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开局成为梁山伯! 第217节

  姑苏。

  自去岁之后,桓温便移镇姑苏,将大军放置到了这里。

  此处远离建康,却又畅通,足以让他随时可以调动大军事实上,桓温已经在筹谋着进行第三次的北伐了。

  只是目前他也知道时机尚且还未曾到来,故而还在克制着。

  每日只是督促士兵加急训练,同时征召新兵。

  只是这新兵一多,不可避免的便会导致粮草消耗更多。

  而今江东之地,虽有不少百姓,但大部分却都成了隐户。

  所谓隐户,便是被隐藏的户数。

  诸如会稽、吴郡这样的繁华郡,人口都很稠密,随便拉出一县,可能实际上就有数万百姓,近万户数,但因为士族的庄园内有着~奴仆依附。

  几乎每一个士族都隐藏着少则数百多则数千-的奴仆。

  故而可能县中明明有人口三五万,但实际登记在户籍上的百姓却-只有不到两万。

  登记造册的百姓少了,每年所征收上来的赋税也就少了。

  究其原因便是自永嘉之乱后,东晋衣冠南渡,大批北方士族渡江来到江东,为了安置,东晋朝廷在其管辖地区内用北方地名设立郡县,既是侨置郡县,以此来安置北方士族及流民。

  当时侨置郡县无一定的边界,而士族们又只在这种侨立的地方机构登记,称为侨人。

  侨人的户籍称为白籍,不算正式户籍,入白籍者不负担国家调役。

  而这些士族又广造田园,加之因为地位超然,大肆隐藏户口,使得土地兼并激烈,影响朝廷财政收入。

  如此一来,国家所能征收的赋税也就逐渐更少。

  咸康七年时,晋成帝司马衍为了整理户籍,增加财政收入,命侨寓的王公以下都以土著为断,把户口编入所在郡县的户籍。

  这次严厉清查户口,对隐匿户口的贵族地主也予以惩处,最终的收效也颇好,但很快就复归原样。

  而急于征兵动军的桓温此刻却又渐渐有了检查户籍,施行土断的想法。

  这件事他也跟自己的心腹智囊郗超聊起过,郗超对于施行土断也很是赞同

  土断固然会引起北方侨人及一些大族的反对,那些士族害怕丧失作为北来高门的标帜,而许多北来的百姓则深知从此要负担沉重的调役。

  渡江之后,许多北方的侨人,位于上层的已多占有田园别墅,而哪怕是下层的除了沦为部曲、佃客、奴婢者外,也通过开荒或其他手段取得少量土地,成为自耕农民。

  他们都害怕失去这些。

  但同样,因为此前北方侨民所获得的优待,一直被南方本地的人所深恶痛绝,若是施行土段的话,必然会得到南方士族的拍手叫好。

  毕竟,一旦土断之后,所有居民便不分侨、旧,一律在所居郡县编入正式户籍,取消对侨人的优待。

  本地的士族百姓早就对这些北方而来的侨民看不顺眼,但因为如今朝廷又被北方高门把持,哪怕是吴郡四姓顾、陆、朱、张也没有太多话语权。

  故而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南北两方的人,早已经势同水火。

  若是施行这策,固然会得到南方的支持,但从此以后也就代表着他彻底与北方士族决裂。

  桓温和郗超尽管都觉得土断有好处,但还是因为这顾虑,一时间拿捏不定。

  而就在这时。

  桓温却接到了一封奏报。

  一封从洛阳传来的奏报。

  “今收八千顷麦,共得面一百一十三万石,有感大司马此前赠粟之恩,特来相送三十万石粮,还望大司马能收下。”

  看了这信后,桓温登时有些动容。

  此刻正在屋内的郗超也见到了桓温的表情有些异常,故而询问发生了什么。

  桓温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将这奏报递给了郗超。

  郗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割麦八千顷,得粮一百万石出头,而今却送给大司马您三十万石……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

  桓温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门外的景色,沉声道:“确实是大手笔……这三十万石粮,足以解我的燃眉之急,只是我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复杂。

  郗超自是知道桓温为何‘高兴不起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梁山伯发展的太快了!

  快到让桓大司马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惊惧和不安。

  自主掌控一州,这样的大权在握,几乎成一州诸侯王公。

  再加上梁山伯种种举止,这怎能不让他为之心寒?

  如今割麦百万石,送来三十万石,这固然是好事最起码也是价值超过六十万两的粮草,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份大礼。

  可梁山伯那边却还有着七十万石……甚至是远远不止啊!

  如此想着,郗超说道:“大司马所忧虑之事固然不容忽视,只是梁山伯而今也已经基业有所成,轻易无法克制,若是逼迫太甚,很容易就会适得其反。”

  桓温点了点头。

  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

  所以对梁山伯虽然惊惧,但却并未作出什么逼迫的举动,为的就是防止逼迫过甚。

  “不过……”

  “依我看大司马现阶段其实也不须太过担忧。”

  郗超道:“而今梁山伯在割麦之后仍旧会送来三十万石粮,这其实就是对大司马您的示好,这表明着梁山伯目前……起码是在近期在,尚且没有与您交恶的念头。”

  “至于未来……”

  “大司马也不比太过担忧!”

  “那梁山伯如今虽然有这般成就,但也只是止步于此,他若想发展起来甚至扩大,势必就会遭到秦燕两国的镇压!”

  “燕国暂且不论,秦国国度长安距离洛阳何其之近?不过八百里的距离,秦国必然不会坐视梁山伯做大,势必会对其进行打压!”

  “也就是说,梁山伯在短时间内,还没有能力与我们交恶……否则的话,一旦秦国来袭,外无援手,他必死无疑!”

  郗超沉声说道。

  桓温听着,不由点点头。

  但随即却有问道:“可若是梁山伯能顶住秦国的打压,又将何如?”

  此问一处,郗超当即愣在原地。

  顶住秦国打压。

  这不是没可能。

  只是其中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秦国何等强大,纵然是大司马佣兵二十万,都不敢言能顶住秦国之力,何况梁山伯?

  但……

  正如大司马所言,万一呢!

  倘若真的能顶住秦国压力,那……

  “届时,就再也无法抑制了!”

  两人心中都浮现出这念。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足足半晌过去,才听着桓温道:“罢了,不管如何,那都是后来的事,且先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既然这梁山伯还没有生出反意,我等也不能太过逼迫,好好发展自己便是。”

  “至于这送粮三十万石,总归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此是大功,不得不嘉奖……这样,你下去拟定一个公文嘉奖,写完后拿来给我看,若无差错,便可发出去了。”

  郗超听了,当下便是应喏。

  待其走后,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桓温一人。

  大厅寂静无声,显得有些昏暗。

  许久后,忽的一道叹息默默响起,带着无穷复杂。

  ……

  洛阳城外,谢韶注视着远处官道上掀起的扬尘,不由失笑对着身侧的许超之道:“刺史又耐不住出去了。”

  许超之听了,也是莞尔:“说来也是奇怪,刺史明明是以才学见长,但却喜好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关键是武事还都颇为擅长……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吗?”

  谢韶听了,却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这段时间以来,洛阳城外已经收割小麦的八千顷农田,大都种植上了黄豆和各种作物,百姓们也终于可以闲暇一段时日。

  但也并非是真的彻底闲下来。

  只是相比较于此前的农忙而言,较为清闲一些。

  却说农夫,一辈子都要侍弄着农田,一年到头几乎都没有清闲的时候,说是春种秋收,但夏天除草收割,冬天防备着作物冻死、旱死等等,都要为之操心劳力。

  罕见清闲的时候。

  而这次他们出来,并非是关注梁山伯,只是特意出来视察一番种植的结果,防止有遗落的农田。

  此外。

  若有农田里的种植不合规格甚至是敷衍了事,还要对官吏及负责这块农田的百姓进行问责。

  每到了农忙时,不仅百姓要操劳,便是官员也不能闲着。

  检查完农田,谢韶和许超之及一种负责农事的官员便打算回城,却在此时,忽有一个官员说着:“刺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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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韶循声望向远处,只见原野天际处涌现出一片黑线,恍若滚滚洪流一般朝着这边奔涌而来。

  洪流还未曾抵达到近前,但那股震天撼地的声音却已经传达过来。

  大地都在震颤,地面上的土石碎块都在随之跳动。

  这种恍若惊涛海岸一般的滚滚洪流,如疾风骤雨一般,令不少官员都是为之色变。

  “刺史所练的骑兵,是越发的强悍了!”

  “这样的军容,真是令人动容!”

  “古人常言骑兵之威,未曾见到时无法猜想,而今亲眼见得,才知恐怖。”

  “我豫州和司隶有这样的骑兵,可以无忧矣!”

  一众官员们都是小声的议论着,话语之中带着安心和赞赏。

  若是在江东,所谓清流名士提起甲兵自是不屑,但在豫州,大小官员们都是知道敌兵扣关的危害,故而明白唯有强军才能保护一地平安。

  乱世之中,唯有军事才是根本。

  有这样强军,他们在洛阳为官,自然很是满意放心。

  谢韶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洪流,虽然这段时日以来,已经见到不少次,但每次亲眼目睹骑兵之盛,还是不禁为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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