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231节

  幼娘见状,不免有些担心,她轻声问洛娘:

  “阿满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洛娘满不在乎地说道:

  “没事,不用理他,一会儿气就消了。”

  哪知阿满却将脑袋从车厢里探了出来:

  “背着我时,能不能小声些,我都听到了。”

  洛娘有做起了鬼脸:

  “略略略,就是说给听的。”

  阿满无奈叹气道:

  “家门不幸,就这一个妹妹,也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此话一出,守候在马车旁的护卫们想笑又不敢笑。

  至于洛娘,倒是习惯了。

  阿满看向索苞,带着歉意道:

  “索郎将,方才是我思虑不周,你莫要往心里去。”

  显然,阿满早已经转过弯来了,先前洛娘将桓熙搬出来,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阿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作为桓家第三代的继承人,可不能随性而为。

  索苞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是末将无能,不能让世子尽兴,世子没有怪罪末将,末将已经感激不尽。”

  二人很快将刚刚的不愉快接过,阿满没有再往心里去,索苞也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耿耿于怀。

  阿满冲着洛娘、幼娘喊道:

  “你们还不上来!”

  洛娘闻言,得意的看向幼娘,显摆道:

  “我没说错吧。”

  幼娘见阿满果然消了气,夸赞道:

  “洛娘,你可真厉害。”

  阿满脸都黑了,他催促道:

  “桓洛娘,你再不上来,我可就让人把你送回椒房殿了。”

  洛娘悚然一惊,她可不想会椒房殿里读书,实在乏味得很。

  “来了!来了!”

  洛娘拉起周幼娘的小手,与她一同由婢女搀扶上车。

  待她们坐稳,马车缓缓开动,洛娘突然问道:

  “阿兄,父亲何时才能回来?”

  阿满嘟囔道:

  “我哪知道,阿爷在河套纳了一位新姨娘,如今只怕是乐不思蜀了。”

  窳浑古城(今内蒙古蹬口县沙金套海苏木),位于后套平原西部,紧邻乌兰布合沙漠。

  当然,如今的乌兰布合沙漠还是一片草地。

  具体的沙漠化,还得等到唐宣宗时,当地经历一场7.7级的地震,使得黄河改道,当地水资源枯竭,才有了后世的乌兰布合沙漠。

  窳浑古城始建于汉武帝时期,曾是西部都尉的治所,北面便是巍峨的狼山山脉,山里有鸡鹿塞、高阙塞等军事要塞。

  这里,便是桓熙为贺兰部选定的安置之所。

  至于刘务桓的左贤王部,将会移居广牧古城(内蒙古五原西南),广牧古城曾为东部都尉治所。

  顾名思义,刘务桓部将生活在后套平原东部,与其兄弟,刘阏陋头的右贤王部比邻而居,至于贺兰部则在后套平原西部,把守出塞的通道。

  窳浑古城以南十里,桓熙与众人戏言道:

  “诸位在此止步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总不能与我一同走去长安。”

  贺赖头、刘务桓、刘阏陋头以及一众小部落的首领们,个个眼中含泪,似乎很舍不得桓熙离开。

  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桓熙转头看向自己的三名义子,即刘务桓之子刘悉勿祈、刘卫辰,以及刘阏陋头的儿子刘去孤:

  “还不上前与你们的父亲拜别。”

  当年刘务桓与刘阏陋头依然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因此,桓熙虽然收了他们的儿子为义子,却未能带往长安。

  今时不同往日,桓熙要将铁弗匈奴彻底控制在手中,肯定要将这三个义子带走,刘务桓仅有二子,而刘阏陋头更是只有刘去孤这一个独子。

  他们三人前往长安为质,铁弗匈奴左右贤王部就只能俯首听命。

  桓熙并没有主动向贺赖头索要质子,但贺赖头还是派遣了贺野干一家跟随桓熙前往长安。

  之所以不是贺兰部未来的继承人贺纳刺,是因为贺赖头太老了,已经逐渐放权,所以贺纳刺离开不得。

  倘若贺纳刺被带去了长安,待贺赖头一死,必然祸起萧墙。

第281章 又离河套

  刘务桓抚摸着刘悉勿祈、刘卫辰的脑袋,叮嘱道:

  “大单于是你们的义父,此番南下,自当事之如父,不可怠慢。

  “往后跟在大单于的身边,好生听从教诲,哪怕只学到了大单于的一星半点,也能使你们终生受用。”

  兄弟二人乖巧点道:

  “孩儿谨遵父亲的教诲。”

  实际上,前往长安为质对他们未尝没有好处,至少可以扩展人脉,与梁国上层的权贵们交往。

  这也是为什么河西鲜卑的首领们争相派遣子侄跟随桓熙,作为他的郎卫。

  刘悉勿祈、刘卫辰,包括刘去孤,同样也会加入到郎卫的行列。

  桓熙北巡,带了沈赤黔与左郎卫们在身边,将索苞与右郎卫们留在了长安。

  刘阏陋头、贺赖头,以及一些从代国投奔过来的小部落首领们也在叮嘱他们的子嗣,到了长安,需得遵纪守法,不可胡作非为。

  真要是作奸犯科,丢了性命反倒是小事,就怕影响到部落与桓熙之间的关系。

  贺穆罗此时也在与家人道别。

  贺萱哭得泪留满面,她的父亲贺野干将会举家前往长安,贺萱自然舍不得部落中的那些伙伴们。

  桓熙没有拒绝贺野干一家南下,也是考虑到了原时空中柔然蠕蠕公主的事迹。

  南北朝末年,前往东魏和亲的蠕蠕公主就是难以适应中原的生活,终日郁郁寡欢,思乡成疾,因而香消玉殒。

  贺穆罗与桓熙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既然名分已经给了出去,桓熙也不忍她孤苦伶仃的独在异乡。

  河套的冬天来得比关中更早,队伍才进入西套平原,还没有抵达银川,就已经下起了雪。

  桓熙归心似箭,抵达银川之后,只是遣散了百保鲜卑与部分追随他北上的弓骑,让他们各自归家,并没有在银川久留。

  镇守银川的依然是邓遐、索遐、车胤三人,对于他们,桓熙没有什么要额外叮嘱的,只是让他们在明年开春以后,做些战争准备。

  同虞国的战争,究竟是由蒲坂东出,还是从河套出兵,桓熙还没有决定下来,这件事情需要等他回到长安,与王猛、权翼、谢艾等人商议。

  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桓熙此前都已经做好了坐观苻生祸乱河东的准备,就等着并州乌烟瘴气,他再来吊民伐罪。

  怎知苻坚的动作比他要快得多,已经提前将苻生废黜。

  如果说面对苻生,可以置之不理,坐等他自己败坏基业,那么对待苻坚,就必须出快拳,出重拳,不能给他太多发育的时间。

  当然,单纯比发育,桓熙控制整个西北,坐拥雍、梁、秦、凉四州,不管苻坚在并州再怎么励精图治,也不可能追赶得上梁国的发展脚步。

  但是河东毕竟易守难攻,真让苻坚坐稳了并州,而等燕国又完全消化了青、兖、徐三州,只怕会横生波折。

  马车内,桓熙暗自沉思道:

  ‘不知父亲明年能否出兵策应。’

  慕容英见他眉头紧锁,知道他在想事情,自然不敢打搅他,只得闭目假寐

  桓熙并非妄想,有殷浩在楚国推行土断,已经解除了桓温在财政上的燃眉之急。

  楚国多少也恢复了些元气,桓熙不需要桓温兴师动众,二度北伐。

  只需在洛阳增派兵力,牵制燕国,同时给到虞国一定程度的威胁,逼迫苻坚分出部分兵力防备洛阳方向,就能减轻桓熙许多的压力。

  桓熙觉得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桓温应该会满足他。

  毕竟自己在乞伏鲜卑叛乱,武威失守,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给桓温留下了一支精兵,协助他攻取洛阳,所谓礼尚往来,桓温怎么可以拒绝。

  桓熙之所以能够摩拳擦掌,谋划出兵河东,其实也是因为梁国的财政同样度过了难关。

  去年五月,凉州霜灾,庄稼被冻死,不仅引发了叛乱,更使得梁国国库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桓熙免除了凉州百姓一年的赋税,因此,去年的国库,不仅没有从凉州输入钱粮,反倒要从关中运出粮食,供应灾民的需求。

  好在拮据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正是各地民众缴纳赋税的时候。

  桓熙暂时不知道具体的数据,需得各地汇总才能清楚。

  去年一整年,西北虽然算不上风调雨顺,偶尔有些小干小旱,毕竟关西地区这干旱少雨的气候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天公作美,不曾爆发大规模的自然灾害,按照王猛在信中的汇报,雍、梁、秦、凉四州收成尚可。

  凉州的灾民们经历过一次收成,自然也无需官府继续赈济,摆脱了这么一个大包袱,桓熙终于能够腾出手来。

  而河西鲜卑、河套鲜卑、铁弗匈奴也将向当地的单于台缴纳牲畜税,这又是一笔进项。

  当然,贺兰部与此前从代国投奔过来的一些小部落,今年是不需要缴纳的。

  桓熙免了他们今年的牲畜税,等到明年,银川单于台才会开始向他们收缴。

  在桓熙离开后套平原之前,就已经与贺赖头以及其余各部的首领谈妥了这件事情,毕竟桓熙设定的牲畜税,并不高,甚至要低于代国的税率。

  当桓熙的队伍离开高平川,回到安定郡的时候,已经是隆冬时节,风雪载道。

  五千精骑忍受着彻骨的寒风,护卫桓熙班师。

  桓熙坐在车厢里,烤着暖炉,只听得车厢外冷风呼啸,却感受不到些许的寒意。

  他当然知道将士辛苦,否则当初也不会急着想要离开河套,只是贺兰部突然归附,为了接应他们,耽搁了时间。

  来到一处驿馆,桓熙走下马车,看着此前在雪地里行军,苦不堪言的近卫义从,他没有急于进门,而是对沈赤黔吩咐道:

  “传令下去,回到长安之后,军中将士,人皆赐布四匹。”

  跟着桓熙离家大半年,如今又得遭受这样的罪过,如果不颁发赏赐,只怕这五千将士回家也不好跟父母妻儿交代。

  桓熙能得军心,除了常打胜仗以外,就是对将士们足够大方。

  果不其然,当这一消息传扬开来,军中将士无不为之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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