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我的权臣父亲 第220节

  桓熙闻言皱起了眉头,他误以为是贺兰部想要跟自己谈什么条件。

  但仔细想想,只要能够争取到贺兰部,等同于自己多了三万五千帐,而苻氏少了三万五千帐。

  《孙子兵法》云: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道理是相通的,这般诱惑在前,什么样的条件不能答应,哪怕贺纳刺想要为他父亲讨要王爵,桓熙也能给他向太后求来。

  毕竟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至于戎狄,不从此例。

  刘务桓、刘阏陋头等人麾下不过万帐,也能得一个左右贤王的名头,贺兰部有三万五千帐,贺赖头如何当不得王。

  当然,刘务桓、刘阏陋头能当王,主要是因为他们归顺得早,那时候桓熙麾下可没有这么多的鲜卑部落。

  就在桓熙做好准备,打算满足贺兰部的一些苛刻条件时,却听贺纳刺道:

  “臣有一妹,名为穆罗,年方十二,自小被家父奉为掌上明珠。

  “家父老来得女,难免骄宠她,因此也养成了倔强性子。

  “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家父没少费心她的婚事,前来贺兰部求亲之人,也是络绎不绝。

  “草原上多的是年轻俊彦,可惜舍妹一个也看不入眼,曾扬言,非英雄不嫁。

  “大单于,当世之英雄也,舍妹倾慕已久,甘愿侍奉大单于。

  “舍妹知我前来,便在家父跟前央求婚姻,家父无奈,只得应下此事,倒把难题扔给了我。

  “臣斗胆,恳请大单于纳贺家之女为妾,以安贺兰部之心。”

  桓熙没想到贺兰部提的根本不是什么苛刻条件,而是要给他送女人.按照年纪来说,应该是女孩。

  当然,这件事情对于桓熙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大不了养在家中,跟张玉儿一般,等年纪大一些,再行夫妻之礼也不迟。

  一旁的慕容英早在贺纳刺提起贺穆罗时,一张脸就已经拉了下来。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男人一个劲的往家里领女人,哪怕慕容英只是一个妾。

  此前打算撮合桓熙与拓跋嫣,只是慕容英用来固宠的手段罢了。

  她黑着一张脸,看向贺纳刺的一双美眸尽是恼怒之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侧室,在桓熙纳妾的问题上,能有发言权的,只有桓温、司马兴男以及谢道韫这寥寥三人而已。

  不过,这关系到贺兰部归附一事,桓熙自然不会再与桓温等人商议。

  尽管桓熙不相信贺纳刺说的有关贺穆罗倾心于自己这种鬼话。

  人说一见杨过误终身,但至少也要见过面,才会误了终身。

  桓熙与贺穆罗素昧平生,贺穆罗怎么可能非他不嫁,一心一意只想着给桓熙作妾。

  然而,尽管明知道这些都是假话,桓熙还是表现得很高兴,与他身旁的慕容英形成了鲜明对比。

  至于贺穆罗相貌如何,桓熙一点也不在意,他娶的不是贺穆罗,而是贺兰部三万五千帐。

  哪怕贺穆罗是个丑妇,桓熙也得将她迎进门,反正家大业大,也不在乎多供应一个人的锦衣玉食。

  当然,对象毕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桓熙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积极,他装作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说道:

  “我与令妹相差十余岁,恐怕并非良配,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说罢,暗中向邓遐使了一个眼色。

  邓遐追随桓熙多年,可太了解他了,当即出列道:

  “从来只有好女配英雄,哪会计较年岁差异,如果梁公执意拒绝,末将只怕贺兰部误解,以为梁公轻视胡女。

  “还请梁公以大局为重,不要辜负贺兰部的好意。”

  桓熙闻言怒道:

  “我何曾轻视过胡女!王太后难道不是鲜卑女子!

  “尔等也是!只要与我同心同德,无论是晋人,还是匈奴人、鲜卑人,都是我的手足兄弟,骨肉至亲!”

  众人纷纷叩拜,但也学着邓遐恳请桓熙答应这门婚事。

  就连慕容英,即使心里并不痛快,也不得好言相劝。

  桓熙无奈,只得半推半就地答应道:

  “罢了,此事就依贺兰部所请,待贺兰部南下,即刻完婚。”

  众人闻言,无不弹冠相庆,不知情的人见了这一幕,非得以为是他们要做新郎。

  至于桓熙,也不装了,赶忙招呼着让人准备酒宴,今夜要与贺纳刺一醉方休。

第267章 开解心结

  关于贺穆罗的身份,桓熙也有自己的猜测,起初,他以为贺穆罗应该就是史书中拓跋的生母贺氏。

  毕竟拓跋身为拓跋什翼犍的嫡长子,他的正妻,又怎么可能是普通家庭出身。

  代国六部,只有贺兰部的首领姓贺,其余如没鹿回部首领姓窦,独孤部首领姓刘等等。

  因此,贺氏只可能是出自贺兰部,也只有贺赖头之女的身份,才能配得上拓跋。

  但仔细回忆过后,才发现自己误会了,毕竟史书记载详实,贺氏死于北魏皇始元年(396年),时年四十六岁。

  以此推算,贺氏应该生于东晋永和七年(公元351年),也就是说,贺氏如今年仅五岁,倒是与阿满年岁相仿。

  酒宴上,桓熙旁敲侧击,从贺纳刺口中得知其弟贺野干有一女,时年五岁,由于生得可爱,深受家人的喜爱。

  桓熙也就更加确信,拓跋的生母并非贺穆罗,而是她的侄女。

  当然,作为一个心理正常的人,桓熙不可能对年仅五岁的贺氏产生什么想法。

  他只是对贺氏很好奇,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容貌,才能将拓跋什翼犍迷惑住,这必须等贺氏年纪大了,才能知道。

  拓跋什翼犍曾在邺城为质,受到汉化影响较深,可他在拓跋拼死相救之下,还是不顾后人非议,将儿媳强行纳入房中,与她在五年时间里,连生三四胎。

  贺纳刺此行,出于保密的缘故,并没有携带太多的随从。

  实际上,如果不是出于安全考量,他甚至想要单骑南下。

  当夜,贺纳刺与桓熙共饮,直至后半夜才歇息。

  待天色放亮,酒醒了大半,贺纳刺又来向桓熙辞行。

  桓熙此时也急着想要尽快引贺兰部南下,自然不会强留贺纳刺,他亲自将贺纳刺送出营门,与他执手道别。

  正当贺纳刺北返之时,贺兰部此时也在做着迁徙的准备,首领贺赖头召集散落在各地部民前来营地集结,对外的说法是要避开桓熙。

  实则就等贺纳刺回来,便要举族南迁。

  贺赖头知道桓熙的野心,他不相信对方会将贺兰部拒之门外,否则桓熙又何必大张旗鼓的驻扎在狼山。

  贺兰部营地,贺穆罗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低垂着头,听着母亲语重心长的与她说起同桓熙的婚事,即不闹腾,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喜悦。

  其母是奉贺赖头之命,来提前给女儿做思想工作,免得等出嫁的时候,在人前闹出笑话。

  贺赖头别的倒不怕,就怕损了桓熙的颜面,被他记恨在心。

  贺母苦口婆心道:

  “桓熙虽有好色之名,可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是这般品性。”

  贺穆罗还是不吭声,她打小就被视为掌上明珠,自然心高气傲,可如今却要让她给人作妾,心理落差之大,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贺母见状,只得想办法激一下她:

  “你呀你,为娘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若不是你阿干举族相投,你莫非真以为桓熙非要娶你不可。”

  贺穆罗终于抬起了头,她倔强道:

  “既然他不愿娶,我也不想嫁,为何还要安排这桩婚事。”

  贺母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心中一松,叹息道:

  “你生在贺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小享受荣华富贵,可天底下的好事,哪有全让你一人得了的道理,婚姻自然由不得。

  “如今也该是你为贺兰部出力的时候。

  “况且,桓熙也才二十多岁,并非耄耋之年,与你也是匹配的。

  “你觉得给他作妾是委屈了自己,可是以桓家如今的权势,桓熙早晚是要登上帝位,到那时,你也就不再是妾,而是妃嫔,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委屈。”

  贺穆罗反驳道:

  “他若是这般好,母亲自去嫁他,何必怂恿女儿。”

  鲜卑族的妇人就是要比汉族的闺秀大胆得多,贺母闻言笑道:

  “若是我在你这般年纪,还未许过人家,倘若桓熙遣人相迎,我自是愿意嫁入桓家。”

  当然,贺母如今年过五旬,说这些也是玩笑话。

  贺穆罗气得别过头去。

  贺母不以为意,继续道:

  “世人皆传,桓熙美姿仪,为中原女子所慕,这等人物,这般权势,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别家。

  “乱世之中,妻与妾的名分不必看得太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个能护住你的郎君,不受他人欺凌。

  “你可知道,苻健占据盛乐,拓跋君的妻子又是怎样的下场。

  “曾经风光无限,到头来,还不是任人糟践。但又何尝不是为了给你定下一门好亲事,这片苦心,你应该体谅才对。”

  贺穆罗终究只有十二岁,这些大道理,又怎么说得过她的母亲。

  经过贺母的一番劝说,她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实际上,贺穆罗心底清楚,这桩婚事,关系到桓熙与贺兰部之间的关系,无论她愿意与否,注定是要进桓家的门。

  “母亲,不必再说了,女儿听从你们的安排就是。”

  贺穆罗无奈道。

  贺母终于放下心来,她就怕贺穆罗一直死犟着不肯低头。

  贺纳刺已经南下,肯定会与桓熙提起这桩婚事。

  贺家女子虽多,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再换人,否则桓熙知道贺穆罗不肯嫁他,以为受到侮辱,只怕姻亲做不成,反要成为仇家。

  如今贺母得到了贺穆罗的肯定答复,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女儿的闺帐中。

  贺母前脚刚走,就有一个女童从帐外探出了脑袋,笑嘻嘻道:

  “阿姑,听说你要嫁去中原了。”

  贺穆罗原本心情低落,此时见得女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招手道:

  “萱儿,快些进来。”

  女童正是贺赖头的孙女,贺穆罗兄长贺野干的女儿,贺萱。

  贺萱进门,来到姑母身边,贺穆罗疑惑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贺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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