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聚集县中任侠,光明正大的训练。
处理完这事后,紧接着谢氏的一位管事便上门了,自称受三老爷之命前来邀请梁山伯前往东山湖别院一叙。
谢氏三老爷自然就是谢安。
梁山伯心中有着筹划,正想与谢安见一面,于是在听到这消息后,便答应了下来,约定明日前去登门拜访。
“如此,那小人便回去这般禀报了!”
听到梁山伯的答复,这位谢氏的管事,态度很是恭谨的说道。
然后便在梁家仆人的带领下,出去了。
等其走后,梁山伯想着三年前,他在游历之前做所的那个准备。
游历之前,他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都不够,在江东之地虽崭露头角,但终究人微言轻。
而今……
三年游历,云海悟道,一朝成名天下知,声震江东之地。
那些准备,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
当天下午。
梁山伯在一位管事的陪同下,乘坐牛车前往另外一处田产前去视察。
这处田产,位于山阴县之外三十里。
本来此处只有梁家的两顷地,但后来随着梁家有钱,便又开垦了一些荒地,迄今为止,此处已经有接近十顷。
而这十顷地,则是种植着梁家的一种新式庄稼。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十顷地全都被围了起来,每日还有青壮巡视,日夜不停,防止有人潜入。
当梁山伯到达后,便看到一望无际的地垄上,到处都是青绿色的藤蔓,长势喜人。
农田里。
还有不少的佣户及奴仆正在劳作,或是顺苗(为了方便后续的采收以及使不必要的枝叶消耗养分,将田间的红薯藤往一个方向理清),或是铲除杂草。
“按照小郎君的吩咐,我们将那一百斤红薯种在春季和夏季都进行了播种,育苗、扦插……首批一百斤的红薯,只是种了一亩地。”
“收获之后,足足得到了三千斤!”
“第二年,我们挑选其中个头姣好的红薯进行育苗,两千斤的红薯,足足种了二十亩地!”
“而第三年,二十亩地的收成有所下降,但还是维持在每亩两千五百斤左右,总共收获了红薯五万斤!”
“直到第三年,又优中选优,选育出来的的红薯苗共用了四万斤,种植了五倾地……按照我们的推测,预计今年将会收成红薯一万三千石左右!”
一位管事正在汇报着种植情况。
而他说出这番话时,回想起当初第一年刚刚收获红薯时的场景
不过一百斤的红薯,只种了一亩地,结果一年收成下来,居然有三千斤!
这可是亩产三十石啊!
当初所有负责红薯的农人都疯了,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可事实就是这样摆在他们的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而其后,当他们依旧按照梁山伯的吩咐,继续挑选个头更好的红薯一年年种植。
结果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便从原先只能种植一亩的一百斤红薯种子,增长到现在可种植五百亩,收成一万三千石!
要知道。
按照现在平均亩产一石至一石半,上好的水田可亩产两石到三石半左右,五百亩,最高也不过才能得到一千五百石左右!
可这……却有了足足一万三千石!
这简直就骇人听闻!
每年亩产,足足翻了十倍!
倘若这名为‘红薯’之物能够推广出去,天下间,又岂能还有饿死的百姓?
念及此处。
管事看向梁山伯的目中,更带着崇敬和敬畏。
外人都说自家的小郎君乃在世圣人,文采斐然这些他不懂。
他只知道。
百姓所求不多,无非便是吃得饱,穿得暖。
小郎君所给出的这种名为‘红薯’的粮食一旦推广出去,必将活命无数,受世人尊崇。
而若这样的人不是圣贤,又有何人能称得上圣贤?
就在管事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此刻梁山伯也是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他对于红薯的种植结果,显然也是颇为满意。
亩产两千五百斤左右,虽然比之后世动辄七千斤到上万斤,显得相差有些大。
但后世终究是有着化肥的加成。
而今的种植技术尚且还很是浅显,能有着这般成果,已经算是不错。
“有了此物……”
“足以改变当今之世的格局啊!”
看着眼前那长势喜人的红薯藤,梁山伯喃喃的说道。
亩产三千斤左右的粮食,在冷兵器时代,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当初红薯刚传入中原时,乃是明朝。
明朝也确实发现了此物的重要性,但可惜的是,却是迎来了小冰川时期。
堪称是天灭大明。
最终,反倒是被清朝捡了便宜,然后开创了所谓的红薯盛世。
清康熙、乾隆年间,民间百姓连饭都吃不饱。
诸如‘民食不充’、‘百姓生计大不如前’这样的描述,都出现在臣子的奏章甚至是康乾的圣旨之上。
没办法。
康熙只能亲自下旨给直隶,言称可种植红薯,圣旨上出现诸如“广劝栽植”的字眼。
在其大力推广之下,红薯大规模种植,由此在中原成了仅次于稻米、麦子和玉米的第四大粮食作物。
也正是因此,清时的年产粮食增产了一亿两千万石粮食!
比之大明万历年间,足足增加了一倍有余。
算是盛世吧?
但可笑的是,这样的所谓‘盛世’,却在乾隆之后的嘉庆年间,便爆发了川、楚、陕的百姓起义、东南海疆的蔡牵起义,以及北方的天理教起义。
起义军甚至直接冲进了皇宫之内,史书记载,言及此乃“酿成汉唐、宋明未有之事。”
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一个盛世应该发生的。
这也因此,被人笑称为红薯盛世。
但不得不说。
红薯的存在,确实可以让百姓填饱肚子,且足以在遇到天灾之时,活民无数。
摇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梁山伯看着这位管事,说道:“做的不错,可见是用心了!”
“小郎君的吩咐,我等不敢怠慢!”
管事恭敬的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又在田间地头走了一番,叮嘱了几句,随后这才离开。
翌日清晨。
梁山伯早早的起来,洗漱一番后,便带上几块红薯,乘坐早已准备好的牛车,朝着谢氏东山湖别院而去。
辰时两刻出发,巳时一刻抵达谢氏庄园门前。
四九上前叩门,前去通报姓名。
片刻后。
谢氏大门洞开,谢安亲自前457来迎接。
若在以往,梁山伯前来,也不过只是从侧门入门。
而今。
他前来拜访,谢氏却要开大门。
这并不是说谢氏势利眼,而是当初他只是尚未弱冠的年轻士子,根本没有资格让谢氏开正门。
但如今身份却是不同。
谢氏自然要以礼相待。
在见到梁山伯后,谢安和梁山伯相互见礼,随后便是嘘寒问暖,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随后。
便挽着梁山伯的手,朝着院内走去。
到了屋内,双方斌主宾主落座之后,谢安仔细打量着梁山伯。
却见此时的梁山伯,三年未曾相见,除了丰神俊朗,潇洒从容不变之外,还更多了一些如渊凝滞,令人肃然的气息。
令人见了,便心下敬畏。
这让谢安不由暗暗点头。
又想着梁山伯这三年来的成就,更是令他唏嘘不已。
不由感慨着的说道:“当初与你谈玄论道时,尚且还只是尚未弱冠的少年!而今一别三载,每每回想起,都仿佛还是昨日,可你已然名动天下,声震江东!”
“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谢安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感慨。
这三年来,他谢氏的情况也发生了极大的动荡。
先是堂兄镇西将军谢尚去世,其后谢奕被朝廷迁为都督豫司冀并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假节。
谢奕当了一年的豫州刺史,结果第二年便在任内逝世,朝廷追赠镇西将军。
前后两年,谢氏两大重量级人物去世,这给谢氏带来了重大的打击。
幸赖还有四弟谢万支撑着,继承哥哥谢奕的官位,任西中郎将,持节监司、豫、冀、并四州诸军事,兼任豫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