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禄东赞的身份,定然是住在鸿胪寺。”程处亮说着就在堪舆图上将鸿胪寺给圈了出来。
房遗爱见状,当即说道:“要在这地方动手的话,只能潜入。”
“你可闭嘴吧!”程处亮没好气地说道,“鸿胪寺是大唐接待使团的地方,要是有使团中人死在了鸿胪寺,大唐颜面往哪儿搁?到时候别说你家阿耶了,你家祖宗从祖坟里爬出来都救不了你。”
“程老二说得没错。”李德奖闻言笑道,“在鸿胪寺动手,那是挑衅大唐,挑衅陛下,届时,大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纵使我们连夜跑回日月山,那也只会给殿下带去麻烦。”
“可以这家伙如今的处境,他敢出鸿胪寺?”房遗爱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对于李二来说,死个禄东赞他不在意,但不能丢了他大唐的脸面。
可问题是,如今这个情况,如果换做他是禄东赞,绝对不会轻易离开鸿胪寺。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就在这时,李景仁说着,还看了房遗爱一眼。
房遗爱都被他看懵了,问道:“有啥办法你就吱声,看着我作甚?老子可告诉你,老子不好男风!”
“滚!”李景仁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身份了,不管怎么说,在长安这地界,咱们好歹也是各府的小公爷小侯爷小王爷吧?”
“有屁快放!”房遗爱听不懂他这些弯弯绕绕。
李景仁只好继续道:“咱们好不容易回来趟,不是还没衣锦还乡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咱们不得约上各家的兄长好好聚一聚?
用殿下的话来说,不得好好装装逼?”
“这和禄东赞有何关系?”房遗爱还是不懂。
“不是,你是怎么做到一营参将的?”李景仁没好气地说道,“就咱们今时今日的成就,他们那些家伙能不羡慕?
到时候我们聊聊最近几年在日月山的经历,还不得让他们心驰神往?热血沸腾的?
与其让我们去对付禄东赞,何不……”
“我草!你真不是个东西!”李景仁这么一说,房遗爱当即就懂了,不过却是嘿嘿直笑道,“这个好,这个好,逼也装了,事儿也做了。
嘿嘿嘿……”
“不过要利用那些家伙,咱们也得好好合计合计。”程处亮闻言说道,“你们也知道,那些家伙,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虽说在战场上,咱们一个打他们仨都不带喘气的,但在这事儿上,咱们还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确实得好好合计合计……”当下,众人便开始商议了起来。
当日下午,他们便让王德全帮他们约了长安的一众二世祖。
不过约的地点既不在庄子上也不在长明酒楼。
而是在长安南市的一处私宅中。
毕竟他们也要提防各家的老家伙派人把他们包圆了。
宅子中,房遗直一看到自家兄弟,本来想指责两句来着,不过看到原本白白净净的房家二公子,如今黢黑黢黑的,终究是没舍得开口,拍了拍房遗爱的肩头,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俩兄弟在家里关系如何,姑且不论,但在外面却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而程处默看到自家兄弟,也是没有多话,拍了拍他肩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该说不说,整个长安的勋贵家里,可能就他们程家兄弟的关系最好。
“来来来,大家都坐。”程处亮当即就招呼众人坐了下来,笑道,“咱们兄弟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此番冒险回长安,可是连家都没敢回,但是诸位兄长,咱们是不敢忘的。”
“你回一个试试啊!”李德謇闻言笑道。
程处亮却是一点儿不怂,笑道:“我为啥不敢?要不是因为这些难兄难弟都在这儿,我就算回去了又如何?”
李德謇闻言,也是无语了。
“也是,宿国公不在家,你吖说话底气都足了一些。”
“那是因为我阿耶不在家我才有底气么?”程处亮当即就说道,“就算阿耶在家,他能说什么?
如今,我也是一营参将了,没靠任何人,就凭本事,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他在我这年纪那会儿,可有我这般耀眼?”
“少说两句吧你!”程处默闻言,从后面就给了程处亮一脚。
“程老二又没说错。”房遗爱见状,当即说道,“我们才多大啊,当年追随殿下在日月山大杀四方,这么多年来,从没依靠过各自的家世,一刀一枪的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功绩!
有什么好低调的?
说了不怕你们笑话,我当年的百夫长,还是屁股蛋子上挨了一刀换来的!
这些年,谁身上不是伤痕累累的?
这是我们的荣耀,有什么不敢说的?”
“房老二,吹牛了吧?”当即就有人说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去了日月山,拢共就没参与几场大战。
除了一开始的日月山保卫战,第二次西征慕容顺,也就这次南伐吐蕃吧?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长明军南伐吐蕃才是你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吧?哪儿来的伤痕累累?”
看着说话的人,房遗爱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这家伙是秦琼家的长子,秦怀道。
“你懂个屁!”房遗爱那是一点儿不客气,直接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只见前胸后背,都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狰狞可怖。
不过从伤疤的成色来看,都不是近日形成的,当下,众人也是一惊,心中暗道。
难道他们收到的消息有误?
“就你们这样的,说句得罪的话,三五个一起上,我一只手都能解决了。”房遗爱不屑道,“跟谁俩俩呢?
是的,我们长明军严格来说,就是此番南下吐蕃才是我们长明军的成军第一战!但那又如何?
你以为我们的战功是怎么来的?
你以为我长明军的将士为什么无敌?
你知道个屁!”
秦怀道被房遗爱怼了个哑口无言,主要是房遗爱那满身可怖的伤疤,他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胜于雄辩。
而房遗直看到自家兄弟那一身可怖的伤疤,也是一惊。
其实不单单是他,众人都呆住了。
这一身伤疤,可能是他们这些年最好的见证了吧。
程处默见状看向了自家兄弟,问道:“你也如此?”
“可不嘛?”程处亮说着,看了看身旁的众人,道,“我们这些兄弟,谁身上不是如此?
要不你们以为,当初我们数十人是怎么在吐蕃大营里,硬撼他们上千将士的?
又是如何以我们数十人,挡住松赞干布数万大军的?
嘿嘿,这一战的战功,可还没统计完!
哎,也就是我们长明军如今升无可升了,不然,就我们这一战的战功,不说连升三级,连升两级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数十人硬撼吐蕃上千将士?”
“还以数十人挡住了吐蕃数万大军?”
一听程处亮这么说,众人都呆住了。
开什么玩笑!
这越说越夸张?
“怎么,你们不知道么?”程处亮显得比他们还惊讶,“不应该啊,咱们这么牛逼的战绩,你们居然不知道?
要知道,当时我们可是在吐蕃大后方,不单单是硬撼了吐蕃上千大军,甚至取得了胜利!
除了投降的,余者全被我们就地解决了。
要不是因为我们要为阻挡松赞干布数万大军争取时间,就那上千的吐蕃将士,根本就不够我们杀的。”
“就算是这样,那吐蕃的上千将士,在我们硬抗松赞干布的数万大军时,不也只敢做壁上观?
还别说,当时是真的惊险,他们要是突然反水,我们那一战还真的不好打,搞不好真有可能让松赞干布带着人跑了。”
李德奖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可房遗直等人都听傻了啊。
瞧瞧他们说的这是人话么?
数十人对战数万人,还在别人的老巢里,哪怕手下的俘虏反水,也就是那一战不好打,而不是不能打!
不是,要不要这么装逼啊?
房遗爱见他们这表情,当下又说道:“他们敢么?当时他们要是敢反水,事后就算是九天十地,老子都得带着人把他们揪出来!”
“停停停停停!”李德謇闻言,立马说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不是吧,兄长,你真没听说?”李德奖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知道什么啊知道!”李德謇一脸懵逼地说道,“哪怕现在听你们这么说,我都觉得天方夜谭的。
数十人,真能有如此战力?”
“你以为我们是谁?”李德奖笑道,“或者说,你以为我们这满身的伤痕,是白给的?刚刚房老二说话虽然嚣张了点儿,不过他说,一只手能打你们三五个,那还真不夸张。
不过他也就是仗着自己的蛮力,算不得什么。
这一点儿,可能也就他能做到。
我们嘛,倒是不行。
不过要是在战场上,你们数十人一起上,我也有把握给你们一锅端了。”
李德奖说的前半句,众人还是很认可的。
房遗爱的蛮力,那是出了名的,可这后半句,直接说得众人脸色都变了。
纷纷看向李德謇,心道,这就是你李家的人?这么狂?
李德謇也是一愣,刚准备出声呵斥,结果程处亮却是笑道:“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这点儿人还真不够他一个人的……”
“何止是他,我们这些人,谁不能做到?”李景仁也是笑道。
开啥玩笑,这么多人,不也就几颗火药弹的事儿么?
真不值一提。
关键是,这些家伙还不知道火药弹是什么,在没有防范的心理下,这么多人,还真就不够他们屠戮的。
“要不试试?”说话的是秦怀道。
听他们这么说,他早不服气了。
“比比就比比,用两只手都算我输!”房遗爱当即就站了出来。
而程处亮将他一拉,说道:“你就别去欺负人了。”说着,程处亮还对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
看到房遗爱站出来,秦怀道就知道完了,这家伙在长安的时候,就仗着自己力大如牛,着实风光了一阵。
可见程处亮将其拉了回去,当下也是松了口气。
不过,随之站出来的人,却是让秦怀道脸色更差了,这人他不能说不认识,但真的不熟,也就是一侯府出来的。
当下,秦怀道就一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