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295节

  不过,桓温对此求之不得,自然不会阻拦:

  “令姜毕竟怀了我们桓家的骨肉,有公主在身边照顾,老奴也能放心许多。”

  哪知司马兴男却冷笑道:

  “你是盼望我早些离开,好一个人在襄阳逍遥快活?”

第375章 天子野望

  面对司马兴男的质问,桓温只感觉心中一紧,连空气都是窒息的,他忙不迭的叫苦道:

  “老奴之心,天地可鉴,若非楚国尚需老奴坐镇,臣自当与公主同往,为公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司马兴男狐疑地打量着桓温,摸不准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还是在糊弄自己,但也知道,桓温一旦北上,必是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罢了,你能有这份心便可。”

  桓温闻言,如获大赦,他趁司马兴男不注意,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暗自庆幸不已。

  毫无疑问,司马兴男前往长安,他又能过上一段时间的逍遥日子。

  夫妻之间是这样的,分别一段时间,便会想念,可在一起久了,又向往自由。

  司马兴男是个急性子,既然决定了要往关中看望儿孙,自然就要早早启程。

  翌日,桓温出城相送,一番温言软语的道别之后,司马兴男登上甲板,只留下老泪纵横的桓温在与她挥手道别。

  当船只缓缓离开渡口,驶向汉水北岸,消失在浓雾中后,桓温一改方才悲伤的模样,催促随从道:

  “速速回城。”

  表情切换之快,简直看呆了众人。

  桓温的心情好呀,前些时日,庐江太守,龙骧将军袁真为了讨好桓温,给他献上了三名女子。

  一人姓薛,一人姓郭,一人姓马。

  如果按照司马兴男此前给桓温立下的规矩,要是有人给他送来女人,需得送往长安,绝不可留在身边。

  然而,三女相貌美艳,尤其是姓马的女子,桓温初见就被她深深迷住,实在舍不得送往长安,交到桓熙的手上,只得金屋藏娇,偷偷瞒着司马兴男,将她们安置在襄阳。

  如今司马兴男离开了,桓温自是按捺不住,急着与三女寻欢作乐。

  袁真出自陈郡袁氏,与桓温的初代谋主袁乔同族,本是庾翼的部将,担任寻阳太守,在庾翼死后,追随谢尚,迁庐江太守。

  而今谢尚病重,袁真也在计划另找靠山,自然就瞄上了权倾朝野的桓温。

  由于当年袁真没有像大部分的虞氏旧部一样选择追随桓温,二人之间自然存在芥蒂,因此,袁真这才忍痛割爱,找了这么三位国色天香的女子献于桓温。

  且不说桓温是如何与三女纵情声色,郗在万众瞩目之中,由章安赶到了建康。

  台城,显阳殿。

  司马聃打量着风尘仆仆的郗,埋怨道:

  “卿乃国之干臣,又正当盛年,如今社稷不宁,局势艰难,卿又岂可空老于林泉之间。”

  郗正要解释,司马聃却已经上前将他扶起:

  “谢公病重,豫州无主,会稽王举荐郗卿代之,朕亦深以为然,豫州,便托付给卿了,卿切莫负朕。”

  司马聃年纪虽小,但好歹也是两岁就被抱上皇位,接受的也是帝王教育,应付这种场合自然不在话下。

  郗大受感动:

  “臣世受国恩,而今奉召出山,安敢不尽心竭力,以报陛下。”

  司马聃大喜,当夜便在显阳殿里设宴,以款待郗。

  次日,清晨,郗入宫向司马聃辞行,司马聃亲自送他离开建康。

  虽然说司马昱、王坦之、王彪之等人都言之凿凿,尽管郗之子郗超为桓氏效力,但郗自身绝对忠于晋室,但年轻的小皇帝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这是在用自己的办法来拉拢郗。

  司马聃贵为天子,亲自相送,这在封建社会的君臣关系中,无论如何都能算得上是殊礼。

  郗与天子同乘,御辇停在了朱雀门外,司马聃与他牵着手走了下来。

  曾经,司马聃就是与母亲被桓家父子逼迫着来到朱雀门接见他们。

  故地重游,司马聃内心感慨万千,他对郗道:

  “这是朕第二次来到朱雀门。”

  郗虽说此前一直在隐居,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当然清楚司马聃第一次来到朱雀门时都遭遇了什么。

  据说梁公的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当朝太后。

  事实上,桓熙当然不可能真的盯着褚太后不放,但奈何他这方面的名声太臭,有的人就是喜欢无中生有的造黄谣。

  好在当日桓熙没有入建康,否则,只怕连他秽乱宫闱的丑闻都能传得满城风雨。

  郗正色道:

  “陛下放心,臣与楚、梁势不两立,但凡臣有一息尚存,绝不让桓氏染指豫州。”

  这正是司马聃希望听到的,他甚至有心希望通过郗,而让郗超成为自己的暗子。

  正所谓,君叫臣死,不敢不死;父叫子亡,不敢不亡。

  司马聃觉得,一旦自己与郗同时发力,郗超未尝没有回头的可能,这也是他为何非得如此施恩于郗的原因。

  然而,司马聃不知道的是,郗超绝非传统意义上的愚孝之人。

  当然,他与郗超接触不多,也没有机会深入了解对方,因而才有这种奢望,以为郗超的立场会因为父子关系而动摇。

  君臣父子,在郗超的心中,桓温、桓熙才是君,而不是他司马聃。

  这一点,郗同样清楚,因此,当司马聃在送行时与他隐晦的提起这件事情,郗满口答应下来:

  “臣自会对犬子好言相劝,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司马聃暗喜,他并没有从郗的话里听出对方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却已经在盼望郗超迫于君臣、父子之义,而暗中向自己投诚。

  郗辞别司马聃,坐上马车,渐行渐远。

  车厢内,郗不禁暗自摇头,小皇帝的城府还是差了些,喜怒溢于言表,心中藏不住事。

  当然了,这并不会改变他为晋室尽忠的想法。

  至于以父亲的身份逼迫郗超暗通晋室,郗只有疯了才会这么干。

  郗超如今官拜楚国尚书令,既是桓温的谋主,又是桓熙在江南的代表,可以说是深受桓家父子的信任。

  如果不是郗超与桓家牵扯太深,郗可不会接受朝廷的征辟,担任豫州刺史。

  自己做晋室的忠臣是一回事,但他可没想过要将高平郗氏完全推到桓家的对立面。

第376章 其乐融融

  升平元年(公元357年)二月初六。

  有道是,一年之计在于春,正值春耕时节,各地的农夫都沉浸在了忙碌之中。

  关西也不例外。

  桓熙身着短褂,带着阿满在田里插秧。

  每年的这个时候,只要他还在长安,无论多忙,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在田地里忙活,以示重农。

  天子都有亲耕的传统,桓熙又怎会放不下身份。

  当然,桓熙此举也不全是在作秀,能有机会让阿满知道耕田的辛苦,总归是好的。

  谢道韫衣着朴素,她就坐在田边的榕树下,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们父子,眸中流光溢彩。

  嫡次子桓德,也就是香孩儿正与庶长子桓律、庶长女洛娘在田垄上追逐打闹,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阿满提着竹篮跟在父亲的身后,亦步亦趋,每当桓熙插完了手中的秧苗,朝阿满伸手,阿满便会在竹篮里抓出一把秧苗递去。

  桓熙当然舍不得让心肝儿这么小的年纪就在田里做苦力,反倒是他自己,插了一上午的秧苗,实在是又累又渴。

  “孩儿他娘!赶紧送些水来!喉咙都要冒烟了!”

  桓熙冲着谢道韫喊道。

  “来了!孩儿他爹!”

  谢道韫答应一声,脱了鞋子,提着水桶便下了田,也不顾脚下泥泞,直奔他们父子而去。

  桓熙出城耕田,并未呼奴唤婢,让人伺候,只带了郎卫随行,保护一家人的安全。

  今天没有高高在上的梁公,谢道韫自然也放下了自己的尊贵,就连他们夫妻之间的称呼,较之平常,都显得有些粗鄙庸俗。

  谢道韫如今算是胎稳了,又尚未显怀,因此,在行动上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桓熙已经不许她再养着狸猫,担心引起过敏,继而感染。

  那只据说能够后空翻的胖猫早被送去了玉堂殿,让李媛、洛娘代她养着。

  谢道韫来到父子跟前,先为桓熙舀了一瓢已经放凉的熟水,桓熙正要去接,谢道韫空着的手却拍了一下他的手腕。

  “瞧你那满手的泥,可别弄脏了水。”

  说着,谢道韫把瓢举到了桓熙的嘴边,桓熙也乐得不用自己动手,大口大口地牛饮起来。

  喝完一瓢,谢道韫细心地用衣袖为桓熙擦干嘴,说道:

  “如今恰是正午,日头毒得很,孩儿他爹不妨先去榕树底下乘凉。”

  桓熙看了眼地里还没插完的面积,摇头道:

  “没多少了,早点插完早点回去。”

  谢道韫见状也没有再劝他,而是又舀了一瓢水递到阿满的嘴边。

  阿满学着父亲的模样,伸长脖子大口喝了起来。

  谢道韫耐心等他喝完,一边替他擦汗,一边关心地问道:

  “徵儿,累不累?”

  阿满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孩儿其实并不费力,就只是跟在阿爷身后递秧苗而已。”

  桓熙闻言,目光看向正在田垄间嬉戏的姐弟三人,笑道:

  “再过几年,等为父老了,你们兄弟也该长大了,到时候我可没有力气再下田,该你领了德儿、律儿在地里忙活,我与你母亲就在榕树底下看着。”

  阿满赶忙道:

  “阿爷正值壮年,别说只是几年,就是十几年过去,也算不上老。”

  桓熙乐了,也不顾手脏,掐着阿满的脸蛋道:

  “瞧这小嘴儿甜的,就跟抹了蜜似的。”

  谢道韫见阿满白净的小脸被桓熙弄得脏兮兮的,知道他是存心的,谢道韫轻轻掐了一些桓熙腰间的软肉,分明没有用力,桓熙却一个劲地求饶。

  阿满看着父母嬉笑打闹,自己也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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