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开局成为梁山伯! 第129节

  华亭也就是后来的松江府,也既是那个著名的国际化大都市,但如今这时却还只是一处荒僻之地。

  秦时乃是一处驿站,汉时迁移流民而来,逐渐聚集,形成村镇,到了后面,才逐渐繁荣起来。

  东汉建安二十四年,华亭一名最早见于史志,当时陆逊因功被吴王孙权封为华亭侯。

  按秦汉时的体制,以郡统县,县以下设乡亭。也就是说,当时的华亭只是浙东会稽郡由拳县东部的一个亭罢了。

  直到陆逊被封侯之后,华亭才开始闻名天下。

  溯源松江名称,乃因华亭唯有松江有山也有水。

  山为天目山余脉,谓之“九峰”;水为长泖、大泖、圆泖、谓之“三泖”。

  有山便有谷,山水拥伴,水名“谷水”是也。

  是以又有华亭谷之名。

  除了华亭这一名称之外,松江尚且还有其他别称,诸如茸城、五茸、鲈乡、鹤城、云间等等。

  这些别称的背后,皆是一段段令人传为佳话的典故。

  云间,典出陆云在洛阳与名士荀隐联对之句“云间陆士龙”。

  茸城、五茸之称,是因为古时松江水草肥美,因而有梅花鹿多见。

  鲈乡则是因松江盛产鲈鱼,故称。

  鹤城,与“华亭鹤”有关。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鹤城的【华亭鹤唳】典故尤为出名。

  三国名将陆逊之孙陆机,文采出众,文章冠世,诗重藻绘排偶,骈文亦佳,被誉为“太康之英”,与弟陆云俱为西晋名士。

  晋武帝司马炎最倚重的大臣张华曾说“伐吴之役,利获二俊”,言外之意是把陆机、陆云兄弟当作平定东吴的最大的收获,由此陆机、陆云兄弟名气大振。

  时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

  历任太傅祭酒、吴国郎中令、著作郎等职,与贾谧等结为鲁公二十四友。赵王司马伦掌权时,引为相国参军,封关中侯,于其篡位时受伪职。司马伦被诛后,险遭处死。

  幸而成都王司马颖爱才,出手搭救,此后便委身依之,为平原内史,世称“陆平原”。

  八王之乱时,司马颖讨伐长沙王司马时,用陆机为主帅,统领兵士二十余万。

  陆机请辞,成都王不允。

  没办法,陆机只能统兵作战,可手下部将却见这个主帅书生气十足,都不服从他的指挥,再加上陆机缺乏作战经验,结果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适逢有人诬陷陆机与长沙王有私,市井中也出现【陆机将反】的流言,成都王遂派人抓捕陆机。

  陆机闻讯,苦笑着脱去战袍,临刑前叹道:“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

  这时的华亭多湖泊沼泽,再加上水草和芦苇茂盛,因此每年都有很多的水鸟和鹤,时而振翅高飞发出鸣响,给人以空旷悠远的感觉。

  陆氏的家就在在华亭,陆机从小在这里长大,每日都听着鹤唳成长,因此,在临终钱,才会有这样的慨叹。

  当梁山伯来到华亭时,正值傍晚时分。

  只见着远处的夕阳之下,无数飞鸟振翅高飞,鸣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响起。

  两人听着这声音,一时怔怔无言。

  片刻后,郗超不由感慨道:“曹植信魏世之英,陆机则晋朝之秀,虽同时并列,分途争远……华亭鹤唳,年年复闻,陆平原可安息矣。”

  听着这话,梁山伯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处仁有其他想法?”

  郗超见梁山伯摇头,不由好奇的问道。

  “非也,只是想起了张步兵。”

  梁山伯笑着说道。

  张步兵实则便是张翰。

  出身吴郡四姓之一的张氏,少时便富有才情,为人舒放不羁,旷达纵酒,当时人将他喻为三国魏时“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因阮籍曾为步兵校尉,人称阮步兵,故而也称他“江东步兵”。

  他追随贺循至洛阳做了齐王的官,但他并不快乐,时常思念江南故乡,于是萌生隐退山林、远离乱世之念,后终弃官回乡。

  据《晋书张翰传》记载:“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他想起了往昔的乡居生活与家乡风物,尤其思念吴中特产、味道特别鲜美的菰菜、莼羹、鲈鱼脍,于是诗笔一挥,写下了著名的《思吴江歌》:

  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正肥。

  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

  从而留下了莼鲈之思的典故。

  梁山伯虽然未曾说这典故,但郗超显然也是明白了梁山伯所要说的话,不由摇头失笑:“人生贵适意尔……可人在世上,谁又能那般轻易的挣脱樊笼?”

  梁山伯却是不以为然。

  在他想来,其实就是选择的不同。

  张翰与陆机是同乡,同为吴郡四姓中的顾、陆、朱、张之一。

  张翰因不愿卷入晋室八王之乱,见祸乱方兴,因而在八王之乱爆发前,借口秋风起,思念家乡的鲈鱼,从而辞官回乡,“营别业于枫里桥”,远离纠纷,得免于难。

  此后平平安安寿终正寝,临行前著有文章数十篇传世。

  而陆机热衷名利,他的好友江南名士顾荣、戴渊等都劝陆机辞官回到江南,可陆机仗着才能声望,志在匡正世难,所以不从。

  后来八王之乱,陆机做了大都督,本就是三代为将,再加上还是客居他乡做官,结果却位居群士之上,这让王粹、牵秀等都生出怨恨之心,从而也埋下了祸根。

  最终兵败,惨遭横祸,被夷灭三族。

  这样的结果,不可谓不令人唏嘘。

  当然。

  这并非是梁山伯贬低陆机,而是人贵自知。

  张翰自知无力牵涉其中,因而果断抽身离开,著书立说,教化一方。

  陆机志在中兴晋室,却不识时务,不明大势,最终落得这般下场,只能令人感慨。

  这些念头在梁山伯脑海中翻涌一番也就消散。

  两人也并未在这事上多言。

  此刻太阳将要落山,云霞被照耀的通红一片,在地平线上卷起几多变化,瑰丽雄奇。

  两人静静欣赏了一番,也就离开。

  当晚便在华亭寻了一处客栈竹下。

  翌日太阳刚出,一行人便继续前行。

  行经松江将要摆渡过河,此时渡船尚且还没来,一行人站在渡口边,只见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照耀在遥远处的山岭上,漫天的红霞自山岭的间隙中溢出,顽强的冲入了那浑成一片的苍青色山石和树木中,似是在努力的将它们分开。

  此时是深秋,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今日秋雨停歇,山中被蒙上了一层水气,寒意极重。

  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山岭上,在阳光折射下,反射着七彩的光。

  远远望去,迷幻且美丽。

  令人不由失神。

  “此是何处?”

  郗超也被震撼到了,不由拉过一个路人询问道。

  那路人见梁山伯和郗超都衣着华贵,气度也是斐然,当下便恭敬道:“此是九峰山。”

  闻言,郗超不由赞叹道:“原来这边是云间九峰……早有听闻,今日见了,果真不凡。”

  说完。

  又看向梁山伯,说道:“处仁,来此云间九峰,不若一同登高?”

  梁山伯自是点头。

  云间九峰他也有所耳闻,据记载,九峰在松江境内,呈西南、东北走向,断续起伏,逶迤13.2公里。

  依次名为小昆山、横山、机山、天马山、辰山、佘山、薛山、厍公山、凤凰山。

  此外。

  尚有小横山、钟贾山、卢山、北竿山等,虽与九峰一脉相连,但其名未入九峰之列。

  此九山,自古就有“云间九峰”的雅称,后世黄公望画的《九峰雪霁图》就是松江九峰。

  而今既然来了,当要登高望远,看一看松江风光。

  于是两人便直接转道朝着山岭处行去,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山脚下。

  山下有着一处竹林,亭中有一凉亭,亭钱有一块青石横亘面前。

  上刻一行字:“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笔画转折间苍劲巍峨,又带着缥缈出尘气息,见字见人,可见得留字之人的风骨,只可惜写字之人并未留下署名,却是不知到底是哪位隐士所留。

  这让梁山伯和郗超都颇为惋惜,引以为憾事。

  山并不高,两人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到了山顶,站在顶端往下看去,就见偌大松江遍览无余,飞鸟草丛尽收眼底,一片大好风光。

  值此时太阳完全升起,照耀在山顶上,笼罩在梁山伯和郗超的身上,朝阳洒下的晨光披在了他们半边身躯上,身上的衣袍随风摇摆。

  恍惚间,他们似乎被融入了进去。

  “这样的美景若是不能将其留下,真是憾事……郗参军,我欲要作画一幅,还请稍待。”

  梁山伯见猎心喜,不禁有些手痒。

  而听了这话,郗超更是露出大为感兴趣的神色,说道:“山伯还会作画?”

  梁山伯笑道:“略知一二。”

  “山伯既然能说略知一二,那定然不俗!”

  郗超很是欣喜,说道:“请山伯挥毫,我且在此闲逛,等画好,当让要我一睹为快先。”

  梁山伯唯唯。

  随后,郗超就在周遭闲逛了起来。

  而梁山伯便唤来四九将笔墨纸砚取来,然后自去寻了一处视角合适的高点,放置自制的画板,开始画了起来。

  云间九峰的山势神韵早已蕴藏在心中,因此,当宣纸铺开后,他直接提笔便画,如行云流水般。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

  高山之上,云雾缭绕,山色因云彩的飘忽不定而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云彩则因山的高低不同而有上有下,错落分布。

  梁山伯则是抓住‘云间’的意境,短短时间内,便已经将九峰的大致轮廓描绘出来,紧接着便又开始点缀。

  以各种技法和笔墨一点点的为这幅画带来神韵。

  而今他的画技早就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的地步,画这么一副山水画,自然是轻松惬意。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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