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拿出手机,给王守阳发了一个信息。
回信很快,充满调侃的意味,让秦始皇心情轻松了不少。
“富有天下的人也有烦恼啊!政哥您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我,小子可担待不起。不过历来皇帝传位的事情有太多的悲剧,您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扶苏在改变,也是法理上的传承者,朕意已属他。可是如今国事复杂,朕不知道将其立为储君后,会引起什么变化。甚至害怕有些人会对他下手。”
如今的大秦以自己为中心,所有明暗的手段都会被吸引到自己这里,若真的立了储君,有些人难免生出别样的心思。
一国储君被杀,对大秦的统治会是致命的打击。
“扶苏公子不是被您暗暗送去会稽了吗?可以让其名头立在国都,等收拾完六国之后,在将其真实身份揭露。”
秦始皇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但是一国之君,当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间。
若真的因惧怕一些暗地的手段,便如此行事,恐又会引起其他的问题。
“后世有什么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发出信息后,很快来了一个电话。
“政哥,信息用完了,我长话短说。清朝清朝雍正皇帝所创‘密封缄藏之法’,可以解决您的疑虑。”
王守阳将这法子一一道来,秦始皇听后觉得有些意思,到是个可以施行的法子。
挂掉电话,秦始皇开始考虑这个法子在大秦如何实施。
所谓密封缄藏,即由皇帝事先亲书储君名字,当着总理事务大臣之面密封于锦匣,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待皇帝去世后,即由诸大臣启封宣读。
后来另书一份密封随身,以备必要时堪对之用。
在两种情况下储君可以即皇帝位:一是先帝去世,太子依遗诏继承皇位;二是皇帝在世,将皇位让给太子,而自称“太上皇”。
盘算之后秦始皇觉得这个方法简直绝妙。
一来自己可按照心意书写名字,当着大家的面明示诏书已经写了,别再催了。
二来谁都不知道诏书的名字到底是谁,也可保护传承之人的安全。
三来若所选者夭折,或者行事不端等等也可再行更换。
只是大秦并没有匾额,若将传位诏书置于殿中,倒是个问题。
思来想去,他决定召集群臣商议商议,自己头顶挂个什么牌子好一些。
王绾得知陛下要召集群臣议事,心中咯噔了一下。
随即露出了笑意,“看来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状啊,你之所愿已了,可以安眠了。”
这次议事的规模很大,除了外派的官吏,国都重臣皆都到齐。
自从隗状遗言流传开来后,他们都在等着陛下的决断,以今天这个情况,看样子是公布出来的时候了。
“今日之议。朕觉得头顶有些空,想在上面挂个匾额,诸位觉得写什么字比较好些。”
“臣……额,匾额?”
王绾立即接口,却反应过来,没有说立储的事情啊!
“丞相说说,朕头顶若挂匾额,当写什么?”
王绾老脸纠结在一起,看了一圈朝中之臣,个个没了先前的期待神色。
召集群臣竟是想要挂个匾额吗?
“臣以为当为‘秦’字。”
王绾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只有一个秦字不好。”
秦始皇摇了摇头。
“秦以法立国,当写秦法二字。”
“法出于君主,不可立于头上。”
李斯出言阻止了这个提议。
他心中对秦始皇的奇怪要求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几日都在暗示立储的事情,陛下为何提起个这种事情。
“陛下立于天地之间,头顶唯有天穹日月星辰。唯有这几字可立其上。”
秦始皇没有说话,只是暂时写下这几个字。
群臣看见陛下如此郑重,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
第247章 商家北上
长安商贸区外的道路边苍翠一片。
河水从一旁的沟渠流过,滋润着田间的麦田。
殷从笑着对前来送行的子婴说道:“公子事务繁忙,怎得也来相送。”
子婴笑道:“此去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正要聆听从兄临别教诲。”
本是春末便要起行的北上的殷从因为隗状逝世的事情,拖到了仲夏。
朝中又有朝议,据说是关于大秦储君的议事。
子婴也有参与,对于此事并不愿多言。
只说大秦已经有个储君,但除了陛下,没人知道那人是谁。
自从见了始皇帝后,殷从知道,朝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已经不算是稀奇。
“从一身所学,皆已被公子习得,在无有什么可以教授。”
两人年岁有差距,但相处下来便成了忘年之交。
子婴的进步是飞快的,平准一职所有事务,在他的整顿下焕然一新。
并且受秦始皇影响,他将这些事情详细记录,形成了一套行事准则,可供国都之外的其他郡县学习。
长春郡此次吸纳百族之地,其中商法就有大部分出自子婴之手。
“陛下有一物让我代交给从兄。”
“不会是陛下手书吧!”殷从有些惊喜,最近陛下手书在坊间已经一字千金了。
子婴笑了笑,取出一物递给殷从。
“这是从兄那骨简之上的译文。”
殷从收起了笑意,脸色郑重起来,“这么快已经破译了吗?”
说着,他接过子婴递来的几张纸。
一边是骨简上的文字,一边是小篆。
“并非全部,但也能窥探千年前的一些事情。”
殷从眼睛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原来夏是这个意思!!”
那件骨简之上到底记载着什么,殷从始终充满着好奇,直到现在他终于得窥其一二。
“出乎意料,却又合情理之中。”
殷从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件离别之礼也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从兄一路有此物相伴,可以心安了。”
殷从拱手,又对西北咸阳宫方向躬身。
“心愿已了,此行必全功而归!”
子婴拱手,“子婴在国都静待从兄。”
两人就此相别。
殷从坐在车中,翻看着那两张纸上的内容。
口中一阵阵叹息。
过往的历史如同揭开一角隔帘的风景,终于有了一些超乎想象的真实。
“主人,可还去隗状公故里?”
“去见见他,正好有一件事物要给他看一看。”
车马驶入小道,前行两日来到一处小乡里。
此地是隗状故里,此时悲伤气息似乎已经远去,人们在田里忙碌,准备这夏收的事情。
“老人家,敢问隗状公墓在何处?”
一个老者看着大腹便便的殷从,带着审视。
“尔等何处人,为何要寻状公墓?”
殷从道:“我等自国都而来,久闻隗状公之名,可惜生前未曾一见。今次即将远行,特来吊唁一番。”
老者点了点头,“近日多有人来看望,你顺着此路一直往北,行二里便可见得。”
殷从谢过,然后便按照老人所指,一路行来。
路上行人渐多,远远便见到一座山角下有人群聚集。
殷从下车,便看到那里有座新建的坟冢,周围植了银杏,有十几个石质人俑站立成道。
“不曾想有这么多人前来吊唁。”
道上有人来往,隐有哭泣之声。
殷从走向前,顺着前方的人群缓缓而走到那高耸的石碑前。
上书篆字。
秦丞相隗忠文侯之墓。
碑前有一个石鼎,鼎中有火焰燃烧。
殷从默默看了一会,微微躬身。
“后生殷从,商家之人,久闻隗状公之名,今终得一见。”
说完,他长叹一声,将子婴给他的那两张纸放在了那石鼎之中。
火焰燃烧而起,青烟随风飘动。
“此为殷从家传之物,陛下命人破译之后,便给了殷从一份。今带来给隗状公一观。”
看着那纸张燃烧成灰,殷从再次躬身。
“此次殷从北上为长春百族之人置商贸之区域,是为大秦谋北方新域之安定。
秦有后辈继承隗状公之愿,您可安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