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走到小院门口的的李承乾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朝院内喊道:“怀仁托我跟你传话:这次他顶住了,但是下次他顶不顶得住,就不是他的事,而是阎王爷的事了。
这话什么意思啊?”李承乾也有些好奇,弟弟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听起来,怀仁输钱输得满长安都知晓的这事儿,似乎跟宽弟有关联?
“知道了……”李宽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回答的也是有气无力:“下次一定……”
看架势,是真困了。
“唉……竖子……”习惯性的喝骂了一句,太子殿下无奈地摇摇头,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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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李宽继续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
可能是为了缓解跟儿女们的关系,在李承乾给李宽送过饭后,他便默许了皇子公主们给李宽送饭一事。
如此一来,宗正寺反倒一时成了门庭若市的地方。
尽管大多数皇子公主,对于李宽的印象都停留在"好相处但脾气暴躁"的阶段,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这个用自身武力开启了朝廷斗争的二哥的崇拜。
当然了,大多数人,像襄城、高阳、都是见了李宽一面,放下些糕点便得匆匆离开。
毕竟做得太过,那帮本来就不觉得自己取得胜利的大臣们就又得继续闹。
最后头疼的是李二,倒霉的是李宽。
因为一切如他和李承乾分析的那样,令狐德告老,回家著书去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些李渊留下的老臣接连请辞,找这种趋势下去,李宽预计,他还得被关上半个月。
半个月后,该走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那些,都是不为所动的老油条,用激将法,是没用的。
是的,在外界狂风暴雨中,将自己关在宗正寺,李二这就是明摆着要护犊子。
至于大哥李承乾的那次探望,除了他自己执意争取,“勉强”答应的李二能够允许此事,其实就是在添油加柴,希望更多的尸位素餐的老臣们中招。
“二哥,这力道合适吗?”
“嗯~~不错~~”在小院里享受长乐捶肩的李宽,表示自己是心甘情愿被老爹利用的。
“二哥,你确定再有半月,你就能出去了?”李恪、李泰围坐在李宽身边,李泰脸上忧心忡忡,开口提问的,是李恪。
“差不多吧,”李宽随口答道。
“唉,二哥,你不在,宫里都不好玩儿。”李泰苦着脸,这些天里大概是自李宽被接到长安以后,兄弟俩分别最久的一段日子,李泰颇为感到不习惯。
“是啊,二哥不在,真没意思。”一旁表示深有同感的李恪点头附和道。
“那长乐呢?”
李宽将妹妹的小手从肩头拿下,转身看向今天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妹妹。
“哥……”心怀愧疚的小姑娘,见二哥将自己的手握住,嘴一扁,就落下了委屈的眼泪。
“哭啥啊?”李宽好笑地怀中珍藏的手帕拿出来给妹妹擦眼泪:“长乐,不哭,二哥又没吃苦,再说了,长乐又没错。”
“呜呜呜……”小姑娘听到哥哥的暖心安慰,更委屈了,她伸出手,抱着哥哥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好了……”李宽宠溺地揉了揉妹妹头上两个软软的发髻:“长乐,别哭,二哥又没怪你,而且你看,二哥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李宽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方细长的锦盒,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长乐,”李宽扶着妹妹,心疼的开始给她继续擦眼泪:“你要是还哭,这礼物二哥可就没法送了啊……”
第33章 问心无愧
小院之中,李泰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李恪:“二哥原来这么温柔的吗?”
李恪:“……”
你别看我,当初二哥他踹断扫帚用木棍揍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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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后,李宽才最终让愧疚流眼泪的妹妹给安抚好。
“乖乖在这等我。”李宽笑着捏了捏长乐的瑶鼻,转身进了内室。
空间的秘密,李宽还是要保守的。
“二哥,这是什么?”片刻后,已经平复情绪的长乐公主,好奇地看着李宽从内室拿出来的锦盒。
“自己打开看看。”李宽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语气满是宠溺,这兄妹友爱的一幕让一旁逐渐吃味李恪李泰看得疯狂打摆子。
二哥莫非不是中邪了?
“什么呀……”同样视另外两个哥哥如无物的长乐,伸手接起锦盒,缓缓将其打开……
“这是……好漂亮!”小姑娘的欢呼声勾起了李恪和李泰的好奇心,两兄弟凑了上来,将目光望向锦盒,旋即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锦盒内躺着一对鹅蛋大小的琉璃球,精美异常,透明圆润的球体表面,看不出丝毫的瑕疵,可偏偏内里却有五彩斑斓的星星点点的光晕,甚至有一颗小的的蓝色球体居之其中,蓝色小球仿佛是被嵌入进去的,却偏偏没有任何的违和感,整个琉璃器看上去就是一个整体,给人的观感,更好似一片宇宙星空。
“二哥!我很喜欢!”长乐看着盒中的琉璃球,小姑娘开始欢呼雀跃。
“我们长乐喜欢就好,”李宽笑道:“不算什么值钱物件儿,但胜在工序繁琐,费时费力,当真是花了二哥不少功夫。”
李宽自然是没有说谎,这星空琉璃球的制作方法,李宽也只知晓一个大概。
这些日子里,百无聊赖的他,想着即将要从五姓七望那些世家手里骗走大量粮食,于心有些不忍的楚王殿下决定多烧些琉璃给人家。
可烧着烧着,他就想起了这星空空琉璃,于是,他便耐心操控着城郊别苑的暗影刺客,从已经烧制好的琉璃器中挑出颜色清透的,重新煅烧加热,注入少量金银,再用特殊的模具进行打磨,最终,再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以后,才有了这对琉璃球。
“果然还是二哥待我最最好!”长乐公主捧着锦盒,笑容灿烂。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份喜悦带给母后和其他姐妹们分享。
“嗯~~”李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朝两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弟弟吩咐道:“记得回头跟大哥说一声,我才是长乐最喜欢的哥哥。”
杀人嘛,就要诛心。
“……”对二哥的双标行为颇为无语的李泰和李恪,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过后,李泰开口道:“二哥,我和三哥的呢?”
“什么?”李宽皱起眉头,望向二人。
“礼物啊!”李泰看了一眼长乐怀中的锦盒,用眼神示意二哥你是不是该送我俩点什么?
“啊,礼物……”李宽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走到哥俩面前,接着,屈指再屈指……
邦邦两下,两个弟弟一人一记板栗。
“嗷!”李泰顿时就捂着脑袋惨叫起来,他身旁的李恪倒还好,只是一个劲的揉搓脑袋,脸上更是皱成一团。
“再搁这卖蠢,板栗吃饱!”李宽板着脸教训起两个弟弟:“不要成天只知道斗鸡遛狗瞎胡闹,你们两个,也该干点正事。臭小子,真当我不知道这些天你俩干了什么?
你,小泰。”李宽将目光投向李泰:“前两日,你趁着魏征下值以后,带着房遗爱他们几个堵在他归家的路上,要不是被秦琼秦大将军撞见,再加上人家宅心仁厚,有意放你们一马,你们几个可不是简简单单被训斥几句那么简单。”
“二哥,可是魏征那老匹夫一直在告你黑状!我就想替你教训教训他,房遗爱他们几个,其实也都这么想……”李泰捂着脑袋,有些委屈道。
“你个二百五!房遗爱也是个二百五,再加上个程处默,三个大棒槌……”李宽是真的无奈啊,这几个家伙,真当秦琼是凑巧碰到他们的?
那是自己提前派人守着这几个二百五,在看出苗头不对后,提前派人给秦琼送消息,才让人家赶来阻止这场祸事的。
真要让李泰他们几个得逞……
魏征可不是令狐德那个老匹夫。
这货虽然是个书生,但架不住人家背后交好的那些山东大族。
再加上魏征又是个脑袋转不过弯来的家伙。
只要想到自己被几个纨绔子殴打的事迹可能会被记录在史册上……
将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魏征,搞不好真的会一头撞死在太极殿上。
那时,乐子可就大了。
就算李泰是李二陛下的小青雀,那估计也得被拔了毛,豁楞豁楞直接给嚼喽。
毕竟这么一闹,李二陛下基本也就告别千古一帝了。
至于另一个不省心的李恪。
李宽无奈的叹了口气,望向李恪时语气却很是和蔼:“小恪,二哥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找的萧、屈突通这些前朝老臣,希望他们出马,将我殴打令狐德而引起的风波给按下,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干,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非但不能把我从这里捞出去,你还要还得萧他们这些人陷入尴尬境地,至于你,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啊……何至于此……”
“二哥……”李恪神情讷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宽,但随即他又意识到哪里不对:“你是怎么知道……”
“我派人盯着萧呢!”李宽没好气地瞪了李恪一眼,说起了反话。
事实上,不管李泰还是李恪,只要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李宽都悄悄在暗中派了人手跟随保护。
作为兄弟,他自然是希望他们平安长大的,至于将来有什么恩怨,会不会后悔。
开玩笑,他李宽会在乎这个?
问心无愧就好。
第34章 试图脱身
“二哥,你盯着萧做什么?”注意到火力已经被三哥吸引过去,李泰又当起了好奇宝宝。
“我看他什么时候进宫,”李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愚蠢的弟弟:“我好跟他老人家推荐你去给他当关门弟子,你个竖子,我听母后说你书读的不少,可怎的丝毫不见脑子变灵光啊!”
李泰缓缓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说谁傻呢……说谁傻呢……你才傻……”
“你说啥?”李宽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没!”李泰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委屈道:“现在教导我的老师挺好的……”
“哼,”李宽看了一眼弟弟,懒得再去搭理他。
“阿恪,”李宽转而看向神情有些不安的李恪,神情严肃道:“从现在起,你千万千万不要再跟这些人有任何来往,回去跟你母妃说,让她不用担心,你是为了我才惹出这件祸事,二哥会给你兜底的。”
“二哥……”李恪使劲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又强行忍住了,最后他小声道:“我明白了。”
“放心,”李宽见对方已经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随即安慰道:“二哥不行还有大哥呢,未来十几年,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大哥都有义务替我们几个背黑锅,谁让他是大哥呢,对吧?”
李宽说这话时,脸上就差写上“不怀好意”四个大字了。
弟弟妹妹们也被李宽这句话给逗得脸上露出了笑容。
“二哥,”长乐恋恋不舍地合上锦盒,古灵精怪地朝自家二哥做了个鬼脸:“我要把这话告诉大哥。”
“唉你个小没良心……”李宽也乐了,向前伸出手,假装意图抢夺锦盒:“宝贝还我。”
“我不!”小姑娘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欢快的神情。
“唉,小貔……”李宽收回手,朝一旁的弟弟们摇头叹息道:“唉,我这当二哥的就是不如人家当大哥的啊,你看看,我辛辛苦苦准备礼物讨妹妹欢心,结果咱大哥啥都没做,你居然还偏向他。”
“哼哼,”长乐似乎只要在李宽身边就会变得格外有活力,瞪了一眼准备开口相劝的四哥李泰,小姑娘抱着锦盒凑到二哥身边挑衅道:“苦肉计?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嗯,”李宽闻言,却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可算长进了,记住,以后不管是哪个男的跟你使这一套,都别上当,不然二哥是真的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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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弟妹,回到小院内的李宽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已经小半个月过去了,银月楼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
而李宽摆放在空间里的精美琉璃器,已经足足上千件之多了。
”他娘的,怎么还是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