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无奈地站起身来,她小小年纪就跟吕布成家,骨子里是个柔弱的小女子性格,爷们不在家,就习惯听女儿的。
“那你记得和子茂好好相处,可不要惹人家生气了”,严夫人回头,难得神情严肃地警告吕玲绮:“我很快会回来的”
吕玲绮双手合十。
快走,我真的求求了。
“呼”,严夫人走后,吕玲绮挺拔的跪坐姿势一下子瘫下来这比练武还累。
徐嘉树看到她这样,哑然失笑。
“笑什么笑,再笑揍你!”,吕玲绮威胁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转过头去不说了。
徐子茂,你好卑鄙!
本来徐嘉树还觉得这种丈母娘式问话有点尴尬,可看到吕玲绮这种反应,有心逗逗她。
“我是感激令堂的招待”,徐嘉树挑衅地看着她,“实在令人如沐春风.”
吕玲绮刚刚软下来的身子立刻直起来,像只炸了毛的四脚掉毛兽。
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
“现在你可以把我父亲的亲卫放掉了吗?”,母亲很快会回来,吕玲绮也不跟他绕圈子,“他们根本就没想袭击义舍。”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谁会去找饥民抢东西,抢西北风吗?
“我来的时候,已经把案子打回给执金吾了”,徐嘉树和煦的笑容在她看来无比阴险,“吕侯是我的长辈,他的亲卫怎么可能是什么豪强狂徒?”
徐子茂,你好阴险!
吕玲绮悄悄攥紧拳头,要认真地和他再打一场,随后无奈放下母亲要回来了,忍住。
还是下次吧。
“子茂与我棋逢对手,下次再来切磋”
她主动发出邀请,下次一定全力以赴,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愧是我!
吕玲绮自以为得计,嘴角不自觉的又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吕姑娘笑起来很好看”,想起她刚才对严夫人笑的时候那副小棉袄的样子,徐嘉树忍不住道:“多笑笑才好。”
就不笑,要你管!
吕玲绮小脸一板,下巴都可以吊起油瓶了。
“谢姑娘赐教”,徐嘉树站起身告别,“时候也不早,在下也要回家了”
“诶”,吕玲绮跟着他站起来,“你还没答应我下次还来呢!”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算上蔡府那次和这次,我们至少有两笔账要算。
吕玲绮心想,要狠狠地打他两次,不,三次才行。
“会有机会的。”,徐嘉树回道,说完便告辞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你没有再去吕府,而是专心整肃长安,在你的治理下,“尽忠益时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赏,恶无纤而不贬”,朝野公议为未来廷尉或者御史大夫的不二人选。】
【五月,司空荀爽病逝,吕玲绮出现在葬礼上,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遂失望而归。】
【初平二年,董相国回到长安,再次大封群臣,此时人事变动频繁,安插亲信不会引起警觉。鉴于你治理长安期间的功劳已经足够,机会难得,王允想趁机提拔你。】
依旧是尚书台。
“既然是荀慈明生前看重的后生,又立下大功,这四百石的侍郎已经配不上子茂”,王允幽幽问道,“不知子茂志向何在?”
“平生之志”,徐嘉树顿了顿,“唯愿效仿班定远!”
第82章 吕玲绮初阵
【你被调入左中郎将蔡邕麾下,平时轮值宿卫,战时充当中层军官,你找到机会向天子透露长公主的下落。】
吕玲绮把院中的靶子全部换了一遍,原先只是个无脸的轮廓,现在统统画上五官,写上徐子茂的大名。
这还不解气,还要在前面特意标注上【无耻登徒子】。
你还别说,这招用上之后,吕玲绮感觉自己的箭术又有所精进。
可能是因为射中脑袋的时候,总是想起那张脸吧。
占了便宜就跑,不是什么好汉。
要是在司空的葬礼上看到他就好了,也不用玩这种自我安慰的把戏。
父亲从雒阳前线回来了,据说是和胡轸将军不和,难得上一次战场,却吃了一个败仗,在董太师面前越来越不受待见,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不少
随手一箭射爆靶人的头,吕玲绮幽幽叹了口气:“真是一件好事也没有。”
徐嘉树暂时不去找她的原因其实挺简单的没有把柄在手上,不一定打得过。
而且这段时间,他难得能具体地以一个中层军官的视角,体验东汉的北军平时是如何训练和准备作战的,又拉拢了几个亲近的宿卫郎官。
因为蔡邕弟子的关系,正常的人际交往也不太会受到猜疑。
闲时,则与甘宁学武。
对于董卓回到长安之后的种种倒行逆施,他只是冷眼旁观。
除了荀攸与何被抓这件事。
以他贫瘠的历史知识,实在是不知道历史上荀公达还在长安蹲过号子,对此没有半点准备。
不久何在狱中自杀,好在荀氏作为顶级世家人脉甚广,荀攸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时间一晃过去,初平三年四月,关键事件终于发生。
【吕布与太师董卓裂痕加深,王允将其成功策反。】
【初平三年四月,天子大病初愈,会群臣于未央宫,董卓登车前往,西凉军夹道护卫,吕布随侍前后,士孙瑞受命向吕布传达密诏,行诛董之事。与十多名宿卫穿着董卓卫士的服装,埋伏于北掖门之后,持戟挺槊刺之,董卓落马,你与吕布等人将其枭首,发布天子诏令,西凉军四散而逃。】
【事后,以刺董次功和救出长公主之事取代蔡邕,一跃而受封左中郎将。】
按东汉的正式官制,中郎将再往上就是重号将军,比如大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和四方将军之类位比三公的武职,并不常设,所以在一般时期,这些中郎将基本上就是独领一军的大将了。
当初征伐黄巾时,便是皇甫嵩、朱为左、右中郎将,卢植为北中郎将,率领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士出征。
二十三岁的左中郎将,小皇帝对他可谓不薄。
庆功宴上,徐嘉树与吕玲绮再次相见。
他主动打招呼,“吕姑娘,别来无恙?”
望着已经穿上两千石朝服的徐嘉树,吕玲绮没由来地想起那日他身穿父亲衣服的场景他还没还回来呢!
不过现在提这个纯属自找没趣,人家又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四百石侍郎,以后是彻底没机会打他一顿出气了。
就算这样,吕玲绮也不肯示弱,迎着目光直直地看了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子茂有所不知”,此时老父亲出来打圆场。
作为刺董的首功,吕布此时可谓春风得意,他笑着对徐嘉树道,“我这女儿可是没什么长进,不如你为国家除掉首恶,真是一日千里。”
适当的吹一吹徐嘉树这个次功,更显得他这个首功牛叉。
听到阿父这么说,吕玲绮更是一阵烦躁要是我有机会建功立业,一定不输给男子。
她转身便落座了。
徐嘉树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还在生那次挨揍的气。
都大半年过去了,不至于吧?
“君候,这是”,他只能问吕布了。
“兴许是嫉妒子茂立此大功。”
不愧是老父亲,女儿心里的小九九一览无遗。
“我这女儿,很早就想着征战沙场”,吕布苦笑,“虽是女儿身,性子却比男子还要刚直。”
这是徐嘉树第一次听到吕玲绮的愿望。
初听觉得奇怪,细想却又很合理。
“锋镝鸣手中,锐戟映秋霜。”这才当得起吕奉先的女儿嘛!
只是目前看起来,吕玲绮实现愿望最大的阻碍,居然是她亲爹.
徐嘉树暗暗记住这一点。
【宴上,蔡邕为董卓之死长叹,王允正要作色发怒,考虑到有你这个手握兵权的弟子在,只能作罢。】
好家伙,蔡老头居然还有沾自己光的一天。
也算是活久见了。
话虽这么说,徐嘉树自问如果现实中遇到这种事,肯定也会保住他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蔡家与自己都已经彻底地绑在一起了。
他正想着,画面一转,却又听见王允的声音。
不是,这里也能进选项?
“当初子茂治理长安,人人皆以为政略过人”,王允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如今董贼授首,子茂可愿意入朝出任廷尉?”
封徐嘉树为左中郎将是天子刘协的意思,他不好阻拦。
现在提出这个建议,固然有收拢兵权的意思,但他王子师自问这么做也没错一个天生的廷尉苗子去带兵,这不是好钢用在刀背上吗?
徐嘉树则针锋相对,“敢问司徒,汉室倾颓至此,案牍之事何以救国?”
就像他在现实中对桓阶引用过的那段演说一样,汉末的社会矛盾已经到了不得不用武力解决的程度。
唯有铁血,才能砸碎两汉四百多年的积弊,重塑一个新的世界。
不管是模拟还是现实,在接下来的舞台上,手中没有兵权的人只能成为配角,在乱世中做一根浮萍野草。
何况在这里听从了王允的意思,就没法帮吕玲绮实现愿望了。
“在下此生只愿匡扶汉室,扫清不臣,再不作他想”,他当众表态,“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见徐嘉树当众拒绝,王允也只能暂时作罢。
下首的吕玲绮原本喝着闷酒,听到这话,心中突然一阵澎湃,难以自制。
【朝廷下旨,吕布率领本部并州军,你率领北军五校,向残余的西凉军发起进攻。】
【当日,有客来访。】
吕玲绮在徐府门外转悠了半天,赶跑了好几只停在屋檐上的麻雀,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之前为了掩盖刘营的行踪,加上自己也不习惯受人伺候,徐嘉树便一直没有招揽仆人,反正这个时代一般也不会有人不请自来。
不巧的是,今天刚好就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