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虎视眈眈的打量着众人。
兖州文武,分列两侧。
荀,贾诩,戏志才,程昱,张辽,黄忠,新加入的太史慈,夏侯,曹仁,曹洪,曹纯,于禁,乐进等等。
典韦,许褚肃立在曹操身后。
气氛凝重。
这是战前会议。
谁也不会想到在强敌环绕当中,会是曹操第一个发兵,主动掀起战火。
兵法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意思是先创造条件,使敌人不能战胜自己。
并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机会。
曹操对这段话的理解是,把主动权握在手里,实力强就进攻,实力不足则防守,在防守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所以之前要蓄势,让自己强大,并等待机会出现,一举制敌。
强敌环绕,曹操反而觉得是破敌的机会来了。
会议已进行了一段时间。
曹操在众人各自阐述见解后,做出决定:
“此战以张辽发兵先行,隐匿行军,与我呼应。”
“荀坐镇兖州,诸事听其安排。再以黄忠为留守主将。”
“众敌在侧,没有退的余地,那就让对手知道,我曹操是什么人,列位是什么样的将领,我们麾下养的是什么样的兵,是任他们宰割,还是让他们闻我之名而惧之,夜不敢寝!
众皆没有先动兵打我的勇气和实力,我们就去打他们!”
曹操从容自若:
“太史慈协同黄忠。于禁,乐进,曹仁,曹纯,夏侯,皆留在兖州统兵,迎战四敌。”
“我身边以戏志才为谋,与贾诩,一起随我同行。”
贾诩闻言心头一紧,小声答应。
曹操事前和他商议过此次行动,每个细节贾诩都推敲过,觉得还是很安全的。
有些布置,他和曹操早早就在安排,钩子下了很长时间,优势非常大。
但真要开始行动,贾诩还是觉得危险。
这世上没有真正万无一失的事,安排的再好,都可能有意外。
就像一些常胜将军,战无不胜。
但可能一支流矢就要了他的命,意外是不可预估的。
这次要去最危险的地方统战…
曹操这人虽然有疑心病,但不缺勇武。
经常亲临战场。
贾诩与曹操时而大胆,时而谨小慎微的性格却是不同。
他是从始至终,胆小的很稳定。
虽然贾诩是个战略家,可以上战场调兵遣将那种。
但能不去就不去,是他的准则。
此时曹操分配妥当,留黄忠统兵。荀独当一面,负责看家。
黄忠便起身执礼:“州牧安危最重,忠想请命,与州牧同行。”
曹操:“汉升尽可放心,此番行事,我自身不会有危险。你留下带兵,我才能放心。”
让黄忠统兵为留守主将,是莫大的信任、倚重。
黄忠肃容道:“忠会拼死守好兖州,不让一兵一卒,犯我兖州寸土。”
曹操洒然道:“汉升这话可就错了。在座众将也一样,若真到了敌人势大,不可守就不必守。
汉升乃我大将,在我心里,你比兖州更重要。若不可守,弃兖州何妨?有你,有众将在,我们还可将兖州,将任何一州抢回来,何必死守?
为一州之地让我赔上汉升,可太不值了。”
“汉升若有死守之心,我就真不敢让留守了。”
曹操这番话不是为了笼络人心。
纵观历史可知,他能坦然接受失败,且失败了立即就能重新振作,很快东山再起。
但大将若丧,他必痛彻心扉,萎靡多年不忘,恨不当初,恨自己的放纵,不够谨慎。
但如果有机会,他下回还那样,照样放纵,看见喜欢的就想要,控制不住。
所以后人说他复杂多变。
唯独爱才的心理,从没变过。
黄忠倏然动容,作为主君能说出这种话,当真少之又少,将一州之地看的还没他黄忠重要。
黄忠以大礼跪伏道:“忠谨遵州牧吩咐,愿效死追随州牧。”
其他文武亦都露出动容神色。
太史慈初来,一直在观察,没发言,此时亦是心头悸动。
“好了,众皆按我所命,各司其职。”
曹操断然道:“明日宣战!”
众将轰然应诺,气势如虹,起身执礼,然后往外走。
曹操捋了捋寅的脑袋。
众人离开后,他也在典韦,许褚随行下,离开书房,往后宅去。
寝殿。
曹操回来时,自家妾室虞倾,老丈人虞文也在。
“贤婿。”
虞文道:“此番来,见兖州境内兵马整备,粮草已先行。贤婿要兴兵啊?”
你看,当陈留太守的时候,给人当女婿,老丈人一脸嫌弃。变成兖州牧,就成了贤婿。
还是得当官,贤婿再往上是什么?
曹操揶揄思忖,笑道:“打仗打的就是粮备,资源,是综合实力的比拼,用兵只是一方面,我这边扩充军备兵马,组建十万军伍,多仗岳翁的支持。
若没能娶到倾儿,得岳翁相助,断无我兖州此刻的十万兵马。”
虞文抚须而笑。
这十万兵马,他虞氏确实出了大力气,在兖州投入极大。
虞倾也很开心,我家夫君说话真好听。
“当今天下,能有十万劲旅者,不过三五人间,贤婿为其一,当再接再厉,更有作为才是。”
虞文消息灵通,知道天下诸侯有兵的不少。
但大多是些一打就拉的怂兵,比流民强些罢了,有十万强军者确实不多。
曹操忽道:“虞氏在邺城,位于冀州腹心,翌日我若兴兵,可会对虞氏形成影响?”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但虞文听懂了。
“断然不会,贤婿小瞧我虞氏了。
倾儿嫁给你,我与你曹氏结亲,全力支持你这边。但我弟虞屋那一支,就是和袁家结亲。
老三虞书则和杨氏结亲,老四和孙氏结亲。
老五是王氏……你要打谁随便打,都是咱家亲戚,谁胜谁输,都是一支的兴盛衰退,祸及不到整个虞氏身上。
你要能把他们都打垮,为父最高兴,证明还是我长房这支最厉害,压他们所有。”
曹操心忖好家伙,各处篮子里都撒一把米的手段,是被虞氏玩明白了。
这士族之间互相串联,控制各类资源,是天下最大的积弊之一。
可一旦自己成了这种体系的受益者,得到虞氏的资源倾斜,曹操乐坏了,太特么占便宜了。
不过也不耽搁他整治这件事的决心。
等将来握持了更大的权柄,定要对此事做出调整,最多给老丈人家里留些情面。
虞倾傲娇道:“我家夫君定是最厉害那个,阿父且等着看。”
虞文道:“为父是相信的,我长房这一支,就与贤婿互为支持。
家里的马场,二房,三房都盯着呢。我这次来,把最后一批良马,送给贤婿,趁你现在和袁本初关系好,算是结盟,从冀州给你送马,他也不好意思阻拦。”
“以我之见,贤婿不妨在兖州辟地,建一座马场,好马才能源源不断。”
曹操:“如此甚好,养马的匠人,还要岳翁多支持。”
虞文点头,他提出来就是打算在这方面支持曹操。
曹操这段时间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所以才逐渐加码,把大头放在曹操身上。
虞文这么做并不单是因为闺女,后续这些增加,是他看见了更大回报的可能性。
如今四面临战,给女婿加注叫雪中送炭。
要是过几年,这点东西送过来,女婿兴许还看不上,不如不送。
所以现在多送,将来回报会很大。
顺序不能搞错了,虞文算计的精明着呢。
“行,你出征在即,回来和倾儿说说话,我就不耽搁你们了。”
虞文往外走,曹操随行相送:
“我要出门,岳翁留在我这里住些时日如何?倾儿一人在家,有岳翁在,也好放心。”
虞文欣然道:“好,我留下选一选马场的地址,陪陪倾儿。”话落出了院子。
“夫君,你要去打仗,切记注意安全。要是打输了就赶紧回来,东西没了,我养着你,不要和人死战。”虞倾眼泪巴巴。
曹操哑然道:“你看我是胆子大到和人拼命那种吗?
要真处于劣势,我不会主动出手。这一战,是与我为敌者危险。”
夜色渐深。
虞倾一边说话,一边磨磨蹭蹭,曹操一个头两个大,遂用她治疗头疾。
夫妻俩一番缠绵,到亥时寝殿里仍没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