，将来相助诨耶部时必然会尽心尽力，小婿届时也必有表现！”吕衣闻言这才露出笑容。
“如此老朽亦可心安！”贺须托闻言也露出笑脸。
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即便是贺须托这个胡人也不会直白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因为一旦将真实诉求说出之后万一被拒绝就是关系的破裂。
因此，并不是人越老越奸猾。
而是活得越久，经历的越多，经验也就越丰富，某些规避错误的思维和行动几乎已经同化成了本能。
完成了贸易，又确定了攻守同盟的关系，特别是安排好了自己一家的退路之后。
贺须托又一次在诨耶部之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又是一夜销魂之后，吕衣带着商队和两千头多牛马踏上了返回马邑的道路。
……
与此同时，一场针对四家联盟的阴谋也在中山郡之内悄然升起。
“这吕氏商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居然在不声不响之间就积攒出了一支上百辆车的商队。”
“我调查了一下，吕氏商队的大掌柜是并州九原郡的吕氏兄弟，兄长吕衣、弟弟吕布都是并州有名的豪侠，那吕衣更是被并州豪侠公认为并州第一豪侠，是块难啃的骨头哇！”
“这吕氏兄弟好好的豪侠不做，偏要学人家做什么商人？在座的哪个不是世代经商积累的经验？”
“那吕衣虽然没有家世，但是却颇有才能，不仅第一次出塞就带回了两千多匹健马大赚特赚了一笔，嘿……那可是整整两千匹马，我家商队就算出塞一年都赚不到这个数量的一半呢，当真是一口气吃成了个胖子！”
“若是他自己在一旁闷声发财也就算了，不知道他给马邑长城守将军司马黄毅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这个从前雁过拔毛的匹夫连送上门的钱都不收了，现在马邑长城除了他吕衣商队一家之外，其余商队一概不准进出，这不是断了我们大家的活路吗！”
“没错，那吕衣自己想吃独食，却断了我等的财路，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吕衣一下子将我们这帮马商全部都得罪了，断然是活不了了！”
中山苏氏的密室之内，几名商人谈论着吕衣，各个义愤填膺。
这些人都是并州、冀州的商人，本身也是当地的大族，豪族。
最次的也是新晋的暴发户大地主。
这些人仗着自己的地位财力，沆瀣一气，垄断了并州方向的马匹走私活动。
整个大汉的马匹走私口子只有三道。
凉洲一道，并州一道，幽州一道。
凉洲和幽州都有各自的大族垄断当地的马匹走私贸易，他们插不了手。
于是剩下仅存的并州走私口就被他们视作禁脔。
吕衣一声招呼不打就闯入其中不说，还垄断了马邑段的马匹走私贸易，一下子就惹怒了其他走私犯。
同行是冤家。
只有同行之间才是最赤裸裸的仇恨。
为什么？
因为利益冲突！
而利益冲突本身就是最激烈的冲突类型之一。
并州贩马生意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各家的势力范围，草原上行商的路线，乃至一次行商可以携带多少货物，走私多少匹马都已经成了惯例和规矩。
吕衣的行为打个形象点比喻，就好比往热油锅里倒了一杯冰水，可想而知会引发何等剧烈的后果。
不过，并州到底地域广大，关口也并非只有马邑长城一条，因此吕衣只是得罪了极少数的商人，并未得罪所有的马商。
方才义愤填膺的几人都是被吕衣无意之间夺了饭碗的同行，自然叫的最凶。
而真正的大走私商如中山的苏氏、张氏反倒没什么动静，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通过马邑走私的商人叫喊。
见这些人叫嚷发泄了半天，情绪冷静了下来后。
“咳咳……”领头的苏双轻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拉回。
“这吕衣虽然没什么根基，但是据我调查所知，马邑的张氏在商队之中参股了三成，而且和我同郡的河北首富甄氏似乎也相当看好此人，因此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草率！”
……
(本章完)
第97章 先礼后兵
“据我所知，其人上月才刚刚和马邑张氏联姻，并且甄氏的少族长甄逸居然也亲至祝贺，看来两家关系匪浅呀！”
“嘶……”
苏双一言，让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马邑张氏虽然屹立马邑数百年，但是只是一个三流小角色，不被众人看在眼里。
而甄氏却是手眼通天的大豪商，在中山乃至冀州和河北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在座的所有人的走私生意，最少有三分之一都是靠着甄氏照顾。
而且甄氏的能量巨大，不仅有官面上的后台，对各行各业都有涉足，渗透整个河北的所有商业行业，众人都要仰仗甄氏的鼻息。
对他们来说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即便吕衣只是和其沾亲带故也不是他们可以冒然出手的。
万一惹恼了甄氏，以后买卖还做不做了？
先前几个叫的最凶的走私商也瞬间偃旗息鼓，不再叫嚷。
“苏兄说的对，照我看来不如先礼后兵，看在他有甄氏的这层关系份上，不如就默许了他加入并州贩马的生意，允许他走马邑的商道，只是要令其出面说服那黄毅，莫要挡了大家的财路，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是正道！”
苏双之外，中山张氏就是在场的分量最重的大走私商。
张氏的当家人张世平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不错，合该是这个理，既不得罪甄氏，又卖了甄氏的面子，可谓一举两得。”苏双闻言双眼一亮，连连点头。
“你们几家是否同意张兄的计划？”
说着，苏双面色淡漠的看向先前义愤填膺的几家，看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但是语气却透着毋庸置疑。
他和张世平几句话就同意了吕衣的入场加入了马邑商道和他们竞争，等同是变相分薄了这几家的利润。
但是，就算几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敢违背二人的意思，只能咬碎牙往肚里咽，心有不甘的点头答应下来。
“我等都依照苏大掌柜和张大掌柜的意思……”
乖乖答应了起码还有口稀得喝，若是惹恼了这两个巨头，被踢出贩马的圈子只怕之后就要饿死。
毕竟出了长城风大沙大，发生什么样凶险的事情都有可能。
在座的商人们既然敢冒着朝廷的禁令走私马匹，哪一家手上没能沾点罪孽？
……
完成了在诨耶部的交易之后，吕衣忧心忡忡的带着商队返回了马邑。
他并不知道苏双、张世平等人对自己的阴谋和算计，他忧心忡忡的却是贺须托告知他的关于鲜卑人可能得进犯的消息。
此后，鲜卑人未知的进犯就成了高悬在他头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因此他只有加速造好吕坞这座盾牌，才能稍稍安心。
即便未必能一定防御住鲜卑人的铁蹄，但是起码有了容身之所，不用再每日担惊受怕。
好在，这次出塞行商的收获不少，还了甄氏的欠债之后还能剩下不少，足以加速吕坞的建设速度了。
这次他一共从诨耶部带走了1500匹马匹。
公母各一半。
其中800匹是商队贸易而来。
扣除了从马邑长城过关时分给黄毅的一百匹公马之后，余下的700匹吕衣独占七成，也就是490匹。
而另外700匹贺须托的未雨绸缪，算是有偿赠送，当全部属于吕衣。
另外还有贺须托一同赠予的一千头壮牛和一些皮货，这些都是吕衣的收益。
1000头壮牛要用来耕种，自然不能出售换成钱。
而并不多的皮货，吕衣准备给伙计们使用，制作成皮衣、皮鞋、皮带等制品，能变相的节省一些衣服上的开销。
并州胡汉杂居，汉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胡化，吕衣并不担心手下的伙计会抗拒这些胡人特色的服装。
而剩余的近1200匹马匹之中，超过半数都是价格更高的母马。
按照吕衣和甄氏的约定。
公马2.5万钱一匹，母马3.3万钱一匹的价格。
综合算下来，大约在3万钱一匹。
1200匹就是整整3600万钱。
即便是扣除掉甄氏赊给吕衣的500僮客的一千万书赎买钱和购买粮食的数百万钱，还能剩下两千多万钱。
再加上吕衣先期的投入以及张氏陪嫁的一千万钱，已经基本上快要凑够5000万钱的整体建造费用。
不过吕衣也并未准备将1200匹全部贩卖，他可没忘记自己还要建设骑兵的计划，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看看大本营建设的进度再做详细调整。
商队的归来受到了张氏上下的一片欢迎。
张氏上下出堡夹道欢迎在塞外劳累了一个月的商队成员们。
张商也带着张婉儿和张辽在人群最前列欢迎吕衣和张汛的回归。
吕衣一眼就看到了身着人妇装扮，美艳动人的张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