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三扇为大明疆域图,点出了大明重要城市位置。
左侧为内阁、六部、外官主要官员和佐官的名姓。
右侧为京营、九边、各地卫所的总督、总兵官的名姓。
屏风上有挂钩,可挂木牌,每块木牌上都写有文武官员的名字,背面则是书写这些人的过往履历。
历史上,这面屏风一直用到了崇祯亡国。
现在,朱由校将这个屏风进行了一些改动。
地图直接用上了沙盘,这个更直白。
而文武官员,直接分成了四面。
分为京官、外官、京将、外将。
他对大明的政治体系改革还没有开始大动,这面屏风还需要接着改。
“度支司。”
手指在眼前的屏风上点了点,朱由校转头对刘时敏吩咐道。
“度支司的位置再网上调一调,放到六部之上,内阁之下。”
“是。”
闻言,刘时敏立刻将度支司那一整块拿下来,继续往上面挂了挂。
“这屏风在手,天下可见矣。”
往后又退了几步,朱由校感叹到。
“由此可见,昔年张太岳恭顺之心啊。”
“陛下圣明。”
听到了皇帝的话,刘时敏躬身赞到。
提起张居正,大明上下多少人都是崇敬之情。
崇,是因为张居正权力最大之时,天下无人敢与争锋。
昔年的官场菜鸟,后来的东林巨鳄邹元标,都让张居正打折了腿。
敬,是因为他敢为天下之不敢为,为了再兴大明,他正面和当时的大明官场硬刚。
这些日子,刘时敏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朱由校这个皇帝,和张居正这个昔年的内阁首辅放在一起。
谁的变法更激进?谁的变法更稳妥?
思索了三个月,刘时敏得到的答案是都激进,也都稳妥。
张居正的稳妥,是他先对吏治下手,然后才敢对天下推行一条鞭法。
张居正的激进,是他的变法到了后期,察觉到皇帝的年纪已经渐渐大了,他逐渐已经无法压制万历小皇帝了。
此时的张居正开始心急,他的变法可以说已经到了飞奔的程度。
从万历六年到万历八年,短短三年时间,张居正就完成了对天下田亩的清丈工作。
而皇帝的稳妥,稳妥在他对于新政,有着一个逐步实验,逐步推进的打算。
激进,则激进在皇帝的政策若是推行天下,就是在与全天下的士绅豪右作对。
在刘时敏的认知里,如果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其结果必然是两人政见相左,闹个一地鸡毛,最终皇帝在皇权的加持下,张居正黯然收场。
对于皇帝的理想,刘时敏也算是略有了解,他也愿意辅佐皇帝实现这个目标。
为此,很多东西,刘时敏都在做着准备。
“皇爷,奴婢近日令人从福建、广西、甘肃等偏远贫苦之地,招了一些新的奴婢,不知皇爷有何安排?”
站在皇帝的身后,刘时敏小声的问到。
“福建、广西、甘肃等偏贫苦之地?”
听到刘时敏的话,朱由校挑了挑眉头。
宫里招人,大多都是选在南北两直隶附近,这刘时敏为何要跑那么远去招人。
“奴婢一直觉得,这北京城的紫禁城不干净。”
身为皇帝的贴身太监,有的话,刘时敏还是敢说的。
“太祖爷在南京时,共有二十六子,成年者二十四人。”
“成祖爷四子,成年者三人。”
“仁庙十子,成年者九人。”
“宣庙两子,俱成年。”
“英庙九子,成年者六人。”
“代庙仅一子,五岁早夭。”
很明显,刘时敏是做过资料的,此时直接拿数据来说话。
“宪庙十三子,长子、次子早夭,余者皆至成年。”
“孝庙两子,长子早夭,次子武庙绝嗣。”
说到这里,刘时敏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
“世庙进京之后,哀冲太子、庄敬太子接连暴薨,五、六、七、八皇子皆生未逾岁而夭。”
“嘉靖四十四年,景王薨,世庙八子,仅余穆庙一人。”
“穆宗四子,长子、次子早夭,至穆庙驾崩,神庙十岁,潞王仅四岁。”
“神庙一生八子,三子夭折。”
“先帝七子,至今,仅余陛下与五殿下两人。”
说到这里,刘时敏就停了下来。
大明皇帝子女的存活率,看似是从孝宗弘治开始,但其实是从嘉靖开始。
弘治那人,就一个女人,活了三十六岁,那子女数量正常。
但从嘉靖入了京之后,这数据就不正常了。
中原大地的孩童要是这夭折率,用不了几代人就差不多死绝了。
“大明的皇宫,真的是个凶煞之地啊。”
听到刘时敏的话,朱由校摇着头感叹了一句,吓的刘时敏头连忙低下。
这实际上都不算什么。
历史上的天启皇帝,三子三女,皆尽夭折。
死的最为戏剧性的是老三,王恭厂大爆炸被吓死了(也有说法是被震下来的房梁砸死了)。
“接着说。”
转动脖子看向刘时敏朱由校道。
“所以,奴婢就从偏远地区找了些时代种田的贫苦人家子女,选入宫内,亲自调教。”
“有心了。”(本章完)
第283章 令人头皮发麻的经筵
天微微亮,万寿宫大殿的门前,朱由校看着天上还没落下的月亮在思索。
“六月夏税,九月秋粮,十月恩科。”
两手捅在袖子里,朱由校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干的事情。
皇帝很忙。
很多的国家大事都要他来决定。
但皇帝也很闲。
大事儿敲定个方向,剩下的都是下面的诸部主官的事儿了。
思索了好一会儿,朱由校都没想到最近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自己决定的。
“上一次辽东的军报,是什么时候的?”
朱由校突然转头看向刘时敏,问道。
“回皇爷,是三日前,六月初七的。”
闻言,刘时敏当即说道。
“熊廷弼带领大军到了鸦鹘关后,发现建奴两黄旗的精锐就散布在关外,选择了以守代攻。”
“嗯。”
点了点头,朱由校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大明在辽东的军队还不具备和建奴打战略决战的条件,熊廷弼如此谨慎是对的。
“皇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朱由校还在发呆时,有小太监来到刘时敏身边说了几句后,刘时敏出声道。
“朝臣们已经在承天门外候着了。”
“都到了啊。”
闻言,朱由校点了点头。
他让毕自严给他讲课,虽然开了口,但他却一直在拖,拖了半个多月了。
今天是第一次。
“走吧,看看毕师会给朕讲什么。”
收回自己的目光,朱由校抬步走下了台阶,上了马车,回紫禁城,去文华殿。
明朝的经筵制度,最早的时候是没有制度的,因为当时的皇帝登基前,就已经受到了良好教育,不需要大臣再给解惑了。
直到辣个切开了大明史书的男人出现叫门天子朱祁镇。
朱祁镇八岁登基,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柄政,自觉身负幼主教育的重大责任,上疏请开经筵。
初制,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进讲,帝御文华殿,遇寒暑则暂免。
开经筵为朝廷盛典,由勋臣一人知经筵事,内阁学士或知或同知经筵事,六部尚书等官侍班,另有展书、侍仪、供事、赞礼等人员。
除每月三次的经筵外,还有日讲,只用讲读官内阁学士侍班,不用侍仪等官。
每日一小讲,每旬一大讲。
讲课的流程基本上是伴读十余遍后,讲官直说大义,惟在明白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