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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继续说道:“他还觉着,你我的蛊惑已经成功,王上正在准备下令诛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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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的脸上冒出了一脸的问号,他十分迷茫的说道:“范相?为何?”
“我们二人与范相有什么接触么?”
“他为何会觉着你我憎恨上了他?”
田文将那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陈守依旧不理解:“可这样的话,难道不应当是他憎恨上了我们么?毕竟因为我们的缘故,王上诏杀了那位门房?”
说实话,陈守对这件事情已经记不清了,他没有想到这会成为范雎害怕的理由
田文则是耸了耸肩膀:“他觉着那是对我们的不敬,我们一定会憎恶他。”
“且之后他求见太师,太师将他拒之门外,甚至送的贿赂都全数退回了。”
“他觉着太师不想与他化解这个仇恨。”
陈守听得眼角抽搐:“可是自从回到了咸阳城,被先王赐太子少师后,我就没有收过任何人的贿赂。”
“自五年前,陈氏的其余人离开咸阳回到封地后,我更是什么人都没有见过。”
“哦,见过孟尝君你。”
“又不是只拒见了范相,他为何会这般想?”
田文看着陈守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他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本应在门外等候的小厮突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嬴稷身边的内侍。
内侍脸上带着焦虑,看着坐在那里的田文以及陈守说道:“文候、田相,终于找到你们了!”
“王上急诏,令二位速速入宫!”
陈守与田文对视一眼,心里一顿。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当即起身,一边走一边吩咐道:“备车马!”
章台宫中
嬴稷的脸上带着焦急以及愤怒,他的愤怒几乎无法掩盖,因为就在刚刚发生了一件丑闻。
令嬴稷觉着自己以及大秦都蒙羞了的丑闻。
当大殿外开门的声音响起,嬴稷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陈守以及田文,一脸阴沉的说道:“范雎弃官而逃了!”
弃官而逃?
陈守和田文对视一眼,脸上带着茫然无措。
范雎的行动力这么强的么?
田文当机立断的说道:“王上,不知是何时逃亡的?”
嬴稷看着田文,脸上带着怀疑:“你知道他要逃?孤看你一点惊讶都没有。”
田文叹了口气解释道:“臣其实不知,但确实有些许揣测。”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封密奏:“臣掌管一部分情报机构,因此可以看到最近关于范雎此贼的信息,同时也知道了他与我、文候之间的误会。”
“方才臣在文候府中,便是因为这个。”
“我本想与文候商议一下,什么时候找一找范雎与之化解误会的,但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说到最后,田文的声音中已经带着了无奈。
嬴稷眯着眼睛,看着田文手中的奏文,又是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脸无奈和从容的陈守,这才是将心中的怀疑收敛了起来:“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中依旧带着怒火:“此贼之前冒犯文候、孟尝君,我已然放过了他一次,谁曾想到他竟然不知悔改,竟弃官而逃!”
“此等背弃恩主之人,孤倒是要看看,谁人敢留!”
嬴稷几乎是怒吼着说出了这句话,而陈守、田文两人则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昭襄王十五年,秦相国范雎弃官而逃。
途径韩,韩王以留,奉为相国。
而当范雎成了韩相之后,便开始了在韩的一系列变法,试图让这个已经逐步开始衰落的国家重新焕发生机。
对于范雎的做法,天下人纷纷不解。
因为照如今看来秦王并未怀疑、猜忌、甚至是辜负范雎,可范雎为何要抛弃秦国?
就连范雎本人都无法说出理由,也因此,天下人纷纷指责范雎背恩弃义,乃是小人行径。
官渡
陈靖扶额叹气,拿着这个月的第三封急诏前往封地内的学校,去找他的那位已经像是“隐居”了的大哥。
刚一进门,就看到陈慎正在教训陈赞,而陈赞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陈靖轻咳一声:“大兄?”
他挥了挥手中的诏书:“王上这个月第五封急诏了,您怕是必须要前往咸阳城了”
陈慎抬起头,看着陈靖手中的诏书颇为无奈。
两个月前,秦国相范雎弃官而逃,前往韩为相,这件事情在天下引起了巨大的风波。
韩以及其余五国国内传出来的消息是说,秦王并不像是传闻中的那般仁义,而是多疑、喜猜忌,不然为何一亲政,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的陈氏便几乎全部都告老回到了封地?
若是一个陈氏还不够证明,那么再加上一个范雎还不够么?
就连秦国内部都有不少这样的说法流传,而为了打消这种消息,嬴稷已经在这个月之前已经发了四封诏令,言辞恳切的请求他这个“右相”再次回到朝堂。
与此同时,甚至还在诏令中所说,要诏“陈靖”入朝为大司农,诏陈昭为“司寇”,诏已经在深山老林中隐居的“陈安”为“少良造”。
陈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便是君王啊。”
PS:这一章其实是一个铺垫,无论是陈安、陈鲈、还是范雎、蔺礼都会在这一卷有很大的戏份哦~至于是什么戏份,大家猜一猜。
第150章 “以身立秦”【一更,求订阅】
君王素来寡恩,翻脸很快。
用你的时候或许可以奉承你,但用不到你的时候,便弃之如履。
陈慎看着站在那里的陈靖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何想?”
嬴稷要启用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陈氏其余的几位。
他自己倒是好说了。
陈靖耸了耸肩膀,看着陈慎说道:“如今王上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那种寡恩的君王,所以一定是要启用陈氏中的人的。”
“但不也不用陈氏的所有人都回去吧?”
“一个人足以证明了。”
陈靖随意的坐在了陈慎的旁边,一边偷偷挥手让陈赞赶紧溜,一边感慨的说道:“大兄一个人回去就是了。”
“替我与王上说,靖才疏学浅,恐难承担大司农之职。”
陈慎看着陈靖,良久后微微叹气。
只要陈氏还在秦国内,与秦王的关系便不能够搞的太差,不过如今已然是切割了,也不必管那么多了。
他轻声道:“我过两日会入咸阳。”
“王上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标签罢了,我会替陈氏成为这个标签。”
“昭儿早晚是要入仕的,待到他游历诸国后,待到我与四弟撑不住的时候,再让他进入朝堂上吧。”
陈慎想让陈氏与秦国切割,并不是与秦国完全没有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未来统一天下的一定是秦国,陈氏想要绵延千年,怎么可能脱离国家政权单独存在呢?
若是那样,家族又怎么能够绵延千年而成为“世家”呢?
他需要的只是暂时将那过于“发烫”的陈氏与秦王的关系,放入冰水中暂时冷一冷。
陈氏已经成为两任秦王的老师了,这样的关系不能再继续下去。
昭襄王十五年秋,文安君陈慎应诏入朝,再次担任了秦国右相国的位置,而陈氏的其余人却以“才疏学浅”为由,拒绝了征召。
和陈慎之前所设想的一模一样,有他进入朝堂,天下的流言少了很多。
毕竟三公与三师的位置,陈氏再次占据了两个。
且其中一个是百官之首的国相位置。
那些之前攀附陈氏,之后感觉陈氏要倾倒的人们,看到陈慎再次成为国相,又重新想要聚拢在他的身边了。
但这一次,以陈慎为表带的陈氏拒绝了这些人的“汇拢”。
陈氏不再需要他们了。
当陈慎再次回归朝堂的时候,他才恍然之间发现一个问题,如今的朝堂变得他快要不认识了。
秦国与他之前在的时候相比,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是国内的政治与倾向。
因为秦楚再次处于蜜月期的情况,所以很多楚系一脉的臣子们再次被启用,并且在朝堂上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势力。
其中的代表则是宣太后的兄长魏冉。
魏冉在朝堂上的势力在陈慎离开之后逐步的扩张起来,他们几次想要改变秦律,但因为“嬴稷”知道秦律对于秦国来说的巨大作用,所以都驳回了。
但他们依旧不死心。
因为这些“楚人”觉着,陈氏之所以能够把控朝堂那么多年,依仗的便是他们对于“秦律”的解读以及依靠。
若是能够掌控秦律,便能够如同陈氏一般掌控朝堂了。
而为了能够达到这样子的目的,楚系一脉着人控制住了“司寇”这个位置,但这一任的司寇却并不能够“公平公正”的决断很多事情。
这就导致了朝堂、国内很多事情的改变。
国民们对于秦律开始有了质疑,因为有些时候,秦律并不能够很好的执行。
陈氏在前些年用三代人打下来的“信任”,仅仅在这离开的五年内,就几乎被消耗一空了。
但楚系一脉的人并没有这样认为。
他们认为“民”是不重要的,国人也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些“贵族”势力,秦国想要更加强大,则是要收拢这一部分的势力。
这是他们与陈氏最根本的区别。
也是秦国和楚国最根本的区别。
楚国如今国内有三大势力,景、屈、昭,这三个家族势力就如同是三个“封国”一样,他们与楚王其实是共同治理楚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