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然后成为大科学家 第53节

  因为他之前还答应了狄拉克,要在今天下午带他去剑桥天文台拜访一下爱丁顿。

  ……

  “哟,哟,哟,让我们瞧一瞧,这是谁来了?”

  时隔半年再次看到陈慕武,爱丁顿的眼镜后面,流露出一股无比幽怨的目光。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不自觉地摆出来一种防御姿态。

  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在陌生人面前不自信的一种表现。

  当然,这个陌生人显然不是陈慕武,应该是跟在他后面的狄拉克。

  陈慕武厚着脸皮地赔了个笑脸:“爱丁顿先生,好久不见,我是陈慕武啊.”

  “陈,你是又有论文被扣在《哲学杂志》编辑部了,想再请我出山去跑一趟吗?”

  可能顾忌跟在陈慕武身后的那个陌生人,爱丁顿的阴阳怪气的技能并没有火力全开。

  “先生,实在是对不住,我最近在卡文迪许实验室那边被各种事情忙昏了头,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向您请教天文学上的问题。

  “不过在提问之前,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室友保罗狄拉克,他是今年圣约翰学院的研究生新生,从中学时就很喜欢读您的著作,因此在得知我和先生认识之后,就拜托我带他来和您见一面.”

  “就知道,你没事儿绝不会往我这里来.”

  爱丁顿身上最后一丝绅士气息,让他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但等他走到狄拉克面前时,却又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朝他伸出了手:“你好,狄拉克先生,我是就是爱丁顿,谢谢你喜欢我写的书.”

  受宠若惊的狄拉克,把手和爱丁顿的握到了一起。

  他甚至被惊得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爱丁、丁顿教授,很荣幸见到你.”

  爱丁顿把两人让到了沙发上,然后话题又回到了陈慕武这里。

  “说说吧,陈,你那个在今年三月份的轮船上就想好了的天文学问题,是什么?请别告诉我,你认为环绕地球运动的月球是一种波,环绕太阳运动的地球也是一种波!”

  牙尖嘴利的爱丁顿还是觉得不解恨,于是又在电子是一种波的问题上,讽刺了陈慕武一句。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月球怎么可能是一种波?”

  陈慕武嘴上说。

  当然是,当然是,月球也是一种波!

  陈慕武在心里想。

  按照物质波的理论,世间万物都是一种波,只不过宏观物体对应的波长实在是太小,所以日常生活中无法观测罢了。

  “所以你到底有了一个什么样的新想法?不对,半年之后,再新的想法也都变成旧的了。

  难道说你在广义相对论方面,又取得了新的进展么?”

  听爱丁顿提到了相对论这个让他感兴趣的话题,前一秒还在沙发上无所适从、觉得自己可能误入了大佬们研究现场的狄拉克,立刻就打起了精神来,身子也挺得笔直。

  “这个……也不是,先生,这次我来,只是想纯粹请教一个天文学问题,和广义相对论,可以说是毫不沾边.”

  陈慕武话音未落,狄拉克的身体又迅速萎靡了下去。

  这样短时间内的一起一伏,足以说明,世间万物皆是波,狄拉克也不例外。

  他同样是一种波,一种频率较高的波。

第94章 42神秘行星埃克斯

  陈慕武给爱丁顿讲的,就是通过对仙女座星云中的造父变星进行观测,来计算仙女座离银河系中心的距离。

  只要能测定出这个距离,再和已知的银河系半径相比较,就能得知仙女座到底是包含在银河系中的星云,还是在银河系外,是一个和银河系地位等同的星系了。

  这种利用造父变星测距离的办法,最开始是美国天文学家哈罗沙普利提出来的。

  他用这种办法,在1918年估算出了银河系的半径,并第一个指出,太阳并不位于银河系的中心。

  不过沙普利确实银河系唯一理论的忠实拥护者,他认为宇宙即是银河系,银河系外不再存在有其他同等地位的星系。

  埃德温哈勃从沙普利的办法中得到了启发,他开始在威尔士山天文台对仙女座等星云进行观测,希望能从中寻找到造父变星,并计算出距离。

  哈勃在1924年底发表了大量观测数据,证实包含仙女座在内的若干个“星云”,其实都是在银河系之外。

  从而证明了沙普利理论的错误,星云们也不该叫星云,而该叫它们星系了。

  陈慕武所说的天文学问题,就是想让爱丁顿先把这些个星云离银河系的距离测量出来,以为后图。

  至于这个后图是什么?

  当然是通过发现红移证明宇宙是膨胀的,然后推翻爱因斯坦提出来的静态宇宙模型啦!

  谁料爱丁顿听完陈慕武说的话之后,他只是苦笑了两声,然后站起身,朝着沙发上的陈慕武点了点手:“来,陈,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爱丁顿把陈慕武领到剑桥天文台的圆顶中,指着架在支架上的一台折射式望远镜说道:“陈,这是我们天文台最大的一架望远镜,它是1833年由第三代诺森伯兰伯爵捐赠,他后来成为了剑桥大学的校长。

  “对,你没听错,1833年,刚好是九十年之前。

  “这台口径十二英寸的望远镜,在当时那个年代确实能算得上是一个大家伙,但是在九十年后的今天,它已经远远落后于时代了。

  “你所说的沙普利通过造父变星计算距离的办法,我其实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

  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沙普利观测造父变星时,他所使用的望远镜口径,早就已经是六十英寸的了。

  “我听说前不久,威尔逊山天文台又修建了一座一百英寸的新望远镜。

  人家美国财大气粗,当然有的是钱来修建望远镜。

  “可是咱剑桥大学没钱啊,我们天文台每年的经费,基本上只够维护这台九十岁的老家伙。

  “别说和上面两个庞然大物比了,就连洛厄尔那个有钱的美国佬儿,为了寻找那颗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行星x,花钱修的天文台里面望远镜的口径,都比诺森伯兰号要大上一倍!”

  爱丁顿的手轻轻抚摸着架子上的这台老伙计,话语里带着深深无奈的口气。

  他话里说的已经很清楚,陈慕武也知明白,看来用剑桥天文台的这台望远镜,是无论如何也测不出仙女座中的造父变星的亮度,也就意味着计算不出那个距离了。

  他的想法这下算是落了空。

  只能等哈勃在明年发表观测数据之后,陈慕武才能在他数据的基础上,再配合维斯托斯里弗的红移谱线,指出宇宙并不是保持静态,而是不断膨胀的了。

  冥冥之中,老天爷都不忍心让爱丁顿打破爱因斯坦的美梦。

  不过,陈慕武还从爱丁顿的话语里,发现了另一个有用的信息。

  他所说的这行星x,不就是冥王星吗?

  历史上,冥王星是在1930年才被发现的。

  从发现海王星后开始,人们就一直猜测,在海王星之外还应该有一颗太阳系的行星。

  因为找了六七十年都没找到,所以现在这颗让人又爱又恨又找不到的行星,被人们取了一个和伦琴射线一样的名字,叫做行星x。

  不过对陈慕武来说,这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物理学大发现一件接一件上赶着送上门,他想不要都不行。

  童年的某一个夏夜,跟着家长在户外纳凉时,陈慕武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夏季大三角。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对天文学感兴趣,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在高考结束后选择物理学专业的原因之一。

  虽然日后他走上了一条和天文基本上完全无关的道路,但大学期间,他始终都是天文社的一员,本科时期还在当地的天文馆,当了四年的义务讲解员。

  身为一个天文学爱好者,陈慕武能记住冥王星轨道的半长轴为天文单位,离心率为,平近点角为度,轨道倾角为度,升交点黄经为度,近日点辐角为度等等这些数据,也很正常吧?

  但他并不想现在就拿着这些数据,在望远镜中找到冥王星。

  因为现在,陈慕武的身份还是一个从没进行过天文观测的新人,中也是一个连现代天文台都没有一座的贫穷国家。

  京紫金山上的那座天文台,还要等到十多年后才会被修建完成。

  倘若他无师自通般地一下子就找到了这颗行星x,实在是不符合人类的认知。

  就像犯罪分子们洗黑钱那样,陈慕武想要成功“发现”行星x,就必须给他这一身天文学技能彻底洗白才行。

  所以他装出一脸对星辰大海渴望的表情:“先生,我对这个行星x也很感兴趣,从今天起,我可不可以每隔几天就到您这里来一次,借用这台望远镜进行天文观测?”

  “几天是多久?半年吗?”

  爱丁顿心中显然还没忘记陈慕武放了他鸽子这件事,不过见他有脱离卡文迪许、重归天文学怀抱的意思,爱丁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他问陈慕武之前有没有进行过天文观测活动,陈慕武说他自己只看过一些天文学书籍,但从没有实际操作过大型仪器。

  得到这个回答之后,爱丁顿要求陈慕武先整理出一篇关于行星x的文献阅读报告来,经他审阅合格之后,再来天文台参加半个月的器材使用培训。

  等这一系列流程都走完之后,他身后的这架折射望远镜就可以在每周日晚供陈慕武使用,但必须在每周五之前提前和他联系确认。

  “好的,多谢先生.”

  至此陈慕武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冥王星的视星等大概是十四左右,而能观测到这个星等亮度的望远镜,其口径最起码也要在两百五十毫米以上,换算成可恶的英制单位,也就是十英寸上下。

  剑桥大学天文台十英寸以上的天文望远镜,只有这台九十岁的诺森伯兰望远镜一架。

  如果爱丁顿不点头答应让他使用这架大望远镜,而是只给他提供一具小型望远镜的话,那么陈慕武即使看星星看到目眦尽裂,他也找不到那颗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行星x。

  确定好这一系列事宜之后,时间已经到了饭点,爱丁顿邀请陈慕武跟他一起到三一学院的礼堂参加礼节复杂的晚宴。

  陈慕武欣然答应了这一邀请,只是天文望远镜旁的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在圆顶旁边爱丁顿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狄拉克呢!

第95章 43潘多拉的小盒子

  离开了剑桥大学天文台,陈慕武和爱丁顿边走边聊。

  直到两人快走到康河边的时候,陈慕武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好像还少了一个人。

  只是因为那个人平时也很沉默寡言,所以一直走出来了这么远,陈慕武才后知后觉地终于发现。

  他只好和爱丁顿说了声抱歉,然后一个人折返,急匆匆跑回到剑桥大学天文台。

  当听到从陈慕武嘴里说出什么造父变星,什么星系、星云,甚至连康德这种大哲学家的名字都被搬出来的时候,狄拉克就知道,接下来他和爱丁顿之间的谈话,应该是和自己无缘了。

  两个人离开办公室后,狄拉克在沙发上越来越无聊,干脆就窝在里面打起了盹。

  “狄拉克,狄拉克,快醒醒!”陈慕武从爱丁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把狄拉克给薅了起来。

  “陈,我这是在……”狄拉克从睡梦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便想起来,自己身处何方,“啊!爱丁顿教授,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昨晚在从布里斯托尔来剑桥的火车上没睡好觉,所以才……”

  狄拉克现在可是一门心思都想着,到了剑桥之后和爱丁顿学习研究广义相对论,所以他很害怕得罪这位在未来很可能会成为自己最亲近的老师之一的领路人。

  “好啦,好啦,”陈慕武连忙安抚他,“爱丁顿先生已经离开了,他现在不在这间办公室里。

  你清醒清醒,等一会我们一起去吃饭.”

  “哦哦,好,好.”

  他俩一个是三一的学生,一个是圣约翰的,作为剑桥大学排名第一第二的两个学院,彼此之间一直都处在一种“死敌”的状态。

  有传言说三一学院里,历史较为悠久的古老建筑中的楼梯编号里没有字母j,就是因为不喜欢圣约翰学院john的首字母j。

  当然这只是一种以讹传讹,真实情况是因为古拉丁语字母表中,根本就没有字母j。

  所以陈慕武要是想和狄拉克一起吃饭,就必须去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

  走在路上,狄拉克直接化身成为了陈慕武的小迷弟:“陈先生,你真厉害,我感觉你什么都懂,连天文学都能和爱丁顿教授侃侃而谈。

  说的什么造父变星,我之前在课本上都没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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