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沈炼此时的怒气差不多已经是爆表了。
“老子追着一赵个大善人,从北京城到南京城,到现在都已经半年了,结果在一个老鸨身上栽了跟头。”
“这要是传出去,老子的脸面且不说,锦衣卫的脸都丢尽了!”
“小的再试试。”
听到了沈炼的话,贴刑官也有些吃不住这话的杀伤力。
特娘的,活见鬼了。
锦衣卫的酷刑手段,可能没有后世关塔那摩的先进,但残忍程度一定相差无几。
但特娘的撞上个硬骨头,还是个妓院老鸨,这要是传出去了,对锦衣卫的威名是一个残酷的打击。
“拿胡椒粉和剥皮刀来。”
心一横,贴刑官赵兴看向身侧的徒弟道。
“老子今天就拿一些个压箱底的本事出来,你给我好好的学着!”
手中玩弄着一把三寸的薄片小刀,看着被捆在刑凳上,依旧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鸨,赵兴冷笑一声。
“希望你一会儿还能这么看着我。”
说着,赵兴持着刀子走了上去。
顿时,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从船舱中传出。
“我焯!”
站在船舱门口,看着赵兴残忍的剥开了老鸨的脸皮,然后在下面撒上了辣椒粉。
“我相信每个人的意志都是有限的,再坚强的人,也有意志崩溃的时候。”
双眼盯着老鸨的已经充血的眼睛,赵兴的嘴角流露着残忍的笑容。
“不想说不要紧,我们可以继续。”
从身侧徒弟的手中接过一块上好的松江棉布,盖在了老鸨的脸上。
而后,又提起一个水壶,开始往棉布上浇水。
随着水流的倾泻,老鸨的惨叫声又一次充满了船舱。
缩了缩脖子,沈炼对锦衣卫的残忍程度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有些不想继续再看这折磨人的现场,沈炼返身上了花船的二楼。
看着秦淮河上一艘艘照常营业,没有受到惨叫声影响的画舫,沈炼的眉头深深的皱起。
北京教坊司都没有南京秦淮河玩的花。
天下四类美人,扬州瘦马,大同婆姨,泰山姑子,西湖船鸟。
扬州瘦马,主要营业地就在画舫上。
但名字文雅,在沈炼的眼里,就是个有钱人的窑子。
沈浪脚下的这艘船,就是一艘画舫,船长七丈,宽三丈有余,设有储物仓,以及一个个房间。
按照一般的规制,船上应该有着一个船长,一个舟师,十个仆役,十五个擅长琴棋书画的扬州瘦马。
透过朦胧的纱帐,看着船舱里的莺莺燕燕,沈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脏,真的脏。
这船上的人虽然说的是琴棋书画,谈的是天下苍生。
但实际上呢,里面藏着的却是蝇营狗苟,银钱利益。
这艘画舫打出的招牌就是扬州瘦马。
而且,更让沈炼睁大眼睛的是,这船上有的客人却是玩的稀奇,放着瘦马不玩,玩娈童。
更有甚者,沈炼还看到了请女人打自己的。
也不知道这都什么毛病。
就当沈炼感叹的时候,贴刑官一身鲜血的来到沈浪的背后,小声的道。
“千户,审出来了,经她手卖出去的女孩儿太多了,她是真的不记得那个女孩儿被卖给谁了,但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说是藏有她经手卖出去的账本。”
“他背后的人呢?”
闻言,沈炼皱了皱眉头,问到。
“从民间收购女孩,培养成瘦马,然后卖给大户人家,这不是她一个老鸨就能做成的。”
“这个她不知道,每个月都是有专门的人将从民间买来的适龄女孩交给她,她只负责调教,也不知道上线都有谁。”
“他只认识那个来给他送女子的人。”
“这样吗?”
听着赵兴的汇报,好一会儿,沈炼才放下举起的手道。
“算了,先将那个接头人找到,再将画像上的那个女子找到,这事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的,后面的等回报陛下后再查吧。”
“你告诉我地址,我带人去将账本寻回来。”
“是!”
赵兴闻言,当即在沈炼耳边小声的耳语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十几个身着便服的锦衣卫从花船上离开,一路向着南京城而去。
然后。。。金川门外,一处小院子的外,两伙人撞了个正着。
黑夜笼罩之下,双方都没穿标志性的官服,又都携枪带棒的,一个照面,就打了起来。
“老爷,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扒拉着墙头,看着墙外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伙人,身为仆人的李二狗转头看向自家主人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
听着外面的动静,李伟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大明武德,一向很浓。
武器中,除了盔甲外,其他全盘不禁,允许私人持有刀枪剑戟,但禁私斗。
更何况这南京城还是天子脚下,这是哪儿来的黑帮混混,跑到金川门附近私斗?
“金银细软都准备好了吗?”
转头看向李二狗,李伟出声问道。
“收拾好了,白天的时候地契也已经拿出去当了。”
闻言,李二狗忙不迭的回答到,同时递出了一个包袱道。
“主人,我们真就这么跑啊。”
“再不跑脑袋就要没了。”
闻言,李伟从墙头上退下来,从仆人的手中接过包袱,系在自己的身上。
“魏国公把自家儿子都卖给锦衣卫了,不用想都知道,我这个说通他儿子干那杀头买卖的人肯定也上了锦衣卫的名单。”
“走后门吗?”
眼神闪烁了一下,李二狗看向自家主子问道。
“走什么后门,从东面的那个狗洞钻出去。”(本章完)
第384章 这剧情,略显诡异
“沈大哥,这路数很眼熟啊,像是我们锦衣卫的兄弟。”
横刀格挡劈来的刀锋,顾城转头看向沈炼,却见沈炼正与对面那个领头的人打的火热。
叮叮咚咚的金属碰撞声中,一把绣春刀与一把长柄苗刀碰撞在一起。
人群中间,两个身影腾挪转动,手中的兵器碰的是火花子直线冒。
双手持刀,上提,闪身,下劈。
一个回身刀,丁修就砍断了沈炼手中的绣春刀。
“刀法不错,就是刀不行。”
伸手拍了拍沈炼的肩膀,丁修缓缓的将梅莺收回鞘中。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当啷一声,将断掉的绣春刀丢在一旁,沈炼不爽的看向丁修问道。
“没来的时候就知道你要来。”
小胡子翘了翘,丁修笑着说道。
“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带着的这些人里,有不少人都是南镇抚司的。我南下时,皇上给了我锦衣卫南镇抚司的调遣权,我今天恰好得到了你要抓人的消息。”
听到丁修的话,沈炼沉默了下来。
虽然早就知道锦衣卫家法严酷,监督四处都是。
但沈炼是真的没想到,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人里面,居然也有。
而且听丁修的意思,南镇抚司的人还不少!
“你抓这姓李的,他怎么了?”
没有继续在这个监督内部人的问题上多说,丁修看向沈炼问道。
“陛下让我查那个贩卖人口的案子你还记得吧,我们从那个收购女子的人牙子口中,只知道了那女孩儿是被卖给了一个南直隶人,但却不知道卖给了谁。”
“到了南直隶后,我们拿着画像找到了卖出那个女子的老鸨,用了大刑之后,才算是从老鸨的口中知道了这个姓李的,就是负责中间步骤的人。”
闻言,沈炼直接了当的回答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不是从龙营的百户么,怎么也带着人出来执行任务了?”
“魏国公世子徐文爵盗铸银币,让武德司侦知后报了上去,事情重大,不止是我来了,魏督公也来了。”
说到正事上,丁修收了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看向沈炼严肃的道。
“这个姓李的是与魏国公联络的人,我就是来抓他的。”
“听你这么说,这姓李的业务还挺繁忙啊。”
闻言,沈炼的表情顿时就严肃了起来。
“那这案子。”
两伙锦衣卫同时盯上一个人,这案子明白着就是要捅破天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没眉头,丁修有些牙疼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