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害怕皇帝想着让他石头里榨油,袁世振谨慎的说到。
“盐政关乎民生,臣不敢擅动。”
直白的说,就是用地区经销权抵以前超发盐引的债。
“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闻言,朱由校赞同的点了点头。
“过去,朝廷发行盐引,超发无度,盐引在盐场兑不出食盐,致使朝廷盐税欠缴,盐户苦不堪言。而盐商呢,花钱在朝廷这里买了盐引,却提不到盐。三方都是亏本。”
“最终就导致了私盐盛行,让一些不忠不孝之徒,贪了本该属于朝廷的银子。”
“陛下睿见。”
闻言,袁世振连忙躬身道。
好家伙,这小皇帝好聪明。
一眼就看出了盐政上的问题。
“如今大明缺钱缺的严重,朕不得不为啊。”
感慨了一声,朱由校对袁世振道。
“朕以你为户部左侍郎,奉旨钦差,改革大明盐政,你愿意吗?”
“臣愿意。”
闻言,袁世振连忙躬身道。
谁会嫌弃自己的权力大呢?
“嗯。”
朱由校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刘时敏草拟圣旨给袁世振。
在送离袁世振后,朱由校站在南海子旧衙门口,看着门外,不由的感叹道。
话都没多说几句,就给人安排差事。
他这个皇帝,做事就突出一个效率。
而袁世振呢,此时也是摸不着头脑。
坐在缓缓向京驶去的马车上,袁世振看着手中草拟的圣旨。
他现在要先去内阁,让内阁给他写好正式圣旨,然后带着正式圣旨和草拟去司礼监用印。
内阁中,到底是在翰林院修了一辈子书法的人,韩提起笔一挥而就,一篇根据皇帝意思的圣旨就已写好。
“袁侍郎,恭喜恭喜。”
等待笔墨晾干的时候,韩冲着袁世振拱手道。
“本官还要恭喜袁侍郎高升啊。”
“不敢不敢。”
闻言,袁世振连忙对韩回礼道。
“皆是李公推荐,陛下看重,某才有此良机,得此职位,何敢劳烦韩辅恭贺。”
“袁侍郎不必过谦。”
闻言,韩捋着几根山羊胡道。
“袁侍郎在两淮,行废旧立新之举,改开中为纲盐,每岁为朝廷上缴百万余两盐税,有大功于朝,岂可自谦?”
“此乃先帝之魄,李公之智,下官不过一施行之人,岂敢居功。”
对于韩话语里的陷阱,袁世振表示你搁这儿想着坑谁呢。
废旧立新,这种名头没事还是不要放在自己脑袋上。
说着,袁世振拿着圣旨对韩拱手道。
“下官还要去司礼监,就不多叨扰韩辅了。”
“呵呵。”
见到袁世振不吃这一套,韩笑了笑道。
“袁侍郎身负陛下改革盐政之责,请自便。”
说着,韩面上带笑的看着袁世振离开内阁。
待到袁世振离开,韩的脸色开始变的阴晴不定。
纲盐法这个东西,对于朝廷是个好东西,能增加朝廷收入。
但对于盐商,或者说部分盐商,却是个坏的不能再坏的东西。
纲盐法弄到的钱,与其说是盐税,不如说是私盐税。
这个办法让盐商和盐户直接对接,朝廷不再从中干涉,而是直接从盐商的账上抽成。
这就是把过去在地下运行的私盐,通过给朝廷交钱,放在了明面上。
对于传统的大盐商来说,这肯定是个好消息。
纲盐法的推出,让他们直接能够垄断一定地区的销售权,也算是让他们拿到了曾经花钱买废纸盐引的报酬了。
但韩心中总有种感觉。
皇帝所图的,恐怕不止于现在能看到的这些。
在司礼监盖印后,袁世振又带着圣旨去了户部。
“李兄!”
“袁兄!”
户部大堂上,袁世振和李汝华两人一见面,顿时就眼泪汪汪。
“四十五年,我推荐你为两淮按察使,疏理盐政,一转眼,就是三年。”
伸手在袁世振身上拍了拍,李汝华颇为感慨的说到。
“今陛下圣明,以你为户部右侍郎,整顿盐政,兄可一展胸中抱负啊。”
第117章 黄台极的动作
2023-12-11
十一月初七,辽东,嫒阳堡。
“爹,夜不收来报,最近关口附近有建奴探子窥视,应该是从鸦鹘关绕进来了。”
“什么?”
闻言,放下手中饭碗,毛文龙颇为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干儿子毛承禄。
“建奴这是抽什么风?不去奉集堡和那熊蛮子死磕,跑到我这嫒阳堡窥视什么?”
“不知道。”
“不过,儿觉得,建奴可能明年要进攻我们嫒阳堡。”
“进攻嫒阳堡,建奴他疯了不成?”
“我嫒阳堡虽是以前建奴和我大明互市之地,但自建奴反叛以来,这鬼地方别说是商人了,连种地都没几个了,建奴打这儿图个什么?”
拿出嫒阳堡周边的舆图,毛文龙仔细的看了起来。
没理由啊。
嫒阳堡周边不能说是辽东江南,那也是和宁古塔有的一拼了。
这周边全是山、山、还是山。
自打建奴造反以来,整个定辽右卫,人都快跑光了。
现在这定辽右卫就他手下勉强算是兵马充足,他也肩负着守护嫒阳、新安、险山三堡的职责。
这要是让建奴瞅准机会,一举下城,那这锅可是能砸死他。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我们派去灶突山的夜不收传回来消息,说建奴两白旗拔营,向南而行,这次来的可能就是两白旗。”
“分兵了?”
闻言,毛文龙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
努尔哈赤这老东西不是一向不分兵的吗?
说什么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吗?
“派人,将消息告知熊经略。”
思索一会儿后,毛文龙出声道。
“就说建奴派兵试探嫒阳堡,可能是想要围点打援。”
“啊?这。”
闻言,毛承禄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毛文龙。
“若是建奴来的是大部队,那我们这嫒阳堡。”
“你懂个屁。”
一脚踹到毛承禄的屁股上,毛文龙恨铁不成钢的道。
“跟你说了,多去外面打打猎。结果呢,你整日就知道玩女人,到这儿三年了,连我这嫒阳堡周围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他建奴从鸦鹘关能进来多少人,一路又能有多少人能冲过一堵墙堡和碱场堡,打到我这嫒阳堡来。”
“我这嫒阳堡地势险要,前有大虫江,屯兵三千,堡坚粮足,火炮火药充足,又占地势之利,他建奴有多少人,能填在我这嫒阳堡下。”
“再说了,那建奴死命吝啬旗人性命,怎么可能拿人命来填?”
“儿明白了。”
捂着自己的屁股,毛承禄只能委屈的转身去写信。
“这建奴是想干什么?”
看着身前的舆图,毛文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熊廷弼整顿辽东兵马,调整军力部署后,对定辽右卫的要求很简单,不求们杀敌,只求你们防守。
以嫒阳、新安、险山三堡现在的实力,建奴想要拿下三堡垒,起码要填上两万人进来。
“难不成是,镇江堡?”
顺着长城线一直往南滑,当指到鸭绿江的时候,毛文龙突然惊悚的想到。
而与此同时,新奠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