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陵诚抖了抖身上的锁链,笑眯眯的道:“兴盛侯孙诚就是在下。”
田议顿时面如石灰,心想,怪不得他说他义母在宫里,那不是老宫女,是王太后啊!这下完了。
眼睛一黑,瘫在地上。
范郎中也觉得天空一阵黑暗,这下别想升官了,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刑尽等人马上收起了武器,躬身一礼,“见过兴盛侯。”
袁方见孙诚带着锁链,怒道:“快不快解开?”
刑尽正要上去。
孙诚摆摆手道:“不急,这锁好锁,想解开可就不好解开了。”
这时,堂外传来了怒声,“谁敢在刑部闹事,难道想造反吗?”
刑部尚书严永也带着人进来了。
他看见正位上坐着一人,他身上锁着铁链,还冲着自己笑眯眯的。
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兴盛侯,你怎么来了?”
孙诚道:“严尚书,这可不是我想来的,是你的外甥派人把我夫妇抓来的。
你看,我身上还锁着铁链呢!看见下面的夹棍没有?那是准备给我上大刑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田议素有脑疾
严永吃了一惊,马上就明白了,外甥被人打断腿,找自己哭诉,自己也就让范郎中去给他出气,难道抓回来的就是兴盛侯?
他狠狠瞪了田议一眼,心想,这外甥天天惹是生非,自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每次都给他擦屁股。
这下终于撞上铁板了,惹到孙诚那个纨绔。他是一般人吗?惹到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田议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严永,“舅舅,你可得帮我一把啊!”
严永无奈,这是姐姐的亲儿子,也是自己的亲外甥,帮还是要帮的。
好在也只是街头打架的事,也不大,他们夫妇也没受伤,自己道个歉,求个情,他们总要给自己一点面子。
他对着孙诚笑道:“这些都是误会,误会。只不过是街头上有些冲突,不必弄到公堂上。
我在四海楼摆一桌,再让他给侯爷赔礼道歉。来人,还不快给兴盛侯解下锁链。”
“慢,这可不是小误会,田公子说我是前朝余孽,还说我的义母也是同党,是我在宫中安排的内应,接引我去宫中行刺。
这可是谋反大罪,严尚书,你怎可如此马虎,如此大案,怎能以误会了结。这关系到王上的安全,一定要查清楚。
不过,若是审理完了,发现我和义母是被冤枉的,那该怎么办?”
袁方板着脸道:“大宁律规定,诬告谋反者,反坐。”
“原来如此,反坐,这条律法我喜欢。严尚书,快快让人审理这桩谋反大案。”
严永愣住了,“什么前朝余孽,什么行刺,不是街头打架的事吗?
我外甥的两条腿都给你打断了,我也没说什么,而且你也没受伤。
大家同殿为臣,把话说开了不就行了,扯到谋反上面那就太过了。”
“严尚书,这不我要扯到谋反上去,是你的外甥非要说我谋反,按律法,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少说也得诛三族,这能不弄清楚吗?
所以你们刑部必须审理清楚,还我一个清白之身。你也不要说我故意为难你,你看那笔帖式的桌上,可是有审案的记录。
是你外甥非要将谋反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现在你说我过了,我哪里过了?这到哪里也说不过去?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严永拿过记录一看,孙诚说的不错,确实是自己外甥和范郎中把这个罪名强加在孙诚身上。
他现在是欲哭无泪,王太后成了前朝余孽,让他的义子去刺杀自己的亲儿子。这鬼都不信,明明就是诬告。
可他不能审,这一审肯定是自己外甥诬告,可诬告可是要连坐的,也就说严永姐姐全家都要满门抄斩,并且还要连累自己。
他连连拱手“兴盛侯,我刚才说了,这是误会,误会,他不知道你是兴盛侯,不然他怎么会说你是前朝余孽?”
“那按你的意思就是说,普通百姓就可以不讲证据,直接指认是前朝余孽了?”
严永大脑飞快的转动,“他……,他……,对了,他素有脑疾,经常发作,今天莫不是也发作了?故而胡言乱语。”
然后向田议使了个眼色。
田议明白了,胡言乱语起来。
“我是神仙,你们都是妖怪,本仙要收了你们。”
说着,朝一人爬了过去,抓住那位的腿就啃咬起来。
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拉开,而田议还是满嘴鲜血在那里狂嚎。
“你们都是妖怪,我要吃了你们。”
…………
…………
严永松了口气,这外甥还不傻,知道装神弄鬼。
他一摊手道:“兴盛侯,你看见了吧?他确实有脑疾。按大宁律法,一赦曰幼弱,二赦曰老旄,三赦曰痴癫。
病情较轻者称为痴,归为废疾。病情较重者,称为癫狂,归为骂疾,按律可以减免刑罚的。”
孙诚笑笑,“不愧为刑部尚书,对律法很熟悉呀!”
“那是自然,本官乃是刑部尚书,熟悉律法不是应该的吗?”
“律法是对痴癫有减免的条款,但田议是不是痴癫,可不由你说了算的。”
“那是当然,我会找一个大夫前来鉴定。”
“大夫能鉴定吗?你可以找一个大夫说他是痴癫,那我也可以找一个大夫过来,说他不是痴癫,是假的,是装的,那你说该怎么办?”
严永反问,“那你说怎么办?”
“这个很好办,咱们就按百姓中的普遍认知来。”
“什么意思?”
“痴癫之人,应是胡言乱语,赤膊袒胸在街上狂奔,夺猪狗之食,或昏睡于泥土污秽之上,终日不醒。”
孙诚此话一出,让众人呆住了,就连田议也不在胡言乱语了。
大家都知道,田议是装的,一个锦衣玉食的人,你让吃猪狗之食,卧于污秽之上,他马上就得露馅。
“什么?这太过份了。”
“不过分啊!你可以到街上问问百姓,看他们是不是这样认为的?”
“不行,绝对不行。”
“不行那就算了,那我就戴着这些锁链去宫中找王上评理,看看你们舅甥是怎样合伙欺辱我的。”
“慢。”
“怎么?愿意鉴定了?”
严永知道自己的外甥是受不了那样的,但要是不这样,孙诚告上朝廷,田议肯定是死罪。
“好,那就按你的方法。”
他走到田议边上,盯着他的眼睛,“如果你是痴癫,那按律就可以免罪。
如果不是的,那就要连坐,你会被斩首,你知道吗?”
田议知道这是舅舅叮嘱他,如果他不把那些事干了,那他就会人头落地,为了自己这条命,也只有拼了。
孙诚笑笑,“袁方,去刑部拿些狗的食物过来,给田公子鉴定一下。”
“遵命,我这就去。”
“回来。”
“侯爷?”
孙诚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袁方好像吃了一惊,看了一眼田议,又平静下来。
“未将知道了。”
与此同时,严永也对他的心腹道:“更夫不是有条狗吗?把那狗粮换成寻常饭食,快去。”
“明白了,大人。”
两人往后走去,袁方问道:“你们刑部的茅房在哪?”
心腹以为袁方内急,给他指了一下,自己趁此机会赶紧去换狗粮。
换好之后,却没见袁方过来,不禁有些奇怪,就往茅房那边去寻找了。
走到茅房处,他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呢?磨蹭蹭的,大人们正等着呢?”
“马上好,马上好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狼吃肉,狗吃屎
一会儿,袁方皱着眉,托着一块木板,从茅房中走了出来。
严永的心腹闻到一股臭味,定睛一看,原来袁方托的木板上,有一泡米田共,正冒着热气呢!这一看就是袁方亲自加工出来的。
他捂着鼻子道:“你干什么?大人们叫你去拿狗食,谁叫你拿这个了?”
“这不就是狗食吗?狗吃什么?吃屎啊?你难道忘了吗?”
心腹一下子懵逼了,你要说不对吧?狼吃肉,狗吃屎,人尽皆知。你要说的对,那田议岂不是要吃屎?
袁方挤开他,“让开,等一下冷了,就不新鲜了。”
大堂上,众人闻到了一股臭味徐徐飘来,孙诚笑了,好戏要上场了。
严永眉头一皱,心想,这是什么味道?我叫他弄些正常的饭食,他不会理解错了吧?
袁方托着米田共走了进来,“侯爷,狗粮拿过来了。”
“还不快让田公子尝尝。”
“遵命。”
“慢。”严永终于发现了臭味从哪里传过来的?那就是袁方托的东西上的。
看那东西的样子,再看它的气味,这分明就是粪便。
“你拿的那是什么?”
“狗粮啊!”
“这哪是狗粮?分明就是夜香。兴盛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狗粮啊!难道严大人不知道?狼吃肉,狗吃屎吗?如果他真的吃下这份狗粮,那我就认了他痴癫,你该怎么处理你的外甥就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