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误认吕布为岳父 第170节

  “这张郃高览莫不是暗通了曹操,十五万大军连攻半月有余也攻不破几万人驻扎的曹营,这本就奇怪,昨夜曹操不在,精锐离营,他还攻不下来,这里头只怕大有文章!”

  郭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痛心疾首道:“主公,在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曹操会知道我军粮草大营所在,为什么张郃高览率兵十五万却一直无法攻破他的营寨,现在明白了,定是这两贼子投了曹啊!”

  这强攻不成,则代表郭图的计策失败,到最后要是追责起来,郭图免不了要为此负责的。

  怎么办呢?

  当然是找替罪羊背锅了。

  “郭图!你莫要血口喷人,说他们通曹,可有凭证?”

  面对沮授的指责,郭图怡然不惧,冷哼道:“军中谁人不知张郃高览与小人田丰关系密切,他们不忿于主公降罪田丰,于是暗通曹操,毁主公基业!”

  “胡说!”

  二人的争吵愈演愈烈,然后,逄纪、审配、许攸等人也开始纷纷列队加入,都到这步田地了,北国的这脉风景依旧是没有变更。

  袁绍已经无心倾听了,因为他也觉得奇怪,曹操到底如何得知他的粮草大营,而且明明曹操不在,怎么张郃就攻不下来呢。

  随后,一名斥候跑了进来,“主公,张郃、高览带着四千多人投奔曹操去了,余部六万多众正往大营这边撤回。”

  闻言,整个大帐内针落可闻,唯有郭图嘴角勾勒,好好好,投的好哇,你们要是不投,我就有麻烦了。

  袁绍只觉得脑袋被炸开了,他们,真的投曹了!

  这事要比乌巢粮草被毁还令人震惊,他们是谁,他们可是河北四庭柱啊,颜良文丑被折后,他们就是三军大纛了,连他们都投了曹操,这对于军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呀。

  怎么办,怎么办……

  我虽有数十万大军,可在不知不觉中,将才凋零,粮草被毁,大戟士没了,先登营没了,颜良文丑没了,四庭柱没了,我还能依仗什么……

  袁绍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巨石,令他呼吸困难。

  雄踞北国四州的霸主,在这一刻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滋味。

  这曹阿瞒,不过区区十万兵马,昔日洛阳城里跟在自己身边的宦官之后,摇尾乞怜之辈,如今竟然要将我逼入绝境了吗?

  回想昨夜还雄心壮志要称帝,仅仅是一个晚上,自己竟然被逼入了无法逃离的绝境……

  我是袁绍,四世三公的袁绍,雄踞北国四州的袁绍,是败韩馥、灭公孙瓒,威震华夏的袁绍啊,他……他曹阿瞒安敢如此……

  袁绍觉得一口气堵在了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把他整张脸都憋红了。

  最后,只觉得喉咙处一股温热,血腥味直冲脑门。

  噗~

  袁绍被气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台案上,昏厥了过去。

  “父亲!”

  “主公!”

  最后,在袁尚的怀里,袁绍艰难的撑开了双眼,无助的望着周遭。

  见得袁绍无碍,众人方才放下心来。

  “公与……”

  袁绍吃力握着沮授的手,“悔不听先生所言……”

  庸主,这叫什么话,我的方略也没错啊,是张郃高览反叛,与我何干!郭图下意识就想反驳,又觉得不太合适。

  “主公保重身体,莫要悲伤。”除了安慰的话,沮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如今,该如何自救,请先生教我。”到了真正的绝境之下,袁绍似乎才想起,军中唯一能仰仗的,只有他沮公与啊。

  明明只是昏厥了半刻钟而已,袁绍就好像苍老了十几岁,整个人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沮丧的像个无助的老人。

  “主公放心,在下有计,定会让大军渡河北归,平安回家!”沮授噙着泪水,同样握着袁绍的手哽咽道。

  袁绍浑浊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抹希冀,“先生用兵吧,我无不照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言北国无英雄

  袁绍气急攻心从而呕血,已经无法再指挥大军,北国柱石沮公与有了临危受命的责任感。

  值此危难关头,袁尚不敢再有立功抢夺世子大位的念头,郭图也乖乖的闭上了嘴,一切看上去似乎都给足了沮授力挽狂澜的机会。

  事实上,他也明白,遭了乌巢之祸,但只要大军能平安退回北国,假以时日休整,厉兵秣马一番,再起风云绝非难事。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情况下北归。

  沮授的构思是从军中挑选出死士负责断后,让袁绍率领大军撤退,若遇曹军追杀,这批死士便要给于迎头痛击。

  这招说不得是什么高明的手段,甚至很常见,可真正管用的手段,从来就很少弄险出奇,多是中正路数。

  可即便是如此简单的想法,实施起来的难度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即便是在重金诱惑下,近三十万的大军里,竟然只凑了个六千断后死士,距离沮授希望的三万人差距也太远了一些。

  但细想,这一切又合乎情理,行军打仗无外乎两样东西,第一是军心士气;第二是粮草补给。

  乌巢被毁,粮草一断,直接堵死了第二条路,同时还让军心摇曳。

  而经历了颜良被擒、文丑失踪后,又遇了张郃高览投敌,河北四庭柱四不存一,北国军的军心一瞬间就跌落了谷底。

  更何况这跟攻城先登死士不同,这种情况留下来断后的人,根本不太可能有机会活着回去了,摆明了是以命换命,常人哪能接受的了。

  糟心的事情却没有停下来,一名军士跑进中军帐后仓惶道:“监军,不好了,方才曹军骑兵偷袭了我军渡口,我军战船皆被焚毁!”

  这条军报可谓是让北国军雪上加霜,遑论营中军士了,就连帐内的一干谋士都显得极为不安,曹操这是要断他们的后路啊。

  “无妨,这一带林木茂盛,打造渡河船伐不会太难!”沮授尽量保持镇定。

  他当然清楚现场打造的船伐都是只能搭载十几人的小艇,相比于渡河而来时候的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同乘的大船是没法比的,但这不正是曹操想要的结果吗?

  真以为人家会逼着你破釜沉舟吗,不过是一点一点的增加你逃生的难度罢了。

  “监军,若是曹军一路追杀,如何应对?”袁尚已经被吓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公子无忧,我已令快马传信邺城尹楷赶赴黎阳前线救援接应,眼下最危险的地方,当是在黄河渡口。”

  袁尚咽了咽口水,神情惊慌,不安道:“三十万大军渡河搭乘小船非一日不可渡,这六千死士如何挡得住曹操数万大军啊……”

  “要护佑大军渡河,绝少不过两万人。”

  沮授叹了口气,眯着眼沉声道:“公子放心,在下自有办法,请公子速速让各部整装,准备今日入夜后,北上渡河。”

  “好好好。”袁尚连连点头,赶忙跑了出去。

  “等等!”

  沮授叫住了袁尚,迈着步伐艰难走向了他,皱着眉头沉声道:“公子切记,死士断后我自有安排,另有一点,渡河之后曹军必还有埋伏,只有冲破了那里的伏击,主公才能安全返回邺城。”

  “还有埋伏?”袁尚心头一惊,吓的倒退了两步,就眼下这支军队,可如何突破的了曹军的伏击啊。

  沮授叹了口气,这三公子身上完全没有主公的霸气和锐气,无奈摇头道:“我若是曹操,必会派一支部队先从延津渡口过河,守在沿岸,所以除了断后,公子还要想办法突破伏击。”

  “想……想什么办法啊?”往日里袁绍也经常考验袁尚的,可那是考验而已,如今真实面对决定生死的选择,袁尚有几分道心崩塌的味道。

  看着这个受尽袁绍万千宠爱的公子,实在无法想象他为何这般孱弱。

  他当然不知道,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这位袁家三公子逃往辽东避难,被公孙康绑了准备献给曹操的时候,还在嫌弃地板太冷,央求对方给张凉席,属实把袁家人的脸丢了个干净啊。

  沮授无奈的叹了口气,“抽出死士后,我军已无力再战,只能弃子求生,能回去多少人,但看主公福分了。”

  随后附耳将计划说出,袁尚讷讷点头,连声附和,再无昔日夺嫡的雄姿。

  一切都安排妥当,沮授才吐出一口浊气,朝着营盘而去,他要去召集死士,做最后的拼杀。

  倘若河北四庭柱尚存一人,倘若麴义不死,从这几十万人里挑选两三万的死士简直不要太轻松。

  可是啊,三军大纛尽覆,如今要想从这支惶恐不安的大军里选出两万死士也难如登天。

  不得已,沮授只能以身犯险,他决定自己亲自留下稳定军心。

  所幸的是,沮授做了几年监军,是掌控兵权的人物,掌权期间对军士也算是厚待,在营里还算有一些威望,便是比不得四庭柱,但他决定留下断后的消息传开后,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跟随的。

  在各部召集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算是凑够了两万之数,同时把越骑校尉王摩、射声校尉吕旷和破军校尉吕翔等人也点了出来统兵。

  入夜后,大军开始缓缓撤向黄河渡口,沮授带着两万大军亲自把守在曹军追击的必经之路上,唯独可惜的是,周遭地形开阔,没法形成伏击。

  但,只要能护住大军逃离,便足够了。

  沮授亲自留下来了,这件事袁绍是知情的,可他没法阻拦,因为整个军营里,除了他沮授只有自己能够稳定住军心,哪怕是袁尚都没这个能耐。

  所以,他只能噙着泪水告诉沮授,自己会在邺城等他。

  可是啊,谁都知道,这次的断后,根本不可能再回去了,曹操是绝对不可能放任北国军这么离开的。

  沮授骑着马,握着剑,闭目不言。

  身后,两万军摆开架势,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报,监军,曹军快到了!”斥候快马回报。

  沮授微微颔首后,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夹了夹马肚,缓缓上前,然后调转马头,直面两万死士。

  “弟兄们,你们怕吗?”

  死士,不见得都是悍不畏死,其实有很多的人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若是能活下来这辈子打断腿都不愁吃喝了,便是不走运死了,抚恤金也够家里老小吃喝用度了。

  “愿随监军死战!”沉默过后,吕旷带头喊了一声。

  然后,是稀稀拉拉的一阵动静,最后这阵呐喊声终于连成了片。

  不够。

  这种气势还远远不够。

  沮授希望他们能拿出有敌无我的气势,才能真正的挡住曹军的追击,甚至有活下去的机会。

  但,这本身有点强人所难,就连张郃都能带着大戟士去投敌,还能要求他们怎么样呢。

  他抬头望天,回想起了半年前大军南下时候的雄壮,绵延百里,旌旗遮天,那是何等雄壮,只半年光景,却落了这般田地。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古文死谏武死战,他一介儒生,最后却要战死沙场,满腔的才华还没来得及施展,不由心底升起一阵悲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沮授呢喃着重复这句话,突然好像就明白了荆轲当年明知是死也毫无畏惧的豪情其实是一种另类的悲怆。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有人跟着沮授在吟唱。

  这样的夜,这样的景。

  同样的心情和同样的悲壮。

  最后,是两万人齐声在吟唱着这首易水歌。

  谁言北国无英雄,敢以残驱挡万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典韦、许褚、徐晃、陈到等人领兵杀到。

  对于北国军会有人断后并没有任何的诧异,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们此来兵马不算太多,三万人而已,可这个数字已经占据了曹营能动兵力的四分之三。

  两军见面,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没有任何的试探进攻,战斗一开始便进入了最凶残的厮杀状态。

  典韦许褚宛若两头猛虎冲入北国军阵营里一顿砍瓜切菜,身后虎豹骑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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